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劉氏心狠下殺手
莫名收到的紙條給了孟炎成幫助,他火速派手下四将親自去辦。陳風揚等四人喬裝成老百姓守在侯府門口不遠的地方。申時一刻左右,一名美婦出了門。
陳風揚和王滔以及李家兄弟各自散開悄悄跟上,幾人小心翼翼跟着前面的人拐了幾條街後進了一條巷子,一座古舊的宅子出現在眼前。而那名美婦已經不見。
陳風揚道:“沒想到我們要找的這個女人居然是劉姨娘。”
“她進了宅子!”王滔小聲道。
“要不要跟進去?”李明輝道。
四人小聲商議,決定就等在原地待劉氏出來。劉氏進去大約一刻鐘就出來了。還站在門口望了望四周才離開。
劉氏走後陳風揚等人分散開來繞着宅子轉了一圈,在外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随後四人悄悄潛入宅子,同樣發現宅子裏非常安靜。
李明智的感官非常靈敏,偵探中的高手。他走在三人前面突然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有呼吸聲。應該是個女人。”頓了頓李明智又補充,“不會武功。”
三人大眼瞪小眼,——是男是女都能知道?
“瘋子,怎麽做?兄弟們聽你的。”王滔道。
“哥,還有什麽信息嗎?”
李明智對身後三人搖頭,“除了一個女人,再也沒有任何人。四周也極其安靜,看來劉氏的死士并不在這裏。”
“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裏面的人到底是誰?”
陳風揚一邊說話一邊帶頭走過院子,三人緊随其後。得到李明智的指示,陳風揚等人放輕腳步走向那扇門。四人各自遞了個眼色做好應對準備,王滔手裏的刀已經□□一半,李明輝墊抹殺,李明智護右邊,帶頭的是陳風揚。
四人做好準備後陳風揚一腳踹開大門,王滔李明智率先沖進去抽刀相向,待陳風揚和腳步走進房間才發現氣氛相當不對。
事發突然,女人被吓得從椅子上跌到地上,瞪着雙眼看他們。從驚恐到震驚。同樣反應的還有陳風揚等四人。
王滔看向李明智,——這演的哪一出?
李明智一攤手,——爺不曉得!
陳風揚掃過兩個兄弟,——生平第一次見鬼吧!把鬼帶走。
外頭李明輝半天沒聽到房裏有反應,探頭進來時驚得下巴都掉了一地,……人類這種神秘的物種居然可以死而複生!?
……
到達約定的地點,陳風揚等人将扛着布袋裏的放到孟炎成和木琅面前,四人都看了孟炎成一眼,這一眼有許多的莫名成份。
“抓到了?”
陳風揚,“抓到了。”
木琅見四人動作緩慢忍不住催促,李明輝動手解開布袋,一顆腦袋露出來。
孟炎成和木琅往前湊了湊,很快發現不對勁,這個女人……
木琅緊張的把塞在女人嘴裏的布條取出,與孟炎成仔細的看,結果兩人互看一眼,目光轉到四人身上,——見鬼了這是?
四人不語,孟炎成松開拳頭心裏很不是滋味。滿以為眼前的人已經死了,可是沒想到她又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幾人沉默着,心裏都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女人與真正要抓的那個女人是什麽關系。現在最重要的怎麽她要不要說實話。
沉默良久,孟炎成回頭看還坐在布袋裏絕望哭泣的女人,輕聲嘆息。
“沈秋呤,我待你像親妹妹,不曾虧待過你半分。我不圖你感激,但是你用假死來對我實在讓我心寒。”
木琅走到陳風揚等四人的陣營中,意思是審問的事情交給将軍,他們五個算陪審。
沒錯,眼前的人正是沈秋呤,或許是死心了又或許是良心發現,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孟炎成,包括她姐姐劉氏給的那瓶毒,藥。
沈秋呤,跟在孟炎成身邊第五個年頭,孟炎成雖然給了他一個依靠。但在她的心裏永遠忘不了自己的親人。她想找到姐姐然後一起回去。只是後來這些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被逼着去害自己的恩人,她始終都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也是因為心裏那份不敢言語的愛。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辦法再隐藏姐姐的事,三十年前的恩怨她不清楚,只知道如果戰事再起又得有多少人失去生命,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望蒼國有了好不容易建立的安穩,不能再被仇恨左右。
“孟大哥,這些年我心裏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家。我險先下毒害你不敢求你原諒。如今我只求一死,一了百了。”
沈秋呤把姐姐的陰謀說了,現在的她是個背叛民族的人,死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贖罪。
孟炎成将手帕塞在她手裏,不論如何沈秋呤除了害你一只貓再沒做過任何傷害別人的事。雖然她隐瞞着劉氏的陰謀,但罪不至死。
“秋呤,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你也不希望看到戰争,看到傷亡,對不對?”
沈秋呤輕輕點頭,眼裏有了一絲曙光。
“所以為了和平,你敢不敢去做一件事情?”
沈秋呤低了頭,感覺自己從來都是個沒用的人。她能替他做什麽?
孟炎成道:“我送你回家。你回家之後幫我轉告你父王,三十年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十年,請他放下,不要挑起兩國的戰争。我承諾一定面見聖上給予望蒼國幫助,以貿易往來為主要交流,不收望蒼國商稅,一定會讓望蒼國的子民也過上好日子。”
軍人都不希望有戰争,對于孟炎成而言只要能和平。沈秋呤也沒有理由不答應,其實她更願意做這件事情。但是真的很意外孟炎成說要送自己回家。
“望蒼國的王室姓烏格,是一個龐大的家族。秋呤,你叫什麽名字?”
沈秋呤看着眼前目光誠摯的孟炎成,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麽不早點跟他坦白。她将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孟炎成,之後被李明輝帶回營地。孟炎成承諾會盡快送她回去。
“老孟,你打算麽對付劉氏?”
劉氏是永清候的妾,而他們是親兄弟。如果劉氏的真實身份暴露,免不了會讓一些利益熏心的人拿來做文章。要是被扣上聯合外敵企圖謀反的罪名,那将是最大的威肋。
這一切都是劉氏在背後主導,對君姒所受的傷害和兩國之間的威脅。孟炎成不能輕易放過劉氏。馬上布署,讓陳風揚和王滔李明智帶幾隊人以抓逃犯為借口從侯府後門進入,務必将劉氏抓到。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但是一進入侯府衆人傻眼了。院子裏到處都是血跡,侯府家丁和侍衛死了十來人,顯然這裏發生過打鬥。陳風揚摸着流出來的血跡都還熱乎,可以斷定兇手還沒有走遠。
他立即讓王滔帶人追出去,又派人通知孟炎成,并命人搜查屋子。在房間裏找到受傷昏迷的賀氏,和兩個被綁在一起的孩子。管家受重傷倒在前廳。唯獨不見劉氏母子。
孟炎成趕到時讓人去找孟繼業。此刻孟繼業根本不知道家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正與客人談完生意,将人送出商行。在要轉頭時看到街道對面的客棧二樓有一個黑衣人正在拉弓,朝着商行的方向射了一箭。利箭直穿商行二樓的窗子,射進孟繼業的房中。
預感到不好的事情發生,孟炎成急急回房果然看到箭上有一張字條。
“你兒子在我手上,不要輕舉妄動。”
字條上沒有署名,孟繼業受了驚吓,找開窗看向對面的客棧已人去樓空。他來不及悲傷和猜測,孟貴匆匆上樓告訴他府中出了大事。
急急忙忙跑回府中,死傷無數血流成河的侯府更令他震驚。
賀氏已經醒了,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是劉氏帶着兩名戴面具的人洗劫了侯府。之後帶着她的孩子離開了。
賀氏的精神不穩定,親眼目睹了劉氏帶人殺人的場面,抱着兩個孩子一直哭。孟繼業站在院中,臉色慘白的盯着死屍和血跡,麻木的詢問陳風揚為什麽。陳風揚不說話看向孟炎成。
“風揚,把現場清理幹淨,就說侯府遭劫,賊人已逃,劉姨娘母子慘死。把夫人和孩子先送去将軍府安頓。明智,你帶一隊人追去邊界。”
孟炎成也沒回答大哥的問題,而是代替他把府中的事情先處理。家丁和侍衛的後事該補償的補償,受傷的都交木琅治療。最後他将大哥一并帶回将軍府。
孟繼業坐在馬車裏哭,不跟任何人說話。
将軍府裏,君姒已經提前得知消息,待賀氏和孩子被送過來後已經收拾好幹淨的房間讓母子三人住進去。賀氏依舊處于震驚中深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君姒讓秀桃泡了杯安神的茶,安撫好一陣子賀氏才稍稍穩定。
“公主,劉氏,劉氏這個惡毒的女人,她殺了很多人……”
君姒抱着她安慰,“這件事情交給炎成去查。大嫂你放心吧,一定會查個清清楚楚。”
事情發生得那麽突然,難道真的跟孟繼業沒有關系嗎?君姒記得賀氏說過孟繼業明明知道劉氏的真正身份。所以為什麽還會發生這種慘案?
孟炎成将大哥帶回府,二人直接去了書房,院中有侍衛守着,看似非常嚴厲。
往那兒一坐,孟炎成的拳頭砸到桌子上,既心痛又恨。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劉氏的真正身份?”
孟繼業抹了一把臉,自己靠到牆邊去了。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還要将他帶回寒城?”
怔了許久,孟繼業只是看着弟弟,他們兄弟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審問對立,這還是第一次。他成了弟弟的犯人。
“劉氏的問題非常嚴重。一不小心我們孟家就會變成叛國賊。生死不說,你将會毀掉孟家幾代人積累的名聲和威望,甚至會連累全族的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孟繼業一把鼻涕一把淚,軟軟的坐到地上。
“我就是太自信,以為總有一天可以感化她,以為有了孩子她會放下國仇家恨,以為給她愛她就會把寒城把侯府當成家。”
一連串的苦笑聲自他嘴裏傳出,他狠狠扯着自己的頭發怪自己沒用。孟炎成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腦海裏想起小時候他們兄弟倆經歷的點點滴滴。記憶中大哥總是護着自己,疼自己,因為齡相差大,在自己的心中大哥就是個小大人,成熟懂事。沒有母親,大哥就是半個母親,打雷下雨的夜哄自己睡覺。父親忙于戰争,大哥就是半個父親撐起一片天讓自己自由自在的成長。
往事啊總是那麽令人溫暖,令人心髒柔軟。可此刻的殘酷又是誰造成的?
“炎成,大哥對不起你!大哥差點釀成了戰争的悲劇。我無臉面對列祖列宗。”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可知道劉氏一直在暗中布署,要不然喧誠也不會丢掉半條命,阿姒不會被綁。”大哥啊你可知道你想要感化的人她曾想過要毒死你的親弟弟。
“我承擔。炎成,如果皇帝怪罪下來我全都承擔。絕不讓你和孟族受到傷害。”
孟炎成來到大哥身邊,蹲下與他對視,大哥的眼神是自我負責的堅定,沒有一絲欺騙的痕跡。
“為了穩定國局,我盡量讓這件事情不要聲張出去。劉氏估計會帶伯驕回望蒼國。不過我絕不會讓兩國暴發戰争。為了懲罰你,那些死去的人你要負責他們家中的所有食宿費用。咱們田地的農役一律租金減半,你每個月拿出收益的一半去做善事。希望你能彌補一些。”
這對孟繼業來說算是最輕的了,他也知道若不是為了國家弟弟不會輕易就原諒自己。
“炎成,你放心吧,大哥這次受到了教訓,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孟繼業先去看了妻兒,好好的一陣完撫便将妻兒暫交君姒幫忙照顧,他回侯府處理後事去了。
天色已晚,李明智和王滔相繼回來報告,李明智沒追上人,王滔趕到邊界時只看到草原天際之間幾匹馬在晃動,漸漸遠去。因為當時天色晚不宜追擊,即便是追擊也不可能追得上。只能眼睜睜看着劉氏等人逃脫。
三人在書房裏開會,孟炎成猜測劉氏這一次的行動偏向于取自己人頭。只有令大軍群龍無首兩方開戰她才有勝算。所以可以斷定城中她的死士已經被全部撤走。接下來她會做的很可能是正面的喧戰。
“這個女人心太狠。”王滔想了想蹦出這個詞作為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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