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說着,趙雪白還特意走到了秦舒姝的跟前,翹着下巴,蔑着眼,道:“你/媽她懷孕啦,馬上就生小孩兒啦,生了小孩了就不要你了!所以才慌着給你找個好老公嫁了!”

趙雪白的話音剛落,秦舒姝就愣住了。媽媽懷孕了嗎?

溫知珩聽着趙雪白的話,瞥了眼一臉尴尬着的趙耀傑,卻并不理會趙雪白。

果然趙耀傑臉上又羞又怒的低聲吼道:“雪白。”

趙雪白卻并去看自己的父親,仍盯着舒姝,恨恨道:“果然是一家人,一副天真無辜的小白花的狐貍精樣。”

秦舒姝仍在趙雪白剛說出的自己母親懷孕的消息中震驚着,卻沒在意到之後趙雪白的話了,默默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秦敏接受到舒姝的目光,頗有些尴尬的別過了頭。一方面她自己知道自己對不住舒姝,另一方面卻更想把一切的愧疚都統統補償在肚子裏的小生命身上。

這邊趙耀傑見女兒并不聽他的話,反而愈演愈烈,終于忍不住騰地站了起來。

溫知珩扭頭見秦敏臉色如常,并不覺得驚訝,也不打算上前勸說,便知道了這大概也是在趙家常演的戲目,便拉了舒姝也站起了身表示告辭。

趙耀傑聽了溫知珩的告辭,勉強架起了一個笑臉,慚愧道:“家教不嚴,倒是讓你見笑了。”

溫知珩這才了然,趙雪白八/九不離十的應該就是趙家的閨女了,難怪那一天在游樂園她一見着舒姝就張嘴沒個好話的。秦敏懷了趙家的孩子,生下來若是個男孩,這趙雪白今後的日子怕是也不如從前了。

不過趙家的事并不管他何如,溫知珩只是略略想了一下,便和趙耀傑客套了兩句,拜別了秦敏,也就帶着舒姝出了趙家的門。

趙耀傑沒有上前去送兩人,直高聲教訓着女兒趙雪白。但秦敏倒是和溫知珩一起出來了,送了兩人離去。

那趙雪白見溫知珩拉着舒姝離開,從頭到了竟然看都不曾自己看自己一眼,又羞又氣了,直跺着腳,根本不聽自己父親的訓話。

出了門,坐在副駕駛上的秦舒姝,扣了胸前系着的安全帶,低頭問道:“媽媽懷孕了嗎?”

溫知珩啓動了汽車,伸手摸了摸秦舒姝的腦袋,道:“媽媽結婚了,自然會懷孕生小孩的。”

“那我該怎麽辦?”秦舒姝扣着安全帶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你有我啊!”溫知珩笑道,“哥哥一直在你身邊,會一直陪着你啊。哥哥不是一直陪着你的嗎?”

“哄我。你也要結婚的,也會生小孩的。”秦舒姝噘着嘴道。

聽了舒姝不明不白的話,溫知珩卻難得對着舒姝的臉嚴肅了起來。只見他一打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路邊,轉身正面對着舒姝,一本正經地道:“所以,那舒姝嫁給哥哥,和哥哥生小孩可以嗎?”

秦舒姝卻是不解風情,還以為溫知珩是在逗她開心,只紮巴紮巴眼,幹脆道:“好啊!”

溫知珩仔細看着舒姝,直直地嘆了口氣,他倒是有心理準備舒姝會一直這樣下去,但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于是,溫知珩什麽也沒有說,便又啓動了發動機。

秦舒姝在一邊看着溫知珩忽然的失落,卻不知發生了什麽情況,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只等溫知珩的臉色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才放下了手中一直捏着的安全帶,側身安慰着,順了剛才溫知珩的話題,道:“那我們是要結婚嗎?”

聽此,溫知珩的手顫動了下,卻聽見舒姝繼續說道:“那我們快點結婚行不行?我也好想有個小孩子呢!”

想到樓下經常玩鬧的小孩子,秦舒姝的整顆心都要被萌化了。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反要哄溫知珩開心的想法了。

溫知珩失笑,抽出右手點了點舒姝的額頭,笑道:“你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呢!”

……

小長假過得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天了。晚上,溫知珩開車送舒姝回學校。A大對于宿舍管理抓得很嚴,每個人進樓都要刷卡記錄,某天沒有刷卡記錄,等同于上課缺勤,扣平時成績。

所以雖然秦舒姝家是在A市,按校規,也不能住在校外。雖然平時成績最大的用處就是兌換學分得獎學金,對于一些志不在獎學金的同學身上并沒有什麽大的威脅力。但從小作為三好學生的秦舒姝,還是一絲不茍地執行校規。

正好八號溫知珩還要去海市出差一趟,正好是明天一大早的飛機,雖然在學校裏也見不到溫知珩,但秦舒姝還是覺得和平時不一樣,便伸手抱了抱溫知珩,權當做是明天不能去給哥哥送別而提前的擁抱了。

溫知珩理所當然的回抱了下舒姝。以前他上學時舒姝送別他也會擁抱下,所以溫知珩并不覺得奇怪。

站在陽臺上的正在做眼保健操的師念念正巧看到了擁抱着的兩人,頓時,師念念激動了起來。

她是知道舒姝有個極好看的哥哥的,但是卻以為兩個人是親兄妹,并沒有多想,但今天傍晚看到舒姝和他哥哥的擁抱,忽然覺得自己真相了什麽。

熱戀中的女性都有一種強烈的紅娘心的,但是宿舍裏的姑娘們好像都沒有想要戀愛的傾向,她也就歇了這份兒心,但今天看到秦舒姝兩人,心中的八卦火焰頓時熊熊燃起。

一見到舒姝回宿舍,便大叫道:“原來宿舍裏成雙成對的不止我一個!秦舒姝你瞞得我們大家好辛苦啊!”說着還做西子捧心狀。

別說師念念是典型的南方小家碧玉型美女,一做這個姿勢,倒真像,吓得舒姝還以為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直愣愣的看着師念念不知所措。

這下,倒是該師念念不好意思了。一起相處了一個月,師念念倒也有些了解了舒姝這個腦子缺根筋兒外加反射弧超長的性子了。眼見舒姝一臉自責還不知為何的樣子,倒是有些愧疚了。忙上前拉了舒姝的手,把她引到她的座位上。

然後又回自己的床下拉了自己的凳子到舒姝身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舒姝,一副不聽夠八卦誓不罷休的姿态。

吉利和孟涵蕾周末晚上有舞蹈班,去學舞蹈去了,景應容一整天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宿舍裏也只剩下蔣淩文和師念念、秦舒姝三人了。

蔣淩文一天好像有什麽八卦,順手拿了一包薯片,又轉身插了門,拉了自己的凳子也湊到了秦舒姝身邊。

秦舒姝一副不知何時的模樣,師念念卻是不管,見蔣淩文插住了門,便急急的問道:“說!你和你哥哥到底什麽關系!”

秦舒姝聽此,就更加一頭霧水了,見師念念瞪着眼睛,忙老實回答:“是我哥啊……”語氣還甚是委屈。

“噗……”蔣淩文不忍笑了起來。

師念念倒也知道舒姝性子老實,思想單純,就又換了個問法:“你哥和你是親兄妹嗎?”

“不是啊。”秦舒姝仍是一副懵懂的樣子。

這下輪到蔣淩文驚訝了,剛開學時,她見溫知珩對舒姝那麽好,還以為兩個人是親兄妹,不想聽了舒姝幹脆的回答,兩個人并不是。

“那你們是表親嗎?他是你的表哥?堂哥?”師念念繼續問道。她猛然有了一種即将揭開神秘面紗的躍躍感。

“不是啊。”秦舒姝聽着師念念的問話,連連搖頭。

果然……戳中了師念念的猜測。

“那你為什麽叫他哥哥?”蔣淩文不解的問道。

“哥哥比我大啊,我不叫哥哥叫什麽?”秦舒姝回答道。

頓時師念念覺得人生都灰暗了。她還以為兩個人有什麽親緣關系,說起來,師念念向來萌那種兄妹間的愛情、或者是年齡差貼別大的愛情

——雖然她和自己的男朋友并沒有。不過她特別喜歡喊自己的男朋友為“歐巴”或“尼桑”。

想到這裏,師念念又激/情滿滿的了,奸笑着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舒姝問道:“不想你們這麽重口啊!‘哥哥’,‘哥哥’的喊着,騙了我們這麽久!

……我都不敢這樣對我男朋友,只喊幾句‘歐巴’、‘尼桑’,他都要罵變/态我了!”

秦舒姝不解,正說着她和溫知珩,怎麽又扯上這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蔣淩文聽了師念念的話,倒是刷新了原本心中對她的印象,只奇怪的了眼師念念。見師念念一副激動的樣子,好像是抓到了秦舒姝的什麽把柄似的。

果然,師念念爆出了一個猛料。

“要不是剛才看見你們倆在樓下擁抱,我們還一直蒙在鼓裏呢!”

這下,該蔣淩文吃驚了。但接下來舒姝的話就更讓她驚訝了。

“擁抱怎麽了?”秦舒姝問道。想起溫知珩只和她說了除了他自己,不能和別的什麽男性有什麽肢體接觸的囑咐,秦舒姝也起了好奇心。

“傻啊你!除了男女朋友,還有什麽異性會動不動就給抱了呢?”蔣淩文說道:“看你傻乎乎的,被你哥哥給吃了,估計你還不知道呢!”

溫知珩倒是沒和舒姝說過這一點,畢竟這早在舒姝上初中,剛開始發育的時候就說了的。

秦舒姝聽蔣淩文抹黑她哥哥,雖然她并沒有聽出蔣淩文的話裏的話,但仍高聲為溫知珩辯解道:“我哥哥對我可好了!才不會吃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流産

“……”蔣淩文看着一臉正色的舒姝,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而師念念卻仔細瞧了眼舒姝,心裏忽然生氣了一種奇怪的想法:看他哥哥倒是人模人樣的,難不成喜歡養成這麽怪的癖好?

當然,師念念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只拉了秦舒姝的手,說:“淩文不是這個意思。”然後轉了轉眼珠子,驚疑着問道:“難不成你們的關系還沒揭開?他沒跟你說?”

這個秦舒姝就更好奇了,追問道“什麽啊?說什麽?”

蔣淩文已經不忍直視了,別過了頭。

師念念也不禁拍了下舒姝的頭,道:“真傻啊!戀愛關系啊!還能什麽關系?”說着,師念念又收回了手,舉着頭又道:“我說呢,怎麽他對你這麽好,經常車接車送的。話說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像你們關系一直都這麽好,一天一個電話的,從沒斷過。……”

師念念一說戀愛關系,倒是讓秦舒姝愣着了,又聽她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的男友,秦舒姝忽然又沒來由覺得很甜蜜。

忽然秦舒姝又想到了今天中午溫知珩開車半路突然停下來的,對她嚴肅認真的話,又覺得不好意思了:哥哥這麽認真,我還把他當流戲。

念此,秦舒姝又掏出了手機,想給溫知珩打電話。

剛翻到溫知珩的手機號,秦舒姝忽又把手機放下了,低着頭。我要怎麽和哥哥說呢?

師念念見秦舒姝的小動作,直給蔣淩文使眼色。

這時,有人在敲門,于是兩個人也就散開了,開了們,正是景應容。

景應容頗有點公主病、玻璃心,時常有一點不順着她的心意,她就開始大驚小怪的,師念念和蔣淩文都是不拘小節的人,自然不喜歡景應容。

師念念見秦舒姝恍然大悟的樣子,也不多說了,拖着自己的椅子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了。

往日裏,每天睡覺前,秦舒姝都會給溫知珩打電話的,然而今天,秦舒姝抱着手機愣生生的抱了許久,也沒有打出去一個電話。

另一邊,溫知珩雖然奇怪秦舒姝今天晚上沒給他打電話,卻以為是今天白天剛見過面所以舒姝也沒想起來。

但雖然心裏給自己找好了借口,但溫知珩還是有點意外。

這一晚上,秦舒姝第一次失眠了。

晚上半夜翻來覆去都是師念念跟她說的話,翻出手機上網搜索,迥然,師念念的話并沒有錯,在Z國擁抱這樣親密的動作,只有親密的愛人、或者家人夫妻才會有。

突然,秦舒姝想到了一號中午溫知珩停車鄭重而說的話,臉更燙了。

第二天,一向好好學生的秦舒姝難得的打了一整天的哈欠,老師講的課一點也沒入心,秦舒姝的心神全被周公牢牢地拴住了。

傍晚,秦舒姝終于不打算再這麽繼續糾結下去了,跑到安全通道的樓梯間,撥通了溫知珩的電話。

“舒姝?”溫知珩正在準備明天的會談,有些詫異舒姝竟然這麽早就打電話過來了。她向來是晚上睡覺前打的電話的。

本來鼓足勇氣想要興師問罪一番的,不想一聽到哥哥的聲音,秦舒姝就又猶豫下來了,扣着樓道間的窗戶金屬框,聶聶不知該說些什麽。

“怎麽了?”溫知珩有些奇怪。

“師念念說我們在談戀愛呢?”秦舒姝期期艾艾。

溫知珩失笑,又了然。難怪這兩天舒姝她有些奇怪呢。

“為什麽這樣問?”溫知珩心情大好。

到了這會兒,秦舒姝倒也不害羞了,把昨天晚上的額情況大致和溫知珩說了一遍,最後還又追問了句,“哥哥你快回答我!”

溫知珩恍然大悟,八成是昨天和舒姝擁抱的時候被她宿舍裏的姑娘看到了。又聽見秦舒姝的興致盎然的催促,撫了撫額,低笑道:“真是哥哥的小傻瓜,怎麽現在才開竅?”

秦舒姝聽了溫知珩的話,陡然喜出望外,她很開心和哥哥的距離又能更進一步,絲毫沒有多想。但轉念,又覺得哥哥說的話一點也不像是電視裏那麽浪漫,又噘着嘴了。

悶悶道:“一點也不浪漫……”

電話那邊溫知珩自然是不知道舒姝的表情,但聽秦舒姝的話也能猜出她的心思了,抿了抿嘴角,笑道:“電視裏都是演員在演戲呢。”

“好吧,還是哥哥你最好的。”對上溫知珩,秦舒姝向來沒有什麽招架能力,只他三言兩語,秦舒姝便又開開心心的了。

溫知珩聽到秦舒姝的傻笑,不得不承認,他竟然也有一種窘迫感,強着聲音道:“高興什麽?以後你可要和哥哥結婚生孩子呢!”

聽到溫知珩的話,秦舒姝卻突然沒了高興的模樣,只忽然嚴肅了臉面,認真道:“那我以後一定努力給你生一個像你一樣聰明的孩子。”

溫知珩忽然震驚了。若他現在在舒姝的面前,定然要狠狠的揉揉她的小腦袋。

一時間,溫知珩竟然被秦舒姝感動到了。

等兩人挂了電話,秦舒姝回了宿舍,終于一改這一天來愁眉苦臉的模樣,終于烏雲散去,喜笑顏開了。

師念念的男友下午實驗課還沒做完實驗,難得沒去約會,見舒姝這麽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打笑道:“看你這一副全身粉紅泡泡的樣子肯定是問清楚了!”

而秦舒姝還沒搞清楚情況,還真把自己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倒惹得師念念花枝亂顫地咯咯笑個不停。

默默回來的景應容看了眼傻笑着的秦舒姝。剛才她在樓梯上上蹭樓上的WIFI,從頭到了的聽完了秦舒姝的電話。心裏也猜出個七八分了,回來卻見蔣淩文和師念念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不僅暗暗生氣。

因為心中記挂着舒姝,溫知珩緊忙慢趕地在周四下午秦舒姝她們學校的公休之前辦好了事情,趕回了A市。

卻不想,竟然遇到這樣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周四上午後兩節舒姝她們沒課,所以舒姝就去澡堂洗澡了,只有景應容當時正忙着聊天,而去沒洗澡。

溫知珩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正好被景應容接住了。景應容見是秦舒姝的哥哥,忙連連應下,說明自己會告訴秦舒姝。

不想現在站在校門口等溫知珩的,只有景應容她一個人。

舒姝向來守時,是不會遲到的,而現在這個情況,他可不可以理解為眼前笑的燦爛的景應容根本沒把她應下的承諾兌現?

“你好,問下舒姝呢?”溫知珩壓下心頭的火氣,溫和地問道。

景應容見溫知珩微笑,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了。擺弄了下自己收拾得美美的造型,笑着說道:“舒姝她同學找她有事,讓我先到校門口等你,順便和你說一聲。”

溫知珩冷笑一聲,見校門門衛沒在,便一踩油門,車身越過了景應容,頭也不扭地進了校門。

景應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遠去的溫知珩的車子,似乎不相信會是這樣。半晌,才咬着牙,狠狠罵了一句秦舒姝。

擡頭時正好,看到了溫知珩的車子又出來,副駕駛座位上坐着的除了秦舒姝還能有誰。

秦舒姝回頭,見景應容還在西門口站着,饒是秦舒姝從小脾氣軟,也回頭瞪了那景應容一眼。

景應容自然是沒看到秦舒姝少有的瞪人的時候,卻見溫知珩頭都不回的只留給她一管汽車尾氣,氣的直直跺腳。

“亂倫,還哥哥妹妹的!真不要臉!”

此時,溫知珩卻沒有再和舒姝說那個景應容了,反而和舒姝商量起了去哪裏玩。

“喂,媽?”秦舒姝正要和溫知珩說話,手機卻響了,是秦敏的手機。

“你.媽媽出事了!現在在市醫院,你趕緊過來吧!”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趙耀傑的聲音。

“什麽?”秦舒姝愣住了。一遇到近期情況就犯楞的毛病,她好像從前世到今生,都沒改掉。

另一邊溫知珩見舒姝又愣着了,心知舒姝的性子,便奪了手機,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電話那邊,趙耀傑聽到溫知珩的聲音,急急忙忙地把話又說了一遍,又細細的講了他們現在的地址。

溫知珩一聽趙耀傑的聲音都帶着喘的,挂了電話,連忙打了方向盤,往市中心醫院趕去。

等到溫知珩打方向盤,晃動了秦舒姝,秦舒姝才從犯楞中回過神來,忙問:“媽媽發生了什麽事?”

“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應該是挺急的,我聽趙叔的聲音都不對勁兒了。”溫知珩冷靜的說道,但腳下的油門卻往下壓了壓。

等到兩個人氣喘籲籲地趕到急診室門口,只見趙耀傑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把頭埋進雙臂間。

“發生了什麽事?”秦舒姝一見到趙耀傑,就發了問。

“你.媽她……流産了。現在還在急診室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趙耀傑見是秦舒姝兩人,忙站起了身子,顫抖着聲音說道。

“你們誰是患者的家屬,在這裏簽下字。”這時,一個身着白衣的醫生從急診室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小本子。

秦舒姝的眼不近視,一下就看清了上面的幾個大字“病危通知書”!

作者有話要說:

☆、手術

頓時,秦舒姝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

秦舒姝身後的溫知珩連忙上前扶了舒姝,瞥見上面的字,也是倒吸了一口氣。

這時,趙家的保安李四把趙雪白壓着過來了。

那趙雪白的眼睛明顯已經哭過了的一副樣子,紅腫的不成樣子,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的驚慌,擡眼看到走廊盡頭的急診室,縮了下脖子。

“先生,小姐帶過來了。”李四說了一句,看向趙耀傑。

趙耀傑看向女兒,一臉失望的表情,道:“做錯事了,就要勇于承擔責任,你還有臉跑?”

那趙雪白用力掙脫了李四的鉗制,跑到趙耀傑的跟前,抱着他的胳膊,搖着頭哭道:“爸爸!我知道錯了!”

那醫生見趙耀傑是個年長的,好像可以說上什麽話,便把通知書往趙耀傑身前遞了遞,說道:“麻煩先簽個字吧。”

趙耀傑顫抖着手拿了通知書,又一手捉住醫生的袖子,問道:“裏面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麻煩醫生和我們說下!”

那醫生只是個剛過實習期沒多久的應屆畢業生,見衆人也是不忍,嘆氣說道:“病人懷孕已經六個多月了,遭到重創不幸流産,但六個月大的胎兒已經不能流産了,需要進行引産手術。

但患者本身年齡偏大,這次懷孕就已經算是高危孕婦了,再加上上次生育時難産、子宮遭遇重創。現在要進行的引産手術情況十分危急,九成九是會引發大出血的,将會有生命危險……”

“我只是輕輕推搡了她一下,我沒有要故意把她推下去的啊!……”趙雪白從小都只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何時見過血事,剛才聽到醫生的話,整個人都怔住了,只會反反複複地重複這一句話。

剛開始只是小聲的嘟囔着,好像在為自己洗腦自己的所作所為,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吵着趙耀傑,好像要讓他知道自己是無辜的。

“這裏是急診室,請勿大聲喧嘩!”馬上,過來了幾個護士,對着幾個人制止道。

說到這裏,趙耀傑就明白了醫生的意思了,只愣愣的後悔,當初秦敏是準備把孩子打掉的,只是他得知消息後,求着秦敏才把孩子留下來的,不想,卻害了秦敏。

秦舒姝聽到這話,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卻久久不能吐出,呼吸都快停止了。

“快點簽字吧,我們好準備手術。”那醫生不忍道。

溫知珩見趙耀傑顫抖着手簽了字,才冷眼問道:“秦阿姨怎麽會出事?前兩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是我不好……”趙耀傑只說了這麽一句話,只看了趙雪白一眼,便羞愧地說不下去了。

聽到溫知珩的問話,秦舒姝才死死抓住溫知珩的手臂,牢牢地盯着趙耀傑,好像要把趙耀傑身上盯出來個窟窿。

“是我沒教好自己的孩子……”趙耀傑面對秦舒姝灼然的目光,咬牙說道。

自那趙雪白被押過來,溫知珩心中就了然了,八成就是她做的。

“雪白這兩天脾氣越來越暴躁,經常對着阿敏指桑罵槐,我便對雪白怒罵了一頓。本想氣她出去兩天讓她好好冷靜冷靜,畢竟我是我的女兒,我也帶了她近十年了,怎麽可能有了阿敏就忘了她。

可是不知為何,不論我怎麽激她,她再氣,卻不會離開家裏,反而變本加厲地對着阿敏。今天上午我把雪白叫到書房仔細說了一遍希望她出去住兩天冷靜下心情,可是她根本不聽,轉身就走,出門正好遇到阿敏,就把阿敏推下了樓梯……”說道這裏,趙耀傑已經羞愧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而站在一邊的趙雪白,臉越來越低,最後,臉幾乎要勾到脖子裏去了。

說到這裏,趙耀傑把身後的女兒推到自己面前,道:“跪下!”

趙雪白不可思議地回頭望了自己父親一眼,她連自己的父親都沒跪下過,趙耀傑竟然要她給那傻子跪下?

趙雪白甩手甩開了自己的父親,卻見那秦舒姝眼中一直在盯着急診室門口,根本沒看向她,心中羞憤異常,甩開趙耀傑的手臂的動作越來越大了。

趙耀傑見女兒還不知悔改——

“啪!”

一聲幹脆嘹亮的聲音,趙雪白的動作停止了。

“你居然打我?……我媽生我下來,就是讓你把我扔到外公外婆家養大了接回來打我的嗎?!”趙雪白的眼睜的大大的,眼中滿滿的盈着淚水,瞬間,淚水就流了出來。趙雪白哽咽道:“你打我啊!繼續打我啊!你打死我吧,我就知道我從小你都沒在意過我!”

本是趙雪白委屈的無心之話,卻讓趙耀傑再次舉起的手,顫抖着,沒再落下了。

而溫知珩聽後,卻奇怪了。他也曾見過趙雪白兩面,看她不像是可以容人的人,事實也如他所見,趙雪白性格莽撞無腦,但她一又驕傲不屑于旁人。根本不可能會妒忌秦敏肚子裏的還未出生的孩子,也不可能可以想到那麽遠,認為那孩子會奪了她的財産。

若是趙雪白她可以想到那麽多,又怎麽會想不到秦敏也算是A市裏的半個人物了,論資産,雖然比不上趙家底蘊深厚,但也絕沒必要以這種嫁入趙家的方式,來奪得趙家的資産的。

而且,趙耀傑多次激她離家出走,都被她生生忍下,再更激烈的還以秦敏。要是在平常頭腦簡單的趙雪白身上,定然不會是這樣的——那趙雪白身後,必然是有什麽人在指點什麽。

秦舒姝聽到後,心卻更加讨厭趙雪白的不知悔改加趙耀傑的優柔寡斷了,忙拿了手機出來要報警。

溫知珩見她動作,忙制止,道:“你要做什麽?”

秦舒姝眼中突然蘊滿了眼淚,哽咽道:“我要報警,讓警察抓壞人。”

趙雪白一聽秦舒姝的話,後背立馬就僵直了,屏住了呼吸,連剛才咆哮的勇氣,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又低下了頭。

趙耀傑聽到秦舒姝的話,“唉!”的一聲,放下了高高舉起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你報警做什麽,她是趙家的女兒,怎麽也跑不掉的。”說着,溫知珩還看了趙雪白一眼。

趙雪白不禁打了個冷戰,她明明沒有從那溫知珩的眼中看出什麽,心中卻不由得打了個突。

此時趙耀傑才感激地看了溫知珩一眼。

此時,那急診室裏剛才那醫生又出來了,問道:“你們是誰病人的家屬?病人手術中大出血,但又排斥醫院血庫裏自備的血液。現在繼續病人親緣家屬的血輸給。”

秦舒姝聽此,忙上前,伸着胳膊,道:“我是!我是!”

秦舒姝小時候常常打針輸液,因此長大後倒是留下了暈針的毛病。即使生病了,也是能吃藥就絕不打針再加上溫家照顧得好,秦舒姝長大後,倒是一次也沒見過針。

可現在,舒姝她坐在護士面前,看着她準備抽血,明明是怕的臉都白了,可還是咬着腮,任由護士為她消毒,一動也不敢動的。

可當針□□舒姝的胳膊裏的時候,秦舒姝還是微微的抽搐了下。

溫知珩看在眼裏,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現在被抽血的是他。但現實也只能是他無奈地撐着舒姝,心疼不已,卻做不了什麽,但此時溫知珩心裏卻對着那趙雪白,開始盤算開了。

畢竟是暈針,當血只開始抽取一小會兒,秦舒姝就趴在溫知珩懷裏,睡去了。

溫知珩扭頭,卻見秦舒姝睡着了,嘆了口氣,扶了扶她的腦袋,以便舒姝睡的姿勢更舒服。

因為是緊急抽血,只一五六分鐘,就抽出了一大袋血,溫知珩看着血袋上标明的800CC,想着趙雪白,暗暗捏了捏拳頭,随即抱了舒姝去病房休息。

畢竟是被吓着睡着的,秦舒姝一躺下,就開始做惡夢,發冷汗。溫知珩心疼之餘,對着趙雪白又緊了緊拳手。只得喊了護士,給秦舒姝打了一針安定劑,秦舒姝才深沉的睡了過去。

天黑了又白,秦舒姝醒來時,溫知珩也正巧接到了消息,秦敏手術完畢,轉進了無菌病房。

剛醒來的秦舒姝聽到消息,鬧着去看秦敏,溫知珩也只得哄了秦舒姝勉強喝了點雞絲粥,才帶了秦舒姝過去。

這時,再見到趙耀傑,秦舒姝吓了一跳。

只見這趙耀傑雙眼紅通通的,全臉胡子拉碴的,一副守了一天一夜的樣子,或許是雙方面的打擊太大,精神頹喪、萎靡不振。

而趙雪白還站在趙耀傑的身邊,低着頭,卻怎麽也隐藏不了臉上高高腫起的巴掌印。

只聽見腳步聲,見秦舒姝和溫知珩兩個人走過來了,才打起精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秦舒姝卻是有些怨恨趙耀傑,根本不去看他,直直的越過趙耀傑,趴到了無菌病房的玻璃上,看向秦敏。

秦敏正躺在病床上昏睡着,面色像紙一樣的桑白。像以前強勢如秦敏,秦舒姝是從來沒見到過她這麽無力的樣子的。

“手術已經安然完成,醫生說,只看能不能熬過這兩天的危險期了。”趙耀傑見他二人并不理會自己,雖失落,但也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上前說道。

趙雪白想到下午手術結束時,醫生公布的引産出來的是個女孩的時候,自己心中不知是後悔,還是解脫。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

此時,巡房醫生過來按例查房,溫知珩見秦舒姝貼着病房玻璃癡癡地望着秦敏。心中不忍,便對那醫生問道:“不知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能否讓家屬進去探望病人一番?”

那巡房醫生看了看和秦敏看了看和秦敏面色相似的秦舒姝,又看了眼一臉愁苦的趙耀傑,扭頭對溫知珩道:“雖是重症監護室,但照例家屬是可以進房的。只不過,按照院裏的要求,且一天只能進一個家屬罷了,還要去簽責任書。”

趙耀傑一聽只能進一個人,看了眼趴在玻璃上的秦舒姝,着急問道:“一個人?不知院裏可否再寬松一個?”

“不好意思,院裏的規定嚴苛,出了什麽事,不是一個我可以付得起責任的。”說着,那巡房醫生見趙耀傑眼熟,卻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盯着趙耀傑半天,才又解釋道:

“重症監護室說白了就是無菌病房,家屬進去都要全身消毒還要再穿上防菌衣服。但即使這樣,也并不能完全将細菌隔離。所以只能嚴格控制進去的人數,以盡量避免講太多的細菌帶入,影響患者恢複。”

聽了那巡房醫生的解釋,趙耀傑才明白地點點頭,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秦敏,低頭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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