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罰酒?”孟寧青嘴角帶着嗤笑,“上次罰你的酒不是挺愛喝的。”

于銳達眼神陰翳,像一只暴走的狗熊一樣向她撲了過來。

想把她按在身下,想狠狠地收拾她。

這個臭婊子,不過是賣的,裝他媽什麽裝。

就在他撲上來的那一刻,孟寧青眼底寒光一閃,擡腳,撩腿,對着他的下|體猛地一踢。伴随着于銳達殺豬般的嚎叫聲中,她收回了腿,裙擺微動。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甚至連裙子都沒有因為過大的動作而扯壞。

在于銳達打着滾的哀嚎和要殺人的目光中,她微微走神,越發覺得謝時予是個絲毫不會珍惜美麗事物的人。

多好看的裙子啊,就被他那樣給毀了。不像她,為了保護小裙子,連踢人都是收着的,不然……

孟寧青目光微垂,看着面前痛到打滾的人,眼中帶着不屑和挑釁道:“這次的罰酒是不是更愛喝了?”

于銳達的臉紅的像是豬肝,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只是憤恨的盯着她。

孟寧青神色不變,甚至往前走了兩步,警告道:“別再惹我,再有下次,就把你給廢了。”

她說這話時,帶着一股狠戾,張牙舞爪的,一時間于銳達真被她給震住了。

等孟寧青快走到門口,才回過神來,這種顏面具失下,最初的喜歡全變成了怒火,“臭婊子,你別得意,看我不收拾死你,你以為那個老頭會為了保你跟我動真格麽!”

孟寧青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随後轉身大步走了回去。

她氣勢洶洶的樣子讓于銳達有點後怕,下意識後退,“你幹什麽?我告訴你,你要是敢——”

沒等他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巨響,臉瞬間火辣辣的,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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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青手并沒停,沖着他另一半臉又扇了過去。

直到閃到她的手微微發麻,才停止。

于銳達看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恐懼,像是在看魔鬼一樣。

确認他不會再聒噪後,孟寧青才又離開,神色如常的打開了門,就像剛剛那個殺伐的人不是她一樣。

等她打開門,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瞬間愣住了。張着嘴,過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問:“你就這樣看着我被人欺負?”

謝時予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甚至眼尾含着些及不可察的笑意,半拖着調子說:“你不是打的挺開心的?”

确實,她喜歡自己親手報仇。解氣,又痛快。

可是,她喜歡是一回事,他的态度又是一回事。

雖然不知道于銳達口中的糟老頭子是誰,會不會為了她動真格,但看着面前這個男人的樣子,怕是不會。

孟寧青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前走。

謝時予眉頭輕皺了下,下意識拉住她。

這時,關詩語幾個人剛好回來,見到這個場景有些微愣。關詩語下意識的問:“怎麽了?”

不能孟寧青開口,謝時予便說:“去車上等我。”

孟寧青只想将手腕從他手裏掙脫出來,也沒說是聽到了還是沒有,只和關詩語和仍出來震驚中的周總王總幾人簡單的打了聲招呼便離開。

周總和王總這才稍微回過點神來,整理了下神态表情熱情中又帶着客氣的和謝時予打招呼,“謝總,好巧。”

謝時予也沒理他們,只是面色冷然的将包廂的門打開。

露出仍趴在地上的于銳達。

關詩語徹底懵了,“這是怎麽回事啊?于總怎麽在我們包廂?”

周總和王總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也詫異道:“是啊于總,你怎麽在這呢?”

于銳達從劇痛中緩過來,逆着光便見門口站着好幾個人,為首的氣質卓然讓人一眼便注意到。

他心中一喜,要知道他們這個層次的平時是很難有機會見到謝時予的,燕城裏的人又有誰不想和謝家搭上點關系。

他甚至忘記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自認做出了個十分得體的表情,有禮有節道:“謝總,您好。”

說完,才想起自己還趴在地上,臉上故作淡定神色卻有些慌亂的爬了起來。

謝時予逆着光,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獨有的有節奏的聲音——

噠、噠、噠……

帶着說不出的壓迫感。

他視線微垂,目光淡漠冰冷像是凝成了實質,有形的刀鋒齊齊逼視着于銳達,沉聲道:“我的人,為什麽要靠別人保?嗯?”

于銳達還沒從能夠和謝時予交談,甚至可能把自己的事業更帶上一層樓的興奮中回過神來,乍一聽這話有些茫然。

什麽他的人?

謝總的人肯定不需要別人保啊。

不是,誰敢動謝總的人啊,這不是找死麽。

這些話在他腦子裏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但是在對上謝時予寒冰徹骨的視線時,他腦袋激靈一下,好像忽然就開竅了。

他說的,該不會是孟寧青吧?

孟寧青是他的人?

“我……我……”他還沒想清各種所以,但嘴已經快過了大腦,可偏偏大腦一片空白。

謝時予不再多給他一個眼神,呂局那邊的局還未結束。他轉身,離開時路過關詩語,淡聲道:“保護好藝人的安全,是一個經紀人的基本素養。要是這都做不到,該考慮考慮是否能勝任這個職位。”

關詩語再怎麽反應慢,也是在社會摸爬滾打過這些年的,要是這都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她是真的可以辭職回家結婚生孩子去了。

“對不起謝總,是我大意了。”

她說的誠懇,謝時予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畢竟是孟寧青的經紀人,多少留了幾分面子。

關詩語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那股一直憋着的氣才吐了出來。她自問也見過無數人,也不是沒見過什麽權貴,可這還是第一次在人發火、還不是對着自己發火的時候,吓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她開始有點懷疑,他們的關系真的只是如孟寧青說的那樣麽?就能讓素來溫和息怒都不行于色的男人這樣?

還是說,這就是大佬的強烈占有欲?

孟寧青氣呼呼的才走到停車場,李聞遠大概是收到了通知,便迎過來接她。

她坐在車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把心口中的那股氣散去。随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在這傻乎乎的等?

他讓自己等,就要這麽聽話麽?

孟寧青有些懊惱,正想開門離開,車門的另一側便被人從外門打開。

随後淡淡地酒氣傳來,不難聞,和他身上神秘的迷疊香味混在一起,竟有着相得益彰難得的和諧。

她不說話,甚至不想轉頭看他。

謝時予也沒開口,上了車之後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種酒局大多難以脫身,後半程喝了不少,他這會兒有些頭疼。

閉着眼睛,其他感官便變得更加靈敏。他讨厭自己身上的酒味,但旁邊有個會自動散發香氣的玫瑰,兩個人的味道在狹小的車廂中融合着,将他讨厭的味道中和了些。

這個味道真是霸道,就像是她這個人一樣,漸漸地占據了全部的上風,鼻息間只有清淡的玫瑰花香和清甜的果香味萦繞,再也聞不到別的。

他的喉嚨忽然有些發幹。

今天這人真是安靜,連布料摩挲皮質座椅的聲音都沒有。

他擡手,仍未睜開眼睛,卻準确無誤的抓住了孟寧青的手。

孟寧青正在自己一個人生氣,突然這麽一下,她想都沒想的就把手抽走。

他再抓,她便再抽走。

就這樣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次後,孟寧青忽然覺得無聊,便由着他。也不知道謝時予為什麽會樂此不疲的做這種無聊的事,他大概是真的醉了。

謝時予就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她的手并不算小,可謝時予卻仍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随後輕捏着她的手指玩着。

快到瀾汀公館時,謝時予那股勁散去,睜開眼便看到了一頂極其标志的後腦勺。他後腦勺說:“以前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身手。”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孟寧青以為自己那股氣被壓了下去,可是狗男人忽然詐屍,她一開口就仍不自覺帶上了怒氣,“所以你以後少惹我。”

于銳達在地上打滾的畫面在腦海裏閃了閃,謝時予沉默着,沒說話。

過了幾秒後才又問:“怎麽會去學這些?”

孟寧青從善如流道:“我興趣廣泛。”

她話說的陰陽怪氣,帶着股氣人的勁兒。說完後,自己都有些茫然,她到底在生什麽氣?

他們明明只是簡單的那種關系啊。

謝時予淡垂着眼睫,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她的手指。她的手很白,指如削蔥根,玩着玩着才發現,她的掌心很紅。

這是打人打的。

他把她的手翻過來,掌心向上,紅彤彤一片。

謝時予覺得又是好笑又有點無奈,她總是這樣,敵損一千自損八,哪怕兩敗俱傷你死我活,也不能吃了虧受了委屈。

“手疼麽?”

孟寧青還沒想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會生氣,對啊,她為什麽要生氣呢?

生氣會變醜的。

“疼啊。”孟寧青終于不再只給他一個後腦勺,語氣間帶着自己都沒發現的嬌嗔,“可疼了。”

她不知道那個人的臉皮怎麽可以那麽厚。

“嬌氣。”謝時予淡聲道,可垂眸卻輕揉着她柔軟的掌心。

孟寧青輕翻了個白眼,他不出手,她自己手都打疼了又說她嬌氣。

狗男人。

還好她從來沒想過要靠狗男人。

回到瀾汀公館,一進門謝時予便将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去了浴室。

他有點小潔癖,身上的味道讓他難受。

孟寧青也上了二樓,去衣帽間衣帽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後,打算洗澡。

她下意識往卧室走,想着謝時予一定拿好衣服後就近在衣帽間對面的浴室洗澡,但是沒想到這個浴室安安靜靜的。

孟寧青有些奇怪,跑卧室去了?

卧室裏也有個小浴室,但是不如這裏的大,平時她拿好衣服後總喜歡用這裏的,大,東西還齊全。她原本以為被謝時予搶了個先,今天不能舒舒服服的汗蒸了。

沒想到狗男人有更好的不用,跑去卧室裏去了。但是狗男人的腦回路你別猜,反正也猜不明白,畢竟正常人才不會這樣。

既然狗男人沒用,“失而複得”的情感下,孟寧青好好地享受了一下,等她蒸完、弄好頭發,一些列全□□完後,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絲質垂感又不失完美裁剪的睡裙,朦胧勾勒出她漂亮的身材線條。頭發光澤有彈性,每一根頭發絲都是精致的。

當她穿着毛茸茸拖鞋走出來時,謝時予早已經洗好,并且可能因為喝了酒,今天竟然沒在書房工作,而是松散的靠坐在床頭上,拿着一本書翻看着。

反正他看的書她向來看不懂,也不關心他在看什麽,掀起被子的一角爬到了床上。

自顧自地刷起了手機,沒發現身邊的男人視線早已經不在書上。

當男人手動她的肩帶,對上他沉如深淵的眸子時,才反應過來。

她身上的痕跡變得淺了,像是在潔白雪地裏開出一朵又一朵漂亮的粉色花朵,美的讓人失神。

謝時予就在這些花朵上流連着,一朵一朵的品嘗着。

從花瓣到花心,全都不舍得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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