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跺小腳不打自招

君姒覺得孟炎成不該是那種會說笑話的人。身為一名大将軍,應該是嚴肅的,謹慎的。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飯後散步時他把白天營地裏發生的事情都說了。語言诙諧,形容誇張,逗得她笑到腹痛。

倆主子笑得前俯後仰,忽略了翻了一路白眼的喧誠。——你倆太不厚道了,也不知道替本奴婢申冤。以後鋪床疊被的活兒不幹了。

誰知一擡頭,就看到君姒笑着看她。喧誠嘴角抽抽,把剛才的想法抹去。她覺得公主就是故意的,包括下午讓她去送虎骨。

“還有一事,為夫想不通,阿姒你替我想想。”孟炎成故作正經。

喧誠眼皮子一跳,望向孟炎成後腦勺,——不會又跟我有關吧?你故事講上了瘾了不成?

君姒與孟炎成手牽手,洗耳恭聽。

“今兒天快黑時,風揚和王滔與我營中另一名将軍打了起來,三人擂臺可熱鬧了。說什麽什麽為了一個女人好像。當時我正在辦公,都不忍不住看了一場熱鬧。可明明說了三人擂不得每人都打倆嗎?可說也奇怪風揚和王滔這倆小子合起夥來專打木将軍,打得那叫一個慘呀!唉呀,最後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你說他們平時感情那麽好,為什麽呀這是?”

喧誠現在不光眼皮跳,連心也亂跳,咬着小手絹恨不得把那三個打架的人痛扁一頓。想着下午她去到木琅的營帳時,那三人就不對勁,原來是為了自己?

咚——

喧誠忍不住跺了一腳,恨鐵不成鋼。

“喧誠,你幹嘛?受什麽刺激了?”君姒回身,盯着面部表情豐富的喧誠看。

君姒這突然一回頭,也是把喧誠驚到了。伸手揉了揉臉,呵呵笑了兩聲說沒事。

“咦,喧誠今天好像去過營地,這麽說風揚王滔和木将軍打起來……”

“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閑得全身長毛要運動。”喧誠趕緊解釋,卻發現倆主子似笑非笑,貌似有什麽計劃。

——神啊,不打自招了!将軍太壞了。公主也是幫兇。哼——

喧誠牙一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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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姒碰了碰孟炎成,“都怪你,把喧誠氣成這樣。要是讓那幾人知道,會不會集體找你興師問罪?”

“他們敢!本将軍可不是吃素的。”孟炎成揉捏着君姒的手,興致大好。“對了,你說喧誠會挑誰?”

“挑什麽挑。喧誠還小,我還打算多留她幾年。更何況那幾個都是毛毛躁躁的,性子也不穩。俗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幾個人還要多多考驗才是。”

“你這也是夠上心的,光顧着別人去了。也沒見你關心關心我。”

君姒挑眉,“夫君跟喧誠吃哪門子的醋呀?”

孟炎成:“……”你就不能多想想怎麽樣才能為我老孟家生個娃,開枝散葉什麽的?

有些話說不出口,孟炎成發現自己還是會不好意思,看着她那麽單純的眼神,生娃這種事還是不好說出口,順其自然吧!

咳咳——

“阿姒,我們去賞月吧!”

“風太大,冷。”

……

次日,孟炎成在書房處理頭日帶來的公文,君姒在帳房算帳。整理好所有的帳目後,已經快到中午。

晉芳來報,說木将軍來了,要見喧誠。

這可是個新鮮事兒。君姒望向喧誠,見她臉色瞬間變紅,低着請示去看看。

以往喧誠見到陳風揚或者王滔的時候可不會這樣?看來這個姓木的将軍有點特別。

“晉芳,我們也去看看。”君姒收好帳本,帶上門往前廳去了。

同樣,書房裏的孟炎成聽到管家報告時,也有了興趣。與管家一起稱去看看。

于是,君姒帶着晉芳,孟炎成帶着管家,兩方人馬在院子裏隔空相遇,院子中央的亭子裏,是喧誠與木琅。

“咦,木将軍的眼睛是怎麽回事?”晉芳眼尖,看到了木琅一只眼睛有些烏青。

那邊走廊上,管家也有此一問。

孟炎成道:“估計是昨天被風揚和王滔給打了。啧啧啧,這倆兄弟下手還挺重的。老木怕是夠嗆。”

君姒點頭,“原來如此。”

兩人中間隔着院子,話題竟如此一致,也是默契致使的心意相通罷。

亭中喧誠大紅着臉,“木将軍找我有何事?”

“換藥呀!”木琅心情似乎不太好。“昨天不是跟你說了,你的傷每天都要換一次藥,三天後就可以拆掉紗布。”

木琅已經動手,壓根兒沒有詢問喧誠的意見。用形動告訴喧誠——我是大夫,我最大。

“那個……”喧誠抽回手。“換藥的事就不必麻煩你了。将軍府出門左拐就有診堂,我上那兒就能換藥。明兒你也別來了。”

木琅瞪大眼睛,“那怎麽行,我不給你處理好,回頭又要挨打了。”

“挨打?”喧誠這才擡頭,一眼看到木琅烏青的左眼。至于為什麽挨打,又挨誰的打她已經心中有數。

“可不嘛。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碰到你。哦,不,應該說我爹說得對,二十五歲之前我不宜跟女人接觸。果然報應來了。”

——報應?

喧誠心火一下子竄起來,咬牙怒瞪上木琅。

“你意思是我是你的報應?好你個姓木的木頭,你馬上走,帶着你的藥箱離開将軍府。永遠不許進來,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接着就是啪啪啪,木琅的藥箱被扔到地上翻滾幾下,裏面的藥品工具七七八八的全部掉出來。對于大夫來說,藥箱可是生命中不能缺少的夥伴。喧誠這一扔,可心疼了他。

“你這個丫頭,不能這麽使性子。我是好心好意來給你換藥,你不接受就算了還扔掉我的東西。你這個丫頭,一定要好好的進行再教育,以免以後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來。想我堂堂木家單傳之子,真是一事錯毀一生,遇到你這樣的丫頭……”

“住口!”喧誠忍無可忍的後果就是,直接拿鞋子堵上木琅的嘴。

君姒扶額:“丢人吶!我皇家的顏面何在?”

晉芳撓着手背,——喧誠姐姐好有氣勢!加油加油!

孟炎成捂着臉:“老木這是作死麽?情商喂狗了都。”

“好像是!咦,為什麽會喂狗?”管家嘴角抽抽,應和着點頭又不解的抓抓腦袋。

亭子裏,木琅從額頭到下巴,印着一個清皙的鞋印。

喧誠怒氣沖沖,一甩手把鞋也扔到池子裏,哼了一聲。

“別讓我再看到你,要不然見一次打一次。”這個時候,管你是将軍也好老百姓也罷。敢說我是“報應”我就敢賞你鞋底。不信咱走着瞧。

喧誠一甩手走了,氣得胃痛心痛全身都痛。可木琅卻是不同的反應,被喧誠那一鞋底弄得傻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誰家養的女兒,這麽沒禮貌太過分了。懂不懂得什麽叫男天女婢的道理。這個丫頭……這個丫頭……誰家的丫鬟來着,一定要好好的進行再教育,要不然就讓她跪搓衣板,罰不準吃飯,不準喝水,不準……”

啪——

一只繡花鞋飛過來,打中木琅的右臉。繡花鞋掉到地上,和水面上浮着的那只剛好是一對。

院門口,喧誠喘息着,兩排潔白的牙齒緊緊咬着,雙手叉腰,死死的盯着木琅片刻後轉身離去。

“哎喲,疼啊!”孟炎成摸摸臉替木琅疼。“劉叔,讓人都別理他,讓他自作自受。走。”

君姒皺眉搖頭,對木琅失望。“敢說我家喧誠是‘報應’,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晉芳,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理他。待會兒讓秀桃煲個梨片銀耳羹給誠誠消消火。”

于是乎,将軍府裏的人都收到命令,沒有任何人上前理一理這位木将軍。貌似還都躲着。木琅心中不明,轉了一圈後灰溜溜的走了。

喧誠喝了兩碗梨片銀耳羹,心火終于降下去。在主子面前仍有些尴尬。

“心情好了,我們可要做正事了。”

喧誠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時刻準備着,請公主下命令。”

房間裏沒有別人,君姒直言:“沈秋呤這兩日足不出戶,似乎有極重的心事。此人其實心思比較單純。那瓶□□肯定是別人給的,然後逼她做什麽事。喧誠,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查出她背後的那個人。”

喧誠一邊倒茶一邊道:“公主可有懷疑的對象?”

君姒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出一個名字:“劉氏!”

“劉氏的背景并不太好,而且是侯爺的妾。他為什麽要對付将軍?對付将軍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這兩個問題君姒也不知道,不過直覺告訴她,劉氏不簡單。至于為什麽不簡單,她真的不知道。

“要想知道劉氏的背景,恐怕還要麻煩大嫂。”

喧誠點點頭,“賀氏與劉氏之間有矛盾,我們可以站在賀氏這一邊,然後利用賀氏查出劉氏更多的秘密。”

“孺子可教也。那還等什麽,準備準備,給大嫂送一份特殊的禮物去。”

作者有話要說: 替喧誠難過,木琅的情商的确都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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