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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柯,你小子給我安分點。”
将人丢到沙發上,卻還是顧忌着他受傷的腳并沒有下重手,只是将他與杜曼卿二人隔開。而一旁的杜曼卿,明顯地嘴唇紅潤,才不過一瞬間,已經被咬破了皮,擡手擦了擦被咬破皮的位置,“呲”一聲,抽了口氣。繼而看着周圍的目光,臉不自覺地紅透了。
“二哥。”
可憐兮兮的聲音從窩在沙發的大男人口中發出,明明是很好笑的一件事,在周圍仿似正常的哄笑聲中,蘇然嘴角輕輕扯了扯,不禁有些苦澀。
這樣情緒易露的章嘉翊不常見,尤其是怒氣外漏的章嘉翊,三年來,蘇然不曾見過。章嘉翊的情緒總是能控制得很好,一如他多年以來那樣,溫和,雖有距離卻不曾會有這樣怒氣外漏的時候。
蘇然看着章嘉翊在葉柯那一句可憐兮兮的話後已經收起了片刻前的怒氣的臉,沒有了怒氣的臉,可能因為酒精的關系尚帶着幾分醉态的紅,究竟是因為酒精才使得情緒那樣外漏,還是僅僅是因為葉柯吻了杜曼卿而使得他失控,蘇然不知道。
“二哥,再安分點,我媳婦就沒了。”被丢到沙發上,人越發的委屈,忽略周圍的笑聲,委屈的小模樣渾然天成。
章嘉翊低頭看着那張一臉委屈的臉,原本已經平複的臉再次黑了下去,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該。”
“嗯,小葉子同志,你老人家很好地诠釋了什麽叫做no zuo no die,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車郁郁翹着雙臂,笑笑地看着窩在沙發上裝委屈的葉柯。
“小車子你……”憤憤地瞪了車郁郁一眼,一轉頭,對上杜曼卿,人瞬間變臉,“小小……”這種委屈的模樣,嗯,很好地诠釋了何為“怨婦。”
“葉柯,定住,很好。”衆人圍觀興起之時,突然插進來的一把聲音讓現場一陣沉默,衆人循聲而去,只見閃光燈一閃而過,那頭楚寧已經快速地收好了手機。
“楚寧,你,宋恪,你都不管你家女人的嗎?”
宋恪将笑得一臉嘚瑟的楚寧摟了過去,轉頭對上葉柯,依舊是個撲克臉,“你自己的女人能管好?”
“對對。”窩在宋恪懷裏,楚寧笑得無限歡快地補刀。
“小小,他們都欺負我。”
這種高境界的撒嬌,果然是需要無限厚的臉皮,蘇然在一旁看得嘆為觀止。只是轉頭看到章嘉翊已經含笑的嘴角,蘇然深呼吸了口氣,心口位置悶悶的,小心地往後退了退,直到退出了熱鬧的圈子,轉過那副厚重的屏風,蘇然小心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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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真不好意思,是小淩不懂事,我代她喝一杯算給您賠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計較。”
才彎過兩道走廊,半掩着的包廂外傳來頗為熟悉的嗓音,那個引他們進來的少年。聽這用詞,應該是遇上了傳說中的纨绔了,纨绔調戲酒吧服務員。嗯,很經典的橋段,蘇然從半掩的門外看進去。只看到零星坐着幾個人,而很巧地,看到了那個纨绔。
室內燈光尚明亮,那個纨绔,長得并沒有傳說中的肚滿腸肥,相反,可以算得上有幾分清俊,只是眼中帶着幾分流氣,生生折殺了那一份清俊。
“你代她喝,你算個什麽東西。小爺我看上她是她祖墳冒青煙了,能來這種地方,裝什麽裝。”
“梁少,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有規矩。折了你的興,是我們的不是。”
“知道折了小爺的興還不快滾。”
蘇然笑笑地聽着,那個少年畢竟還是年輕,尚不及圓滑老練。
半掩着的門被一只手握住,蘇然順着那只手看去,往後退了幾步,只是,尚未看到手的主人,那頭已經傳來吼叫,“是叫你滾,誰讓她出去了,啊,給我把她抓回來。”
“啊……”驚恐的聲音出來,那只握緊門的手大力一拉,人已經從裏面沖了出來,與已經退了兩步的蘇然撞個正着。
蘇然往後倒了兩步,堪堪穩住身體,雙手一拉,拉住慌張想要逃跑的人,那張熟悉的臉讓她一愣,只是還沒反應過來,其後從門後出來的少年在看到她後,眼睛突然一亮,繼而帶上了哀求,嘴唇蠕動着,卻沒有聲音,只是那一刻,蘇然卻看懂了他口中的字,“拜托。”
短短的一瞬間,突起的變化,蘇然穩了穩心神,拉住了尚在她懷中掙紮的人,“淩淩。”
稱呼讓在蘇然懷中掙紮的人一頓,繼而擡頭,在看清蘇然後,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蘇……蘇老師……”
“跑?”被拉開的門很快地湧出了幾個人,為首的便是剛剛從掩着的門看進去時看到的那個纨绔。
“這份工作你還要不要?”低低地在她耳邊問了一句,蘇然看着那張依舊慌亂無措的臉無聲地嘆了口氣。将淩淩往後一拉,蘇然很快地擋到了她前面。
“喲,這是還有多管閑事的。”被那“梁少”的目光掃過,蘇然有幾分的不舒服。哀嘆一句,可不就是多管閑事麽。
“梁少,這妞不錯,比她後面的還有味道。”
“比後面的有味道,你嘗過?”
無視那邊越發難聽的話,蘇然看着那個終于露出了屬于他這個年紀少年特有的焦慮與憤慨,點了點頭,“你,麻煩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是。”
“喲,這妞讓找經理啊,我說,美女,你知道我們梁少是誰嗎?”
感受到身後的人顫抖的手,蘇然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刻,除了拖時間,拖到經理過來似乎并沒有什麽其他辦法了吧。
“不知道怎麽稱呼?”
“怎麽稱呼,哈哈,梁少,她問你怎麽稱呼呢?”接話的不是梁少,而是身側一個看着只有十六七的少年。
旁人一陣哄笑後,“梁少”開懷地接過了話題,“那美女,你怎麽稱呼?”
“蘇然,未請教。”
手已經伸出去,看着對方反而有些發愣,蘇然笑了笑,将手縮了回來。
“梁少。”經理匆匆趕來,對着二人便是點頭哈腰,蘇然看着稍稍有些發福的經理,輕輕地松了口氣。
“來了正好,陳經理,你的妞好像不知道怎麽服侍人啊,連酒都不會倒,這是我服侍她還是她服侍我啊?”從蘇然的舉動中回過神,“梁少”已經恢複了流裏流氣的模樣。
“果然還是梁少好眼力,這小淩今天第一天上班,倒是讓您看出了差別,梁少放心,我絕對把她送回去好好再教,掃了梁少的興真是不好意思,今晚上我們VIP新加了個活動,不知梁少有沒有興趣。梁少是我們VIP的重要客人,有優先使用權,梁少,我們回包廂繼續盡興如何?”
原本已經讓經理給請了回去的幾人,在剛踏進房間時,那個“梁少”突然回轉了身,“我說陳經理,與其讓你回去好好再教,不如讓我們兄弟幾人幫你現在好好教。”
才從蘇然背後出來的人,聞言便是一震,慌亂地看着笑着說話的人,腳步淩亂地退了幾步。
“兄弟,把那小妞連同那位,厄,蘇小姐給我請進來。”
看着幾步之遙外突然回轉想要往自己的方向過來的身軀,即便是一直強裝鎮定的蘇然都有幾分慌亂。
穩了穩有些慌亂的神志,蘇然深吸了口氣,突然笑了笑,“陳經理,你們會所一向都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別的客人都是說教客人,客人就得進去被教育?”
“是是,梁少,這個不合規矩,這位小姐是我們會所的客人,梁少,我讓小美過來陪你喝兩杯怎麽樣?”
“小爺我今天倒是要定了她了。老陳,你一邊去,這沒你事兒。”
“梁少,這個不好辦,您別為難我老陳了,這個不合規矩的。”
“滾,小爺我管你什麽規矩。”
“梁少,您看,我讓小淩給你敬三杯當賠罪,您看如何?
“我覺得不如何,不過……”那雙帶着流氣的眼睛瞟上蘇然,在蘇然的臉上流連許久才緩緩地開口,“要是讓這位蘇然小姐陪我喝上個兩杯,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蘇小姐你覺得呢?”
考慮一下。蘇小姐你覺得呢。蘇然看着那頭笑得一臉得意的“梁少”,突然很有将唾沫吐到他臉上的沖動。
“梁少,我不認為我進去了,你這考慮一下能考慮讓我出來。”壓下吐唾沫的沖動,蘇然笑了笑穩定自己的情緒,“梁少,大家都是出來找樂子的,一人退一步,何必抓住個小女孩計較。”
“小爺我樂意。”
這種油鹽不進的态度,蘇然覺得如果能抽他,自己肯定會把他給抽死。
“梁少,大家都是出來玩的,玩到派出所就不太好了不是。”依然笑笑,蘇然卻能夠感到自己手中已經有些汗濕,而身後,淩淩在聽到派出所後更是一震。
這種雙難的局面,蘇然眉毛皺了皺眉,在看到對方的笑容後反而很快地松了開來。輸人不輸陣,蘇然熟讀了無數的兵書,果然還是紙上談兵的知識啊,對于這樣的場面,蘇然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這種以一敵百的耗能量,自己果然還是沒有到了那個硬實力。
硬拼不行,而恐吓出來,看着那個笑容,蘇然覺得,自己話出來後便已經可以預見後面的困境了。
果不其然,“梁少”的話出來,一如蘇然所能預見的困境,“喲,你這是恐吓我?小爺我很怕,派出所?小爺我告兒你,派出所還就是我第二個家了。”
話說到這,蘇然也無力,不能到派出所,這種調解,別說派出所不會理會,就是報了110也未必有人會過來。如果往上報,自己倒是可能虛報,影響公共安全。
“蘇小姐,我佩服你現在還能站這兒跟小爺讨價還價,不過,小爺告訴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過來陪小爺喝個兩杯,說不定小爺我喝高興了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倆走了。”
無計可施,蘇然看着那頭笑得一臉邪魅的臉,除了告訴自己鎮定,腦子轉起來外,似乎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兄弟們,過去把蘇小姐給我請進來。”
看着越發靠近的人,蘇然護着淩淩往後退,開始思索着如果把一兩個打傷了再報警會不會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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