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脖頸的脆響奪走了劉家少爺的性命。
但在司珩這,仍是掀不起什麽波瀾。
他的面孔冷若冰霜,丢開劉家少爺的屍體随意得仿佛那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聶槐安站在原地,聽見屍體被扔到地上發出的沉悶聲響,啞口無言。
司珩轉身朝他走去,沒有看一眼戲臺上的人。
聶槐安眉頭微蹙,“你太沖動了。”
司珩淡淡道:“他既尋死我便送他一程。”
聶槐安任由他牽起自己的手,跟着他的腳步往外走,“會惹麻煩的。”
“我來擺平。”
雲煙驚恐地目送兩人離去,兩膝一軟跪坐在地,深切的恐懼鉗住了她的喉嚨,她想喊都喊不出聲。
直到戲班的人去而複返,尖叫聲才破出門窗。
聽着身後傳來的尖叫聲,聶槐安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這反應卻引得司珩轉過身。
司珩直直看着他,“我殺了他,你很不滿意?”
聶槐安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似在斟酌詞句,過了一會才道:“他若有罪該由律法懲治。”
“律法?”司珩眼睛危險地一眯,聲音驟然冷下來,“我告訴過你我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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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槐安擰着眉,很不贊同他的話。
司珩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仔細看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你要是害怕了不想跟我走在一起我就送你回去,霜白梅鹿角我去找。”
聶槐安下意識地搖頭。
司珩卻視而不見,他松開了牽着聶槐安的手。
手腕的驟然一輕讓聶槐安慌了神,他急忙伸手去拉,“司珩!”
司珩沒掙開他的手,卻也沒說話。
聶槐安怎麽也想不明白事情如何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他眉心蹙得很緊,“我沒有要責怪和害怕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事本不至于此......”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珩出聲打斷了。
“至于。”
聶槐安聞言抿緊了唇角。
他怎會不知司珩是因劉家少爺出言辱他才會動手取他性命。
沒有哪個瞎子聽見別人罵他臭瞎子時會高興,他心裏在聽見那話也起了要教訓他一番的念頭。
只是他這念頭剛生出來,司珩就以更加狠辣的方式要出言不遜者千倍償還。
他比自己更生氣。
這是聶槐安第一次在他師兄以外的人身上看見了僅針對自己一人的深切在乎。
司珩用一種不容他有任何回避的方式讓他直面了他在他心底的位置。
聶槐安看見了,卻看不清,因為司珩和他師兄不一樣。
這讓聶槐安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他忍不住問司珩,“就因為這個人罵我是臭瞎子?”
司珩面露不悅:“這三個字難道是什麽很好聽的話?值得你再說一次?”
聶槐安低下頭,“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聽不得別人罵我?”
“沒有為什麽,我覺得他該死他就活不了,不值得你多費心神。”
聶槐安聞言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閉嘴放棄了。
隔日。
司珩和聶槐安的懸賞貼滿了靖回的大街小巷,劉家懸賞一千兩要抓他們,能給官府和劉家提供有用線索的還能得十兩銀子。
為了這不薄的賞銀,靖回大小戶人家摩拳擦掌要抓司珩和聶槐安。
穿街走巷賣貨的貨郎給劉家指了照月山莊的方向,他最後一次看見那兩人時他們就是朝着照月山莊去的。
劉家聽到賣貨郎帶來的消息連賞銀都沒結,當即帶着家丁護院和官府的衙役,一行人浩浩蕩蕩就往照月山莊趕。
照月山莊在城郊,依山傍水,這江湖百年的門派在此地屹立近七十年。
雖然山莊最初的鼎盛早已一去不複返,最近十年更是一再衰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照月山莊根基尚在就且倒不了,山莊氣勢恢宏的大門就可見其底至少還不虛。
劉家在靖回再怎麽橫行霸道魚肉鄉裏也不敢在照月山莊放肆。
官府的衙役見了這大門心裏也有點沒底,但還是硬着頭皮上前。
守門的山莊弟子打老遠就看到這幫人,本不想理會,但見其中還有幾個衙役,聽了衙役的話後只好勉為其難的進莊通報。
莊主楚筠慎出門不在家,山莊裏能主事的就只剩下他的妹妹,楚玥。
楚玥年紀雖小卻早有了主母的氣勢,聽了莊內弟子的話,兩條柳眉頓時一豎,姣好的鵝蛋臉一沉,冷聲:“怎麽?他劉家死了個糟心的上我照月山莊抓兇手?這是當我楚家沒人了?!”
前來通報的弟子低着頭不敢吱聲。
楚玥擺手:“攆出去,攆遠一點。”
守門弟子應了聲,轉身快步跑遠了。
站在楚玥跟前伺候的貼身丫鬟收回視線,面露些許擔憂,“小姐,這平時給劉家借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上這兒來,這回死了兒子帶着官府的人來,我擔心......”
“擔心什麽?哥哥雖然不在莊裏,但莊內有守莊弟子,還有祖上留下的陣法。”楚玥道:“就是真有老鼠進來了,我也要他們有去無回,插翅難飛。”
那貼身丫鬟想想也對,“是,小姐。”
劉家的人守在山莊外,守門弟子不放他們進去他們也沒辦法,照月山莊不是普通人家,不可能真的闖進門去搜。
但找不到兇手他們也沒辦法回去交差,只能在莊門外幹耗着,叫人回去通報給當家的。
而此刻,被靖回無數人挂心的‘一千兩’人已經進了山莊。
司珩牽着聶槐安在山莊內行走如入無人之境。
聶槐安始終緊跟着他的腳步,對于這過分的順利感到不解,“我記得楚筠慎說過照月山莊裏有防禦的陣法。”
司珩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們這麽走......是對的嗎?”
司珩又是一聲嗯,多一個字都沒有。
聶槐安心裏因他的冷淡有些不舒服,不想再自找沒趣,就低着頭不說話了。
照月山莊防禦用的陣法在司珩眼裏大概是形同虛設,他每一步都走得堅定有力,不見猶疑,跟在陰山鬼宴似的自在。
沒過多久就讓他找到了位于山莊深處的藏寶閣。
因為擔心藏寶閣中有機關,司珩就沒讓聶槐安跟着他一起進去,而是讓他在外面等。
為了不被過路的弟子發現,聶槐安站的地方是個很隐蔽的角落。
他心情不佳,少見地沉着臉。
進了趟藏寶閣出來一無所獲的司珩見他這氣得一臉委屈的,眼底劃過一絲複雜。
聶槐安已經打定主意了他不先開口他也不說話,知道人已經出來了就站在自己跟前還轉開了臉。
司珩默默地看了他良久,“......有這麽生氣?”
聶槐安嘴角扯出個皮笑肉不笑,“宴主說笑了,我哪敢生你的氣。”
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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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些,白天實在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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