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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被我在街上救起過,當時她就是吃了藥整個人迷迷糊糊地沖出馬路。梁美娜的口供上說,上酒店之前每個人都吃了兩粒K仔,上去之後每個人又吃了兩粒。就是說梁美娜至少也吃了四粒K仔。Apple跟Wilson吃了四粒都已經神智不清了,梁美娜卻……”
“太清醒了是嗎?”周亦霏替她說出了後半句話,“既然你先懷疑到了,那我都可以說了。宋大狀同我提過,梁美娜的口供越清楚,對這個案子越沒用。我想你可以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吧?”
淩倩兒點點頭:“我明白。但是,Pro Sir同Doctor鐘很堅持地認為梁美娜的口供可信,加上鑒證科跟法醫的報告,絕對能釘死Wilson。”
“你是覺得他們兩個幫你們組破了很多案子,所以對自己的懷疑有點不敢确信了?”周亦霏笑着搖頭,“破案的事你應該更相信自己。就算你沒有把握,都可以同你的手下或者上司談一下的。”
“我同阿Wind談過一次。他也認同我的觀點,但是他又覺得只是懷疑沒有證據,都做不到事。”淩倩兒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Eva,你知不知呀,梁得發是梁美娜的二叔。我們查過,梁得發有一個過了世的親生大哥叫梁得榮,梁美娜就是梁得榮的女。”
“那他們兩個就有聯手作案的可能了。倩兒,我覺得你都是好好地再審問一下吧。”
“都好。”
兩天後,到了鄭東成案見法官的日子,周亦霏在法庭碰到了同樣是來作證的徐飛跟芊芊。
她不提公事,反而問起兩人的婚禮準備的怎麽樣來。
芊芊一開口就帶着溫柔的笑:“阿飛沒有什麽親戚,我哥結過婚又離了婚,阿嫂都不知去了哪裏。婚紗有Rose幫手做,其他的都是小事了。我都有點擔心到時候參加婚禮的人太少。”
“不會的,徐Sir可以請他的同事來參加,你都叫上舊同學來參加啦。”
“不太好。”芊芊搖了搖頭,“之前出事,好多同學結婚生子我都沒出席,現在自己結婚卻邀請人,有點不合适。”
“随你。”雖然芊芊之前不能随禮是事出有因,但也沒必要解釋,“對了,你的伴娘有沒有人選?沒有的話我做你的伴娘啊?”
芊芊的笑容更大了一點:“那就多謝了哦。”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來分別帶三人去見法官,芊芊最先進去。
周亦霏這才小聲問徐飛:“你是不是沒有帶芊芊再去醫院檢查過義肢?她之前裝的義肢好似因為要躲藏起來,所以請了鄉下的小大夫郵購的,應該不是那麽合适。”
“不合适的嗎?我都不知的。回頭我就帶她去。”對于芊芊徐飛是百分之百地上心。
“對了,之前我話找機會同江Sir談談,這一陣接連發生了兩單兇殺案,比較忙,所以都沒找到機會同他談。”徐飛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周亦霏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哪回事,忙笑着擺手:“沒談過不談也罷,唐小姐好似也都打算收心接受追求她的人了。對了,你們遇到的兩單案子是不是連環兇殺案?”
徐飛抿着嘴想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手法不同。如果真要講起來的話,應該是殺人的目的只有一個。”
“不懂。”
“你沒看報紙的嗎?商界名人尹望石夫婦,一個星期之內接連被殺。邱Sir又話這件事鬧的很大,上頭好重視?怎麽會連你這個做律師的都不知?”
“尹望石?尹秋月的伯父對不對?”周亦霏問道。
徐飛看了她一眼:“對,不過你為什麽提到尹秋月?”
“哦,以前就認識。而且,這麽巧這段時間我見過她兩次。”
“你幾時見到她的?在哪裏見到她的?當時同她在一起的是什麽人?”徐飛立刻開啓了問話模式。
“嗯,第一次應該是在八天前的周末。在一間美容院,她同一個叫Tina的美容師在店裏講了幾句話就一起走了。第二次是前天晚上,在官塘的一家商場,她都是同那個美容師Tina在一起,買打折衫。”看着徐飛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周亦霏立刻說了。
“官塘的商場買打折衫?你确定是前天晚上買的?不是七天前的上周一?”徐飛追問道。
“七天前那間商場的确也有名牌三折大減價,不過我去唐心的法國餐廳了,沒有去shopping。前天晚上是五折減價,朋友擔心不去買以後都沒折扣了,我就同朋友一起去了。對了,你們警隊的心理專家俏君都在。”周亦霏說着又笑起來,“還有啊,尹秋月同那個美容師好似交情很好的樣,我見她把自己的卡給Tina付賬用都不擔心的。”
誰知徐飛聽了這話“唰”地掏出了手機,當場就撥打了電話:“江Sir,我剛剛得到料,尹秋月的付款卡有借給其他人使用,是一個叫做Tina的美容師。她們兩個關系很好,應該可以打掩護。”
周亦霏急忙把美容店的名字跟地址報了出來。
“……嗯,我還在等着見法官,你叫其他手足去查。就這麽先。”徐飛挂了電話就笑了,臉上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來,“回頭再請你到差館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原來你們懷疑尹秋月。”
“她伯娘同大伯先後去世,她是唯一的遺産繼承人。”
周亦霏忽然嘆了口氣:“唐心家公司的元老、股東接連出事,她的壓力一定很大。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那麽多事替Man出頭了。”
“有關的嗎?”
“如果沒事就無關。但是萬一有事,我會覺得我有點責任。”
這時芊芊做完證出來,換徐飛進去了。
周亦霏不再提案子,反而繼續跟芊芊說起婚紗、伴娘的事。
“阿飛話江Sir一定要做一個伴郎,那伴娘的位置就要預備他女朋友的了。還有上一次幫過我的那位心理醫生俏君,有你們三個做伴娘,我覺得應該夠了。”芊芊很滿足了。
☆、089
“俏君都有一個醫生男朋友, 也可以自帶伴郎的。哇,你們都成雙成對,只有我一個人還單着了哦。”周亦霏開玩笑地說, “看來我都要邀請一個伴扮作家屬帶過去了。”
“你是不想找男朋友吧?”芊芊問。
周亦霏點點頭:“是呀, 看來看去都覺得不合适。前幾天倒是有對一個調酒師一見鐘情, 不過剛剛接觸就被對方說對我沒有感覺, 我就算了。”
“被人講一句你就這麽打退堂鼓了?”芊芊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你怎麽都要追求一下試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當初我拒絕追求我的人的時候,都希望對方可以幹脆點接受。現在輪到自己追求人被拒絕,當然都是盡快脫身了。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偏偏要去嘗試,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去做了。”周亦霏認真地說, “感情這種事, 當然是投入的越少, 越容易脫身。”
“講什麽脫身?”徐飛推開門出來,聽到了最後半句話, 還以為兩人在說什麽了不得的事, 忙問起來。
“沒事。”兩人齊聲回答,周亦霏将位置讓給徐飛, “我去見法官,你們兩個可以走先。”
“Eva, 你記得明天到差館正式給一份口供。”徐飛急忙叫住正要進門的周亦霏,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了,再見。”
第二天快到中午時周亦霏才驅車來到中區警署, 辦公室裏之藍正在接電話:“打架?叫頭去醫院?我知了雄哥,你放心吧。”
挂上電話的之藍看到周亦霏忙指着江子山辦公室的門說:“頭本來在等你過來錄口供的,不過雄哥剛剛打電話過來,話頭的女朋友她爹地飲醉了打傷人入了醫院,可能需要頭過去看下情況。”
周亦霏點點頭:“沒關系,之前我向你們徐Sir提供過尹秋月的資料,今天過來只是正式錄一份口供,江師兄忙就讓其他人幫我錄吧。”
“飛哥去情報科拿料了,很快就回來。”之藍說完,去通知江子山到醫院。
江子山匆匆沖出辦公室,對周亦霏說了一聲“抱歉,等徐飛回來幫你錄口供”就走了。
而徐飛也确實沒多久就回來了。他一進門,之藍就說了江子山去醫院的事,徐飛立刻笑了起來:“我在情報科見到那位文小姐接完電話沖出去,就已經估到江Sir可能都趕時間了。”
徐飛帶着之藍一起給周亦霏錄了口供。
周亦霏看過口供沒錯,就簽了自己的名:“徐Sir,這件案你們查的怎麽樣?真的同尹秋月有關嗎?”
徐飛點點頭:“第一單命案她的不在場證明是僞造的;第二單命案她宣稱報警的時間同其他證人提供的她到達案發現場的時間之間有半個小時的空白,她解釋不到為什麽會有這段空白。”
之藍補充道:“我們懷疑尹秋月有一個同謀。但是查來查去,同她關系親密一點的男人只有一個霍偉聰,不過他的血型不符合。”
因為已經到了中午,周亦霏便打算向兩人告辭去吃飯,誰知徐飛突然問道:“不趕時間的話能不能送我去醫院?芊芊昨天下午住院檢查,定制義肢,今天要安裝。我的車送去修了。”
“可以,我送你過去。”
誰知車到醫院門前,周亦霏正要放下徐飛自己再去吃飯,卻見到花壇前江子山跟婉蘭正在争執着什麽。
車上的兩人對視一眼,徐飛小聲問她:“你不是一直都好關心這兩個人的事?怎麽不下去問問?”
周亦霏坐着不動:“我剛剛被人警告過,話我插手得太多了。”
“無端插手的确不好,但是現在是當面撞到了哦,這樣都不理?你會不會矯枉過正了?”徐飛皺起了眉頭,“看他們兩個的樣,應該有事發生吧?”
周亦霏還要反駁時,卻見江子山對婉蘭連連搖頭,跟着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婉蘭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卻終究沒有開口挽留男友,只是緩緩低下了頭。
等江子山開車離開了,兩人才下了車。徐飛去找芊芊,周亦霏則來到婉蘭跟前:“Man。”
婉蘭不妨突然有熟人出現,雖然及時露了一個笑臉出來,眼裏的淚卻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被周亦霏看個正着。她恍若未覺,只帶着笑問婉蘭怎麽會在這裏。
婉蘭乖巧地解釋道:“爹地飲醉了,同人争執,兩個人都受了傷,送來醫院醒酒。”
“文伯父之前不是已經好多了嗎?你不是說他還自己去大陸談生意了?”
婉蘭又低下了頭:“那單生意爹地談好了。但是今天他同公司的合夥人洛叔叔吃飯,洛叔叔堅持要移民拆股,爹地就同他打起來了。”
周亦霏忍不住拉起了婉蘭的手:“Man,做生意只是為了賺錢,我明白伯父不想公司有事的心情,但是合夥人想移民都是他的自由。你好好地勸下伯父吧,最重要的始終是家人。”
“我知,我打算請一個大假,陪爹地去大嶼山的療養院戒酒。”
“都幾好。”周亦霏本來打算聽之任之的,不過她終究還是沒忍住,又多問了一句:“你同江師兄怎麽樣了?我剛剛在醫院門口見到他氣沖沖地離開。”
“沒事,遲點就沒事了。”婉蘭強笑道,“等爹地戒了酒,我會同子山好好解釋的。”
“那你快點帶伯父去療養院吧。早點戒到酒,不但伯父的身體會好點,你都可以早點同師兄和好。”想到唐心已經接受了霍偉聰,不會再來插足了,周亦霏就覺得Man跟江師兄的未來還是值得期待的。
轉眼到了周四,警局還沒有把梁美娜的口供資料送過來,晚上周亦霏就向淩倩兒打聽原因:“早先你話是律政署屬意你們拖延,但是今天已經周四了,最快下周一就要再次開庭。我想你們不會打算拖到周六再送資料吧?”
淩倩兒撓撓頭:“明天就送。本來前天就可以送的,不過我想再審問一下他們兩個有沒有聯手,誰知還是什麽都問不出來,兩個人都一口咬定,自從梁美娜被梁得發送進孤兒院,就沒有聯系過了。今次牽涉到同一個案子裏面純屬巧合。”
“你們會不會漏了什麽線索?”
淩倩兒兩手一攤:“就算漏了線索吃虧的也是Wilson這種人。”
周亦霏笑了:“沒關系,如果真的不是Wilson做的,我相信宋大狀一定能打贏這場官司。”
“站在我個人的立場,當然會覺得Wilson這種人哪怕被人栽贓殺人都算是為民除害;不過站在法律的立場,的确不應該讓他為沒有犯過的罪受到懲罰。”
“其實我始終都覺得,Apple的死她自己都要負一定的責任。當然,一個剛剛脫離孤兒院兩年的女仔都有途徑拿到受管制藥物,這絕對是社會出了問題。”周亦霏嘆了口氣,不無感概。
淩倩兒贊同地點了點頭:“現在得到藥丸的途徑太多,代價又太輕了點。對了,昨天我在警局裏面聽人說東九龍那邊前幾年通緝的一個犯剛剛判了入獄十年。聽講這個人以前混幫會的,這個幫會就有賣藥丸。”
周亦霏聽着這個人設有點熟,該不是鄭東成吧?就問了出來,誰知還真就是他。
“你怎麽會知道鄭東成的?據說他都沒經過法庭,直接認罪判刑了。”淩倩兒詫異起來,“我可以知道都是因為高Sir以前的一個手下現在是東九龍重案組的高級督察,他同高Sir講得。不過鄭東成是被中區的同事抓到的。哦,我知道了,你好似同中區警署的人好熟?聽他們講得?”
周亦霏頓時笑了:“我是發現通緝犯鄭東成的蹤跡并且向警局舉報的熱心市民。前天我剛剛到法庭秘密見過法官,提供同案件相關的資料。”
淩倩兒一副見鬼的表情:“你同中區的人真是這麽熟,連舉報通緝犯都舉報到中區?”
“不是有心的,不過中區一位沙展的女朋友是我認識的人,她被鄭東成綁架了。我就是認出她才連帶想起鄭東成的身份的,所以報案的時候就報到了中區。”周亦霏簡單地把芊芊的事情告訴給淩倩兒。
聽得淩倩兒不住地感嘆芊芊“真是太令人敬佩了”,又問芊芊的現狀。
“快要同那位沙展男朋友結婚了,婚期定在7月2號。”
“哇,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來到時候我都要去表達一下祝福了。”
第二天警局果然把梁美娜的口供資料送到了律師樓。
宋家齊拿過梁美娜的口供,只看了幾行就放下了,從送來的一堆資料裏翻了半天,推給周亦霏:“我沒見到梁美娜随身物品的清單,你再檢查一遍。”自己又拿起口供繼續看,一邊看一邊皺眉。
周亦霏檢查了一遍,搖搖頭:“沒有。”
“打個電話給警局,看是不是漏了。”
周亦霏領命直接撥了淩倩兒的電話,淩倩兒的聲音從那端傳出來:“随身物品清單?我們沒檢查過她的随身物品,沒有清單……”
宋家齊的聲音冷靜地響起:“淩督察,請通知你的上司,我現在就過去拜訪。”
☆、090
高Sir的辦公室裏, 宋家齊跟周亦霏并排坐在對面,淩倩兒和李展風雙雙罰站。
高Sir先暗搓搓瞪了兩個不省心的手下一眼,又笑着問宋家齊:“宋大狀, 今次又有什麽要舉報的?”
宋家齊示意周亦霏拿出梁美娜的口供, 指着第一頁第四行:“淩督察第二個問題是問梁美娜為什麽要跑。而梁美娜的口供裏面說她自己‘有前科的, 被查到身上有K仔要進去坐牢。’高Sir, 這句話的意思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梁美娜是親口承認自己有随身攜帶K仔。但是你們警員帶她回來問話,完全沒有檢查過她的随身物品,這麽多天過去,我想那些K仔都找不到了吧?”
高Sir的臉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Madam淩,抓到疑犯之後為什麽沒有按照規定檢查随身物品?”
淩倩兒低着頭:“Sorry Sir,因為這單case已經提交到律政署, 而律政署也都成功地起訴到疑犯。所以我們心理上一早就認定了梁美娜兇手無關, 抓到人之後循例問了一聲有沒有殺人, 得到沒有殺人的回答之後就按照證人的例處理了。”
宋家齊輕笑出聲:“這單case從律政署同意起訴我就在奇怪。涉案人員分明還有一個不知去向,按照警方的慣例, 應該是在找到這個失蹤人士、證實她的确不是兇手之後, 才可以落案起訴我的當事人。但是警方完全沒有做出搜尋地行為,就直接認定我的當事人是殺人兇犯而提起公訴了。”
高Sir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眉頭, 很快又舒展開來:“警方覺得有足夠的證據起訴,就會把資料送到律政署。如果律政署覺得證據不足, 自然會打回來要求警方繼續調查。但是律政署那邊覺得證據足夠,而法庭也都接受了,說明他們也都認為根據現有的證據已經可以令罪犯入罪了。這一點不是警方的責任。”
宋家齊點點頭:“我贊同。”
李展風表面上順從地站着跟淩倩兒一起裝乖, 眼珠子卻一會兒轉向沉着臉的高Sir,一會兒投向來踢館的宋律師。
高Sir從宋家齊手中接過口供細看,很快就笑着解釋:“宋大狀,淩督察這句問話真正的意圖應該是問梁美娜為什麽從案發的酒店離開,不是指她被我們警方的人找到的時候逃跑。”他有點小得意,雖然當初自己沒能發現手下的漏洞,可現在堵上這個不是漏洞的漏洞也不遲。
“那梁美娜的回答就可以表明,她從酒店離開的時候,非常清楚知道自己帶走了裝K仔的藥瓶,又或者她另外帶了其他的K仔。但是你們警方提供的這份口供裏面,她說自己不知道有沒有帶走藥瓶。”宋家齊哪裏會被高Sir難住,輕松地化解了他的反擊。
這下高Sir是徹底笑不起來了:“宋大狀,我相信你今天過來不單止是想見我說明我的手下的疏忽,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麻煩你直接講出來吧。”
“照我推測,抓到梁美娜的人應該不是你們警察。你把抓到她的人帶過來,我要當面問話。”宋家齊很幹脆地說了自己的條件。
高Sir一點都沒含糊:“Madam淩,通知法醫科的Doctor鐘過來。”
淩倩兒答應一聲正要出去,周亦霏忽然伸手攔住了她,并對高Sir說:“鐘醫生一直都很喜歡過界,這次過界造成的後果比較嚴重,我覺得高Sir都是通知她上司一聲吧。”
高Sir聞言點頭:“我明白了,我會通知法醫部的主管梁Sir過來。我的辦公室小了點,這樣吧,李Sir,你回去叫上整班組員,一起到大會議室開會。”
幾人分頭行事,高Sir向梁Sir打完電話,領着宋家齊、周亦霏一起來到大會議室。
重案組的成員已經到了,李展風正在簡單地把事情告訴大家。嘴最快的阿偉一下子就黑了臉:“又是鐘醫生,我們組被她害得吃了三次挂落了。”
高Sir站在桌子一端發話:“一早就話過,我們重案組破案要靠自己,法證法醫都只是協助。之前有人幫你們,所以你們就懶得自己動腦,這麽快就退化到沒人幫就不可以破案了嗎?”
“不是的,高Sir。”衆人都灰溜溜地提不起勁兒。
這時梁Sir、鐘學心和淩倩兒也一起進來了。
見人到齊,高Sir便把宋家齊發現口供裏漏洞的事說了一遍,矛頭直指鐘學心:“我記得警局已經對Doctor鐘過界的事發過內部警告,Doctor鐘也都表示以後不會再犯。但是今次Doctor鐘見到疑犯之後不肯報警,堅持自己追捕,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我會約束自己的組員獨立破案,但是也都希望梁Sir管教好自己的手下,不要再越界辦事。”
梁Sir還沒開口,鐘學心就頂了回來:“我不覺得我今次的行為有什麽錯誤。我無意中發現到Baby的行蹤,當時她已經上了小巴,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我直接搭的士追趕那輛小巴了。但是我也有同時聯絡淩督察,叫她跟着我手機的GPS定位去抓人。”
淩倩兒在一邊點頭:“我接到電話之後即刻通知了李展風沙展,同時我自己也都開車過去了。後來我同李沙展差不多同時到達元朗,跟着Doctor鐘手機裏的GPS定位找到了Doctor鐘同梁美娜兩個人。我同李沙展就帶梁美娜回到差館錄口供。”
梁Sir看向高Sir和宋家齊:“如果這番話屬實的話,我認為Doctor鐘今次的行為并沒有失誤,她跟蹤并且抓捕梁美娜只不過是盡一個良好市民應盡的責任。”
“良好市民的責任只到報警為止。”宋家齊毫不相讓,“如果這裏是法庭,我可以令到陪審員相信,在兩位警方人員到達之前,鐘醫生同梁美娜已經私下達成某種協議,共同對付我的當事人。”
他這話一出口,鐘學心的臉色就急劇變紅:“我是政府工作人員,不可能做出授意一個人去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的行為!”
“但是你根本不認為我的當事人是無辜的!”宋家齊把手伸向周亦霏,周亦霏會意地取出一份文件遞在他手上,“這裏有一份4月9號向西九龍總區投訴鐘學心的文件,好清楚地記錄了投訴理由:法醫鐘學心在活體取證過程中将我的當事人指責為殺人兇手。”
不管別人怎麽看,聽了宋家齊的話,重案組的幾位吃瓜群衆看鐘學心的眼神已經變了。
鐘學心忽然體會到了有口難辯的苦澀:“我沒有做過。”
“但是你單方面認定了我的當事人是殺人兇手之後,所有的行動都表明你已經在處處引導重案組的人、以及其他案件相關人員認同你的看法。”
宋家齊面無表情:“這次抓捕梁美娜,如果你報警之後不去跟蹤小巴,警方也都可以通過調查司機得知梁美娜的下車地點。之後由元朗警署的警員協助抓人,還可以帶着搜查證檢查梁美娜随身以及住處的物品,說不定可以幫助警方破獲另一起藏毒案……”
“宋律師,我已經了解到事情的詳細經過了,也都認識到鐘醫生的行為導致的後果的嚴重性,我回去一定處理。”梁Sir始終還是維護這個專業能力很強的手下的,見宋家齊有意把事情越鬧越大,急忙攔住。
“我當然相信警方會好好處理了。”宋家齊收起鋒芒,再次露出溫和的笑,只不過現在沒有一個人覺得他當真溫和了。
“不過,我想都是應該請鐘醫生把自己無意中發現梁美娜這個‘無意’的過程詳細解釋一下。”
鐘學心定了定心神,緩緩地将當日情形講了一遍:“那天是周日,我心急案子沒有進展,所以來加班想再看看有沒有線索。我的一個舊同學到差館找我,這麽巧這個舊同學是福利署派來處理Apple身後事的工作人員,要拿幾件Apple的衣服讓她在出殡的時候穿。我就陪她一起去Apple跟Baby合租的小屋了。”
“在合租屋裏,我們發現到那間屋裏有養過狗狗的痕跡。後來還無意中發現一只封口袋,裏面裝着狗狗用的氯安酮。我根據封口袋上寵物店的地址找過去詢問,寵物店的店員提到Baby剛剛離開。我追到街上,見到Baby上了一輛小巴,我就搭的士跟蹤小巴,同時打電話通知淩督察了。”
李嘉璐在一邊對阿峰無聲地說了一句“這都叫無意”,惹得阿峰繃不住差點笑出來。被高Sir瞪了一眼,兩個人都唬得端正起來。
從警局離開之後,宋家齊并沒說要回公司,反而開車載着周亦霏來到旺角一間寵物店。他并沒有要去寵物店的意思,只是坐在車上仔細觀察進出寵物店的人,時不時還拍一張照片。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發動車離開。
周亦霏對宋家齊的舉動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知道這家寵物店就是鐘學心剛剛提到的那家,可不進去跟店員核對口供,光是在外面看,能看出個什麽?
她一頭霧水地坐在車上,看着宋家齊直接把車開進了香港警察總部。
下了車之後,宋家齊又帶着周亦霏進了樓,左拐右轉,很快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淡定地舉手敲門。
周亦霏被門上“毒品調查科”的銘牌給鎮住了。
☆、091
毒品調查科的工作人員接待了兩人。
宋家齊拿出Wilson案件的部分資料以及梁美娜的口供文件, 再調出手機裏的照片,一字排列在桌子上:“這間‘天使之家’寵物店,應該是打着可以給寵物做手術的名號, 在暗中販賣受管制藥物。”
工作人員面容嚴肅:“你有什麽證據。”
“首先, 我是一個律師, 目前正在擔任宏昊天集團公司總經理的兒子餘中健先生的代表律師, 為他的一單殺人嫌疑案做辯護。這個案子裏面,死者、我的當事人,還有這個女仔,這三個人都牽涉到了受管制藥物。”宋家齊将手指向梁美娜的照片。
“這個女仔的口供承認自己當時服用了K仔;死者解剖後胃裏、頭發跟血液都化驗出了氯安酮的成分;我的當事人車禍後在醫院做尿檢呈陽性。”
工作人員點點頭:“服食K仔的人很多,但是跟這間寵物店有什麽關系?”
宋家齊笑着又把梁美娜口供中“有前科的,被查到身上有K仔要進去坐牢”這一點解釋了一遍:“雖然由于無關人員的插手導致警方疏忽, 忘記搜查梁美娜的随身物品, 但是這句話仍然表明她當時随身帶了K仔。”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可惜沒有抓到現行, 現在沒辦法告到她了。”其實他還是不明白宋家齊來舉報寵物店買賣受管制藥物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不過沒有再提出來。
“梁美娜說她自己在當天離開案發現場之後, 發現到死者的死訊, 立刻躲到了元朗。但是,她忽然無緣無故地又出現在旺角這間寵物店。雖然店員說她是要領取之前死亡委托寵物店做火化的狗狗骨灰, 但是我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
“根據鐘學心醫生的口供,店員說狗狗死亡是在一個月之前。那麽火化應該都不會太遲, 也就是說骨灰已經在寵物店寄存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當時死者應該還在世的,如果真是要領骨灰早就可以領取了。早不去取遲不去取, 偏偏趕在這個時間段,從元朗的藏身處走出來跑到旺角去取狗狗火化的骨灰?這一點絕對不合情理。”
“所以我推斷她到旺角,或者說到這間寵物店,一定另有目的。考慮到梁美娜跟案件中的女死者合租屋裏面有犬用K仔,是這家寵物店開的藥;而梁美娜從這間寵物店離開,之後被警方抓獲,就說不想被抓,是因為她身上帶了K仔。我猜測,她身上的K仔,就來自這間寵物店。”
工作人員原本疑惑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見了,他一言不發地拿過梁美娜的口供資料細看,又把宋家齊手機中拍到的照片翻看一遍,很肯定地指着其中幾張說都是先前藏有受管制藥物留有案底的。
“這些照片全部都是出入這間寵物店的人,我只是在兩個小時之內挑那些面色不良的拍而已。”
工作人員将照片轉存在電腦裏,影印了宋家齊帶來的資料,送兩人出去時又交代二人保密:“就算你舉報的資料看起來非常可信,我們都要派人核查過之後才可以查封這間店鋪抓人。早則三天,遲則一個星期會有結果。這段時間希望你們兩人要保密,莫對其他人提起。我們也都會為兩位的身份保密的。”
當天晚上,周亦霏又跟淩倩兒聊天:“之前有個人說我自持聰明,自信得過了頭。我雖然嘴上認了,心裏卻沒有覺得自己多有錯誤。但是今天……我真是大受刺激,原來人外有人這句話是真的。”
“今天?你是說宋大狀吧?”淩倩兒也很快就想到了宋家齊身上,“他今天的說法的确令我大開眼界。不過說到人外有人或者叫人不可貌相這樣事,早幾日我已經體會過了。”
淩倩兒把李展風參加空手道比賽對手是高Sir卻輸了、組員都認為李展風是放水給高Sir的事說了:“如果不是後來親眼見到高Sir赤手空拳打倒一個身強力壯的犯,我們個個都認為高Sir只會擺Pose、上警訊。”
“你自己當差的難道不知道,就算升職這樣事上頭有人關照,面試的時候都要自己有點本事的嗎?”周亦霏聽了就笑,“高Sir是你的頂頭上司,你都敢背地裏這麽看他?”
“那我調過來時候高Sir已經是這個位了。他坐辦公室的嘛,又不用出勤,我哪有機會知道他有這麽好的身手?”淩倩兒先給自己辯解了一句,然後又握起拳頭,“總之以後我會更加留心,行動上要學高Sir,思想上要學宋大狀。”
“學宋大狀啊……”周亦霏感嘆起來,“我覺得你這個目标定的太高了。”
“切,就算我一個人不行,我就不信我們整組人都抵不過一個宋大狀。”
“倩兒,有些事遲幾日你就知道了。總之,我今天被宋大狀震驚到,雖然都是因為差館裏發生的某些事,但絕對不是因為在你們差館。”
淩倩兒看周亦霏并不是開玩笑的樣子,自己也認真起來:“你們離開西九龍總區,又去其他差館了?”
“你別問了,我被警告過,在事情完結之前必須保密。這件事比較重大,我連暗示都不可以給你。”周亦霏現在忽然覺得保守秘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她只希望工作人員說的時間是真的,最遲一個星期就會有結果。到時候她就能跟淩倩兒就這件事好好說道說道,表達一下自己由自以為的智慧頂端跌入凡間的心情了。
到了周六下午,Jim忽然打了電話過來,約周亦霏周日去大嶼山旅游:“其實是Man打電話給我,想叫我過去看看她爹地現在的情況。因為之前在大帽山我就是以喜歡旅游這個借口跟文老先生搭上話的,今次都打算繼續用這個借口。”
“好,反正我明天都沒事,也的确好長時間沒有去爬山了。”
晚上回家,周亦霏随口跟淩倩兒說到第二天去大嶼山旅游的事,誰知淩倩兒立刻說自己也想去:“我媽咪跟高Sir通電話,叫他約我出去。我同高Sir講約了阿Wind去旅行,正愁不知道去哪裏玩。現在大家一起去大嶼山玩,高Sir大過幾歲,玩不到一起,應該不會跟來了。”
“當然可以了,拉了人當擋箭牌不好不給點好處,你叫上阿Wind一起去喽。”
淩倩兒通知了李展風,他自然同意了。
然而第二天出發時,去大嶼山旅游的人又多了三個:布順興和周小柔母女。
這三人個個面色不好,其中布順興一臉尴尬,周小柔面帶不悅,而布家雯雙眼微紅,卻有哭過的痕跡。衆人不知原因,也不好站在街上問,便說起去爬山的事來。
原打算只開一輛車坐四個人,現在多了三個,只能再開一輛。幸好有車的人多,很快就開了過來,衆人分別坐上。
布順興和Jim坐李展風開的車,車上還載着衆人的行李,周亦霏則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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