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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地分離出當事人的聲音,所以才求助于外國的專家。”布國棟也很沉着地回答了。

“布先生可不可以用一般人能夠聽懂的語言向陪審員介紹一下這項技術?”

“這項技術叫做聲音波紋處理技術。一個人的聲音可以轉換成波紋,在電腦上用圖形顯示出來,每個人聲音的波紋都不相同。我們首先從市民所提供的這一段錄像中提取了市民站在被告同金大任背後那段時間DV錄下的聲音,之後又經過降噪處理,将被告同金大任的對話錄音調取出來,然後跟狗仔隊拍攝到的正面視頻同步。”布國棟解釋道。

“請布先生解釋一下降噪處理的原理。”

“DV拍攝收錄聲音的時候,環境中的電流信號幹擾等因素會産生不同的噪聲,這些噪聲會影響聲音的質量,影響音頻使用。降噪處理就是盡量去除環境因素的幹擾,讓聲音的質量更高。從圖形中可以提取出環境音和主音,環境音相對于主音來講就是噪音了。”

陳錦蓉忽然笑了:“布先生,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這段DV錄像是一位帶孩子的父親為自己的孩子拍攝的錄像,也就是說,錄音的主要內容應該是父親跟孩子之間的互動,是不是?”

“是的,不過……”

不等布國棟解釋,陳錦蓉就繼續追問了:“我的當事人郭張美芬女士以及金大任先生跟這位父親之間隔着一段距離,而這位父親所用的DV并沒有專業的錄音設備。所以錄像裏面可能沒有錄到我的當事人同金大任先生之間的對話,是不是?”

“是的,”布國棟點了一下頭,“不過……”

陳錦蓉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從左邊的視頻裏面可以看到,我的當事人同金大任先生背後還有那張臺也有客人,還有服務生在為他們服務。這幾個人跟那位父親的距離同我的當事人差不多,如果我的當事人的聲音被那位父親的DV給收錄了進去,那麽這張臺上這幾個人的聲音同樣有可能被收錄進去,你同不同意?”

布國棟盯着畫面看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同意。”

“也就是說,這段錄像中可以提取的聲音主音是那位父親同他的孩子,環境音是我的當事人同金先生以及其他客人和服務人員的聲音,是不是?”

“是的,但是環境音跟主音經過分離是可以單獨用新的圖形表現出來的。”布國棟追加了一句。

“警方所請的這位美國專家有沒有接觸過我的當事人?”

“據我所知,沒有。”

“既然沒有接觸過我的當事人,那麽這位專家就不清楚我當事人聲音的波紋,他在進行聲音波紋處理的時候又是怎麽斷定那是我當事人的聲音的?”陳錦蓉突然開始發難了。

“這個……”

“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警方派人向這位父親征用這份視頻的時候,存儲這份視頻的存儲卡曾經跌入過果汁裏面。換句話講,那張存儲卡浸過水,其中所存儲的內容有可能遭到了損壞,是不是?”

“存儲卡是浸過水,但是裏面存儲的數據并沒有被破壞!”布國棟怕陳大狀再打斷自己的證詞,遂飛快地講完了整句話。

“請問布先生,那位專家在處理這份視頻的時候,知不知道存儲卡浸過水的事?”陳錦蓉這句話再問出口之後,布國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警方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也就是說,這位專家在沒有确認過視頻是不是真實有效、而且也不清楚我當事人聲音波紋的情況下幫警方處理了這份證據?警方怎麽能保證這份證據沒有被誤解?”

檢控官适時地站了起來:“法官大人,控方要求休庭,延期繼續審理,讓警方有時間聯絡專家重新對證據進行處理。”

“法官大人,我反對!警方得到證據的時候對證據進行了一次污染,處理證據的時候又留下了隐患,就算再請專家,也不可以确定這份證據真實有效!”

“我當事人的丈夫被人謀殺,財産凍結;她被人誣告,蒙受不白之冤,出不起保釋金,連新年都要留在拘留所裏度過。現在控方又要她繼續承擔着教唆謀殺的罪名繼續在拘留所裏痛苦,連丈夫的身後事都不可以辦理,這樣的做法對我的當事人太不公平了。”

陳錦蓉迅速駁回了檢控官的提議。

法官宣布休庭十五分鐘,把檢控官和陳錦蓉兩個人請進了辦公室。等恢複開庭之後,法官宣告警方提供的視頻物證作廢,不可以再作為呈堂證供。

證人席上的布國棟差點失态,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無可奈何地退了庭。

案件繼續審理,郭張美芬被帶上了證人席。

她沒有化妝,頭發也因為沒有定型的緣故柔順地披在肩上,給人的整體感覺素淨了不少。

作為被告,首先由辯方律師對她進行盤問。

陳錦蓉逐個提出問題,引導她說出了跟金大任真正的對話:“是金大任約我到海豚灣鄉村俱樂部的,他說有事要請我幫忙。因為我同他有婚外情,以為這是他想見我找的借口,就答應見面了。”

“誰知道見了面之後,金大任跟我說,我丈夫現在改信天眼少女和光明居士了,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被我丈夫從身邊開除的,他不想就這樣離開。”

“我一直對丈夫迷信風水的事不情願,所以就說會幫他在我丈夫面前說好話。但是金大任卻說,他不想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後患,想讓我幫他。”

“金大任說,如果我不幫他的話,他就到我丈夫面前踢爆我跟他有婚外情的事,到時候我丈夫一定會跟我離婚,說不定還會請律師讓我淨身出戶。等我身無分文地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可不要去求他收留。”

“我求他看在我們有過一段感情的份上放過我……”郭張美芬說着說着抹起了眼淚。

接下來,檢控官對郭張美芬進行了詢問,而她表現很好,每一個問題都回答得很合情合理,最終陪審員還是相信了她沒有教唆謀殺自己的丈夫。

郭張美芬被當場釋放,激動地握着陳錦蓉的手表示感謝:“陳大狀,真是多謝你了!我還要告金大任誣告,另外我丈夫的遺産我都要開始繼承了,陳大狀可不可以繼續幫我?”

“不用多謝,我收錢的。誣告的官司我可以幫你打,不過遺産繼承的問題你繼續請王律師來處理吧。”陳錦蓉一邊收拾文件一邊笑着回應。

☆、041

郭張美芬又來到周亦霏面前:“周小姐,多謝你了!”

“郭太,不用這麽客氣,分內事而已。”周亦霏也跟她客套。

“聽做設計的Rose講她的堂妹是做大律師的,我想應該就是周小姐了吧?”郭張美芬忽然提起了周小柔。

“哦,Rose的确是我堂姐來着。”

“你們兩姐妹都這麽能幹,看來以後我要同你們兩個多接觸點了。”她開玩笑般地說道,“不知Rose幾時得閑,約出來一起吃餐飯啊?”

“我堂姐已經決定了去美國參加一個比賽,下個月就動身了,這段時間我想她都會忙着準備這個比賽,沒什麽時間應酬。”周亦霏替堂姐拒絕了。

“那就算了,以後還有機會。”

如果說周小柔對待婚姻的态度上有猶豫,那麽她在事業上卻是相當有決斷的一個人。她自從打定主意要到美國參加服裝設計師的比賽,就直接在網上報了名,又抽出時間請了一位攝影師錄制了個人簡介視頻寄到節目組去。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收到節目組的回複,她卻全力以赴地做起了賽前準備,連工作都推掉了一些。

周亦霏見接連幾次打電話找堂姐她都在忙,便沒再打擾她。

這天她忽然接到了Frankie的電話,請她到一家日本餐廳吃飯。

自從在元朗再次碰到Frankie之後,他就經常聯絡周亦霏。不過她之前一直在幫師傅忙郭張美芬的案子,沒時間赴約,就拒絕了。這次Frankie再發出邀請,周亦霏略一猶豫就同意了。

她感覺到Frankie似乎是想追求自己,不過當初他對鐘學心的刻薄評價還言猶在耳,讓她心有餘悸。她打算趁着吃飯的時候問清楚,如果他真的是想追求自己的話就明确地拒絕他。

來到餐廳,Frankie早就等在這裏了。他就坐在大廳裏可以看到門口的位置,等看見周亦霏來了,立刻笑着走過來殷勤地請她入座:“我一直擔心你不來呢。”

“免費晚餐嘛。”周亦霏開了一句玩笑。

“兩位想要點什麽?”一個服務生端了兩杯水過來,并拿出了菜單遞給周亦霏。

周亦霏看看對面的Frankie,用商量的口吻問道:“現在的天氣還有點凍,我想吃點熱熱的東西,壽喜鍋可以嗎?”

“好,再來個鐵板魚。主食呢,主食你吃什麽?”

周亦霏搖搖頭:“已經不少了,晚餐吃太飽會變肥婆的。”

Frankie又點了一份炒面,服務生收起菜單離開了。Frankie這才說道:“其實你太瘦了,應該再長少少肉才好。”

周亦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Frankie,我想我有必要求證一下,你是不是想追我?”

Frankie大約沒有想到周亦霏會這麽直接地問出來,略窘了一下承認了:“是呀,不知有沒有機會呢?我今年二十八歲,讀書的時候成績不好沒考上大學,好在身體還不錯,于是就做了健身教練。之前雖然被人看出有馬方綜合症,不過現在已經做過手術痊愈了。”他直接把自己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我這個人對待感情就只有兩個字:感覺。”周亦霏并沒有打斷他的自我介紹,直到他全部說完了才回答,“而感覺這兩個字在我的字典裏等同于一見鐘情。如果第一次見面我就沒有感覺,那麽以後不管是見幾次面,都沒有機會産生感覺。”

Frankie臉色有點難堪:“周小姐的意思是拒絕了?”

周亦霏點點頭:“是的,我知道自己對你沒有感覺,所以不想浪費你的時間,而且也不想令你誤會。大家保持普通朋友的關系,見到的時候說說話,隔一段時間可以約着吃個飯,但是別的可能就沒有了。”

Frankie面色不豫地站起身:“周小姐,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告辭了,你不介意吧?”

周亦霏幾乎是有點吃驚地點了點頭:“不介意。”跟着Frankie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而服務生正好端着壽喜鍋過來放在周亦霏面前:“小姐,你點的東西好了。”

反正也餓了,周亦霏雖然覺得自己被人扔在餐廳有點兒難堪,不過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面不改色地拿起筷子準備開吃。

“Eva?怎麽一個人?”

周亦霏一回頭,就見到江子山跟婉蘭聯袂而來的身影,她放下筷子笑着請兩人入座:“我是孤家寡人,當然比不上你們兩個成雙成對啦。”

江子山卻眼尖地看到周亦霏對面還擺着一副碗筷:“你有朋友在,我們也坐過來不好吧?”

周亦霏苦笑了起來:“乜朋友啊,剛剛走了。”

既然只有周亦霏一個人,他們兩個就順勢坐了下來,Man還問道:“是不是有急事?”

周亦霏言簡意赅地把“追求者約自己吃飯,點餐之後自己挑明了不接受,結果就被扔在這兒了”的經歷講了一遍,man立刻責怪起frankie來:“被拒絕而已,這是乜态度啊?這麽沒有紳士風度都行?”

江子山笑得簡直停不下來:“以前在英國的時候你拒絕了那麽多追求者都沒事,想不到回來香港第一次拒絕別人就被這樣對待了,看來以前那些追求者都是好脾氣的。”

服務生又送來了烤魚和炒面,周亦霏對兩人說道:“別浪費了,你們把這些吃了吧,當是我請客了。”

都是平常也會吃的東西,兩個人就沒有拒絕,最終江子山只又加了一小份魚生。

吃到一半時旁邊的一個包間忽然傳出了很大的笑聲,跟着是一個女人的說話聲:“趁人少你就承認了吧?”這個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周亦霏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一樣,不禁看向包間,江子山跟婉蘭也停了筷子望過去。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你的牌表示你的情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誰呀?”

第一個人的聲音:“我就不信這麽準。我去一下洗手間,很快回來。”

跟着包間的門就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正是唐心。

江子山立刻出聲招呼:“唐心!”

唐心明顯被驚了一下又很快恢複了,如果不是周亦霏在聽到“唐心”這兩個字的時候就一直注意她,恐怕還留意不到這一點。

唐心走過來,三個人紛紛讓她坐,看到婉蘭跟周亦霏坐在一起,她就很自然地在江子山身邊的空位子上坐下了:“這麽巧?”

Man笑着問:“你在那邊發什麽神經啊,我們坐在外面都聽到你笑得好大聲了。”

“玩塔羅牌占蔔玩得太開心了嘛,不過算得真是挺準的。”唐心說完忽然問道,“Man你不是說腸胃不好不能吃魚生的嗎?怎麽會來日本餐館的?”

周亦霏解釋道:“魚生是江師兄點的,man跟我吃的壽喜鍋。”但是江子山的目光卻在婉蘭身上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看得她慢慢地低下了頭。

唐心好似這時候才發覺氣氛不對勁一樣:“是不是我講錯話了?……我朋友還在那邊,我先回去了。”

“Man你腸胃不舒服怎麽不告訴我?”江子山等唐心一離開就開口問道,“如果不是在這裏撞到eva,eva又點多了東西,你是不是就要忍着胃痛跟我一起吃魚生了?”

“我,我不想掃你的興。”婉蘭的頭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

周亦霏笑着說:“你們兩個人呢,一個就擔心會掃了對方的興,另一個就擔心對方的身體,兩個人都是為對方着想。我這種剛剛被人踩的人看到你們兩個的情形,真是好受傷啊。”她捂住了胸口,“看來我只有多吃點來彌補受傷的心情了。”

兩人都笑了,江子山叮囑女友:“如果不舒服的話,一定要早點告訴我。”

婉蘭則乖順地點頭:“我知道了。”

因為man身體不好,這餐飯終究草草結束了,子山要帶man去看醫生,周亦霏便自己回家去了。

她在公寓樓下再一次看見了Frankie,這一次他壓根沒拿正眼瞧周亦霏,只是不斷地催促跟他一起的雄哥:“快點了。”

雄哥卻慢條斯理地跟周亦霏寒暄了一陣,言談中透露出他們兩人要連夜過澳門玩。

周亦霏笑笑:“玩得開心點。”對于拒絕Frankie她一點都不後悔,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第二天,正在上班的時候周亦霏又接到了周小柔的電話:“霏霏,我入選了!”

“乜入選啊?”周亦霏正處理郭張美芬案的後續事情,想都沒想就随口問道。

“就是美國的那個設計比賽節目啊?!昨晚我收到了節目組的回應,說看過我寄到節目組的資料,叫我2月25日到美國紐約去面試。”周小柔很興奮,“我可以去美國參加比賽了!”

“恭喜你啦,2月25日面試,還有二十來天時間,家姐你再多準備點,把以前各期的節目都看一下,稍微了解一下評委的喜好都可以。”周亦霏也很為堂姐開心。

“明天晚上你來我家吃飯吧,家公知道我要去參加比賽就說要替我慶祝。本來今晚都可以的,不過國棟說倩兒搬新屋,同事們說要賀她喬遷新居,約了我一起去。”周小柔說道。

“明天是周末吧?好,晚上我過去同你慶祝一下。”

☆、042

第二天晚上,周亦霏依約來到布家,布家的人都在,雯雯正舉着一張畫向父母說學校的老師想叫她報名參加鉛筆畫比賽。

“參加比賽是好事。”布國棟也很為女兒高興。

周小柔卻皺起了眉頭:“雯雯哪,你最中意的不是水彩畫嗎?為什麽要參加鉛筆畫比賽?”

“我都不知道為什麽,老師找我說的嘛。”布家雯很無辜。

“Rose,其實參加鉛筆畫比賽也可以得到一些經驗的嘛,你為什麽要反對?”

“我不是反對,只不過鉛筆畫雯雯不擅長,我是覺得一個人應該專注在自己喜歡的東西上,這樣更容易出成果。而且,雯雯好像也覺得這個比賽參加不參加沒所謂。”周小柔一邊說一邊叫丈夫看女兒的臉色,她并沒有因為自己不想叫她參加比賽而不高興。

“雯雯哪,你自己話,如果媽咪不讓你參加這個比賽,你會不會不開心?”

布家雯想了想,搖了搖頭:“如果媽咪不給我參加水彩畫比賽,我才會不開心。”

布國棟看看女兒果真沒有不高興,終于住了嘴,不管怎麽樣,妻子也是為了女兒好。

周亦霏看到一場小小的争論結束了,便笑着說起堂姐自己參加比賽的事來:“家姐,這個節目以前在英國的時候我看過一兩季,我覺得你可以先去看看以前的節目,總結一下經驗,或者可以走得遠一點。昨天我上網查了一下,原來國內也有很多人關注這個節目,論壇裏面有不少對評委喜好的總結。”

“乜論壇?你把網址給我,我得閑去看一下。”周小柔很感興趣。

“國內的貼吧嘛。家姐你的電腦有沒有帶回來?不如我現在就找出來給你看?”周亦霏笑着說。

“好,你跟我來書房吧。”

布國棟不知道為什麽也跟到了書房。

周亦霏很快找出貼吧裏的帖子給堂姐看:“你看這篇對評委的評價,是根據他們每個人的喜好、出版過的書、發表過的作品、在這個節目中的表現來總結的。”

“還有這一篇,說的是如果不幸落到墊底三人,态度一定要謙虛,承認錯誤,不跟評委頂嘴;如果是團隊合作落後,千萬不要攻擊隊員,但是也不能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直接說自己做出了多少貢獻就可以……”

周小柔一邊看一邊連連點頭:“不錯,很有道理,對我很有幫助。”

“Rose,你這樣做不太好吧?比賽不是應該靠自己的實力來贏的嗎?你現在搞這麽多小動作,對其他選手會不會太不公平了?”布國棟皺着眉頭表示了反對。

周亦霏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姐夫,我不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什麽不對。就算這個節目是個比賽,也不可以否認它是一個真人秀節目,是有劇本的。家姐的做法根本不會傷害到其他人,也不違反節目組的規則,完全是合理合法的。”

頓了一下,她又說了一句:“姐夫,當初雯雯上小學,你同家姐不是找了好多學校的資料選了又選,還向入學早的家長取經怎麽樣才可以增加面試通過幾率?現在家姐做的跟當時沒有什麽不同。”

周小柔只管埋頭看帖子,一句都沒替丈夫辯解,布國棟尴尬的道了歉出去了。

等丈夫離開了,周小柔才冷笑了一聲:“最近我看國棟越來越不順眼了。他總是覺得他的道理才是正确的,好像我要走什麽歪門邪道似的。他們整班同事都是這樣,以正人君子自居,其實他們只不過是仇富罷了。”

周亦霏擔心地問:“家姐,你又同姐夫吵架了?”

“不是同他吵架,是同他那般同事。Eva,你知道嗎?昨晚我陪國棟去給倩兒慶祝,聊天的時候說起了我公司大廈門前擺攤賣姜糖的那個阿婆,我們一起見過幾次的。”

“有個女仔說她在電視上看到新聞,說這個阿婆八十多歲了,不肯接受政府的綜援,堅持自力更生,很有骨氣的。但是大廈的業主突然不給她在門前擺攤了,還叫保安趕走她。結果阿婆推了保安一下,那個保安就找了律師要告阿婆傷人罪。”

“另一個男仔就說,有錢人就是這樣,只要看你不順眼,就即刻給一封律師信你。我想起這個阿婆的事同你也提過幾次,而且我的公司也在大廈裏面,就替大廈的業主争辯了幾句。說阿婆擺攤的位置本來就是大廈的底盤,以前大廈不追究而已。”

“那般人又說,阿婆在那棟大廈擺攤都擺了十幾年了,大廈業主以前沒有出聲,現在才翻臉?我同他們解釋,今年是香港回歸十五周年,政府要搞慶典,專門下了文件整頓市容,大廈也是沒辦法了才會請阿婆換個地方擺攤的。阿婆推人的确是她的錯,保安要告她為自己讨回公道也很正常啊。”

“結果又有一個人說,聽說阿婆去找一個資深大律師叫乜陳錦蓉的求助,但是陳錦蓉就不肯幫她打這場官司。之後整般人都在說律師都是黑了心死要錢的,只肯為有錢人服務不肯幫窮人打官司。我記得細妹你的師父好像就是叫做陳錦蓉的?又想同他們争論一下,但是他們都話要去廚房準備東西,沒人肯聽我講了。”

周亦霏很嚴肅地問道:“家姐,你沒記錯吧?他們說的真的是陳錦蓉資深大律師?說我師父黑心要錢只肯為有錢人服務?”

周小柔點點頭:“是真的,我絕對沒記錯。”看到堂妹面色很差,她又關心起來,“你也很生氣吧?國棟也知道陳大狀是你師父,都不肯開口幫忙辯解一聲,所以我對他很失望。”

“家姐,如果我同姐夫有什麽争執,你不會怪我吧?”周亦霏問道。

周小柔愣住了:“你同國棟争執?為乜呀?”

“他們惡語中傷我師父,尤其是姐夫。其他人就算了,姐夫前天才在法庭上碰到我同師父出庭,他知道我師父正在忙別的案子,根本沒時間去接阿婆的案子,卻沒有為我師父正名。”周亦霏淡淡地說,“我會同師父講明這件事,我想師父可能會發一封律師信給他們吧?身為警務人員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之下污蔑別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周小柔急了:“細妹,整件事是我同你講的,你這樣做不是叫國棟把我當做告密者?你想害死我啊?你知道就算了,莫告訴你師父了好不好?”

“家姐,你們的聊天又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東西,事前也沒有約定過不準向外人透露,你怎麽算是告密?你不是也很不贊同姐夫的那般同事嗎?給他們一個教訓有什麽不好?如果姐夫因此怪罪到你身上,不是說明他公私不分?”

周亦霏很堅持,陳大狀收了自己做徒弟之後處處照顧自己,自己知道了師父被人污蔑都不站出來維護她,還算什麽徒弟?以後哪還有臉站在法庭上說自己是維護法律的人?今次就算是堂姐責怪,自己都不可能善了了。

不想周小柔愣了一會竟然點頭表示同意了:“反正他們整般人每天都看見鐘學心跟國棟暧昧不清,卻沒有一個人肯開口提醒他們一句注意分寸,說明他們這般人真的有點是非不分,我做乜要為了他們叫自己的妹妹不開心?”

“……家姐,你的報複心都幾重的。”周亦霏忍不住吐槽起來。

“乜報複啊?不是你自己說要教訓他們的嗎?莫扯到我身上來。”周小柔白了堂妹一眼。

姐妹倆和好如初,警局重案組、法證部、法醫部那群人的日子卻不好過了。

周一上班之後,周亦霏徑直找到師父把堂姐說的都告訴了她:“師父,這般人明明都是警務人員,卻這麽是非不分,一定要告他們一次,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Eva,別動這麽大氣。”陳錦蓉卻很淡定,她做了幾十年律師,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沒碰到過?警務人員跟律師本來就有點沖突,可能他們好辛苦抓到的犯人被律師一頓嘴上功夫就會無罪釋放,所以做警察的對律師的态度不友好很正常。不過提名道姓地說自己專為有錢人打官司,她當然也有點小生氣。

“師父,你的意思是?”

“不用發律師信那麽麻煩,下午我到差館走一趟,同他們的上司談談就好。”陳錦蓉淡淡地說。

直接捅給他們上司?周亦霏忽然之間覺得很不真實,除了在法庭上之外,師父從來都是慈眉善目的,一點都看不出原來師父也這麽腹黑。

“覺得不可思議?”陳錦蓉一眼就看穿了徒弟的想法,“如果一點手段都沒有,我怎麽可能在競争這麽大的行業裏面立足,還做了資深大律師?”

☆、043

是哦,周亦霏聽了師父的話就明白了,說到底做律師的沒有一個是心思單純的。

陳錦蓉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借幫郭張美芬告金大任的事來到了西九龍警署,直接拜訪了淩倩兒他們組的上司高Sir,把她的下屬污蔑自己的事告訴他:“好在他們只是在私人聚會的場合說的,沒有公開這麽宣揚,不然我一定會告他們的。我想警務人員知法犯法的事應該好影響市民對警務部門的看法的。”

高Sir連連替下屬道歉,陳錦蓉擺擺手:“放心吧,高Sir,如果要追究的話,我就不是當面來拜訪,而是直接發律師信了。不過當時還有法醫同法證部的人在場,我還要到這兩個部門走一趟。”

高Sir很客氣地送走了陳錦蓉,回頭就到淩倩兒這組把衆人訓了一頓;被陳錦蓉拜訪過的法醫部和法證部也一樣,鐘學心跟布國棟都受到了上司的批評。

三個部門的人都被責令做出深刻檢讨,而且還要參加一個為期不短的法律知識培訓班,衆人的情緒都有些暴躁,布國棟很快就想到了是自己的妻子向外透露了衆人的談話內容,便打電話給她。周小柔被丈夫責問,直接就用堂妹說的“知法犯法”做了反駁,兩人在電話裏差點吵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之後周小柔又氣呼呼地打電話給堂妹分享了丈夫同事受罰的事:“想必經過這次事情,這群人以後說話會注意點分寸了吧?”她最後的語氣都有點幸災樂禍了。

“應該是的。不過姐夫真的因為這件事又同你吵架了?”

“是呀,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已經公私不分了。或者在他心裏面,最重要的是他的工作、他的搭檔、他的同事。至于我?差不多無關的人吧。”周小柔的話裏帶着一種無所謂的态度,“以前拍拖的時候,我還覺得他這個人是正義的化身呢,想不到十幾年過去他會變成這樣。”

“家姐,我覺得你好像心情不好,對不對?不如我們去酒吧放松一下好不好?”

“好吧,晚上七點,不過西九龍這邊的酒吧國棟他們也常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他們,你在港島找一間清淨點的。”周小柔說道。

“好,酒吧地址回頭我發給你。”

港島的酒吧周亦霏也不熟,想了想她向江子山打了個電話。

“酒吧?不如就我們整班兄弟常去的那一間吧,正好我們也約了今晚到酒吧裏飲酒,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江子山推薦了自己常去的酒吧。

周亦霏把地址發給了堂姐。

晚上,兩姐妹來到酒吧,果然見到了江子山徐飛等人。江子山向衆人介紹周亦霏姐妹:“Eva你們都認識的吧?這位Rose是她的堂姐,是做服裝設計的。”他指着人挨個向周小柔介紹,“徐飛,國仁,阿球,雄哥,之藍,琪琪。”

衆人互相打了招呼,韓國仁立刻湊了上來:“兩位靓女,中意飲乜酒啊?我請。”

周小柔看不慣他那副色迷迷的樣子,便沒有理他,拉着堂妹到吧臺前坐下,點了兩杯酒,卻沒有喝。

韓國仁讨了個沒趣,灰溜溜地回到了人群裏,被之藍刺了兩句就梗着脖子喊起來,還是江子山親自出馬才把他勸住了。

徐飛撇下衆人也來到吧臺邊,點了酒喝起來。

周小柔捅捅堂妹:“細妹,這個阿Sir不就是那個好靓的男仔嗎?你說他女朋友失蹤三年還在找的那個?”

周亦霏點點頭:“是他,頭先師兄不是介紹過了嗎?他叫徐飛,是個沙展。”

“你看他一個人喝悶酒,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過去勸一下吧?”周小柔再次鼓動堂妹,她第一次見到徐飛就覺得這麽帥的男仔正好配給堂妹了。

“勸他?不用了吧,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一準又是想起女朋友了,這種感情的事其他人幫不上忙。”周亦霏拒絕了。

沒想到周小柔卻白了堂妹一眼,端起自己的酒杯坐到了徐飛旁邊,周亦霏無奈,只得也跟了過去。身後的韓國仁看到這一幕,嫉妒得兩眼發紅。

周小柔一坐下,徐飛就擡頭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又端起酒一飲而盡了。

韓國仁已經喝得半醉,跌跌跄跄地走了過來:“徐飛,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是整日話自己挂着失蹤的女朋友嗎?扮乜呀?現在不是一樣泡女?那個乜芊芊說不定就是看出了你的真面目才會一聲不出就走的!或者她都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是跟其他男人一起跑了……”

韓國仁說話的時候,徐飛一直定定地盯着他看,等到他說到芊芊的時候,徐飛終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一把揪住韓國仁的衣領:“你說夠了沒有!你說我就算了,為什麽說芊芊?!”

韓國仁的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又被周亦霏姐妹願意理徐飛不願理自己的事給刺激了,酒勁一上來梗着脖子說道:“我是提醒你!”

“芊芊不是那種人!”徐飛吼道。

“莫裝傻了!”韓國仁還在喊,徐飛已經憤怒得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拳打在韓國仁臉上。

兩個人扭打起來。

周小柔吓了一跳,拉着堂妹就要躲開。幸好江子山整組同事都在,衆人分別拉開了徐飛和韓國仁,韓國仁還在指着徐飛大聲嚷嚷:“我要驗傷!我要告他蓄意傷人!”

第二天報紙上就登了這場打架事件,周亦霏很擔心打架的兩個人會被嚴肅處理,便打電話給江子山詢問後續。

江子山把處理結果告訴了她:“邱Sir本來就對徐飛有偏見,今次的事件的确是國仁出言不遜在先,但是最後是徐飛先動的手,所以邱Sir想趁機調走徐飛。雖然我勸住了邱Sir,不過徐飛需要繼續看心理醫生。”

“師兄,你別怪我講話直接,你不覺得韓國仁也需要看心理醫生嗎?那種說話從一個警察嘴裏說出來我真是……”周亦霏搖着頭,“雖然他沒有動手打人,但是言語一樣能夠傷人,不然就不需要心理醫生了對不對?”

“我知,不過我好容易才勸服國仁不要告徐飛,如果再叫他去看心理醫生,我擔心他會再針對徐飛。下次吧,等這件事過去之後我再找機會。”江子山也很無奈,手下不省心的上司傷不起。

“對了,我記得徐Sir以前就跟韓國仁有過争執,好似是撞車吧?師兄你說韓國仁告徐飛嗑藥,後來檢驗結果怎麽樣?”

“徐飛是清白的,他身體裏面沒有任何軟性藥物的成分,他随身攜帶的藥盒裝的也只不過是金梅片。據雄哥說是因為芊芊中意吃金梅片,芊芊失蹤之後徐飛就開始随身帶一盒金梅片吃了。”江子山說道,“辦案的時候徐飛很靠得住,只要一碰到芊芊的事他就控制不到自己了,所以需要看心理醫生。”

“哦,看完心理醫生應該會好點的。”

幾天之後,周亦霏忽然接到了布順興的電話:“Eva啊,家嫂同國棟前幾天吵架,到現在都沒和好。今天雯雯第一天上繪畫班回家,家嫂同國棟都應該會回家問雯雯繪畫班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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