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熟悉的人
飄飄姑娘,芳齡二十一,自從她為了償還賭債來到這個醉城閣,已經過去四年了。
這四年裏,她曾被捧到山巅,也曾被擲至低谷,這二者都使她受益良多。
令她如此深切的知道,男人既能帶給她錢勢、一輩子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同樣也能帶給她痛苦,将其視作草芥一般抛棄。
這四年來,她的城府逐漸深沉,越發學會隐蔽自己的真實情緒,用一張虛僞的笑臉示人。
幸好,這四年以來她始終賣藝不賣身,唯一的籌碼還沒有失去。
就算男人不物化女性,她也更願意将自己看做一件商品,一件價值連城的商品。
想要得到自己的人,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所以,在駐足山巅與墜入低谷之後,她便開始為将來的路做選擇。
她開始有意挑選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故意向他們透露自己的好感,有意無意的親近他們,讓那些人認為自己對他們有別樣的暧昧。
她就像一個獵人,将整個醉城閣當做獵場,開始隐秘的尋找目标。
第一個目标,便是鄭術。
自從見到那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後,她就認為這小子前途無量,背後更有鼎鼎有名的大商人鄭中南撐腰。
如果傍上了他,不僅衣食無憂,更是呼風喚雨。
所以,她便展開了攻勢,頗有計劃的暴露她的好感。
涉世未深的鄭術,很快便上鈎了,僅僅去過幾次醉城閣的他,立刻瘋狂的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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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飄飄的花言巧語之下,發誓今後一定要明媒正娶,将她迎娶回家。
然而,老派富紳鄭中南,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出自醉城閣的女人?
所以,飄飄就開始物色第二個目标。
第二個目标,便是藍門畫廊的少東家郝連城。
很輕易的,他也上鈎了。
同時,飄飄也并未間斷與鄭術的聯系,一直藕斷絲連的做第二重備用計劃。
甚至,有時在鄭術心灰意冷的時候,還會給他幾個親吻,當做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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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就連郝連城和吳良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這個秘密竟被眼前的少年,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更恐怖的是,他不僅僅說出了鄭術的名字,更是連那個“畫匠”的身份,也說了出來。
這一下,飄飄徹底慌亂起來,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認了,就将徹底堕入深淵。
醉城閣內的競争非常激烈,暫且不說自己頭頂一直壓着的“飛茹”姑娘,就說位于自己下級的那些姑娘們,誰還不是擠破腦袋想要将自己替代下去?
現在自己還能賣藝不賣身,一旦這件事暴露出來,不僅僅郝連城會抛棄自己,失去唯一價值的自己,最後也不得不“賣身”。
想到這裏,飄飄猛地搖了搖頭,驚叫着,
“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從來也沒親過什麽老頭兒,我什麽人也沒親過!我是賣藝不賣身的!”
“真的?”
徐六甲微微露出笑容,指了指周圍那些靜靜觀察自己的達官貴人們,繼續說道:
“那為什麽,我沒從他們任何人的身上,察覺到一點魔氣。只有你的嘴唇上,殘留着魔氣?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告訴你實話吧。
那個畫匠是個魔物,不是人。他在你嘴唇上殘留的魔氣,是想讓這些魔氣當做通道,用以吸收整個醉城閣的惡念氣息。
然後,用你的身體當做容器,将它們全都存儲起來,以備後用,這便是整個醉城閣,毫無一點惡念氣息的原因。
或許這些話你都聽不懂,但你只需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繼續存儲那些魔氣,你最多還有一個月的壽命。”
“什麽?!”
聽到這些話,飄飄的嘴唇不斷顫抖着,如此惜命的她,聽到這些話,已經深深震顫到了靈魂。
她猛地看向郝連城,忽然想通了什麽,
‘那個方大師是個靈師,所以郝連城才會對他無比尊敬。而方大師剛才又對這個少年無比尊敬,甚至還自稱晚輩。
難道說,這少年也是一個靈師?難道說,他說的都是對的?我就只有……一個月的壽命了?
不行……不行!我還沒享受榮華富貴,我還沒釣到金龜婿,怎麽能就這樣沒了?’
飄飄猛地晃了晃腦袋,神色無比驚恐,竟忽然伸出冰涼如水的雙手,抓着徐六甲的雙臂,滿含淚珠的雙眼死死盯着他,懇求道:
“大師!幫幫我!我不想死啊!”
徐六甲點了點頭,“那麽……現在你能說了?”
“好!我說!其實,那個老頭兒是‘畫匠’,就是那個鼎鼎有名的畫匠。
一個月前的那一天,他忽然出現在了我的房間內,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也将我吓了一跳。
那時候我對他蒼老面容無比厭惡,剛想去喊吳良過來,幫我趕走他。
可在他拿出一副畫卷之後,我就像是着了魔一般,被他吸引了。
其實,現在想起來,我任然對他那張又老又醜的臉非常厭惡,可每當他站在我眼前的時候,那種神秘的吸引力,就又會吸引着我。
甚至,那一天他還強吻了我,我卻沒有任何抵抗的念頭。現在想起來,真是惡心!”
說完,飄飄奮力抹着自己的嘴唇,甚至有陣陣嘔意上湧。
聽見這些話的郝連城,整個人都呆了,愣愣站在原地,只是指着飄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飄飄也顯露梨花帶雨的淚容,伸手摟在郝連城的胳膊上,哭着祈求道:
“連城……連城……是我錯了!原諒我吧!求求你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郝連城顫抖的雙手,直接将飄飄推開,
“那……那老頭兒的事我先不問,我就問那個鄭術的事,又是怎麽回事?!”
“他……”飄飄啞口無言。
再看徐六甲,也是聳了聳肩,那種神色像是在說:你懂的。
飄飄還在祈求,“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給你機會?我給你個大嘴巴子!”
啪!
郝連城氣急敗壞,直接一巴掌扇在飄飄的臉上,而後又怒問道:
“說!那個畫匠的地址在哪?我要砍了他!”
飄飄滿臉淚痕,
“我……我也不知道,他從來都是突然出現在我房間的,我只知道他的樣子而已。
他一直穿着黑色唐裝,留着稀疏的頭發,兩個眼皮也是垂下去的。
對了,他的個子也不高,始終彎着腰,只有一米六而已。左眼下面,還有一個痦子。”
聽到這裏,郝連城的神色越發猙獰了,因為飄飄的描述,令他想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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