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孟寧青是被電話吵醒的。
她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光潔飽滿的眉心不滿的輕蹙。
電話鈴聲仍在繼續,困意終于在敵人猛攻之下,寡不敵衆的失守。
孟寧青閉着眼伸手摸了摸手機,随後接通。
“喂……”她的嗓子有些啞,帶着濃濃的困倦。
“老大,你還在睡啊?”
櫻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是隔着棉花,她含糊道:“嗯……”
“我們都到了啊老大,你不會忘了等會有個慈善活動吧!”櫻桃的聲音都不受控制的提高。
孟寧青“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她揉了揉臉,“沒忘啊,怎麽會忘。”
她邊坐起來邊說着,揉了揉酸痛的腰,下去開門。
謝時予一大早就走了,出差。走時她隐約知道,但是沒管,很快又睡了過去。
她經常詫異這個人是不是不用睡覺的,到他起床可能還睡了沒兩三個小時。
櫻桃不是第一次來瀾汀公館,但每一次都會被這裏的奢華震撼到,忍不住多看幾眼。
孟寧青坐在沙發上,一邊化妝一邊醒神,化妝師一點點遮着她鎖骨和脖子上的痕跡,明明是毫無瑕疵的一張臉,遮瑕膏卻成了她這裏消耗最快的單品。
慈善晚會他們這些明星并不是主角,不過是去熱個場子。孟寧青走完紅毯,等拍賣正式開始後便找了個機會悄悄溜走,沒想到才從西面的側門出來,迎面便碰到了從東面側門手挽手出來的兩個人。
孟寧青微愣,早就聽說這兩個人最近走到了一起,沒想到今天被她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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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愣神的幾秒鐘,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尹绮思笑着和身邊的人說:“果然是火了,見到師姐都不叫人,等以後要是真成了影後,沒準見到你就得跑。”
她笑的無害,像是尋常姐妹在開玩笑。
孟寧青懶得在這裝什麽塑料姐妹,打算直接扯了這個花頭,她也笑,笑的豔麗又狡黠,璀璨奪目到尹绮思都不由得愣神。
“見到陸師姐跑不跑不知道,但是見到你啊,我一定跑。”
尹绮思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孟寧青眼尾微揚,笑的越發燦爛,“因為你的嘴啊,太臭了。”
尹绮思的臉“唰”的一下就變了,“你——”
孟寧青卻理都沒理她,只是對着她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說:“陸師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陸南風端莊優雅的,像是眼前的扯花頭和她毫無關系,溫和道:“多穿點,別凍着。”
尹绮思看着孟寧青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眼陸南風,随後不忿道:“那個唐梨的角色,本來就是你不要才給她的,她這才能火一把,看她現在對你是什麽态度,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陸南風依舊是那副淡淡地樣子,帶着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女神感,說:“唐梨她确實演的不錯,給我,也不一定演出她這個效果。”
尹绮思仔細觀察着陸南風的表情,有點弄不清她在想什麽,随後眼睛輕轉了下說:“也是,不過是個小角色,我們南風可是要演女主角的,于總投資的那部戲還等着我們南風演呢。”
陸南風嘴上淡定,可眼裏到底有了些笑意,“還沒最後定呢。”
“都已經給了劇本和導演制片吃了飯,不過就差一個合同的事。”尹绮思笑嘻嘻的說,“這次你們團隊有了你這部戲肯定如虎添翼,明年大好的資源等着你呢。”
陸南風眼中閃過別樣的光彩,“希望如此。”
“進。”
謝時予嗓音清淡的開口,擡頭,同時擡手輕掐了掐眉心。
李聞遠走進來,“謝總,這是需要您簽的文件。”
謝時予垂眸快速掃着上面的內容,随後唰唰幾筆簽上了名字。
電話在這時同時響起,謝時予淡淡看了眼屏幕,接聽。
“那什麽,就那個于銳達,他是怎麽得罪你了。”
謝時予聽到這三個字,眸色便有些冷,再開口像是天理昭昭,“看他不順眼。”
“哪兒能啊,謝老二你可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啊。”喬嘉言求着情,“那我明說了啊,于銳達也不知道怎麽,七拐八拐的找到了妙妙,讓我給求個情。要事不是特別大呢,你這幾天收拾他收拾的差不多,他整個公司都給被你折騰涼了,你這氣也該消了。要是不能,那就當我沒開這個口。”
謝時予清淡開口,“不能。”
“那行,那你忙着。”
要不是因為顧妙,他才懶得開這個口。當年兩個人雖說沒在一起,但多少有點情誼在,顧妙這個人心軟,那麽多年不找他,再主動找他卻因為一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那既然顧妙開了口,他這個話多少也得傳到。可傳到了也就行了,畢竟他知道謝時予不是亂來的人,他做事向來有緣由。
于銳達是什麽人,他也不是沒有耳聞,等會還得提醒一下顧妙,離這人遠點。
但他好奇,于銳達這人是不怎麽樣,但是給他八百個膽子也不敢惹謝時予啊。
最後,還是旁敲側擊下,從李聞遠那問了出來,原來是惹着了孟妹妹,那可真就是……菩薩來了都沒用了。
謝時予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回這邊的酒店,進門脫掉外衣後便去了浴室,沒幾秒鐘便臉色冷森的走了出來。
沒十分鐘,李聞遠便帶着人匆匆趕來,連帶着這邊的負責人。
負責人一邊道歉一邊暗自擦汗,兩個保镖則進浴室,将裏面金發碧眼只裹着白色浴巾的人給帶了出來。
“謝總,我……”
“我調你過來,是發展分公司,不是把心思放在歪門邪道上面。”謝時予冷聲打斷他,“明天直接去人事部報到,你不用幹了。”
這邊的負責人直接傻眼,一句話便定了生死。
“謝總,謝總!您在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是我自作主張,我——”
謝時予神色淡漠,李聞遠沖保镖使了個眼色,随後兩人上前,把人熟練的拖走。
“謝總,是我沒交代清楚,打擾您休息了。”李聞遠後背也冷汗不由的直流,他覺得自己最近大概撞了太歲,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工作出錯頻率直逼之前的兩三年。
他怕下一秒去人事部領盒子的人就是他自己。
好在謝總只是揮了揮手,便讓他出來,雖然煩的連看他都不想看一眼。
但李聞遠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畢竟豫君集團業內有名的高福利高薪資,想要他這個特助位置的人能從長城的山腳排到山尾。沒讓他滾就是完事大吉。
等房間再次安靜後,重新走去了浴室。放水時發現浴缸中有一根金色的頭發,謝時予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複而睜開,打內線重新換了個套房。
對于他這種vvvip客戶,酒店的速度一向很快,幾乎是謝時予電話才放下沒五分鐘,管家便帶着人上來,留在這裏收拾謝時予的東西,而謝時予則終于可以在忙碌一天後,泡個舒适的熱水澡。
套房的隔音非常好,謝時予仰靠在浴缸邊緣,感受着被溫水浸泡包裹的舒适感閉目養神。
他确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來加拿大一周連軸轉,幾乎連吃飯都只縮減到半個小時以內。剛剛fire了這裏的負責人,不單單只是因為他自作聰明,更是因為分公司被他弄得一團亂。
剛才,他連那位的高矮胖瘦,是男是女都沒看見,只在發現浴室有人時,便知道了那位前負責人的心思。可奇怪,現在滿腦子想的全是他養在家裏那朵最漂亮的玫瑰的樣子。
她含苞待放的樣子、細枝微彎連帶着花瓣都微微發抖的樣子,豎滿了刺張牙舞爪防備推拒的樣子……
孟寧青此時正在舒舒服服的做着全身保養,最近唐梨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和喜愛,雖然只是一個女三號配角,但是人設很讨喜,她跟着宣傳時自然也便更忙。
好不容易宣傳結束可以好好休息,沒想到謝時予竟然忽然出差回來,跟着他又是爬山又是配合做一些劇烈運動,直到現在謝時予整整又出差一周了,她都覺得自己沒緩過來。
她想,謝時予或許不是人,而是專門吸人精氣神的妖魔,不然怎麽每次之後他都精神滿滿,而她!
今早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黑眼圈都出來了,一臉的疲倦,吓得她差點把浴室的鏡子給砸了。
雖然櫻桃一直說真的看不出任何區別,只是比之前工作量少時看上去有些累。
——可疲憊就是即将衰老、垮臉的預兆!
吓得她直接預約了護理。
當一層又一層的精華被揉在臉上時,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像是蔫了的鮮花終于得到了粗心主人的澆灌。
電話就是在這時響起的。
“是謝總。”
孟寧青此時到了敷面膜環節,将手機什麽的全都給了櫻桃,怕她無聊,給她叫了個泡腳。櫻桃就在旁邊一邊泡着腳玩,一邊聊着最近聽到的八卦。
她不能大幅度開口,但是也能哼啊應着或提出疑問,兩個人聊的正起勁兒呢,櫻桃便低頭看向了懷裏響的手機。
孟寧青沖她伸手,同時有些奇怪,狗男人忽然找自己幹什麽?
“喂?”
“在幹什麽?”
孟寧青越發的奇怪,謝時予的聲音有些啞,不像平時那樣低沉溫淡。
感冒了?
“在敷面膜。”她回答着,然後等待着他下面的話,她并不覺得謝時予會那麽無聊的只是問她在幹嘛。
他才不會做這種浪費時間,且沒有任何意義的事。
她因敷着面膜,嘴巴不敢張開,說話的聲音都帶着些細微的、鼻音和嗓子共同發出的“嗚嗚”聲。
孟寧青等了會兒,也沒聽到對方的聲音,她以為電話被挂斷,下意識“喂”了聲。
“嗯……怎麽在敷面膜。”
那邊這才重新有了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孟寧青的錯覺,她覺得謝時予的聲音好像更啞了幾分,但是很好聽,啞沉的帶着磁性。
因為被你摧殘的讓我覺得再不敷一敷面膜拯救一下,我的職業生涯就涼了:)
孟寧青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嗯?說話。”
男人聲音帶着些催促,鼻息間輕哼出來,可後面又帶着些命令的口吻。
“說什麽?”
說為什麽要敷面膜這種無聊的話題麽?
“随便。”
“……”
這個狗男人今天抽什麽瘋了?
按時間算,他那邊應該是深夜吧?難道這次他出差是在亞洲區域?
她從不知道謝時予平時去哪裏,或許和她說過,但是她總是下意識的屏蔽掉,不想記住和他有關的太多東西。
“乖,說話。”謝時予聲音帶着些溫柔的低哄,溫溫沉沉的,帶着些沙啞的鼻音。
孟寧青聽得有些發愣,算了,就當是練臺詞了。
她索性将面膜揭下來,想着自己背過的臺詞,一句一句的說着。
講了二十多分鐘,孟寧青說的嗓子都有些發幹了,電話的另一頭只有輕輕淺淺或時而有些粗重的呼吸聲,或只是簡單“嗯”一聲,全當回應。
那邊徹底安靜了。
孟寧青喝了一杯水,耳朵貼在話筒上,過了幾秒問:“謝時予,你睡着了麽?”
“沒有。”
謝時予終于發出了單字音節意外的字,讓孟寧青好震驚——哇,原來他還會說兩個字耶。
聲音仍是有些啞沉的,但是帶着絕對的松散慵懶。
謝時予聽她嗓子有些啞,沒等她繼續說話,便說:“沒事,你繼續享受。”
孟寧青自動翻譯成:故事聽完了,你可以退下了。
“。”
挂了電話後,孟寧青對這通電話做了總結陳詞:有病。
她再次躺下,叫美容師再給自己重新貼張面膜,好在這次沒人打擾。
孟寧青覺得自己的皮膚終于活了過來,摘下面膜時,剛好有人送來了銀耳紅棗冰糖雪梨羹。
“櫻桃你最近真的太貼心了。”
甜津津暖呼呼的,喝進去瞬間滋潤的怎麽喝水都還是發幹的嗓子。還有什麽是比做完全身保養,然後再喝上一杯甜品更快樂的事麽?
孟寧青享受的眼睛都不由得微眯起來,表揚着自己的小助理。
櫻桃茫然的看着她,“不是我啊。”
“?”
謝時予穿着黑色的浴袍從浴室中走出來,頭發半幹,有一滴水從額前碎發滴落,順着下颌下滑到鎖骨上,随後隐藏進衣領之中。漆黑地眸子如潮水褪去,沉的深不見年底。
作者有話說:
哦,我單純的青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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