29 再二

◎她說好。◎

季青蘿額頭有點破皮, 讓家裏的阿姨敷了藥貼了一個創可貼,隔天就頂着一個創可貼去了陸旻公司,中午結束訓練, 她打算回電視臺那邊時, 在公司一樓迎面碰見了一堆西裝革履簇擁着的陸旻, 他們一群人像是在外面開完會回來,季青蘿禮貌跟陸旻只點頭示意就要走,卻被陸旻伸臂攔住。

陸旻這一伸手動作,登時讓他那些下屬面上怪異了下, 紛紛引頸向前想看看陸旻伸臂攔的是誰, 不過頭還沒伸過去, 就聽陸旻道:“你們先上去。”

下屬們規矩地收回眼神, 往電梯間走。

季青蘿停下看陸旻, “陸總, 您別又是想請我吃飯?我跟您吃一頓兩頓行, 但頓頓吃未免有點過于貪心了吧,畢竟我跟您只是朋友關系。”

陸旻垂眸, 不接她的話, 只問:“額頭怎麽了?”

季青蘿擡手摸了摸, 如實道:“昨晚被二樓掉下來的戒指盒砸了一下。”

陸旻:“不小心掉的, 還是有人扔的?”

季青蘿輕輕眨眼,“不小心掉的,陸總, 難不成您還擔心我家裏還有人想害我不成?”

陸旻不言。

季青蘿指了指外面,“您要沒其他事情的話, 我就回了。”她說完, 擡步就要走, 陸旻伸臂又攔了下她,手臂極輕地觸到了她的腰前,她面上裝出惱意,仰頭瞪人,“陸總,您還有事嗎?”

陸旻眸底漆黑,詢問道:“青蘿,我并沒有歇了讓你做我女友的心思,這件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季青蘿故技重施,捂着貼着創可貼的額頭,迷瞪瞪閉着眼,“陸總,我頭好暈,不能思考事情,您說的什麽,我聽不見。”

陸旻:“頭暈的話,去我辦公室歇着,我給你領導打電話請假。”

“……”季青蘿不裝了,哀怨地擡着靈動的狐貍眼,小臉惆悵,“陸總,我還是跟上次一樣的想法,我不想當您女友跟您交往,您真的真的真的歇了這個心思吧。”

陸旻靜靜看着她,淡聲:“我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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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蘿心裏苦惱,只想逃避,她擡頭看一眼他,又看了眼他肩後,略作思量,仰頭好似要說話,腳下卻突然跑起來,拐過陸旻,不給他阻攔的機會,等跑過陸旻,她回頭,笑眼彎彎道:“陸總,我還要去背稿子,來不及了,先再見啦!”

陸旻只轉身站在原地看她,并沒追上去。

下午下播後,季青蘿依舊去陸旻公司訓練,不過實在怕又被陸旻這爺堵住,提前半個小時跟模特老師說了一聲就走了人。

回了季家,晚飯的餐桌上少有的齊整,季溫玉齊北寒季瑕林都在,就連在寺廟吃齋拜佛半個月沒露面的沈璃也在,她還以為有什麽大事要宣布,結果一頓飯吃完,也沒聽到季瑕林說事。

第二天上午去陸旻公司,依舊出其不意早走了四十分鐘,躲過了陸旻,回了電視臺,下播後,季青蘿去地下停車場坐車,還沒找到季家的接送車,一輛白色沃爾沃從停車位開出來,橫着攔住她的路。

季青蘿警惕地退後兩步,離車子遠遠地。

沃爾沃駕駛室車窗降了下來,一張并不算多陌生的臉露了出來,濃眉瑞鳳眸,生的不錯,但嘴角上挂着的邪笑有點滲人。

“妹妹躲我幹什麽?我是你哥哥。”楊明遠亮着一口大白牙沖季青蘿笑道。

季青蘿來季家時就知道季家除了有個齊北寒這個年輕有為的養子外,還有個季瑕林從來不屑于跟外面提起的養子楊明遠,六年前,楊明遠因為一件事被季瑕林花了大價錢遮了醜,便把他送去了國外,在這六年,他從沒回過國內,眼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能有好事才怪。

季青蘿不跟他多做交談,拿出手機給司機李叔打了電話,讓他直接把車子開到負一層電梯口。

楊明遠還在锲而不舍地攀談,“妹妹,你這麽不理我,我很傷心吶,我回國第一件事可就是來找你了,你上車咱們倆聊一會。”

季家的接送車開了過來,季青蘿一個眼神都沒給楊明遠,拉開車門上了車。

楊明遠也不介意,笑着揮手,拖長尾音,“妹妹路上小心,我們還會再見的。”

季青蘿在車上給qing發了消息。

甜菠蘿:【楊明遠回國了。】

不一會qing回道:【不用想,肯定是季溫玉出的主意,你自己小心點吧,別最後關頭被他纏上了,他那個人沒什麽底線三觀,做事很瘋狂,你小心點。】

甜菠蘿:【嗯,知道。】

到了季家,季青蘿在餐桌上貌似不經意提了楊明遠一事,她蹙着眉,好似擔心,“爸,我今天在電視臺負一層碰見了一個男人,稱是我哥哥,說他叫什麽楊明遠,還輕浮地邀請我上車,好可怕。”

這話一出,餐桌上霎時一靜,季溫玉垂眸安靜地吃着,季瑕林跟沈璃紛紛停下筷子,擡頭看過來。

季瑕林鼻腔裏噴出一口氣,怒道:“我不是讓他待在國外讓他永久不要回來嗎?他真是要氣死我!”

沈璃思襯片刻,道:“你要不要跟他見一面,我總覺得他回國沒什麽好事,免得他再闖出上次那種禍,你還是見見他說教一番吧,說教不行就把他再送出國。”

季瑕林嘆口氣,“你說的都在理,我會跟他見面的。”

季青蘿眨眨眼,适時問道:“嗯?他真的是我哥哥嗎?也像大哥一樣是養子嗎?”

季瑕林見她一副單純的模樣,提醒道:“是,不過你別太親近他,他不是個好東西。”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季瑕林幾欲恨鐵不成鋼。

季青蘿茫然:“啊?他做了什麽壞事嗎?”

季瑕林要說,沈璃在桌下頂了下他手臂,季瑕林并不管她,開始開了口,“這事說給你聽,你心裏有個警惕,六年前,他強、奸了一個十七歲的女生,女生家裏要告他,家裏出了一個強、奸犯這個名聲并不好聽,尤其對我們做生意的來說,會影響很大,我跟你媽商量着給了那個女生家裏五百萬,封了他們的口,楊明遠跟北寒不一樣,他從小脾性就惡劣,不知道是骨子裏的基因作怪,怎麽教都教不正,我怕他再犯渾,直接把他送去了國外,并對外宣稱,他不再是季家的養子,以後跟季家沒任何關系,青蘿,你之後小心點,做什麽事都要跟司機在一起,別單獨啊,爸爸擔心楊明遠把心思打到了你身上。”

季青蘿面上驚恐,後怕應道:“幸虧我今天讓司機早早過來接我了,他好可怕。”心裏卻在微諷,說事就說事,怎麽還藏着掖着的。

在她這裏,楊明遠強、奸女生的事件裏還多了一個參與者,那就是季溫玉,qing說給她聽的是,楊明遠當年并不是想強、奸那個女生,他想發生關系的人是季溫玉,他當年用了計,把季溫玉搞進了酒店房間,為了情趣還點了助興的迷情香,結果季溫玉心裏有齊北寒,為了永久避開楊明遠這個禍患,直接把當年她的一個女同學騙來送進了楊明遠的酒店房間,導致楊明遠跟那個女生發生了關系,當年女生家裏是準備連季溫玉一起告的,季瑕林跟沈璃不會為楊明遠花五百萬封口,但是要考慮季溫玉的名聲,所以這五百萬單純是因為季溫玉才大方拿出了手。

季瑕林道:“總之你別靠近他,萬事小心,有事給我或者給你大哥打電話。”

季溫玉擡頭插了一句,“北寒哥電話不通的話,青蘿姐你跟我打電話也行。”

季青蘿看一眼季溫玉,笑眯眯道:“好,謝謝妹妹,妹妹真好。”

“這是姐姐該得的,用不着謝。”季溫玉靜靜地盯着她,語含深意道。

季青蘿笑而不語,憑她這句話,要是再聽不出楊明遠的回國跟她有關,那純純是個傻子。

晚上睡覺前,齊北寒發來一條微信。

齊北寒:【楊明遠騷擾你了?】

季青蘿躺着靠着枕頭給他回:【嗯,大哥,我有點害怕。】

齊北寒:【爸明天跟他吃飯,我也過去,我們會警告他,別擔心。我電話你記着,設成快捷撥號,有事給我打電話。】

甜菠蘿:【好,謝謝大哥。】

季青蘿回完消息,把手機擱在床頭櫃上,出神地盯着房內吊燈。其實她是真的有點怕楊明遠,這種沒什麽底線,心思又缜密的強、奸犯,為達目的,并不會玩溫水煮青蛙這一套,估計會直接來釜底抽薪放手一搏。

她跟他并不認識,只是在qing那見過照片,之所以說他心思缜密,并非全無道理,因為楊明遠當時想強了季溫玉,估計也不是因為愛情,他是想跟季溫玉有了關系後,方便在季瑕林是時候拿到季瑕林的大部分遺産,當時因為親生女兒走失沒任何蹤跡,季瑕林只會在養子養女裏面劃分遺産,但是如果娶了季溫玉,按照季瑕林寵女兒的模樣,楊明遠可以拿到遠比齊北寒多的遺産,但季溫玉心裏沒他,楊明遠只有用強,他估計想着即便真的強了季溫玉,兩人都在季瑕林身邊生活多年,季瑕林不會把他送進監獄,季溫玉跟他有了關系,估計也不敢再去攀扯齊北寒,只有老老實實做他的女人,這算是一石二鳥,不過楊明遠沒料到季溫玉壞到騙來她同學被他強。

眼下楊明遠回國就來騷擾她,她都能想象到季溫玉是怎麽說服楊明遠的,不外乎是說她跟季瑕林有血緣關系,拿下了她,不用猜測,季瑕林的財産和股份會全權交給他,畢竟這多了一層血緣關系,可比季溫玉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女強上好幾倍。

所以季青蘿才怕楊明遠會不擇手段或者放手一搏直接不跟她周旋就用同樣手段強了她,她只不過來這裏辦點事,并不想把自己整個人都搭進去,她打定主意,最後這麽些天,她絕不會獨身一人給楊明遠下手的機會。

豎日是個雨天。

季青蘿先去陸旻公司訓練,後回電視臺,下播後,沒去負一層,直接給司機打電話讓他去一樓電視臺外面等她。

安全坐上了車,季青蘿舒一口氣。

從電視臺開往陸旻公司要經過堰京大學和小洋樓,季青蘿看着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幕,不遠處是堰京大學的校門,建的倒是巍峨肅穆,書卷氣跟歷史感并存,她懷念似的多看了幾眼,車子卻在此時猛地顫了一下,随即緩慢停了下來。

季青蘿收回目光,看向司機,“怎麽了?李叔。”

李叔是個憨厚和善的臉,他面上疑惑,腦袋探出車窗外,看了下側邊的輪胎,揩了一把被雨打濕的臉,回道:“青蘿小姐,輪胎好像破了,你在車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以往車子從沒壞過,況且又是一輛新車,輪胎好端端的怎麽會壞,季青蘿直覺不妙,在李叔撐傘下車看輪胎時,她摸過手機打算給齊北寒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還沒摸到手機,她坐的位置這邊的車門突然被人拽開,猝不及防的,黃豆般大小的雨飄進來,她臉上眼睛裏落了許多,迫的她眨了下眼緩解眼球突然被雨水襲擊的模糊感,只是不等她視線清晰,手腕就被抓住,那人連拽帶抱的,直接将她從車內抱了出來。

她忙尖叫,嘴巴卻被一只手狠狠堵住,緊接着季青蘿就被摔進了一輛車內。

李叔還在另一側半蹲着查看輪胎,雨聲淅瀝遮住了季青蘿被拽走的悉索聲。

季青蘿到了另一輛車內,她擡手擦掉眼裏的雨水,看清了已經坐在副駕駛上開車的男人是誰。

她試圖去開車門,楊明遠已經上了鎖,車門紋絲不動,她盡量平複着心情,看向楊明遠,“你這是什麽意思?”

楊明遠穿一件黑色夾克,唇上勾笑,嘴裏還咬着一根沒點燃的煙,他從後視鏡裏看她,“妹妹,你昨天走的那麽快,我都沒跟你好好敘舊,今天跟哥哥去玩一會,好好把這兄妹舊情給續上。”

季青蘿看着他嘴裏的煙,突然道:“能給我一支煙嗎?”

楊明遠瞧她,壞笑着:“你知道我為人的吧,還這麽淡定要抽煙?妹妹啊,你真是漂亮又大膽。”

季青蘿順了順被雨水淋濕的長發,無奈聳肩,“我知道你為人,也從爸爸嘴裏聽說過,不過你現在把我拐進你車裏,我顯然做不了什麽反抗,不如認命,所以想吸口煙放松放松。”

“妹妹,你真的有點意思。”楊明遠笑着,單手控着方向盤,另只手摸到儲物櫃,遞過去一根煙,季青蘿接了過來,楊明遠不給她火,只點燃了自己嘴上那只煙,扭頭讓她用他嘴上的煙點。

季青蘿也不扭捏,嘴上咬着煙屈身過去,兩人臉湊得很近,她垂眸将嘴上那只煙點燃了,楊明遠便扭過頭,重新看向前方,季青蘿吸了一口煙,用手指拿下來,吐了嘴裏的煙霧,然後出其不意,直接傾身過去駕駛室,毫不猶豫把手上燃着的煙摁到了楊明遠眼睛上。

“艹!”楊明遠痛喊一聲,閉上了眼,車子不受控制東西拐着,楊明遠腳下踩了剎車,季青蘿抿唇,手下鎮定地按了解鎖鍵,随後動作極快推開後車門,直接鑽進了雨幕中。

她沒往前跑,剛才下手太急了,沒戳進他眼睛裏,只燙到了他眼皮,等他緩過後,開車能輕而易舉地追上她,車上因為下雨,出租車也幾乎沒有,季青蘿直接往車後方跑。

楊明遠已經開了一段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被楊明遠追上之前跑回李叔身邊,但她還是往後跑,身後傳來楊明遠氣急敗壞的追喊聲。

“妹妹,你心真狠,你想讓我眼瞎嗎?你有本事就跑,我看你能跑多遠!”

季青蘿拉開腰包的拉鏈,從裏面摸索出一串帶着毛絨絨菠蘿的鑰匙,她一直随身攜帶着,她眼前出現小洋樓的視野時,她猛地加快了腳步,到了近前,手忙腳亂把鑰匙插了進去,餘光瞄到楊明遠只差十米,她手下哆嗦着抿唇,“啪嗒”一聲,終于擰開了鎖,她,忙把鑰匙拔了出來。

楊明遠伸手快要抓到她,季青蘿心跳都快停了,直接拉開房門閃身進了院子,然後手下迅速關上了門。

不過并沒及時關上。

一只手不要命似得扒住了門,季青蘿使勁拉拉不上,楊明遠慘白帶笑的臉從門縫裏看過來,他笑着露出兩排白牙,“妹妹,你跑什麽,我只不過想帶你玩一玩而已。”

季青蘿心裏發緊,往後看了一眼,小樓的大門開着,她當機立斷,直接用腳踹向門,門本就是向外開的,又被楊明遠使勁往外扒拉着,再被季青蘿這麽一腳往外踹,那門直接狠狠地撞向了楊明遠的整張臉,他慘叫一聲鼻子往下流出兩道鼻血,他後退幾步,手還緊緊握着門,不讓她有機會關上。

“你個臭婊子!”楊明遠抹着鼻血,臉上陰沉下來,忍不住罵了一句,大步進了院子。

季青蘿卻不管他,剛才門撞到楊明遠已經給了她機會,她撒腿就往院子裏的兩層小樓裏跑,進了小樓,她直接幹脆帶上了門。

小樓的門是指紋鎖,楊明遠打不開。

季青蘿此時才松了一直繃在喉間的一口氣,她背靠着小樓的大門,聽着大門外楊明遠氣急敗壞的拍門聲,緩緩地往下滑,危險暫時解除,她腿都在發軟,她坐在了玄關處的地毯上,手下發抖似得從腰包裏摸出手機,解鎖。

被雨淋的濕漉漉的額發滴了幾滴雨水在屏幕上,季青蘿用手抹掉,給季瑕林打電話,電話卻顯示正在通話中,她又打了兩個,結果同樣。

拍門聲停了下來,季青蘿并不認為楊明遠走了,她找到齊北寒的手機號,打了出去,話筒裏機械語音說: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她不再重複撥,直接在鍵盤上打出110,還沒撥出去,陸旻的電話打了過來。

那一瞬間,季青蘿好似松了一大口氣,眼裏冒出了點濕意,她也不管她這兩天躲着避着人,一秒不敢停地按了接聽鍵。

話筒裏陸旻低沉的聲音好似天籁,他道:“怎麽這麽狼狽?外面有人追你?”

季青蘿喉間哽咽,眼裏更模糊了,仰頭去尋找小樓客廳的監控,電話裏陸旻沉聲提醒她監控在哪:“你的右手邊,酒櫃的上方。”

她看過去,嘴癟了下,努力收斂了下,說出的話卻還是帶着鼻音,“陸總,您能過來接我一下嗎?”

“別哭。”陸旻道:“我已經在車上了,等我八分鐘,外面的人進不來,別害怕。”

他不說還好,一說別哭,季青蘿眼淚根本止不住,簌簌地往下掉,她不想讓陸旻聽她哭聲,她挂斷了電話,抱着膝把臉埋在膝蓋裏。

季青蘿不知道楊明遠走沒走,也不知道八分鐘過沒過去,她只是埋在自己膝蓋裏,長長地放縱地哭了好長好長時間。

直到門外響起陸旻安撫的嗓音,“是我,我開門了。”

緊接着,有輸入指紋解鎖成功的聲音響起,門向外打開,季青蘿把臉從膝蓋裏擡起來,一張哭的眼睛發腫的小臉委屈至極地看了過去。

陸旻只穿着襯衣和西褲,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身上都濕透了,白色暗紋襯衣貼在了胸膛上,肌理結實的胸肌隐約透了出來,濕漉漉的頭發也被他撥到了腦後,露着一張俊朗的臉,那張臉上并不如往常沉穩,眼下他嘴角上挂了點血,眼下也腫了一點,像是剛跟人進行過一場搏鬥。

季青蘿怔然着往他身後看,昏沉的雨幕天色裏,楊明遠并不瘦弱的身體以一種狗啃泥的狼狽姿勢趴在小院裏的地面上,他身下那塊被血染紅了一小塊,陸旻的司機正用力拽着楊明遠的手臂,把他拖出小院外。

陸旻趨近一步,彎腰直接把她從地上抱起來,被雨淋濕的胸膛也不冷,反倒滾燙,季青蘿安靜至極地靠着他胸膛。

他把她抱上了樓,進了四年前她常睡的那間卧室,然後把她放在了浴室的洗手櫃上,“洗個熱水澡,換掉濕透的衣服,免得感冒。”

他說完這些,就走了出去。

季青蘿仗着他後背對着她,她目光肆無忌憚地看着陸旻,直到他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後,她嘴角才輕輕扯出一個幹澀的笑。

她洗完澡,身上穿着從衣帽間拿的新的并不是過季的吊帶長裙出了卧室。

陸旻也收拾好了自己,洗了個澡,換了身襯衣和西褲,正坐在二樓沙發上打電話,餘光瞄見她,他立即正了臉,看了過來。

季青蘿看着他嘴角跟眼下還沒處理的淤青和傷口,心裏在勸自己不要心軟,但腳下卻慢吞吞走了過去,坐在他身旁,拿了茶幾上的消毒棉簽,掰斷,等棉簽的棉花噙滿了消毒水,她擡頭,輕輕地把棉簽摁在他嘴角上。

陸旻挂了電話,眸底黑沉,靜靜地看着她。

季青蘿處理好他嘴角,又掰斷了一根消毒棉簽,摁去他眼下,這次手腕卻被一只滾燙的手腕緊緊攥住。

陸旻握着她的手,另只手去抱她的腰,把她抱進了自己腿、間,讓她坐在腿上,他臉離她很近,呼吸拂在她鼻尖上,聲低低地,“青蘿,不要再讓我心疼了,做我女朋友,好嗎?”

季青蘿沒有反抗,她屁股坐着陸旻大腿,腳下拖鞋支着地板,感受着他大腿胸膛還有鼻息的熱意,她垂眸,在陸旻懷裏看着自己手上的消毒棉簽。

她覺得自己就是在玩火,怎麽可以答應陸旻,這有暴露的風險,而且她很快就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怎麽可以答應呢。

但腦海裏卻浮現陸旻電話裏讓她別哭那一幕,她鼻頭發酸,人開始變得極度脆弱不理智。

以後不會再見了,那麽在這最後幾天,放縱下自己又有什麽不可以。

二樓的一扇小窗半開着通風,淅淅瀝瀝的雨珠落地聲傳進室內,細密纏綿,并不聒噪。

季青蘿把消毒棉簽丢到茶幾上,她兩只手輕輕地抱住陸旻的脖子,把臉壓在了他肩膀上,嗅着他頸間熟悉的冷檀木香,很久很久沒能這麽抱到他了,她眼眶微濕,很小聲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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