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争骨大戰亂飛醋

許大夫托君姒向孟氏商行購買虎骨,用于制作解藥。君姒自然不會推辭。孟氏商行的掌櫃孟貴也很大方。只是沒想到突然來了個人,進門就嚷着要虎骨。

孟貴站在原地望向門口,君姒和喧誠也看過去。門口處,一名藍衣青年喘息着,突然見到眼前的情景也有些懵了。然而更讓他吃驚的是同樣瞪大眼睛的喧誠。

貴叔看看君姒喧誠,又看看藍衣人,感覺出雙方有些類似于誤會的東西存在,主動上前。

“原來是木将軍來了,快請進。”孟貴在商行做了十多年,幾乎各方人客都熟。木琅常上他這兒買點稀罕藥材,兩人早已熟悉。

喧誠看看還傷着的手,莫名其妙的一陣心中不爽。可是又覺得哪裏不對勁,要說讨厭木琅也不是,不讨厭也不對。不知不覺就低下頭。

君姒自打看到孟貴口中的木将軍一進門就盯着喧誠看,這會兒又見着喧誠低頭,猜到喧誠的傷跟木将軍有關。目光便也不由自主的放到木琅身上。

“我給幾位介紹一下。”孟貴指着木琅道:“這位是木将軍,木琅。是孟将軍手下的一員大将。”随後又看向君姒給木琅介紹,“這位是孟将軍的妻子,四公主。”

孟貴介紹完了才發現自己是不是多餘了,君姒嫁到寒城也将近半年,怎麽可能跟木琅不認識?木琅跟孟炎成的關系那麽好……

“原來是木将軍。我鮮少聽炎成提起營地的事。今日能見木将軍也是有幸。”

木琅這才把目光從喧誠身上收回來,拱手回禮。

“我就是将軍手底下最不出息的人,公主不知道也是正常。”木琅不怎麽會與人打交道,除了營地裏的兄弟們。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像君姒這種身份高貴的人。說起話來幾次卡膛。

木琅立即給君姒一種憨直的感覺,這個看上去削瘦的藍衣小青年,似乎挺可愛的。想到這不由得看了一眼喧誠。

孟貴見雙方都沒有話題,提起虎骨的事,問木琅要虎骨幹嘛。

木琅言歸正傳,“那個……前兩天營地裏有兩匹馬不知道怎麽了,不吃不喝的快不行了,大夫用了很多藥都沒有用。我尋了個偏方說用虎骨磨粉沖水治療有效果。想着你手上不是有一塊虎骨嗎,就跑來要了。”

孟貴道:“還真不巧,夫人也是來要虎骨的。可我手上只有一塊。”

木琅看君姒,君姒也看木琅,喧誠也終于擡起頭看木琅,小白牙一咬,瞪着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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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叔,是我們公主先到了。自然先到先得。”

君姒不語,微笑看木琅。木琅怔了怔,只聽說孟炎成娶了個皇帝最寵的公主,生得美極了,一直被孟炎成小心的藏着。在營地裏也很少聽到孟炎成提起這個妻子。他幾個晚上藏在将軍府暗處也沒機會見上一見。不想今日一見,總算知道孟炎成藏人也是出于無奈。這麽标致的美人,哪怕微微一笑也能讓任何一個男人腿軟,能不藏嗎?

孟貴扯扯木琅的袖子,木琅才回過神來,又瞧見喧成右手握成拳頭瞪着自己,好似在警告他不許盯着公主看。心髒一收,木琅有種被人踩到痛腳的感覺。一慌神支支唔唔的說不成一句話。

君姒無奈的瞟了一眼喧誠,那意思……你能溫柔點嗎?看吓着人家大将軍了。

“原來木将軍想要虎骨是為救馬。”君姒保持微笑,又似有些為難。“可是我也想要虎骨,而且非它不可。”

木琅想了想,“可否請公主割愛,我實在也是非它不可。”

奇怪,說到正事,木琅的結巴自愈了。

“你救兩匹馬,我家公主可是要救人的。你怎麽能跟公主搶?”喧誠冷眼瞧不知天高地厚的木琅。

“我……我救馬也很重要。那可都是戰馬,每一匹戰馬都是有戰功的。”

喧誠愣了愣,沒想到木琅回嘴。上前一步對上他,“戰馬怎麽了,比人命重要嗎?”

……木琅不知怎麽回答,想了想吐出四個字,“一樣重要。”

孟貴有些哭笑不得,心說木琅你瞎呀,這不等于說畜牲跟人平等嗎?

果然,喧誠呵呵笑了笑,“原來咱們木将軍也是畜牲命。”

“你罵人!”

“就罵你了怎麽地?”

“你……你是個壞女人!”

孟貴想撞牆,心說木琅你會吵架嗎?不會就趕緊退散吧。

君姒哭笑不是,扶額。倒覺得木琅挺有趣,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善于吵架的人。情急之下嘣出這種話得把人氣得笑死。

果然,喧誠原本氣得跳腳,這會兒突然笑了。可一想這不是正跟他吵架嗎,不能笑,不能笑。堅持吵到底才不會輸。于是憋着話倒是不知道怎麽吵下去。

木琅似乎也看出問題了,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想着剛才自己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表情一定是怨婦相。倒是便宜了喧誠,今兒算是栽到這個女人手裏了。

“那那那……我就不要了。”說完話,木琅飛快的跑出鋪子,消失在人前。

君姒摸摸鼻子,“這速度……哎,喧誠,他欠你錢還是怎麽的?”

喧誠也紅了臉,垂下腦袋,心說公主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點心裏沒跟你明說的事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孟貴看着門口搖搖頭,說了幾句和氣話,這便取來虎骨交給君姒。君姒要給銀子,孟貴說什麽也不收。君姒只好帶着免費的虎骨離開。

喧誠還垂着個腦袋,似乎在想什麽心事,連她這個主子都不扶不侍候。君姒突然有種女大不中留的傷懷感。

把虎骨交給許大夫,君姒也沒忘記木琅的兩匹病馬。讓許大夫敲了指甲蓋大的一塊骨頭下來磨成粉,打包好交給喧誠。

“公主,幹嘛呢這是?”

君姒似笑非笑,“救馬呀!拿着,這個偉大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喧誠有種被主子賣了的感覺,“讓我送去?”

“還有誰比你更适合?”

喧誠吃了憋,郁悶的看主子,無奈接過紙包放進袖兜裏。

君姒神補刀:“要親手交給木将軍我才放心。”

“啊……”

君姒再次神補刀:“最好再親自看着他給戰馬服下。”

喧誠一頭栽地上去了。

另一頭,木琅飛奔回到營地,灌了一大杯涼水下肚,眼前還是浮現張牙舞爪的喧誠。他伸手揮了揮,卻揮之不去。又想着君姒笑容裏隐藏的智慧,無奈又灌了一杯涼水。

“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丫頭。”

此時,大門被打開,四個臉色各異的男人走進來。

木琅回頭,一口沒咽下去的水嗆了一鼻子,咳得胸腔劇震差點沒接上下一口氣。來不及問句話,陳風揚和王滔已經一人一只胳膊架着他。對面還有兩個抱着一副看好戲的李明智和李明輝兄弟。

“老木,你少打喧誠的主意,聽見不?”王滔拉着木琅的耳朵。

“就是。”陳風揚補充。“喧誠可是我……的兄弟滔滔看上的人。你有點自知之明聽見沒?”

李明智聽着陳風揚的斷句,看了一眼弟弟,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李明輝也望着哥哥,那意思……這兩人有點兒意思。

算起來木琅是将軍,這四人都是孟炎成的副将,怎麽的也是他木琅官大一級。可是這四人出了名的同心協力。他即便官大一級也壓不死他們四個。

“兩位,有事好商量。給我點面子行嗎?門口我好些個手下呢。再說啦,那個叫喧誠的人,跟我什麽關系都沒有,正如你們所見,我只是把被我撞傷的兄弟包個傷口而已。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王滔眯着眼,松了松手,“果真如此?”

木琅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點頭,“必須如此。”

陳風揚和王滔對視一眼,都松了手改即刻稱兄道弟。

“木兄,你有好酒嗎?咱們兄弟好久沒一起喝酒了。”陳風揚翻箱倒櫃找酒去了。

“木老弟,你不是喜歡白色的馬嗎?下次有小白馬出生我送一匹給你。”王滔給他捏胳膊。

李家兄弟對視一眼,分別表示……這兩人沒種,弱爆了。

幾人兄弟前兄弟後的叫着,堪比一個媽生的親兄弟一樣親。木琅從頭到尾懶得說一句話,總之對王滔和陳風揚莫明其妙的舉動表示……這兩人一定是閑得寂寞心慌。

“那什麽,木兄,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忙,你忙吧。”陳風揚收手,弄亂的物件也懶得放回原處。

王滔甩甩手,笑道:“老木,白馬我一定給你先留着。還有,你跟誠誠真的沒事吧?”

木琅哭的心都有,逼自己擺上笑臉,“幾位兄弟,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你們放心。”

陳風揚和王滔各自點頭,一人拉着李家兄一人拉着李家弟這就離開。王滔來不及開門,已經有名士兵開門進來,臉上帶着笑,像是發生了什麽喜事。

“将軍诶,那姑娘又來了。點名要見将軍。”

王滔等四人耳朵豎起來,紛紛回頭看木琅 。

木琅剛剛還慶幸終于送走四尊難纏的黑心佛,這會兒腿一軟差點摔地上去。做錯事一樣苦着臉看四人。

“哪,哪個姑娘?”

士兵回答,“就上午跟您撞上的那位。将軍诶,咱兄弟可為您高興。您與這姑娘有緣吶,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啦,瞧人家多主動。将軍,您可千萬給兄弟們掉鏈子,抓住機會喲!”

大事不妙哇,木琅臉都黑了,轉頭去看陳風揚和王滔,果然這兩人已經握緊拳頭,咬碎了一口白牙。這會兒他突然覺得還是李家兄弟可愛,都不跟他們摻和這種事。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然而解釋并沒有什麽用。士兵的話就像一桶火油,在剛剛要熄滅的小火苗上一口氣潑下去,然後就呼啦呼啦的燒得更旺。

陳風揚和王滔已經撸起了袖子。

“不要哇!”木琅抱頭,果斷逃跑。

作者有話要說: 很喜歡喧誠和木頭這一對,所以忍不住多給點戲份。這兩人也不容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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