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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先等我一陣,我把椅子送回檔案室再同你們去墓園啊?”
布國棟和鐘學心也跟邱Sir說完了事走過來, 聽到了婉蘭的話,布國棟便向方世友笑道:“這兩把椅子是我們兩個搬過來的,當然還是要我們兩個搬回去啦。”
方世友點點頭, 注視着婉蘭:“文小姐有急事可以先走,我們兩個認識路,自己搬回去就行了。”
婉蘭到底還是更想陪唐心去看唐太太下葬,遂向兩人道了謝,跟唐心香姐一起離開了。香姐不會開車,唐心不能開車,她還要做司機的。
方世友果然跟布國棟每人搬了一把椅子離開了,會客室只剩下周亦霏、武俏君、鐘學心三人。周亦霏便向鐘學心打聽她跟方世友的進展。
“Jim是在追我,不過我還沒答應。今次Pro Sir一起來,都是想幫我看看Jim的表現。”鐘學心道。
“Mandy,你別怪我講話難聽,你好似很依賴我姐夫。”周亦霏一針見血地說。
鐘學心楞了一下,跟着就大笑起來:“Eva,你這麽講就錯了,我不是依賴Pro Sir,我這叫相信朋友。我同Pro Sir共事這麽多年,他很希望我快點找到一個好男人嫁出去的。”
“……”異性同事盼着你出嫁,還要替你選男朋友?周亦霏幾乎對她無語了,便向俏君攤了攤手。
俏君微笑着看向鐘學心:“Jim我都認識,他這個人專業性強,人又穩重可靠,鐘小姐對他有什麽不滿不妨坦白講出來啊?”
“沒什麽不滿。”鐘學心道,“可能感覺還沒到吧。”
周亦霏有時候會痛恨自己,明明直接說鐘學心小三插足就好,偏偏還要顧忌這樣那樣的原因,只能旁敲側擊地暗示。而鐘學心又恰巧是一個過分自信的人,她堅信自己沒有對布國棟産生朋友之外的感情,就不會認為周亦霏在說自己插足了布國棟的家庭。
她這會兒還不知道堂姐在機場已經提出了離婚,兩夫妻其實已經在考慮婚姻是不是要繼續下去。
如果她知道兩人在機場的對話,看見布國棟考慮之後的表現卻是上班的時候跟鐘學心一起、放假的時候丢下老父幼女不管繼續跟鐘學心混在一起,她一定會為堂姐抱屈。
這樣的姐夫根本配不上堂姐,她甚至立刻就能直接給堂姐打電話叫她趕快請律師離婚。
可惜她不知道。
如今周亦霏只是在想,堂姐遠在美國,自己在這兒說鐘學心再多又能怎樣?實惠暫時落不到堂姐身上。她只能在心裏記下這一筆,等堂姐回來再告訴她。
等方世友跟布國棟送回了椅子,幾人略交談幾句,便各自回家了。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本來只消參加一個出殡儀式就好,結果生生又在警局熬了大半天,一整天的功夫都搭進去了。
雖然沒有真的做什麽事,周亦霏還是累得一早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上班,陳錦蓉正要帶她去跟陳容妹的代表律師碰面商議賠償金的事,卻見宋家齊推門進來了:“陳大狀,趕着出門啊?不好意思,耽誤一點時間,我找Eva有事。Eva,昨天你是不是去唐家參加唐太的出殡儀式了?”
“是呀。Alex你不是說也會去?後來在現場沒到見你,我還覺得有點奇怪呢。”
“哦,本來打算去的,不過我太太突然身體不舒服,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了,所以沒能去唐家。今天一早我接到律政署的電話,說謝律師想請我做他的代表律師。我都不知發生什麽事,所以先過來問你一聲。”
周亦霏看了一眼等着的師父,快速将事情說了一遍:“這些是我所知的,警方那邊問到什麽口供我就不清楚了。”
宋家齊笑得很溫和:“多謝。我問完了,陳大狀,請。”
陳錦蓉笑着向他點點頭,這才帶着周亦霏一起出門,她跟陳容妹的代表律師約在對方的辦公室見面。
為陳容妹做辯護的是一個入行八年的大律師,姓李,戴一副金絲眼鏡。
李律師先拿出一疊文件:“陳大狀,醫療費、誤工費、交通費、營養費、入院夥食補貼,這幾樣都有票根,可以照價賠償,照理沒有商量的空間。我建議直接讨論傷殘賠償金跟精神損失費這兩項。”
陳錦蓉點點頭:“都好。我想李大狀應該已經替陳榮妹算好要賠償的金額了吧?”
李律師笑着應了:“做律師的收了錢,當然要替當事人辦事了。文件在這裏,首先是針對受傷的保安的賠償,這個需要對他的傷進行傷殘鑒定。我手頭上有一份醫院出的文件,證明保安劉先生于2012年1月17日因尾椎骨骨折入院。出院時檢查發現腰部活動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不過沒有嚴重到影響工作的程度。傷殘等級應該定在十級。”
“十級傷殘的賠償系數應該是10%,去年荃灣地區人均收入是港幣22493元,20年的賠償金應該是港幣539832元。陳大狀你可以計一下,應該就是這個數目沒錯了。”
陳錦蓉搖了搖頭:“李大狀,看來你根本沒有賠償的誠意。”
李律師的臉色有點難堪:“不知陳大狀有乜指教?”
“我們先不提傷殘賠償系數,李大狀為什麽用荃灣地區去年的人均收入來做賠償标準?計算賠償金的時候應該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去年的人均收入做賠償标準。沒錯,這個案件發生的地點是荃灣,但是因為案件重大,應該在最高法院審理,而不是荃灣地方法院。所以賠償金要按照最高法院所在地的灣仔區去年人均收入港幣32132元來計算。”
“陳大狀,我承認這個案件很嚴重,但是律政署已經決定撤銷控罪,換句話講就是我的當事人根本不會到最高法院去受審。我認為還是應該在荃灣地方法院解決問題。”李律師辯解道。
陳錦蓉點點頭:“律政署的确撤銷了控罪。”
李律師笑了:“那麽看來陳大狀都是同意我的建議了?”
“根據香港法律規定,地方法院民事案件标的數額不能超過港幣6萬元,近年來由于通貨膨脹等原因這個數目放寬到了港幣20萬。但是李律師你剛才給出的金額我沒記錯的話是五十多萬。這麽大的數額仍然應該由最高法院管轄。所以,賠償金仍然要以灣仔區去年的人均收入來計。”陳錦蓉侃侃而談。
李律師半晌都沒說話。
陳錦蓉便繼續說了下去:“這是第一點。還有,我也不同意李大狀對于傷殘系數的結論。”
“陳大狀有乜意見盡管說,大家讨論下。”
“我注意到李大狀你提到傷殘鑒定的時候,只說了腰部活動受到一定限制,但是不影響工作,所以應該定為十級傷殘;但是根據我從醫院得到的資料,保安劉先生腰部活動度受限的程度達到了25%,這已經是九級傷殘了。還有,劉先生的性功能也都因為這次受傷受到了影響,這一點李大狀的文件裏面完全沒有提到。”
李律師的臉色更不好看了:“陳大狀,劉先生只是受了一次傷,應該只有一處傷殘的。”
“李大狀,劉先生的腰部活動受限主要影響他的工作同日常活動,而性功能障礙主要影響夫妻關系以及生育,不可以混為一談。因為這兩處傷都是因為尾椎骨骨折、椎管內神經受損引起的,所以可以給兩處傷殘都做鑒定。”
陳錦蓉仍然條理清晰,李律師卻已經開始手足無措了:“陳大狀,不如你把劉先生要求的賠償金額直接告訴我,讓我同我的當事人去談。”
周亦霏忍不住掃了他一眼,這是遇到困難就破罐破摔,放棄給自己的當事人争取利益了嗎?
☆、055
陳錦蓉從周亦霏手裏接過一份文件:“除了有票根的費用沒有争議之外, 我對保安劉先生應該得到的傷殘賠償金和精神損失費都做了計算。”
“首先是傷殘賠償金。陳容妹是對劉先生的傷負有全部責任,即是說賠償責任系數是1;劉先生的性功能嚴重障礙屬于六級傷殘,賠償指數50%;另外腰部活動度喪失25%屬于九級傷殘, 傷殘賠償附加指數是3%。而灣仔區去年的人均月收入是港幣32132元。根據多等級傷殘賠償金的綜合計算公式計算結果, 劉先生應該得到的傷殘賠償金實際賠償額一共是港幣4087190元。”
“其次是精神損失費。劉先生今年三十一歲, 結婚不到兩年, 還沒有子女。李大狀都是男性,性功能障礙對一個男性的心理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我代表劉先生向陳容妹提出港幣6000000元的精神損失費。加上傷殘賠償金,總共是港幣一千零八萬,尾數可以忽略,總計一千萬港幣。”
“至于被陳容妹的拘禁行為導致喪命的那名女仔,死亡賠償金是港幣7711680元;考慮到這名女仔的死亡還連累她的母親無辜身亡, 而女仔的父親一日之內連失多名親人, 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精神損失費要求一千萬。照例忽略尾數,總計一千七百萬港幣。”
李律師不禁苦笑起來:“陳大狀, 這個數目會不會太高了點?陳容妹今年82歲, 她的兒子是弱智,沒辦法工作, 她的兒媳要照顧一家人,沒時間工作。這麽大的賠償數目我想陳容妹應該負擔不起吧。”
他早先算得很好, 保安能拿到五十多萬傷殘賠償金,然後再意意思思給點精神損失費最多只要付出六十萬。死了的女仔就麻煩點,不過也可以把她死亡的責任推到警方還有醫院身上一部分, 那樣死亡賠償金最多只有一百萬,精神損失費也給到一百萬,總計兩百萬。
按照他的計算方法,兩宗賠償加起來也就260萬。雖然他也預料到了控告方律師會漫天要價,可是等陳大狀輕輕松松的把賠償金數目加到了2700萬,十倍于他之前的數目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有點難以承受。
陳大狀再次從周亦霏手裏拿過一份文件:“我這裏有一份銀行的文件,裏面很清楚的說明了陳容妹名下的資産,包括:房産三座,估計總價值超過港幣5000萬;幾間公司的股票,估計價值大約在港幣300萬到400萬;珠寶首飾折價港幣80萬,還有現金港幣90萬。全部加起來有将近六千萬的。”
“李大狀,我的兩個當事人要求的賠償數額陳容妹是完全負擔得起的。”
“這個數目實在超出我的當事人心理數目太多,我不可以即時下決定。我會再同我的當事人聯絡,重新估計一下賠償金數目。陳大狀,我們再聯絡。”李律師很快便托辭送客了。
回到公司,陳錦蓉問周亦霏:“如果你是辯方律師,你會怎麽樣維護當事人的利益。”
見師父又在趁機教導自己,周亦霏不敢怠慢,她仔細地将剛才跟李律師會面的過程中兩人的言行回憶了一下,慢慢地說道:“首先是要對保安劉先生的傷殘定級作文章。腰部活動受限的程度有沒有達到25%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點,如果操作得好的話,可以将這一處的傷殘定級為十級,而不是師父所說的九級;”
“性功能障礙這一項師父把它歸到了六級傷殘,但是我記得九級傷殘的相關規定裏面也有類似的一條;障礙的嚴重程度是區分究竟是六級傷殘還是九級傷殘的重要指标,要連續三個月的檢查結果來輔助判斷;而保安受傷到現在只有一個月多一點,時間還不夠長,不能完全肯定障礙的嚴重程度,所以我會要求至少再給多兩個月的時間來等待。”
“除此之外,精神賠償金的數目我也會盡量壓低;劉先生是在上班時間、為了執行大廈交給的任務而受傷的,可以算作工傷,大廈業主都應該按照法律做出一定的賠償;另外劉先生個人也有購買商業保險,他可以再向保險公司要求賠償。等于是他一次受傷可以得到三方補償,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可以對劉先生的心理有所撫慰,所以由陳容妹所賠償的精神損失費這一方面可以降低到一百萬左右。”
陳錦蓉笑着點頭:“分析的不錯,繼續。”
“至于死了的那個女仔,師父你計算死亡賠償金的時候是按照陳容妹負有完全的賠償責任來計算的,我可以将這個責任分擔開;”
“首先,陳容妹沒有未蔔先知的技能,不可能知道女仔需要按時吃藥。而這個女仔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之後,并沒有向陳容妹說明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的死亡自身都需要負一部分責任;”
“其次,女仔之前住院做了手術。出院後一個星期,一次誤了服藥就導致女仔喪命,說明她這個病真的很嚴重,醫院根本不應該這麽早給她出院。這是醫院方面的責任;”
“最後,警方接到報警之後趕到現場,竟然沒有确認人質是否安全就直接同陳容妹進行了談判,女仔被警方忽視了整晚;她很有可能就是在被忽視的這段時間裏面過世的。所以警方都有一部分責任。”
“四方分擔,陳容妹只需要承擔四分之一的責任,所以死亡賠償金也應該相應地減少到四分之一。”
“女仔的精神賠償金是要付給她的親人的,她母親是在聽到女兒過世的消息之後去世的,不是每一個知道自己的親人去世的人都會因為受到極大的刺激而喪命;所以這一條也不應該作為提高精神賠償金的理由。師父在文件裏面提到的一千萬精神損失,我想降低到100萬至200萬才比較合理點。”
“師父,你覺得我分析的怎麽樣?”
陳錦蓉很欣慰:“很不錯。我想下一次李律師就會提出這些問題了,所以這單案子好有可能會拖到一兩個月以後,等那位保安劉先生的性功能鑒定有确實的結果才可以繼續。”
她放下文件:“對了,Ada辭了職,你去發布一則招聘啓事,再請一位辦公室助理。”
周亦霏沒有動:“師父,你同宋大狀都有助理律師,其他大律師也有合用的助理,公司再專門請一位辦公室助理會不會有點多餘?”
“不會,公司雖然有這麽多位律師,也有好幾位助理律師,但是凡事都有個萬一。假如這些助理律師剛好都出庭去了,那麽不是沒有人來做雜事了嗎?你看現在,連招聘啓事都需要你這位未來的大律師來準備。”陳錦蓉笑道。
周亦霏這才點頭應下,回自己的辦公室準備招聘啓事去了。
第二天,陳錦蓉果然接到李律師的電話,要求雙方等待兩個月,讓保安劉先生的性功能鑒定可以有一個比較準确的結果,以此結果再來計算傷殘賠償金。
一時無話,轉眼半個多月過去。這天早上周亦霏剛上班就接到了布順興的電話:“Eva,我是興叔啊。”
“興叔,好久沒見了,你身體好嗎?”
“你不到我家裏吃飯,我去跌打館的時候你又上班走了,當然見不到啦。不說了,我有事找你。”
“乜事?”
“是這樣的,我今天碰到了三個20年前住同一棟樓的舊鄰居。他們本來是租房住的,但是那個房東有20年都沒有出現過了,三個人也就20年沒有再交過房租,不過這房子需要維修或者是交費的時候,都是他們三個來付的錢。然後他們就說,這個房子可以變成他們的,這叫做什麽,什麽侵占來着。我想問一下,別人的房子,可以不用花錢買就變成自己的房子嗎?”
“興叔,你說的這個叫逆權侵占,法律上的确是有相關的規定。如果你的這三個舊鄰居沒有撒謊,房東确實有整整20年沒有出現過,房東應該對這些房屋所承擔的義務都被作為租客的人承擔了,那麽他們向房屋署申請,的确可以得到這些房屋的産權。”周亦霏耐心地解釋道。
“原來是真的啊,我還以為他們三個人胡說呢。”
“對了興叔,前一段時間我聽姐夫說,雯雯繪畫班要去植物園寫生,結果是興叔你陪她去的。當時我說了姐夫一頓,不知這兩個星期周末的時候姐夫有沒有在家陪你同雯雯?”
“我就話這幾個周末國棟都沒有跟朋友出去,不似他的行為,原來你勸過他。多謝你了,Eva。還有啊,雯雯說過好久沒見你了,你得閑的話不如到我家來吃飯,順便看下雯雯啊?”
“我工作都好忙,不一定有時間,你替我同雯雯道個歉吧。對了興叔,家姐有沒有打電話回來?她的節目開始錄了沒有?”
“家嫂隔一兩天就會同雯雯視頻講電話了。我聽雯雯說,前幾天就已經錄完第一期節目了。”
“這麽說的話,很快就能在電視上看到家姐了?”
☆、056
“家嫂沒說, 不知香港的電視臺會不會播放呢?”布順興道。
周亦霏又跟他寒暄了幾句才挂了電話。想想有一陣沒跟師兄師妹聯系,便又打了電話給婉蘭:“Man,有一陣沒見了, 最近在做什麽?”
“是Eva啊, 我爹地最近身體不好, 我在家陪他。”
“伯父病了?有沒有看醫生?”
“看過了, 也拿了藥。不過你知了,白天我都要上班的,不可以時時看住他。爹地公司的夥伴又在這個時候話想撤股,爹地也每天都要去看住公司,沒時間好好休息。”
“伯父年紀大了,既然合夥人想撤股, 不如賣掉公司退休喽。捱了一世, 都應該好好地享受下生活了。”
“我都是這麽勸爹地的, 但是他不肯聽。”
“不如我今晚去你家探望下伯父啊?”
“都好,我想爹地會很開心的。他都沒什麽朋友, 所以生病都沒人來看望, 只有我同子山兩個人。”
下了班之後,周亦霏便在一家水果店選了些相對沒有禁忌的水果, 驅車來到婉蘭家。
開門的是江子山:“Eva,剛剛聽到門鈴聲我就猜是你來了, 快點進來。”
進了屋卻沒看見婉蘭的身影,“Man在煮飯,”江子山一邊接過周亦霏手裏的果籃一邊解釋, “伯父在樓上休息。”
在客廳坐下之後,江子山忽然低聲問道:“Eva,你知不知道Man的媽咪自殺的事?”
“原來是不清楚的。不過半個多月前,就是唐心她媽咪下葬那天,不是出了好多事所以大家都到差館去了嗎?師兄你請的鐘醫生帶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心理學家。他看出來Man似乎是童年的時候遇到過什麽不幸的事,問了之後,唐心就說了一點Man小時候的事。當時人多,這種事又是Man的隐私,所以沒有多講。師兄你問這個做什麽?”
“頭先我上樓給伯父送藥,走錯了房間,Man也見到了房裏的樣。我看Man的樣不對,問她時,她只是話她媽咪是在那間房自殺的。所以我想把整件事搞清楚。”江子山道。
“師兄,你別怪我關注的點奇怪。你同Man拍拖有好幾年的時間了,怎麽連伯父住哪個房間都不清楚?Man家的房子比唐心家的別墅小多了,可你明顯對唐家的房子熟悉程度更高哦。”
江子山愣了一瞬間才笑道:“如果你不提的話,可能我還真是注意不到這一點,好奇怪,我到man家裏的次數真的不多。”
“你到Man家裏的次數少這一點我想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你現在跟Man只是男女朋友,約會的話肯定是要出去的,不可能在Man家裏。”
“或者是吧。Eva,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唐心問清楚Man媽咪自殺那件事?”
周亦霏搖搖頭:“師兄,這是你同Man之間的事,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相信Man一定會告訴你的。”
“Eva,你來了。”婉蘭端着一盤菜從廚房出來擺在桌子上,“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我會告訴子山乜事呀?”
“沒什麽,說你上司是個老姑婆,嫉妒你年輕貌美又有這麽好的男朋友,心裏不平衡所以找你麻煩喽。”周亦霏笑道。這話也不算無的放矢,她跟婉蘭通電話時親耳聽見過Sofia大聲呼喝Man;也從師兄這裏聽聞過Sofia陰陽怪氣地叫他趕快把Man娶回家做少奶奶。
“我哪有這樣講過?”
“開玩笑的嘛。師兄,你上樓叫伯父,我幫Man開飯。”
盡管晚飯幾乎全是素的,文國泰還是吃得很開心:“家裏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婉蘭聽得心酸:“爹地,以後我多點回來陪你吃飯好不好?”
“唉,你都這麽大個人了,應該多同子山一起玩下的嘛。”文國泰道,“這麽多年,爹地都慣了。”
“伯父,你放心好了,我會跟Man多陪你的。”江子山急忙表态,跟着卻立刻解釋了一下明天不行,已經買了票要看歌劇了。
“那倒不用,我都知道,你們年輕人拍拖的時候不想有老人家掃興了。”正說着,文國泰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Man急忙站起身幫他拍背,子山也遞了一杯水過去,好一會兒文國泰才平靜下來。
Man擔心地看着父親:“你這個樣子,我怎麽安心去看歌劇啊?子山,明天的歌劇不如我都不去看了,你同唐心一起看就得了,我留在家裏照顧爹地。”
聽到Man心大地讓男友跟暗中觊觎他的閨蜜一起看歌劇,周亦霏便存心攪和,當即向江子山說了一句:“師兄,未來岳父生病,女朋友要照顧病人,我想你這個做人男朋友的沒可能安安心心地看乜歌劇了吧?好好在未來岳父跟前表現。”
“我知。”江子山笑道,“Man,歌劇以後還有機會看,現在伯父生病,我跟你一起留下來照顧他。”
Man溫柔地向男友笑了。
晚飯過後四人在客廳裏聊了一陣天,一直到九點鐘江子山跟周亦霏才各自告辭。
拿車的時候,周亦霏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跟着便叫住了江子山:“師兄,你看一眼Man家的房子。”
江子山不明所以地回過頭來,卻見眼前這座兩層小樓只有一樓大廳亮着燈。在屋裏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身在屋外,近距離地看着那唯一亮着的窗戶,有一股撲面而來的凄涼感。
他的喉頭一陣酸澀:“我以後會多同Man一起回來陪伯父的。”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這天Ada突然到律師樓來了,新招聘來的辦公室助理問她找誰時,Ada便說出了Jack的名字,不料Jack正好跟宋家齊出庭去了。Ada索性來找周亦霏了:“Eva,我培訓結束,現在已經正式成為Donna在爆料周刊的代理人了。”
“做雜志?你不是說想去大公司做文秘的嗎?你這個代理人的工作範圍是編輯還是記者?”周亦霏當初替她牽線認識了郭張美芬,Ada立刻就辭了職準備面試宏昊天公司。之後的面試結果她也一直都不知道,沒想到Ada竟然去做爆料雜志了。
“編輯,我手下有十幾個記者。”Ada得意地說。
“哇,剛到新公司就有十幾個手下了,看來郭張美芬是準備重用你了。”
Ada的語氣裏有着掩藏不住地喜悅:“差不多了。”她忽而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湊近周亦霏,“Donna專門叫我派了幾個記者跟着重案組的那幫人。”
“重案組的人?誰呀?跟蹤他們做什麽?”周亦霏奇怪地問道。
“哎,你不是同陳大狀一起幫Donna打贏官司的嗎?當然是西九龍重案組的那幫人了,還有那個拽拽的女法醫跟一個裝模作樣的法證官。Donna恨那些人信一個殺人犯的誣告的話卻不信她,所以想抓到他們的把柄。”Ada向周亦霏眨眨眼,暗示她“心照不宣”。
“Donna不會是想報複他們吧?”周亦霏瞪着Ada,“這些人終究是政府的工作人員,懷疑Donna教唆殺人也是工作需要而已。”
“工作需要當然可以理解,不過警方犯錯的話都可以算作爆料吧?”
周亦霏瞪大了眼:“你的手下拍到警方犯錯了?什麽錯?”
“明天的雜志上就會登出來了。”Ada得意地表示雜志出版之後可以免費送你,不過你想提前知道消息沒門兒。
被吊起好奇心的Eva第二天特意起了個大早跑去報刊亭買《爆料周刊》,非常驚訝地在封面上發現了布國棟跟鐘學心的照片,還有一行非常顯眼的大字印着“警務人員過界”。
“難道他們兩個的暧昧被狗仔拍到了?”周亦霏急忙翻開雜志,在停車場看了起來。
原來一個星期前布順興為老鄰居向周亦霏咨詢逆權侵占的事之後沒過兩天,失蹤二十年的原業主徐世達突然出現又很快死亡了。警方調查殺死徐世達的兇手時,三個舊鄰居互相推诿。布國棟跟鐘學心從他們的口供中發現了疑點,沒有通知重案組的人就連夜到徐世達家中去調查,被跟蹤他們的狗仔給拍了下來。
只是爆料了布國棟跟鐘學心的過界行為?他們的暧昧行為呢?
周亦霏合上雜志,不由地困惑起來:為什麽好像所有人都對這兩個人的暧昧行為視而不見呢?狗仔明明都登了兩人的合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有問題,為什麽雜志上一句都沒提?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卻見徐飛跟雄哥聯袂而來。她搖下車窗:“徐Sir,梁Sir,來幫個忙。”
徐飛聞言立刻走過來:“是不是車發動不了了?”
“我的車沒事。你們來看一下,這本雜志封面上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事的?”周亦霏将雜志封面對兩人展示。
“這是前一陣江Sir請來幫忙驗屍的那個女法醫?這個男人我記得,Eva你好像叫他姐夫?”雄哥指着封面照片問。
“先別問那麽多,你們兩個只管說,單看照片會不會覺得這兩個人有關系?”
“是。”徐飛言簡意赅。
雄哥急忙出來打圓場:“Eva啊,我想都是角度的問題吧?這兩個人都是警務人員,應該不會……”他注意到照片上“過界”的字樣後,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057
知道不是只有自己覺得布國棟跟鐘學心有暧昧, 周亦霏心裏好受多了:“這兩個人這麽明顯的暧昧行為他們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覺得不正常的,弄得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的觀念有問題了。”
她沒有在工作上接觸到過布國棟跟鐘學心,所以不清楚這兩個人在警局裏面居然這麽大包大攬, 代替重案組去破案, 看見雜志的第一反應是兩人的暧昧被揭穿;徐飛跟雄哥也是重案組的, 一看雜志上寫這兩人過界立刻就聯想到是工作上越線了。
《爆料周刊》因為經常披露一些明星私底下的龌龊, 以及豪門裏的恩怨情仇,所以銷量很不錯。西九龍警署在當天就做出了反應:淩倩兒被上司高Sir痛批一頓,責令她改正,如果再犯的話就會背上處分了;布國棟和鐘學心也各自被上司約談,要求他們分清自己的職責,只做分內的事, 避免授人以柄。
淩倩兒回頭告訴組員這件事之後, 整組人都有些垂頭喪氣。為了提升士氣, 李展風提議整組人一起去酒吧喝酒。立刻有人說最好是換一家酒吧,因為挨了批大家的情緒有點低落, 暫時還是不要接觸布國棟跟鐘學心好點。
李展風不同意:“工作上我們的确有疏忽, 但是大家都是朋友,不應該因公廢私。別的不說, Madam現在租了Mandy的房子住,不接觸是不可能的。”
淩倩兒也點頭同意李展風的說法:“因為我們不夠努力, 所以Pro Sir同Mandy才有越界的機會。假如我們自己就能解決案件,就算他們想插手案件都做不到。我們應該做的唯有盡量提升自己。”
于是衆人仍舊去了平日常去的酒吧。
恰巧郭張美芬也約了周亦霏在這間酒吧喝酒。
她來找周亦霏是邀功的:“Eva,我看過狗仔拍到的錄像, 覺得Rose她老公同這個女人好似有點不妥。”
“Donna你都覺得不妥了,雜志怎麽沒有提這一點?”
“你知了,如果全部爆料出來的話,肯定會牽連到Rose的。Rose幫我設計過首飾,你幫我打贏了官司,你們兩個又是姐妹,這點面子我怎麽都要給的,所以叫狗仔把錄像收起來了。如果Rose打算追究她老公同這個女人,可以直接把錄像拿去用;不打算追究的話,回頭我就叫狗仔把錄像删掉。你放心,絕對不會私底下保留底片的。”
周亦霏想了想,堂姐本身就在搜集證據,那這個錄像肯定也能用得上,便請郭張美芬将錄像保留:“家姐的态度是要保留住證據慢慢追究,Donna你把錄像留下,等家姐從美國回來發給她就得了。”
“Rose是想打離婚官司的時候争撫養權吧?”郭張美芬一針見血,“那我就叫那幫狗仔繼續跟蹤這兩個人,多找出點證據來。”
“多謝你了。”
兩個人正在聊,淩倩兒帶着組員來了,衆人就坐在兩人斜對面。
等酒保Simon送上啤酒,郭張美芬便站起身來到淩倩兒等人面前:“這不是Madam淩嗎?怎麽,今天沒有跟你們那兩個好朋友一起啊?”她特意把“好朋友”三個字加重,讓人一聽就明白是反話。
淩倩兒還沒開口,她的手下就毫不客氣地反駁起來:“郭太,不要以為你一世都會這麽好運,次次都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只要你下次再犯案,我們一定會将你繩之于法。”
周亦霏聽到了這番話,她也起身過來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Donna是被陪審員同法官一致判定為無罪的,你這樣講法是對法庭的判決不滿嗎?”
淩倩兒拉住了手下:“現在是下班時間,不要提公事。”又對郭張美芬表示,“如果對我們警方的工作有什麽不滿意,請到投訴科去投訴。”
最後才向周亦霏點點頭:“Eva,多謝你提醒。”周亦霏對她笑笑,也勸着郭張美芬回到自己位置上繼續喝酒。
沒過多久,郭張美芬就說約了美容院做保養,跟着就離開了。
周亦霏沒有其他安排,索性就繼續喝酒。淩倩兒發現她獨自一人,就拿着酒杯過來了:“Eva,你怎麽跟郭太湊在一起的?我不信你看不出她真的有說過想她丈夫死的話。”
“我信她說過這話,不過沒有證據就不能将她定罪。而且,在一段婚姻中,如果男人經常出軌,女人私底下說一句想男人去死,我想都很正常的。”周亦霏笑着道,“至于我同她一起喝酒,都是因為今天那份雜志。”
淩倩兒喝了一口酒,有些郁悶:“說到雜志,裏面說Pro Sir跟Mandy過界,倒是都沒說錯。”
“其實爆料周刊裏面講的幾乎全部都是事實,只不過當事人可能不想讓這些事實曝光,所以雜志的名聲才會不好的。當然,狗仔追新聞追得忽視隐私都是被人诟病的一個原因。”周亦霏道,“連你自己都覺得他們兩個人過界了,那看來就是真的過界了。”
“你不知,高Sir說,前兩個禮拜他同中區警署的一個警司一起吃飯。那個警司說請過Mandy幫手做屍檢,結果Pro Sir都跟去了。後來他們兩個就在中區的警署裏面教那個警司怎麽追查案件。”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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