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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過,就已經将他荷包剪掉,就連貼着中衣放着的兩張銀票,也被她摸了出來。現在許慕辰是一個徹底的窮光蛋,一個銅板都沒有。

沒有金銀旁身,許慕辰以為他能靠一張帥臉走遍天下?做夢。

馬車在一個小小的木頭屋子面前停了下來,屋子外邊有一根竹竿,挑着一面布做的簾子,上邊寫着幾個黑色大字:山間飯莊。

“到了這個點,也該吃飯了,車夫,停車,咱們就到這裏吃午飯。”柳蓉笑眯眯的從馬車上跨了下來:“店家,你鋪子裏頭有什麽好吃好喝的,快些都給我拿出來。”

☆、21深山偶遇五只鬼

鄉間小店,每日不過是幾個鄰居打獵回來将野味湊着煮了吃,大家一起出錢打壺小酒熱了,一邊慢慢唠嗑一邊有滋有味的喝酒,根本沒想到能遇到貴人。

飯莊的老板見着那輛馬車,眼睛就直了——竟然是兩匹馬拉着的馬車!那該有多大的家當!尋常人家誰養得起馬?這位夫人竟然還用兩匹馬來拉車,真是太、太、太闊了!

老板趕緊搓了手迎出來:“這位夫人,本店的下飯菜都是自己打的野味,也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吃得慣?”

柳蓉聽到“野味”兩個字,耳朵“嗖”的豎了起來,多久沒嘗過山間野味了!她吧嗒吧嗒嘴:“昨日打了什麽,拿來瞧瞧。”

在廚房裏走了出來,柳蓉已經點好了菜,烤獐子是主菜,另外有一只山雞也被宰殺,老板很客氣,另外配送了兩樣美味,一盤油炸竹蟲,還有一盤炸蟬。

端着竹蟲與蚱蟬出來的時候,老板笑得眉眼都擠到了一堆:“這竹蟲是我兒子剛剛在後山挖的,現在快入秋,蟬也少了,粘了好一陣子,才得了這少半盤,夫人別嫌少,先将就吃着,等獐子烤好了,再用主菜。”

柳蓉伸出筷子,笑眯眯的夾起一個竹蟲往嘴裏扔,嘎巴嘎巴嚼了兩下:“老板,你炒菜功夫到家!這竹蟲炸得不老不嫩,火候剛剛好,咬到嘴裏脆生生的,那肉還細嫩。”

“咕咚”一聲,錦緞倒到了桌子上邊,柳蓉奇怪的望看了看绫羅:“她這是怎麽了?”

“暈車,該是暈車。”绫羅用手壓着胸口,半天才擠出來兩個字,柳蓉同情的瞥了錦緞一眼,伸手夾了一個竹蟲到绫羅碗裏,體貼的說:“快些嘗嘗這個,很好吃的。”

绫羅也倒了下去。

“這是怎麽了?一看見美味的東西,一個個都倒了?”柳蓉斜眼看了看那個從外邊走進來的人:“許慕辰,你果然回來了。”

許慕辰垂頭喪氣的站在門口,拿不定主意是進去還是出去,柳蓉這種料事如神的口吻讓他實在有些挂不住,可是身上沒銀子是硬傷,許慕辰決定還是不用顧及面子了,反正柳蓉現在還是他的媳婦,一家人嘛,呵呵,小打小鬧沒什麽的,都是內部矛盾嘛。

“你竟然吃這個?”許慕辰決定王顧左右而言他,抓起筷子指了指竹蟲。

“怎麽了?你難道不敢吃?”柳蓉一挑眉毛,瞅了瞅他,許慕辰現在看起來很餓的樣子,似乎什麽都能吃得下……柳蓉一把将炸蟬攏在懷裏,許慕辰也毫不客氣, 一屁股坐下來,将竹蟲盤子用筷子挪了過來:“不要這樣小氣吧?我祖母可是給了你一萬兩銀子,你難道不該照顧好我沿途的衣食住行?”

唔,好像有些道理,柳蓉将那盤炸蟬讓了出來:“好吧,我請你吃飯,給你一只炸蟬嘗嘗。”

“多謝你,嘗嘗這竹蟲吧……”許慕辰瞧着那竹蟲,心中還是有些反胃,趕緊夾了一只給柳蓉:“我剛剛看你吃得挺香的。”

柳蓉第一次與許慕辰和諧相處,兩人用筷子很默契的夾着竹蟲炸蟬,你一只我一只,你一只我一只,分配均勻……只是……都在往對方盤子裏頭放。老板在外邊賣力烤獐子,偶爾回頭看看屋子裏頭,憨憨的笑:“兩位感情真好,連吃東西都這般恩愛。”

許慕辰聞言一僵,将筷子放下,柳蓉笑得面若春花:“老板好眼力。”

話音未落,外邊來了幾匹馬,馬上幾個人翻身下來,粗嗓門一吆喝:“老板,快些來點能填肚子的。”見着門口烤着的獐子,衆人眉開眼笑:“不錯不錯,沒想到這荒山野嶺裏還會有獐子吃。”

“客官,這是裏邊那兩位要的,你們……先看看別的。”老板見着來人滿臉橫肉,似乎有些不好惹的模樣,戰戰兢兢,拿着獐子的手都在發抖。

“少跟老子說多話,這獐子我們要定了!”一個眉毛粗得像掃把的男人吼出了聲音,一把刀子出鞘,桌子立即掉了一個角:“莫啰嗦,快些把那獐子烤好端過來!”

老板腿一軟,手中的獐子快沒拿穩,身子靠着牆壁,一臉驚駭的望着那把大刀。

來如電奔如劍,“呼”的一聲響動,一支……竹筷朝那大刀飛了過去,店老板嘴唇直打哆嗦,裏邊做着的那個爺,生得怪俊,可脾氣也大,還自不量力,竟然拿筷子打人,看起來今日小命不保,店老板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往許慕辰那邊看。

“嗷嗷嗷”,果然,慘叫聲連連!

店老板手中的獐子這次終于掉到了火裏,一陣“刺啦刺啦”響,瞬間就有燒焦的味道。

“你還不把獐子撿出來,準備要我們吃焦炭?”

這聲音,貌似比較溫柔,店老板慌忙将獐子從火裏拎出來,睜眼一看,那位生得俊的小爺一點都沒事,正板着臉看他手裏那只獐子,而那少夫人正笑眯眯的對他說:“老板,燒焦的地方須得剔掉,否則這獐子就沒法吃了。”

“哦哦哦,”老板連聲應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剛剛來的那幾個漢子,有一個姿勢怪異的站在那裏,另外幾個已經飛奔着出去,好像後邊有鬼在追他們一樣,才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身影。

這公子,身手竟然如此不凡!店老板仰慕之心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手腳麻利的将獐子收拾好端着送到了桌子上邊,奉送溫柔笑臉崇拜目光:“公子的武功實在太好了!”

柳蓉嘆氣:“老板,你別誇他,這次誇了他,下回就不一定有這麽高的水準了。”

老板沒聽懂柳蓉話中的意思,可還是很賣力的将許慕辰贊揚了一番:“這位公子真是人中龍鳳,如此淡定,又不畏強人,絕非凡人!”

姿勢怪異站在一旁的人忍不住開口了:“喂,你是哪條道上的?難道沒聽說過我們崆峒五鬼?竟然敢出手傷人!”

崆峒五鬼?柳蓉皺了皺眉,這五個人都是道上有名的,不至于被許慕辰一手點穴的功夫就給吓跑了吧?崆峒五鬼下山,究竟有什麽大事?這事情真是疑雲重重,得好好問問。

“這位大叔,我家夫君可沒出手傷人,你不要亂說!”柳蓉笑得風輕雲淡:“你不是說你們叫什麽崆峒五鬼?哪裏是人啊?應該是出手傷烏龜!”

“什麽烏龜不烏龜的,是五鬼,鬼魅的鬼!”那人顯得很氣憤,胸口起伏,撲哧撲哧的,好像一顆心都要被氣得破膛而出。

“那也不是人啊,是鬼啊!”柳蓉繼續逗他,眉眼生動。

蘇錦珍這模樣似乎還挺有意思的,夾了一塊獐子肉往嘴裏送的許慕辰,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心動。

不對勁啊,十分不對勁啊!許慕辰狠狠的咬了一口獐子肉,只覺得那肉狠狠粗糙,怎麽咬都咬不爛——自己是怎麽了?才出了京城,沿途沒見着幾個姑娘就覺得母豬賽貂蟬了?

只是,這蘇國公府的大小姐真不是母豬。

有誰見過長得這般纖秀清麗得母豬麽?許慕辰決定放下成見,以最正常的審美眼光來看柳蓉——人家至少是氣質美女一枚嘛!

氣質美女正在審問那只鬼,說出的話就像倒水一般,嘩啦啦的潑了一大盆,那只鬼顯然不是對手,已經口吐白沫翻白眼,要不是穴道被點住了,只怕這時候已經手腳癱軟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我、我、我是冒充的……”那只鬼終于熬不住了,吐露了實情:“飛雲莊的盧莊主廣撒英雄帖,遍邀天下群雄去歸雲莊參加鑒寶會,我們崆峒派也得了一份請柬……”

那只鬼啰裏啰嗦的說了一堆,大致意思是有個姓盧的(聽起來武功是大大的了不得),得了些好寶貝,準備拿出來得瑟得瑟,廣發英雄帖,讓大家都去他那莊子欣賞寶物,順便把自己最近搜羅到的寶貝都帶過去,比個高下。

崆峒五鬼不屑跟那盧振飛打交道,又不好拂逆了他的面子,想來想去,選派了五名弟子代替他們去飛雲莊走一趟。弟子們知道有免費旅游的機會,踴躍報名,最終 五個最得師父喜歡的被派了出來,幾人商量了下,覺得先去京城這邊看看繁華熱鬧再往飛雲莊去:“反正是公款出游,不玩白不玩。”

沒想到還沒到京城,在這荒山野嶺就遇着了練家子。

“原來是這樣。”柳蓉一伸手:“請帖拿來。”

一聽到寶物兩個字,柳蓉就滿眼放光,肯定少不了好東西!更別說那只花瓶有可能也會在這鑒寶會上露面!

看着柳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變成了綠澄澄的狼眼,那只鬼打了個哆嗦:“請帖在我包袱裏。”見柳蓉将五張帖子都拿了,他哀求着:“能不能給我也留一張?”

“你這樣的身手,還好意思去鑒寶會?趕緊回崆峒山多練幾年再說。”柳蓉拿着請帖拍了拍那只鬼的肩膀,無限同情:“你師父也太不對你的生命負責了,少說也得讓你練五十年才出來行走江湖,否則出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

五十年……那只鬼頃刻間覺得人生毫無意義。

“你好意思說他?”許慕辰終于逮了個譏笑柳蓉的機會:“你未必身手比他要強?”

“我又為何要身手比他強?我不是還有你嗎?大丈夫不能保護自己的老婆,有何面目茍活于世?”柳蓉拿着請帖走了回來,語重心長:“許慕辰,你當然要保證我的安全,要不是那個名滿京城的許侍郎豈不是浪得虛名?”

☆、22兩夫婦各自肚腸

飛雲莊乃號稱天下第一莊,口氣雖然大,确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盧振飛的祖父的祖父很厲害,當時被推舉為武林盟主,他利用自己的身份與高超的武功,各種巧取豪奪,終于将這飛雲莊建成了今日的模樣。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可這話到了盧家,卻有些不對。

盧家本來是武學世家,在江湖上是響當當的角色,可這武功傳到下一代,卻慢慢的沒有原來厲害。其實,到了盧振飛的祖父這一輩,飛雲莊盧家的功夫還算是有名氣,在江湖上數得着,可盧振飛的祖母卻應證了那句話——慈母多敗兒。

舍不得讓孩子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一見着夫君拿着板子抽兒子就抱着夫君的胳膊嚎啕大哭:“你打我,打我!”

盧振飛的祖母乃是江南第一美人,盧振飛的祖父将她捧在手心裏,什麽都依着她,見妻子那花容慘淡的模樣,一條胳膊早就軟了三分,哪裏還下得手去打板子?就這樣,盧振飛的父親的武學造詣不過爾爾,到了盧振飛,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雖然盧振飛武功不行,可飛雲莊卻依舊還是天下第一莊,為何?只因一個字:壕!

要問過往招待哪家強?乘船江南找藍翔……不,找飛雲莊。

盧振飛最喜歡收集天下珍寶,每年他都要洋洋得意召開鑒寶會,請大家來觀賞他這一年裏搜羅到的寶物,順便自費出資,請各路英雄吃好喝好玩好,到江南欣賞下風景,打發得兩手不空的回去。

第一年開鑒寶會,江湖豪傑覺得新鮮,盛況空前,年年這般開下去,各路英雄們也疲乏了,見着盧莊主派人送來的英雄帖,腦門子發痛,有些還痛哭流涕:“我不想再吃歸雲莊的鹽水鴨啊,啊啊啊……”

歸雲莊的特産,鹽水鴨,白斬雞,還有桂花酒。

試想那些英雄豪傑們背着一麻袋雞鴨,一邊挂着一壇桂花酒,成群結隊的從歸雲莊湧出來的場景——實在酸爽!

因此,當鑒寶會開到第二十五次的時候,去飛雲莊參加這“武林盛大宴會”的人,基本上是英雄豪傑們的徒子徒孫了,而且大部分是還沒出門見過世面的,師祖師父們很仁慈的賞他們一個機會:“好好到外邊玩一圈,不用帶太多銀子,飛雲莊會打發你回師門的盤纏。”

白吃白喝的,不去好像愧對盧莊主的一份深情厚誼。

盧振飛興致勃勃的開着鑒寶會,一年又一年,卻渾然不覺那些來參加鑒寶會的英雄們個個呈現逆生長趨勢,去年長白山老人竟然變成了一個年僅八歲的小娃子,盧振飛還笑眯眯的恭賀他:“老爺子的返老還童術練成了,可喜可賀!”

正在推杯換盞的“江湖豪傑”們手一晃,酒灑滿了一桌子。

盧莊主……好像眼神有些不大好使啊!

今年,這鑒寶會又要開了,飛雲莊又熱鬧了起來,盧振飛笑眯眯的望着桌子上頭放着的一堆拜帖,開心得直揪胡須:“今年好像人比往年多。”

“天下英雄都仰慕莊主的名聲,自然人就多了。”站在一旁的家仆說謊話眼睛都不眨,一臉的膜拜神色。

“呵呵呵,我們飛雲莊,乃是天下第一莊嘛!”盧振飛笑得十分開心。

站在一旁的下人們跟着開心的笑,只是暗中腹诽,要不是祖輩打下了堅實基礎,飛雲莊有看不到邊的良田山嶺,還有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銀珠寶,又幸得莊主夫人還算是理財有方,只怕這天下第一莊的名頭就要落到旁家去了。

今年盧振飛得了不少寶貝,字畫古玩玉器,足足有十六七樣,已經擺在那間鑒寶的大廳裏,專供各路英雄豪傑前來鑒賞。

一條船順着河水往飛雲莊這邊過來,船上站着一個俊眉星目的年輕人,正在欣賞着沿途的風景。忽然從船艙裏走出一個年輕女子,身後跟着兩個丫鬟,她湊到年輕男子面前,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夫君,你就帶我一起去飛雲莊瞧瞧罷。”

“我說過了,那是個危險的地方,你到揚州城裏找間客棧住着,等着我回來。”許慕辰皺眉看了看柳蓉,這女人想跟着他去飛雲莊?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好?他怎麽向蘇國公府交代?

“夫君,你這般體恤我?”柳蓉眉飛色舞,眼中“含情脈脈”:“沒想到夫君竟然是這般有情有義之人。”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副陶醉的神色:“想來是我花容月貌,夫君對我越來越傾心。”

許慕辰默默轉過臉去,憋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感覺,這柳蓉……實在是臉皮厚,厚得比京城的城牆還厚。

“客官,已經到飛雲莊啦,你從這邊下了碼頭,往前邊一直走,約莫十裏路左右,就能見着飛雲莊的院牆了。”船老大讓船工停下槳來:“是不是将夫人送到揚州城去?”

許慕辰點了點頭:“有勞了。”

柳蓉笑眯眯的朝他揮手作別:“夫君,我在揚州等你。”

許慕辰沒有答話,雙腳一點甲板,身子如箭一般飛離了船舷,船老大吓得眼睛都瞪圓了:“客官,船還沒靠岸!”這人真是魯莽,要是掉進河裏該怎麽辦?少不得自己要下船去救他。

船老大的擔心并沒有變成現實,才一眨眼的功夫,許慕辰已經到了岸邊,回頭朝柳蓉喊了一嗓子:“去福來客棧安心住着!”

回答他的是一首小曲:“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許慕辰瞪了柳蓉一眼,扭頭就走,可那歌聲卻直直的灌進了他的耳朵,就如有人用柔軟的手掌在撫摸着他的心田。

這蘇錦珍的聲音還真是好聽,許慕辰奔跑如電,想要将那歌聲甩到腦後,可無論他走到哪裏,那抹柔軟甜美的聲音總是如影相随,仿佛柳蓉就跟在他身後。

這是怎麽了?自己莫非真喜歡上那個可惡的蘇錦珍了?許慕辰怔了怔,心裏忽然就一陣發毛,不會吧?自己這樣完美,怎麽會喜歡上那一身都是毛病的蘇錦珍?她除了家世能跟自己配得上,還有什麽地方配得上自己?

可……為什麽自己總是想起她?許慕辰咬了咬牙,狠狠的擰了自己的胳膊一下:“不要胡思亂想,你不過是這一路上沒有旁人,只能跟她打交道,自然做什麽事情就會想起她來,等回到京城自然就會好了。”

他吸了一口氣,雙眼正視前方,現在要好好考慮的是,怎麽樣才能從飛雲莊裏摸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暗衛飛鴿傳書告訴了他,寧王也派人來參加飛雲莊的鑒寶會了,只怕裏邊有些什麽名堂。許慕辰不敢小觑,讓暗衛向許明倫奏請,調出一批武藝高強的暗衛趕赴飛雲莊,與他一道來徹查此事。

寧王有野心,這不僅僅是他的直覺。

來參加飛雲莊鑒寶會的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寧王這般急巴巴的派手下過來,肯定有他的目的。或許是想拉攏江湖人士,或許是另有別的企圖,這都要到了飛雲莊才知道了。

“少夫人怎麽跟在家裏做小姐的時候有些不同了。”錦緞憂心忡忡的望向了绫羅,低聲細語:“以前她端莊溫婉,現在怎麽就這樣瘋瘋癫癫了?好不容易嫁進了鎮 國将軍府,可偏偏吵着要與大公子和離,這也真是奇怪,腦袋被驢踢了?她和離回蘇國公府,未必還能找到像大公子這般俊美的人才?”

绫羅蹙緊眉頭,她也不知道柳蓉心裏是怎麽想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麽就鬧着要和離?看這一路上,兩人也算是有說有笑的,她滿心以為經過這一次外出游山玩水,大公子與柳姑娘就能情深意篤的,可……

“绫羅,你真是笨。”柳蓉翹着二郎腿躺在那裏,拿着一把扇子扇着風:“你難道願意讓你們家小姐一輩子在外頭流浪?”

绫羅瞪大了眼睛,激動得很,臉像被煮熟的蝦子:“莫非……我們家小姐還能回來?”

“那是當然!我與許慕辰和離,你們家小姐回了蘇國公府,她一個和離婦人,還能嫁給什麽好人家不成?那個姓王的今年秋闱中了個舉人,也算是有一點點身份地位,就算考不上進士,去吏部報個名,等着到京城各府衙裏補缺,也算是一腳踏進了官府的大門。”

绫羅“嗷嗷嗷”的叫了起來,一把抱住柳蓉:“柳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說要王公子來向我們家小姐求婚,她已是和離之身,蘇國公府自然也沒沒那麽挑,肯定會願意将小姐嫁給他!”

“聰明!”柳蓉用手指頭彈了下绫羅的腦門:“放開我,我要下船去了。”

“下船?柳姑娘你去哪裏?”绫羅莫名其妙的望着柳蓉:“難道你不去揚州了?”

柳蓉一把拎起早就準備好的小包袱,嘿嘿一笑:“聽說飛雲莊裏有不少寶物,我當然要去開開眼界,你與錦緞到揚州的福來客棧等我回來就是。”見着绫羅一臉愁容,柳蓉咬咬牙,從荷包裏拿出一個銀錠子來:“我知道你是擔心沒銀子用,先拿着這個。”

她可是出了名的小氣鬼,讓她拿出十兩銀子來,那可是不容易的事情啊!

“不是這個意思……”绫羅剛剛分辯一句,柳蓉已經将銀錠子塞到她的手裏,飛快的朝後艙走了去。

☆、23飛雲莊狹路相逢

一個老婆婆步履蹒跚出現在飛雲莊的門口,走路巍巍顫顫,手裏拿着一張大紅請帖。

莊子門口站着迎客的家丁喜極而泣:“老前輩,您慢些走,慢些走!”

今年來赴鑒寶會的人,普遍要比去年年輕幾歲,這樣下去,再過幾年,只怕來飛雲莊的全是一些流着鼻涕的奶娃子了。好不容易見着一位年紀大的老前輩,家丁們歡喜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不容易哪,這麽老的前輩竟然還賞臉過來,這可是莊主大人的福氣!

兩個家丁小心翼翼的攙扶着老前輩往裏邊走,一路上殷勤招呼,生怕怠慢了她:“老前輩,看着些腳下,我們飛雲莊的布局可是按五行八卦排出來的,有些地方會有機關。”

老婆婆擡眼看了下,呵呵一笑,聲音啁哳難聽:“不用你們說,我也看出來了,前邊這個門,是按照陰陽來布置的,左為陰右為陽,前邊的路也是按照陰陽交錯布置下來的,要是走錯了,這人可得吃虧!”

正走到門口的許慕辰腳下一滞,這老婆子說的陰陽是啥意思?那他到底該往哪邊走?

師父們教是教了些五行之術,可都只是粗淺的皮毛,他也沒有細細去研究這個,站在門口,許慕辰有些犯愁,早知道這飛雲莊竟然是按五行八卦布局,他好歹也要在家裏多看看這方面的書,提前做些準備。

那老婆婆癟嘴呵呵一笑:“年輕人,往右為陽……”

許慕辰聞言心中一喜,看起來老婆婆是在指導他往哪邊走呢,他邁步就往右邊走了過去,才踏到石塊上,腳底下的青磚就往地底下沉,許慕辰大吃了一驚,縱身躍起,青磚下沉速度很快,但比不上他躍起的速度,就如一道閃電,從地下旋轉而出,往院牆上飄了過去。

老婆婆桀桀怪笑:“上邊也有機關!”

才一擡頭,就見兩棵樹之間有一張大網灑了下來,将許慕辰罩住,猛的收緊了口子,許慕辰就像一條魚被撈出了水面,挂在了樹上。

“你為何騙我?”許慕辰悲憤的看着那老婆婆慢慢的走到樹下,實在有些想不通,自己跟這老婆子無冤無仇,她怎麽會故意指錯路讓自己掉進陷阱?

老婆婆搖了搖頭:“年輕人,你也太着急了些,我的話沒說完,你腳就已經踏出去了!我本來想告訴你,往右為陽,而道家講求陰陽調和,你乃是陽氣旺盛之人, 自然只能往左邊陰門這邊走,而且一定只能出右腳為先,可你連聽完老婆子說話的耐心都沒有,就這樣魯莽行事,被吊到樹上也是難免的了。”

飛雲莊的家丁趕忙上前,将許慕辰從樹上放了下來,連聲道歉:“少俠,真是對不住,給你帶路的人去了哪裏?怎麽竟然放着你一個人在莊子裏行走?”

許慕辰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已經到了好一陣子,為了能盡快熟悉環境,他又偷偷的從自己屋子裏摸了出來,才走到這院子門口,不想卻着了道兒。

“我在屋子裏悶得慌,想出來轉轉,沒想迷了路。”許慕辰好半日才憋出一句話來。

“少俠,借看下你的請帖。”飛雲莊的家丁警惕性蠻高,畢竟莊主大人喜歡搜羅奇珍異寶,肯定有不少混進來想順手牽羊的,可得要仔細留心。

許慕辰讪讪的從懷裏摸出了那大紅燙金請帖,兩個家丁看了一眼,滿臉堆笑:“原來是崆峒派的少俠,失敬失敬!少俠,請跟我們來,這樣就不會走錯了。”

站在那裏的老婆婆仰天長嘆了一聲:“崆峒山那五只鬼,教出來的徒弟越來越沒本事了,怎麽就連這五行之術都看不出來。”

許慕辰臉色僵硬,自己名滿京城,沒想到出了京城什麽都不是,竟然被一個糟老太婆說教了一頓。兩個家丁看着許慕辰滿臉不自在,趕緊陪着笑臉:“金花婆婆,這個事情嘛,說不定是師父沒教徒弟哪。”

“哎哎,這世上還真是有不負責任的師父。”老婆婆連連點頭:“一看這個就知道,肯定是師父沒教好,功夫不到家怎麽就讓他給跑出來了呢。”

“這……”兩個家丁附和不下去了,只能打住話頭,金花婆婆也說得上是武林前輩了,為何總是跟個後生小輩計較哪?就算不看在崆峒五鬼的面子上,也該看看人家帥哥顏值高的份上放他一馬,沒見帥哥臉都青了?

家丁們扶着老婆婆走進了客人住的院子,剛剛到門口,就聞到了一陣刺鼻的香味。

院子裏邊,站着兩個女人,兩個妖嬈的女人,兩個像蛇一般妖嬈的女人。

兩雙眼睛火辣辣的朝許慕辰看了過來,脈脈含情。

許慕辰沒有搭理她們,只是冷着臉從她們兩人身邊走了過去,沒想到衣袖卻被人抓住:“少俠,留下來陪我們姐妹倆說說話。”

胸前只有一層薄紗,雪白的酥胸高高聳起,呼之欲出,随着手臂的輕輕晃動,那幾只球也不住在搖來晃去——準确的說,是四只球,四只雪白的球,就像上元節吃的湯圓,飽滿而細膩,充滿了誘惑。

許慕辰白了兩人一眼:“大姐,請放手。”

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們自以為芳華絕代,可沒想到許慕辰一張口就是“大姐”,由不得兩人倍受打擊。只不過兩人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一個挑着眉毛笑道:“少俠,請叫奴家小香。”

另外一個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奴家名叫小袖。”

這話還沒說完,兩床氈毯從天而降,正好将那小香與小袖裹住,胸前風光被遮了個嚴嚴實實。兩人轉臉一看,見着走廊下站着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不由得又驚又氣:“是不是你這婆子做的手腳?”

“現在都入秋了,你們還穿得這樣單薄怎麽行,老婆子是為了你們好,免得感了傷風就不好了!”老婆婆笑嘻嘻的說着話,心裏卻一直在腹诽,許慕辰你這個小白臉,真是吃遍天下無敵手啊,京城裏大堆的人跟着你跑,到了這飛雲莊,又有人貼着送了過來!

“死老婆子,我們就想穿成這樣,關你什麽事!”小香與小袖将兩床毯子扔到了地上,嬌滴滴的往許慕辰身邊湊:“少俠,你說我們是該穿多些衣裳好,還是穿少些?”

許慕辰皺皺眉:“不穿最好。”

“啊!”小香與小袖驚呼了一聲,兩人頭低低的垂了下去,臉色緋紅:“少俠好讨厭,怎麽能這樣說我們姐妹倆呢!”

登徒子啊登徒子!那邊老婆婆的牙齒都要咬碎,該死的許慕辰,竟然到外邊勾三搭四,自己還沒跟他和離呢,鄭三小姐還在等着他去迎娶呢!竟然開口要那兩個妖女不穿衣裳,他這是下了鈎子,想要将兩人釣起來不成?

“少俠……”見着許慕辰的腳往前邊踏了一步,仿佛準備離開,小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羞答答的問:“什麽時候……不穿……最好呢?”

“今晚子時。”許慕辰忽然笑了起來,眼裏開出朵朵桃花。

小香的臉孔更是紅了一片,旁邊小袖趕了過來,打蛇随棍上:“在哪裏?是在少俠的房間裏麽?”

“你們自己想。”許慕辰大步走開,心中愉悅。

暗衛送來的密報,寧王派出的人裏就有兩個女子,一個叫□□,一個叫小袖。

既然她們主動送上門來,自己當然不能拒絕,今晚可要好好抓住她們問個明白,看看能不能從她們嘴裏掏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許慕辰才走了幾步,就聽身後兩聲驚叫,轉頭臉一看,小香與小袖身上的衣裳已經掉落在地上,身上僅僅只有一個肚兜與一條桃紅的中褲,中褲很短,僅僅到大腿根子那裏,露出了雪白的兩條腿。

這情形,好像跟某個場景很相像。

許慕辰忽然回想起來,那次在寧王府別院裏,他的衣裳莫名其妙就飛了起來,自己幾乎是半躶着身子被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了個遍。

是她?許慕辰朝走廊下那個老婆婆看了過去,就見她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口裏正在唠唠叨叨:“有傷風化喲,有傷風化!”

這樣痛心疾首的表情,這樣無辜的老眼神兒,不是她。

許慕辰心裏暗暗搖了搖頭,這個老婆子一看就是思想古板的衛道士,怎麽會将兩人的衣服卸下呢?看來這暗地裏來了個高手,他全身打了個激靈——莫非那女飛賊也聞風而來了?

這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那女飛賊專挑值錢的東西偸,飛雲莊有不少價值連城的寶貝,她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會趕過來伺機下手。

許慕辰站在那裏,看了看院子裏來來往往的人,覺得每個人都像是那個女飛賊,又覺得哪個人都不像,一時之間惆悵了起來,真恨不能将他們全部捉住,一個個拷問清楚。

唉,看來這個許慕辰真是沒救了,眼睛盯着來往的小媳婦大姑娘不放,雙目灼灼,就跟那餓狼一樣,站在不遠處的老婆婆的手緊緊的捏住了走廊上的一個釘子頭,手上用力,将那釘子拔了出去,又憶用力,将那釘子戳了進去。

真恨不能将這釘子變成銀針紮小人,紮紮紮,紮死那個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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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