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徹骨寒涼

接到傳召的大理寺卿手忙腳亂的穿上了官服，跟着傳旨太監匆匆往宮中趕去，如今天色都已經黑，皇上突然傳召也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麽。

等到了養心殿，才發下被傳召的并不是他一人，心中的大石頭頓時放下了一半，法不責衆，即便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被發現，他的小命也能暫時保住。

“衆位愛卿，朕今日找你們來，是對于攝政王通敵賣國之事的一些小細節，想找衆位求證。”

來人們面面相觑，互相都怔住，沒想到事情過去這麽久，皇上竟然突然提起此事，頓時心慌起來。衆人跪在地上，恭敬如常：“皇上盡管提問，臣等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些小表情，全都被楚臨收與眼底，他的懷疑更重，語氣不受控制的嚴肅：“既然如此，朕問你們，攝政王通敵之事，你們在調查時，可有疑點？”

幾個官員互相對視一眼，都不免心中一沉，低眉順目不敢多言，大理寺卿避無可避，只能硬着頭皮主動開口，“啓禀皇上，臣等并未發現疑點。”

楚臨蹙眉，眼底微有怒色，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那麽把當時的卷宗都呈上來，朕要親自查一查，看是不是真的如衆位愛卿所說，并無疑點。”

大理寺卿此時額頭已經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來，晚風一吹，徹骨寒涼：“這……臣……事情過去已經有段時間，想要查找卷宗，恐怕……”

“砰！”的一聲，楚臨手中的茶杯已經被他摔碎在大理寺卿的腳邊，在場官員們無不主動的跪了下來。

“皇上息怒。”

“息怒，你們讓朕如何息怒？一個小小的案子卷宗，你們都推三阻四，到底是辦事不利，還是心中有鬼？！”

大理寺的一衆官員連頭都不敢擡，一個個如同鹌鹑一樣趴伏在地，有幾個倒黴的，則直接跪在了那茶杯的碎屑上，疼的頭皮發麻，卻偏偏只能忍着，連痛呼都不敢。

“朕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當時的案子到底有沒有疑點？！”

一衆官員趴在地上，面色蒼白，冷汗直流，方才那一刻，他們當真以為皇上已經查清楚，會直接要了他們的腦袋。

地牢裏一片陰沉，濃郁的血腥味夾雜着發黴的味道讓人作嘔。

不過短短半日，在外光鮮亮麗的大理寺卿如今已經和血人無異，他狼狽的跌坐在肮髒的草堆裏，若不是還有呼吸，看上去就像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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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皇上放他們出宮，本以為逃過一劫的他，才剛剛踩上宮外的土地，就被人打暈送到這裏。

“啪——”

牢門被打開，大理寺卿擡起眼皮，看到皇上穿着便衣出現在他面前。

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半天的時光，已經經歷了這一生都未曾有過的痛苦和絕望，身體早已經疼痛的麻木，就連饑餓的感覺都因為這疼痛而弱了幾分。

楚臨坐在牢門外，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只可以随時捏死的蝼蟻，一臉冷漠：“考慮的怎麽樣？說還是不說？”

沒有什麽，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大理寺卿掙紮的開口：“說……臣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