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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聶槐安還小的時候,徐丹楓就試過要給他清理體內的餘毒,無奈有心無力。
他雲游四海行醫有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聶槐安,這餘毒就算要不了聶槐安的命,總留在身體裏時間長了總歸是不好的。
而他沒想到的是,他這邊還沒有找到能解毒的辦法,另一邊魏崇英卻帶來了讓他大開眼界的東西。
在仔細辨認過錦囊裏的藥粉後,徐丹楓眼睛一亮,“這是哪來的?”
“陰山鬼宴送來的。”魏崇英道。
“又是那個司珩?”徐丹楓放下手中的錦囊,眼現驚詫,“我早就想問你了,司珩和槐安是怎麽認識的?司珩又為什麽願意幫槐安調理身體解毒?”
他和魏崇英操心這些事因為他們是聶槐安的家人,可是司珩那麽盡心盡力又是出于何種立場?
魏崇英沒有告訴他聶槐安曾在長寧命懸一線的事情,只道二人在長寧結緣。
徐丹楓沒有追問下去,感慨道:“如此看來司珩算是槐安的貴人了。”
魏崇英對此不置一詞,只道:“所以這錦囊裏的藥粉要讓安兒服下才行。”
徐丹楓點頭:“是,于他有益,若是能就此清理幹淨槐安身上的餘毒,你也不用再為此操心了。”
魏崇英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次日,聶槐安桌上就多了一碗藥。
午時,魏崇英叫回了之前被他派出去尋找沈春風下落的玄機宮弟子以及嶺蒼和獵雲,讓弟子們原地休整一番後便準備離開長寧。
他們還未出發,沈家便得了消息來了人。
“魏宮主這是何意?”一雍容華貴的老婦強忍着怒氣,站在身高遠比自己要高一大截的魏崇英面前氣勢一時竟不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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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着外人魏崇英就沒有那麽好相與了,“沈夫人此話又是何解?”
沈夫人:“當年你父親重傷落難長寧,是我們沈家救了他,如今我沈家有需要你們玄機宮的地方,你們卻不肯盡一份心!春風至今下落不明,你們卻在這時離開長寧!”
魏崇英面容沉靜,不疾不徐,“自沈夫人你找上我們的那一天,玄機宮弟子就都出去找沈少爺的下落,連日奔波,直到今天才被我叫回來。”
“沈家于家父确有落難時雪中送炭的情義,據我所知,我還未出生時,家父就曾秘密為你們辦過幾件見不得光的事情。”魏崇英道:“不敢說還清了恩情,但至少我玄機宮并不欠你長寧沈家。”
沈夫人沒被怒火燒昏了頭腦,這會兒冷靜下來了自然清楚沈家惹不起玄機宮。
沈家在帝京縱有人脈,但此事涉及江湖,晟楚朝廷向來不插手江湖中事,人海茫茫要想找到沈春風,晟楚第一門派的玄機宮無疑為最大的助力。
沈夫人深吸一口氣,懸崖勒馬,“魏宮主一言九鼎,想必答應過的事情勢必會辦妥吧?”
魏崇英微微颔首,“沈夫人放心,沈家少爺的下落,我會傾玄機宮之力搜尋。”
沈夫人聽見他這麽說卻沒有松一口氣,心思沉沉,“如此甚好。”
沈夫人的馬車離開後,聶槐安才緩緩下樓。
“師兄,原來你答應了幫沈家找沈春風的下落。”
魏崇英沒等他下來就先迎了上去,從青葵手中接過聶槐安,道:“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
“沈春風……”聶槐安默了片刻才決定和盤托出,“我在霧山時,曾遇到過他和萬華。”
魏崇英聞言微一挑眉,一言不發地把人牽上了馬車。
早已整裝待發的隊伍朝着長寧城外而去。
魏崇英這才道:“霧山,他們果真早已不在長寧。”
聶槐安嗯了一聲,“不知道他們去霧山做什麽。”
“他們會在霧山不過是路過。”魏崇英道:“他們早已北上。”
聶槐安道:“那時的沈春風不像是被挾持的。”
“這是自然,沈春風十分信賴萬華,萬華要想騙走他,不是難事。”
“那他這麽做目的是什麽呢?”聶懷安問。
魏崇英搖頭,“這點或許要等我們找到人了才能知道。”
從長寧回到樞陽山的一路會途經帝京,徐丹楓便和他們一道走。
趕路時也不忘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馬車一路走走停停,從霧山腳下路過時,聶槐安忍不住想起了司珩。
事實上,他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挂心他涉險,憤怒他只身涉險。
一天下來,什麽事情也沒有做成,腦海來來回回就都是司珩。
尤其是在長寧他來找他的那一晚。
那晚聶槐安情緒起伏激烈,司珩只身涉險讓他憂心得夜不能寐。
直到現在才有心思仔細地回想那晚的所有細節,而他也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司珩的怪異。
他并不是一個遲鈍的人,但在某些事情上他反應過來需要的時間要比別人長許多許多。
例如到這時他想起并不解為什麽司珩要抱他,又為什麽又要在最後離開時親吻他的額頭。
想到最後那一個很輕的吻,聶槐安忍不住擡手摸了摸額頭,臉有些發熱。
“安兒,怎麽了?是不是熱着了?”魏崇英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聶槐安的臉頰,将馬車的簾子稍微拉開一些,讓外面的風吹進來。
聶槐安不是傻子,他需要反應的時間再長,最終他也會得到答案。
感情之事他再怎麽空白得毫無經驗,也不至于會以為朋友之間會如此相處。
司珩喜歡他。
在理清所有的思緒後,聶槐安心跳不已地得出了這五個字。
可轉眼聶槐安又陷入了另一個難題。
我喜不喜歡他?
這個問題的答案聶槐安獨自思考了一日無果,因為他不能确定。
于是在馬車已經到了離霧山很遠的地方時,聶槐安決定問問身邊唯一有經驗的人。
“師兄,你怎麽知道自己喜歡嫂子?”
提起自己的夫人,魏崇英面上并未出現分毫的柔情,只有不解聶槐安何出此問,“我和慕青是自幼定下的親事。”
聶槐安啞口無言。
魏崇英微微眯起眼睛,“安兒,你怎麽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聶槐安如實道:“師兄,我想知道怎麽算是喜歡。”
魏崇英想了想,搖頭,“師兄沒喜歡過人。”
聶槐安決定問問青冥。
“怎麽算是喜歡?”青冥騎着馬随在馬車邊上,與簾子後的聶槐安對話,“這男女之情想來應該是日思夜想,就是喜歡的人站在你面前了你心裏也想着他。”
聶槐安一臉受教了,“原來如此。”
青冥問了和魏崇英一樣的問題,“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聶槐安沉默了片刻,“我剛剛才發現……”
“什麽?”青冥問。
“原來我喜歡司珩。”
“咔——”馬車忽然響起一聲脆響。
魏崇英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白玉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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