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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過來，護着她。”朝那匆匆跑回來的少年看了一眼，直接将自己身後的人推了過去。腦子急速地轉着，卻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麽經理都已經過來了，而那少年跑得氣喘籲籲卻依舊姍姍來遲。

抖了抖手，運動了一番，太久不曾與別人動手，蘇然都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僵硬，“陳經理是嗎？如果我現在動手了，你們是會讓保安過來趕人呢，還是報警處理？”

最後掙紮着依舊渴望經理能出來調停，蘇然對着明顯已經真的開始有些緊張的經理笑了笑，剛剛的情緒裝得挺像的，可惜在這種場合圓滑慣了的人，對于這種場合明顯就見多識廣了，怎麽可能會真的緊張。這種會所能開得這麽大，又怎麽可能沒有一兩個強硬的後臺。只是，經理太會裝，不到必要場合，肯定不可能真的調停，畢竟，大家既然能出來找樂子，就得玩得起不是。

不能調停雙方矛盾，砸場子應該總是會管的，不然，這麽大的場子天天遇到這麽種情況大概就要廢了吧。

那邊，“梁少”一夥聽到動手，明顯停頓了半刻，只是不過一瞬，人卻哄笑了起來，而方才那個十六七的小孩明顯已經忍不住，“哈哈，梁少，那女的烈，動手啊。”

話才說完，人已經欺身向前，手在堪堪離蘇然僅有半臂距離的時候被蘇然猛地抓住，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時，蘇然往前踏了一步，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直接抓衣服，不過一瞬間，只聽見“哈”的一聲，人已經被丢到了旁邊的走廊上。

突然而起的制敵，蘇然覺得得虧自己平常還鍛煉，方才那一刻如果不是對方過于疏于防範，自己絕對不可能得手。如此将對方砸了出去，不過是在賭這個“高大上”的會所的管理能力而已。

自己這樣一出手，對方十八、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必然會動起手來，如此，大的砸場子活動必然會進行，這樣之後，會所這邊肯定就不會無動于衷。

果不其然，自己才将人丢了出去，那邊不過短短的一瞬間被唬住，接着便爆發了。

“媽的，死三八，還真的動手。”出口的不是“梁少”，而是他身側那個長得頗能用彪悍來形容的大漢，說大漢也許不合适，畢竟最多看着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只是比較顯老而已。

蘇然眼睛從那大漢身上瞟過，目光再次回到了那個陳經理身上，在看到他向跟着他過來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後，蘇然鎮定了下來，專心地等待着大漢靠近。

将人過肩摔應該再也不可能，除了大漢身體素質外，他畢竟已經有了防備，蘇然思索着，眼睛不錯的盯着他的手與肩，在他明顯蔑視地靠近後猛地一蹲地，直接用腿掃了過去。

快速地退開，在看到人倒下後，深深地吸了口氣，猜中了。攻其不備，這招還是挺好用的。

“媽的，臭三八，你今天純粹是找死。”終于，被簇擁着的梁少怒了，而蘇然估算着保安過來的時間，嘆了口氣，對方四五個人，被自己撂倒了兩個，還剩下三個，看樣子這是要一起上的節奏。看來今天還是要被揍的，只是希望不太痛就好了。

“給我上。”

話才落，人已經攻了上來，蘇然的架勢才擺開，卻猛地被拉，直接被拉退了兩步，架勢全散，而身側，将自己拉着往後的人直接将自己擋住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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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室內而脫掉了外套，穿着米色的羊絨衫休閑西褲，很家常的打扮。在将蘇然擋住後，人側身避過了身前揮過來的拳頭，側身的一瞬間，右手猛地揮拳，手段幹脆利落，直接用拳頭将人擊了下去。

蘇然聽着那骨頭與肉相擊的聲音，微微磨磨牙，自己剛剛出手與之相比還是太厚道了些。

“梁東？”

身後突然的一聲，讓身前在同伴挨了一拳後猶想要繼續的人停住了。

而此刻，蘇然才得以喘了口氣，擡頭，正對上已經将人擊倒後轉身的人，平時一向溫和的臉此刻帶着怒氣，比之方才将葉柯丢開後的黑臉，此刻，蘇然有種錯覺，方才那黑臉與現在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哇，蘇然，太帥了，那個過肩摔，那個掃腿，章嘉翊，啊，看不出來啊，打人竟然可以這麽帥啊，哇，太帥了。”楚寧的聲音插入，聽着話語，蘇然了然，這是過來已經看了一出好戲後才出場的節奏啊！

回頭掃了一眼，身後，除了摔了腿的葉柯和被纏住的杜曼卿，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幾乎把過道塞滿了。

而身前，剛剛被那個少年拉着縮到一旁的淩淩此時終于不再慌張，只是感覺危機過後，臉上紅暈滿布，尴尬與難堪的情緒展露無遺。

“淩……”才想往前，手卻被扣住，擡頭看着那張依舊黑着的臉，蘇然莫名有些心虛。

“很能打啊！”冷冷冰冰的聲音，明明就是感嘆句，被章嘉翊遞過來眼神這樣一問，不知為何就成了問句，還是被人藐視了之後的反問。

蘇然動了動剛剛将人掃落後便有些隐隐痛感的腿，在回想讓人肉痛的拳頭砸臉上的聲音，嗯，這樣的疑問式感嘆究竟應不應該接話，算了。

“老大。”突發的狀況讓剛剛一觸即發的衆人群毆一人現象瞬間扭轉局面。

蘇然看了看那頭遲疑的衆人，再看看全程黑着臉的章嘉翊，覺得除了那隐隐作痛的腿外，連頭都有些痛了。這種黑臉的狀況完全就是睜眼瞎啊，怎麽下去？

終于，沉默良久，還是一咬牙一狠心，将方才一直縮着等保安到來的經理再次拉出衆人視線。

“陳經理，現在這狀況你們以往怎麽處理，私了還是報警？”

依據自己剛才的動作，報警後傷是絕對驗不出來的，低頭，正好看到被章嘉翊打倒的人，蘇然皺了皺眉，聽剛剛那聲就知道肉痛，傷估計是相當明顯的。

嘆息一聲，輕輕拉了拉章嘉翊的袖子，小聲抱怨，“你怎麽下手這麽重啊，傷得這麽明顯到了派出所很難占到優勢的啊。”

“你……”章嘉翊低頭看着抱怨的人，就說了一個字就無法接下去了，看着蘇然半刻卻意外地笑了出來。

怒極反笑，估計是氣瘋了，蘇然很自然地猜測，松開拉住的袖子，有些悻悻，嗯，抱怨錯對象了。

一直站在後面的溫思啓将前方蘇然二人的互動看個正着，此刻看二人游離的狀态，笑笑向前，“梁東，怎麽回事？”

“哥。”這種的聲音小學生犯錯被抓包的姿态與聲音，蘇然站着聽到那一聲“哥”表示自己雙目已瞎，雙耳已聾。

只是，那一聲“哥”，倒是頗為蹊跷，該不會打了溫思啓他弟吧！蘇然表示自己腦子已經空白了，只是一個姓梁一個姓溫，該不會溫思啓家的私生子吧。腦補的異常精彩的蘇然被自己的想象力震得無法言語。

目瞪口呆頗有些不可思議的模樣讓章嘉翊看到又是一笑，輕輕敲了敲她的頭，原本黑下去的臉慢慢散開，慢慢地帶上了慣常的溫和，“傻樣。”

“溫哥，誤會，一場誤會，我們就想請蘇小姐喝個酒而已，誰知道蘇小姐這麽不給面子，兄弟幾個氣急了，氣急了。”

梁東被抓包，估計受挫頗久，叫完那聲“哥”後小學生模樣持續頗久。一旁沉默壓抑着，終于，被蘇然掃倒的那人走到前頭，看着蘇然和章嘉翊頗久，才陪笑着應答。

對于從小妞、妞等稱呼升格為小姐，蘇然表示沒有多大的感慨，然而溫思啓卻似乎頗有微詞，目光轉視到說話者身上注視頗久，終于開口，“梁東，看來你哥最近還是忙了點。我記得小姨在英國也玩了蠻久了。”

“哥。”如果剛剛那聲帶着小學生的慌亂，這一聲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驚恐。

“怎麽回事？”手肘輕輕肘了肘身側的人，蘇然小聲問着。

“溫思啓小姨兒子。”

如此精準地點出人物關系，還是這樣的叔伯姨侄，蘇然沉默了，自己剛才那麽拼幹什麽……

“在想什麽？”

“在想，我剛剛那麽拼幹什麽。”

“我也想知道你剛剛那麽拼幹什麽。”這種聲調絕對算不上是愉悅，蘇然沉默。

剛剛為什麽那麽拼？

低頭沉默，為什麽？

蘇然想着，當腦子被湧進的各種理由塞滿的時候，終于那一抹淡淡的情緒占了優勢。

為什麽那麽拼，各種理由充斥着，那一種淡淡的情緒卻随着各種理由一直萦繞不斷。那一種可以稱之為陌生的情緒，在一再湧現後，蘇然終于确認。

那樣的情緒萦繞，在将人丢出去這最初的沖動過後，在最初那一抹純粹想要發洩的沖動過後，蘇然那時候才終于有了幾分理性。

理性地思考着自身的處境，理性地思考着逃脫的方法，理性地選擇最佳的方案，理性地想帶着他們逃離。直到将人丢出的那一刻，理性才終于回籠。

為什麽會那麽拼，理性回籠後再次思考，其實不應該問為什麽那麽拼，而是要問為什麽想要那樣拼？是什麽導致了那一抹想拼的沖動？

為什麽那麽拼啊，蘇然笑笑，除了剛開始的過肩摔那一刻的沖動，其後，自己想到的，無非就是，當兩個人都指靠自己逃離，自己不拼，誰來護着他們。更重要的是，誰來護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