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皇宮亂寒城兵變
春末初夏,天氣少了陰冷,這日午後趁着有淡淡暖陽,孟炎成扶着君到禦花園看魚。君姒瞧着那熟悉的亭子不禁想起出嫁前在這裏與鄭妃之間的對話。雖然小公主這大半年平安無羔,但自己眼線的失蹤足以證明鄭妃必跟此事有關聯。
至于那名失蹤的宮女,君姒讓喧誠悄悄打聽過,得到秘密消息是被趕出了宮,後續已斷。
君姒閑閑的喂魚,孟炎成滿意的看着她,夫妻倆都不說話,但卻心意相通。
不多時一名宮人趕來,請了安後說三皇子約了以前幾個朋友等孟炎成去喝酒,君姒還納悶三皇子為何來請孟炎成。孟炎成讓宮人回話稍後就去,先将君姒送回邀月樓,君姒問他他只說回來再解釋緣由。
三皇子殿中已經等豐三人,都是以前一起打過仗的兄弟,多年不見孟炎成與他們很快打成一片。而他們自然也把他當成三皇子的人。
五人入席痛痛快快了喝了幾大碗,不聊國事,不聊家常,只談兄弟。直喝到傍晚,孟炎成帶着幾分醉意實在喝不下去了,對三皇子擺擺手說要早些回去,免得君姒擔心。三皇了讓他多留片刻,拿人将另外三人送回去,将廳中下人都譴走。
孟炎成喝了一碗醒酒湯,知道三皇子有事要說。他也不急着追問,洗耳恭聽。
三皇子畢竟打過仗的人,有沙場英雄本色,做人做事幹脆。有話也直說。
“我的人查到四妹與太子妃有書信來往,這事我想着得跟你說一聲。”
孟炎成沒有驚訝,解釋道:“信并非出自阿姒之手。甚至連太子妃的去信她都沒有看過。三皇子,您盡管放心。”
三皇子沉思片刻,“那這信……”
“過我之手。”孟炎成坦白。
“為何?”
“只是因為我想要保護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她被争鬥牽連。即便她躲不掉,那就讓我來處理。”
片刻,三皇子哈哈大笑,對孟炎成豎起了大拇指。
“孟将軍對四妹的感情果然如傳言那般。只是如此一來若是遭到太子懷疑,你又要如何應對?”
“不會有懷疑。因為我自認此事天衣無縫。”
“你一向自信。這一點我相信你。我有個更好的辦法,你不妨就在太子身邊做內應。我會換個生面孔與你聯系。”
孟炎成笑了笑,“王盟做得很好,不用換人。”
咳咳——
三皇子尴尬的笑笑,也不再掩飾了。他也知道時間一長鬼精明的孟炎成什麽都能知道。在他身邊誰有二心他一定會發現。
“待父皇壽辰過後,你早些回去。寒城那邊一定要守住。”
臨走前三皇子給了這句話,多年的軍營生活讓孟炎成因為這一句話而敏感。
回到邀月樓,喧誠打水給他洗了把臉,他揉着酸漲的太陽穴在房間裏想心事,君姒從院子裏回來,擔心他與三皇子之間有什麽事情。不過也沒有問出口,等他主動說起。
“喧誠,讓禦廚熬點雞肉粥,給将軍送來。”
君姒知道孟炎成肯定喝了不少酒,別半夜餓肚子,便讓喧誠備着消夜。她這一舉動,也讓孟炎成有了開口的理由。
“你這麽細心,我再不說就真該打了。”
君姒不語,将手中的幾塊布料挑挑選選,都是後宮妃子送來的說是做孩子的衣服最适合。她便都留了下來。
孟炎成握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掰正與他對視,撫摸着她柔滑的臉蛋總覺得她還是瘦了些。
“我家三代為将,爺爺,父親,和我。爺爺逝于長年征戰累積的病痛。父親死于六年前那場戰征。當時我率兵迎敵,被敵人重重包圍,敵人便抄了我軍大營後路。父親不幸死于敵人之手。是三皇子帶了後援的一支隊伍沖進去将我父親的屍體帶了出來,避免了敵方對我父親的□□。所以三皇子對我而言是一位恩人。若不是他我父親的屍體回不到寒城。”
君姒略有慚愧,“我差點忘了你與三哥是曾經一起上過戰場的生死兄弟。原來父親的屍體還是三哥從敵方的手中搶回來的。我也沒聽你說起過。”
“沒事。你也不用多想。你擔心我陷入皇子間的争鬥中,放心吧,我有分寸。”
君姒點點頭,卻感覺到孟炎成有一半話沒有說。聯想到自己被扣的信和回給太子妃的信,她好像知道孟炎成這麽做的原因了。因為有着身孕,禦醫交待要好好養着,君姒也暫時抛開煩惱安心靜養。皇帝壽宴前一日禦醫複診,說是身子已經調養好,胎兒也無礙,以後只要多注意些就是。
次日,皇帝壽辰,在宮中擺了幾十桌宴請大臣。早朝上大臣們送了賀禮,幾位皇子也紛紛獻上壽禮,孟炎成代替君姒也獻上了一份大禮。可奇怪的是這份禮物卻是一軸布絹。
“孟大将軍,您這壽禮叫什麽名字?”太監有些為難的看他。
“就叫……國泰民安吧。”
皇帝一聽來了興趣,讓人布絹打開,上面的字跡各不相同,橫豎不一,細一句全是對大歷國的祝福之詞。衆人送的都是珠寶珍品,卻只有孟炎成這一軸布絹格外引人注目。便卻意外非凡。
“孟将軍,還請解釋一下。”皇帝伸手撫摸着布絹,像是知道了什麽。
“回聖上,這布絹總共十丈長,乃公主與臣共同尋訪寒城百姓而得,這是老百姓的心意。也是老百姓對聖上主持的江山表示絕對的信任與忠誠。”
“這個好!”
“孟軍将明明是個武人,卻如此細心,了不起。”
衆臣紛紛驚嘆,孟炎成有些無奈 ,這禮物明明更多的功勞是君姒。可都讓自己搶了風頭。
這份禮物皇帝非常喜歡,馬上命人裱起來挂在這大殿之上,日後每天上朝都看一遍,警示後人要懂得愛民如子,為民服務。
之後皇帝率衆人入席,滿上酒與衆人同樂。
君姒也來了,因為身體原因沒有上朝,便決定給父皇敬一杯酒,孟炎成陪在身邊一刻不離,小心的護着她。
“姒兒真乖,幹脆以後就住在這宮裏陪父皇吧。父親還等着看小孫子出生呢。”
孟炎成着急,又不能吭聲,心想即使是岳父也不能這麽霸道吧。這孩子将來可是要姓孟的。為了避免君姒心疼父皇失誤答應,他扶着君姒退下,可兩人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驚叫,一回頭皇帝口鼻冒血倒下去。
君姒大叫一聲父皇就要沖去,孟炎成抱緊她避免她過于激動。現場開始混亂,太子,三皇子和幾個貼身重臣圍過來,趕緊讓人請禦醫去。
皇帝沒有任何預兆的口鼻流血而倒,全場混亂。皇後扶着皇帝催促宮人去叫禦醫,好在宮中大擺宴席時禦醫都會在近處随時侯着。當趕到現場時禦醫馬上給皇帝檢查,斷定皇帝為中毒。
太子馬上下令搜查,一定要找到兇手。三皇子也帶人查去了。現場留下皇後及各大臣。禦醫給皇帝服下了一包解毒粉,便讓人把皇帝送回寝宮去,還有施針放毒,再配藥清毒,只跟皇後說解毒非常麻煩。但可肯定皇帝無性命之憂。
皇帝壽辰被人下毒,此事尤為蹊跷。兇手到底是用什麽手段才能确保能做到只給皇帝下毒。衆人想不明白,孟炎成也搞不清楚。但隐約感覺此事不簡單。
皇帝未醒,皇後交等幾位大臣不要過于緊張,一定要确保朝政不受影響。很快,搜查到了線索。
負責檢查賀禮的侍衛來報,說是檢查出太子送的紅珊瑚上有毒。三皇子已經交由專人檢查。
此事令皇後和重臣震驚,也讓君姒和孟炎成鬧不明白。
“太子哥哥這是幹什麽?是想……”
“先不要胡思亂想。太子不是那麽傻的人。”孟炎成使終站在君姒身邊,确保她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為了查清楚,皇後命人将人太子叫來。盛怒之下皇後讓太子跪在榻前把賀禮有毒的事情解釋清楚。可太子亦是一頭霧水不承認自己做過謀害父皇的事。
“我也不相信。太子哥哥沒有理由這麽做。炎成,下毒的人一定另外有人。很可能是三……”
“不可胡亂猜測。”孟炎成捂住她的嘴,對她搖頭以眼神提醒她不能說錯話。“既然禦醫也說了父皇不會有性命之危,我們便有時間去查。”
“怕只怕已經來不及。”
孟炎成皺眉,心中也知道大概真的來不及了。假若這事太子是被人誣陷的,那麽接下來肯定還要發生意想不到的大事。
三皇子領着禦醫進來,瞪着太子恨得牙癢。
“父親對你期望有多高你不知道嗎?竟然敢下毒害父皇。你太讓兄弟們寒心了。”
“老三,你查到了什麽?”皇後冷眼望過來。一旁賢妃上前幾步護在三皇子身邊。
三皇子沒說話,身後的禦醫上前禀報說太子送的紅珊瑚上有毒,這種毒通過空氣傳播,但也很容易在空氣的中和下失效果。只有靠得最近的人大量吸入才會産生中毒。而這種毒如果在五個時辰內不沾酒,便會自動排出體外,可一旦沾酒就會在吸入者的體內膨發,瞬間中毒,重者則會危及生命。
紅珊瑚只有皇帝與幾名太監過了手,太監沒有喝酒。只有皇帝在宴上喝了,所以便只有皇啻中毒。
“太子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君姒失望的質問哥哥,眼淚嘩嘩的流。
太子全身發軟跪在地上,求大家相信他不是他下的毒。但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辦法救他,該有的證據都有了。
皇後無奈,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她,她即使想為自己的兒子開脫也無可奈何。只好下令将太子送去大理寺,待查清下毒的來龍去脈由皇帝親自定奪。
太子妃領着孩子跑來求情,皇後正在氣頭上,喝斥她若再鬧便将她與太子一同送去大理寺。君姒替太子妃求情才免去責罰,讓人先送太子妃回去,一切事情等皇帝醒了再說。
太子被押走了,下毒的事交給三皇子去徹查。皇後正想讓大臣們先回去,突然收到八百裏軍情急報。——寒城遭遇望蒼國二十萬大軍攻擊,目前雙方交戰,望蒼國來勢洶洶,寒城有難。
一件件事像是約好了一塊兒來,作為寒城營地的主帥,孟炎成無論如何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去。皇後立刻招集大臣商議。大臣們一致認為孟将軍必須即刻出發,帶兵重擊望蒼國。
君姒也知道孟炎成必須回去。但是她卻不能陪他一起走。
“阿姒,你好好待在這裏,待擊退望蒼國我就來接你。”
君姒低着頭含淚,“我知道你的責任重大,你不用挂念我。倒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和孩子等你來接我們。”
君姒和喧誠馬上為孟炎成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孟炎将則将木琅和陳風揚叫到跟随前做安排。三人商議後決定将陳風揚留下,由木琅與孟炎成火速趕回寒城。
離開邀月樓,孟炎成又去了皇後寝宮見皇後。
孟炎成帶着木琅出宮,在宮門口不遠的地方遇到要進宮的太子妃。孟炎成将她帶至一旁,鄭重的交待她只要保持安靜,才有可能保住太子的命。太子妃是個聰明人,猜到孟炎成的意思。在孟炎成走後回太子府去了。
一天之中宮裏發生兩件大事,皇帝中毒,寒城被襲,令人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皇後寸步不離的守在皇帝身邊,君姒想陪着父皇母後,皇後考慮到她的身子不能折騰,強行讓她回去休息。可躺在床上君姒哪裏睡得着。
太子為什麽要對皇帝下毒?只要得到求證才能還太子清白。君姒了解太子,将來能夠順利接位的人不會幹這種傻事。更何況太子雖然有算計的心,但卻從未害人的心。就連這些年跟三皇子作對都從不下殺手。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勇氣殺害自己的父皇?
“喧誠,這件事情你怎麽看,會不會跟後妃有什麽關系?”
喧誠搖頭,“除了賢妃,其次是鄭妃。陳妃可以排除在外。但是毒下的是太子的賀禮,她們是後妃,不像是她們能夠辦到的事。”
“有幾分道理。照你這麽說該不會……是三哥?三哥賊喊捉賊?”
喧誠也驚到了,半天答不出話。君姒開始懷疑那八百裏加急的軍情急報會不會有假,是故意支走孟炎成?
“軍情應該不假,來報的那人我在木将軍的帳裏見過,是木将軍的人沒錯。怕只怕三皇子與望蒼國……”
喧誠不敢再說下去,捂住嘴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君姒被她點醒,似乎很多事情也都解釋得通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三哥放在寒城的那個人應該是……是他!”
“是誰?”
君姒閉上眼不願意相信自己想到的那個人,但回想起發生的那麽多事情,所有的歸結點都在那個人身上,她再沒有理由不相信。
事情在往一個複雜而自相殘殺的方向發展,她非常擔心孟炎成的安全。
次日,皇帝醒了,但是身體還很虛弱。皇後沒敢将紅珊瑚有毒的事情告訴皇帝,只說已經讓人去查。加上君姒在一旁勸着,皇帝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想,醒過來不久就又睡着了。
“母後,我不相信太子哥哥會對父皇下毒。母後,您一定要查清楚。”
皇後抹着淚點頭,“姒兒,母後也不願意相信太子會做出這種事情。他是我生的,是我養大的,他什麽敢做什麽不敢做我比他自己都要清楚。”
“那這件事情……”
皇後擺擺手不讓君姒再說下,“就讓老三去查吧。我只希望你父皇趕快好起來,到時候讓他自己來做個判定。”
三皇子查到一個叫麻三的人,據麻三交待,太子府的總管就是從他那兒購買了毒,藥。人證物證往那兒一放,連皇後都沒法再保太子。只能将此事暫時壓着,對衆人放了話一定要等皇帝親自過審後由皇帝親自給太子定罪。
賢妃的意思是直接交給大理寺逼問太子,并有意放話太子想要謀奪皇位。這個罪名可不輕吶,也不知道怎麽的好些個大臣也在傳。
宮中局勢逐漸不穩。而皇帝每日清醒的時間并不多,皇後又不敢将太子的事過早告訴他。就這麽一直拖着,時間一天天過去。
且說孟炎成與木琅連着趕路四天四夜,終于趕回到寒城。可眼前寒城已經大變樣。青天白目沒有任何買賣,連人也難得見到一個。幾條大街空無一人,如死巷一般寂寞。
“将軍,怎麽回事?”
“這有點兒像王滔的作風。他一向謹慎,怕是有意讓百姓不要外出。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望蒼國一定是傾巢而出,勢必奪回寒城。”
木琅贊同,“如果我們再晚幾天回來,恐怕真會變成你所想的那樣。就目前而言王滔他們應該還占有上風。”
孟炎成突然皺眉,感覺到這樣的安靜太過詭異。
二人先是回到将軍府,劉叔看到主子回來急得都哭了,着急的将事情說了一遍。原來确實是五滔下了命令讓大家都在家中避一避。但是就在昨晚一群黑衣人混進城,抓走了孟家的四個人,其中有孟德文和孟繼業,還有縣令大人與他的師爺。
原來這就是安靜背後的詭異。
“劉叔,你可知道望蒼國的大将是誰?”
劉叔搖頭,“只知道是個女的。剛來那會攻過幾次沒打下來,這幾日倒是沒再打起來。”
“看來就是那個女人。 ”木琅作了肯定。
孟炎成問劉叔侯府的情況,賀氏和幾個孩子倒是無數,就是太擔心孟繼業的安然,都來了将軍府好幾趟就盼着孟炎成回來。
離開将軍府孟炎成和木琅直接返回營地,此時營地守位森嚴。一見到大将軍回來将士們那個高興呀,終于吃到了定心丸一樣。
問清楚情況後,孟炎成馬上把幾個副将叫到帳中高議。據王滔所說望蒼國主帥正是劉氏。前些日子還柔柔弱弱的劉氏,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馬上安邦的女将,殺人不眨眼。孟炎成也大概知道了意思,劉氏想要跟他談條件。可是他不明白,明明眼前局勢更偏向劉氏,可是她為什麽要談條件?
會議結束,孟炎成将李明輝單獨叫到一邊。
“有一個非常艱巨也有一定危險性的任務交給你。”他将一個玉佛信物和一封信放進了李明輝的手裏。之後兩人耳語幾句,就見李明輝一拱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次日,劉氏帶人接近營帳,孟炎成帶人站在防禦牆上,對面劉氏北冷大軍跟在身後,密密麻麻都是人,果然是勢在必得。
在大軍的第二排,孟繼業等人被綁在囚車上,一共六人誰也沒少。
“這劉氏還真是做得出來,侯爺與她也算夫妻一場,她連兒子的情份都不顧。”王滔搖頭道。
“他是誰?隐藏在寒城那麽多年,光這種冷硬心腸就知道她是個沒有情感的女人。要是顧及情份當初就不會把伯驕帶走。”
孟炎成嘆息,知道劉氏抓這麽多人就是為了對付自己。現在人在她手上他也不敢大意,決定先聽聽劉氏要怎麽說。
對方奔來一人,傳話說他們的大将軍要跟孟炎成對話。城頭上的大歷兵恨得牙癢癢,敢直大将軍的名諱,找死!
孟炎成安撫大家,決定去會會劉氏。他騎馬上前,王滔和李明智跟在左右,在望蒼國大軍前方十丈距離停下。對面士兵讓了道,只見一身披戰袍的女人騎在馬上,在大軍膽方停下,此人正是劉氏。
“給你一個報名的機會。劉氏這個稱呼你已經不配了。”
對面人冷哼一聲,臉上有着張狂的笑意。
“烏格春明。至于身份,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不用廢那麽多話。說吧,你的條件。”
劉氏仰天大笑,“孟炎成果然是個聰明人。那我就有話直說。交出你的兵符,我放了這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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