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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幾乎要痛哭流涕:這一刻,我的心是崩潰的。
許慕辰的手蹭上了小福子的臉,又捏又掐又摸,許明倫目瞪口呆:“慕辰,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
——許慕辰當真……有些不對?可站在這裏的是一個內侍啊,許慕辰這樣親熱作甚?瞧他那雙手,啧啧啧,許明倫看着小福子那僵硬的表情,都覺得不忍直視。
“原來真是小福子。”許慕辰使勁的揪着小福子的臉,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帶着人皮面具,可弄了好半天才發現自己想錯了,眼前這人真是許明倫的內侍,不是那柳蓉假扮的。
小福子眼淚汪汪:本來就是我啊,許侍郎才十九,怎麽就如此眼神不濟了呢,竟然要靠摸臉才能認出是誰……
“皇上,這是一位姑娘讓我轉交給皇上的,她說明天上午會在老地方等許侍郎,讓他別忘了賭約。”小福子戰戰兢兢的看了許慕辰一眼,分明有了心愛的姑娘,怎麽還要跟自己來膩歪呢,剛才他那只手摸得自己真是毛骨悚然。
許明倫接過碧玉夜光杯看了看:“不錯,不錯,正是那只失竊的杯子,小福子,快說,那姑娘是怎麽找上你的?”
“皇上,奴才正跟小喜子在外邊守門,就聽着一陣風響,奴才就被一個姑娘提到了竹林裏頭去了,她把奴才的衣裳脫掉,然後比着奴才的臉抹了抹,才那麽一陣子功夫,這世上就有了兩個奴才!”小福子依舊驚魂未定,而且悲憤交加:“小喜子竟然見死不救,任憑奴才被她擄了去,還請皇上給奴才一個公道!”
事實證明,小喜子是無辜的,許慕辰走到外邊去的時候,小喜子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許慕辰一看便知道,他肯定是被人點了穴道。
小喜子被解了穴道,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剛剛他一直提心吊膽,不知道出了什麽鬼,他竟然全身都不能動彈,就連太後娘娘過來都沒有下跪迎接!虧得太後娘娘那時候心急如焚只想看皇上與許侍郎在做什麽,要不是他輕則屁股開花,重則腦袋搬家。
“柳姑娘真乃高人是也!”許明倫眼中放光,要是他能娶到柳姑娘,那……快樂幸福的生活就要到來了!她可以帶着自己做不少從來沒做過的事情,她還可以幫他去将那些看着不順眼的官員的各種罪狀弄到手,最好,把那讨厭的寧王從睡着的床上搬走,扔到豬圈裏去,讓他抱着母豬睡覺!
這麽富有朝氣的柳姑娘!
這麽富有能力的柳姑娘!
這麽富有神技的柳姑娘!
這樣的佳人,可遇而不可求啊!許明倫的心砰砰直跳,他一直不想成親,難道就是為了等待這位柳姑娘嗎?眼前一片粉紅,好像桃花朵朵開
許慕辰在旁邊聽着許明倫對柳蓉熱烈的贊美,心中滿不是滋味,皇上是鐵了心要跟他搶柳蓉嗎?天下這麽多美人随他挑,一定要來搶兄弟妻?
雖說柳蓉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娘子了,可正是去了才覺得珍貴,這時候他深深的覺得,柳蓉才是配得上自己的那個人。
一定要把她追回來,無論用什麽方法,許慕辰暗地裏發誓。
“慕辰,明日辰時朕跟你一起去見柳姑娘。”許明倫咧嘴嘻嘻的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要帶着朕出宮去。”
“皇上,萬萬不可!”小福子小喜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要微服私訪?要是遇到什麽歹人,萬一有什麽不測,只怕太後娘娘會将他們兩個千刀萬剮。
“朕意已決。”許明倫斬釘截鐵:“敢阻攔朕出宮的,殺無赦。”
小喜子小福子不敢再說話,兩人趴在地上,五體投地,成了一個“大”字。
第二日早朝以後,幾輛往玉泉山運水的馬車顫顫悠悠的從裏邊走了出來,守門的侍衛查看了下腰牌,瞅了瞅馬車:“走罷。”
車子才走到前邊沒多遠就停了下來,小喜子小福子沖到一輛馬車前邊,顫着聲音喊:“皇上,皇上,你沒事吧?”
“喊我大公子。”馬車底下伸出了個腦袋,許明倫吃力的喊了一句:“快将朕扶出來。”
許慕辰騎馬追了過來:“皇上,你又要他們喊你大公子,又要自稱朕,小福子小喜子他們可真難辦。”
許明倫手腳并用從馬車底下鑽了出來,呼哧呼哧喘了口氣:“慕辰,你說得沒錯,朕……我忘記了,幹脆我就将黃振好了,別人聽我說朕也不會想到這上頭去。”
小喜子小福子誇張的伸出兩只手指在他面前比劃了一陣:“大公子聖明。”
出了宮,依舊還是皇上的格調。
宮外的空氣似乎比皇宮裏要清新了許多,許明倫翻身上了許慕辰帶過來的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慕辰,宮外真是好啊,又熱鬧,又漂亮。”
許慕辰抽了一鞭子:“宮外的人想住進去,宮裏邊的人想住出來。”
“可不是?哎,等等我,等等我!”許明倫也趕緊跟了過去。
柳蓉見到許明倫的時候大吃了一驚,眼睛睜得溜圓:“皇上?”
許明倫得意的笑了笑:“柳姑娘,請叫我黃大公子。”
柳蓉很無語,責備的看了許慕辰一眼,賭約是她與他之間的事情,帶了許明倫過來作甚?難道許慕辰想賴賬,讓皇上給他撐腰?
“許大公子,昨日的賭約,你輸了。”
“是。”許慕辰挺了挺胸,願賭服輸,現在自己整個人都是柳蓉的了,任憑她差遣。
“我想知道你在飛雲莊裏調查到了什麽。”沒想到許慕辰還真是說話算話,柳蓉有幾分驚奇,許慕辰這厮,怎麽越看優點越多?
“我已經調查過飛雲莊參加鑒寶會的人,大家都說小香小袖都曾經拉攏過他們,說以後要是遇到什麽難事,沒地方可去,便能到京城西郊的荷風山莊去找致遠散人,他能幫助他們。”許慕辰皺起了眉頭:“我回京城也查過了,西郊确實有個荷風山莊,但莊主是誰卻還沒弄清楚,已經布下了暗衛在日夜監視,總會有蛛絲馬跡。”
“致遠散人?好,我記下了。”柳蓉點了點頭。
“柳姑娘,你不會想獨自去闖那荷風山莊吧?”許明倫擔心的看了柳蓉一眼:“你千萬別自己一個人去,要去也得等着我和你一起去。”
柳蓉:皇上,你這小身板兒,能行嗎?
許慕辰:皇上,你就別說笑話了好嗎……
43|8.8|獨家發表
快十二月的天氣,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寒風呼嘯,就像一把刀子從臉上刮了過去,生疼生疼,路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縮着脖子在走路。
偏偏有些人,為了生計所迫,挑着貨郎擔在外邊走着,不時的扯着嗓子喊:“上好的胭脂水粉,杭州新到的手帕子,還有各色珠子手環,快些來買啦!”
撥浪鼓的聲音随着北風散得很遠,村子裏大姑娘小媳婦們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貨郎貨郎,快些拿貨來看看!”
許慕辰挑着擔子走了過去,一團人将他圍住:“喲,新來的?這個貨郎可比原先那個俊多了,貨擔子上的東西也精致!”
有姑娘拿了一條手帕子扯在手裏不住的晃:“貨郎貨郎,這帕子多少文錢?”
“姑娘,本來要賣二十文,姑娘生得這般美,給你少一點,十八文就是了。”許慕辰樂呵呵的一伸手:“要是你能指點一下,前邊那個莊子裏頭有多少生意可以做,我還能少要你幾個大錢。”
那姑娘歡歡喜喜:“前邊那個莊子名叫荷風山莊,裏頭的主人甚是奇怪,一年到頭沒看見過幾次,我爹曾在裏邊打過短工,說裏頭很大,跟看不到頭似的,有時候分明走了一圈,可怎麽又像在原先站着的地方,我們村子裏都說那莊子裏頭有鬼,故此才會有鬼打牆。貨郎哥,你可千萬別去那莊子,裏邊丫鬟婆子好像沒幾個,沒人會買你的東西。”
旁邊一個大嫂點了點頭:“可不是?上次我們村裏那個嬸子被喊了去給他們燒飯菜,後來被辭了,回家以後不久怎麽就得病死了,大家都說是沾了那莊子的鬼氣!”
“原來是這樣!”許慕辰裝作害怕的模樣:“多虧姑娘嫂子們提醒,我就不往那邊去了。”
東西賣了一半,許慕辰挑着擔子回了義堂。
“情況打探得怎麽樣?”柳蓉笑吟吟的迎了過來:“外邊冷,沒給你凍壞吧?”
許慕辰心中立刻暖乎乎的一片,柳姑娘這是在關心他嗎?寬面條淚都要下來了!
“這荷風山莊裏真有古怪,”許慕辰将聽到的見聞說了一遍,微微蹙眉:“這邊暫時放下,太危險的地方先別動,柳姑娘,我知道你想為你師父報仇,可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許明倫一個箭步走上來,拉住了柳蓉的衣袖:“柳姑娘,你要好好愛惜自己。”
許慕辰瞪了許明倫一眼,不甘示弱一把拉住柳蓉的右手:“柳姑娘,小心為上。”
柳蓉的左手右手都給占住了,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人放手,我又沒說現在去就!總得要将一切布置好再說,我還沒傻到那種地步,啥都不知道就往裏邊闖!”
許明倫看着許慕辰:“慕辰,放手。”
許慕辰攥着柳蓉的衣袖角不放:“皇上,要放一起放。”
柳蓉白了他們兩人一眼:“你們不覺得無聊嗎?一個是堂堂皇上,一個是刑部侍郎,拉着我衣袖作甚?難道我衣裳上有金子?”
兩人間柳蓉動氣,這才一起松手,許明倫憤憤道:“慕辰,明日起你便不再是刑部侍郎。”
許慕辰趕着行了一禮:“多謝皇上,以後我就可以睡懶覺了。”
竟然公報私仇,以為自己想當這個刑部侍郎嗎?許慕辰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全身輕松。
“慕辰,你錯了。”許明倫狡詐的笑了笑:“我不僅要撤你的官職,還要在明日早朝罰你,打你五十大板!”
就因為自己與他争着拉柳姑娘的衣袖?許慕辰憤憤:“皇上,這樣做好像不厚道。”
柳蓉在旁邊聽着也覺得有道理,為啥許明倫要打許慕辰?就因為他搶着拉自己的衣袖?這樣也太小肚雞腸了嘛,許明倫的好感值瞬間直降一百度。
“非也非也,慕辰,你們相知十多年,難道不知道我的為人?”許明倫嘆氣:“難道你就不記得寧王了?”
許慕辰忽然想起了這件事,許明倫與他布下暗線想将寧王扳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次他帶着柳蓉出去游山玩水,寧王還趕上來送金子,說明他有意收買朝中重臣。究竟寧王想做什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還少證據。
“寧王?”柳蓉忽然來了興致:“我那晚假扮小香小袖同夥拿走了她們的花瓶,她們兩人對我說,要我替她們在王爺面前說好話,我覺得這兩人應該是受雇于某位王爺的,這樣看來,可能就是寧王?”
眼前浮現出一張臉孔,有些胖,看上去慈眉善目,眼中卻是精光閃爍,這寧王可不簡單哪。
“沒錯,就是寧王。”許慕辰也連連點頭:“寧王野心勃勃,一直對龍椅虎視眈眈,皇上剛剛登基不久,只怕他正在暗中策劃這謀逆之事,皇上命我調查他的底細,故此我才跟蹤去了飛雲莊。”
“原來如此。”柳蓉輕輕吐了一口氣:“那麽你查到了些什麽?”
“我已經查到一些投靠寧王的江湖人士。”許慕辰開始扳手指頭:“第一,生死門。”
柳蓉想到了震天雷,點了點頭:“這個我也猜到了。”
“還有鯨鯊幫,五毒堂,”許慕辰的眉頭越來越緊:“這些都是被江湖視為邪派的,只要給銀子,沒有什麽事情他們幹不出來的。”
“那……”柳蓉猶豫了下:“不如我先進寧王府當丫鬟,摸清了他為何對那只花瓶這般看重,我總覺得那花瓶裏必然藏了什麽古怪,否則他怎麽會布置這麽多人手來搶那個花瓶。”
“不行,你進寧王府有危險。”許慕辰不假思索的喊了出來。
“危險?我會小心的。”柳蓉白了他一眼,幸虧自己知道他跟許明倫兩人的算盤,否則還真會覺得有些感動,許慕辰竟然這樣關心自己!可問題是自己已經知道,這些都是他裝出來騙她的,根本就不是真心。
“柳姑娘,你別去。”許明倫也很着急。
哼,一個二個的裝得很真像啊,柳蓉笑眯眯的看了他們一眼:“我偏要去。”
“那……”許慕辰猶豫了一番,還是點頭同意了:“也得要等到寧王府缺丫頭才行。”
“這有何難?只要你肯給銀子讓那些丫鬟贖身,誰還願意一輩子伺候人?”柳蓉腦瓜子靈活,馬上就有了主意:“現在又快到年關,走了些丫鬟,寧王府肯定缺人手,自然會要到牙行去招人,到時候我就混進去了。”
“好,就這樣定,以後我隔一日就去寧王府與你聯絡。”許慕辰有些擔心的看着柳蓉:“你可千萬千萬要小心哪。”
“沒事,你還不相信我的本領?”柳蓉哈哈一笑:“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好像我無能。”
“柳姑娘,我也要去寧王府那邊看你。”許明倫覺得自己輸了一陣,許慕辰行動自由,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可自己卻只能坐到皇宮裏,動都不能動,實在憋氣:“我隔段時間溜出宮去,也扮個貨郎去寧王府那邊找你。”
“不行!”柳蓉與許慕辰一起喊了出來,甚是默契。
許明倫委委屈屈的看着兩個人:“為什麽不行?”
看起來自己是輸定了?為啥兩個人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樣樣的?還有那眼神……如出一轍啊……許明倫瞬間有淡淡的憂傷,以四十五度角明媚的望着天空。
看着許明倫這模樣,柳蓉有些于心不忍:“皇上,我們是為你的安全考慮,你乃是一國之君,九五之尊,怎麽能輕易涉險?請皇上為了社稷為了天下蒼生,關注自己安危!”
聽了這話,許明倫又驚又喜,沒想到柳蓉是在關心他,真是太感動了,嗚嗚,都想流眼淚了,柳姑娘真是溫柔可人的女子,秀外慧中,多才多藝,既能上山打虎,又能下海捉鼈,此女只能天上有,世間能得幾回見?
許慕辰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只是心中咬牙發誓,自己一定要打敗皇上!即便皇上坐擁天下,可他不見得就能贏得柳蓉的心。都說追女人要膽大心細臉皮厚,只要自己堅持不懈的關心呵護,本着死追爛打的戰略,一定能抱得美人歸。
“柳姑娘,你來京城肯定還沒好好玩過,我帶你出去玩玩吧。”為了報答柳蓉的溫柔體貼,許明倫準備将自己的京城處男游奉獻給她。
小福子小喜子兩人的眉毛都耷拉下來,皇上從來就沒出過宮,竟然要親自帶柳姑娘去游玩,這樣好嗎?會不會一個下午就在那幾條胡同裏轉來轉去迷了路?再說,在京城這樣大搖大擺的走,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兩人摸了摸脖子,這腦袋暫時還在,可是只要皇上出了一點點差錯,恐怕就保不住了。
“皇上,你還是回宮吧。”出于對許明倫的安全着想,許慕辰只能硬着頭皮進谏。
“慕辰,你別小肚雞腸了,咱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許明倫很不滿意的看了許慕辰一眼,不就是想阻攔他跟柳姑娘增進感情嘛?
“來來來,皇上,我給你易容。”柳蓉嘆氣。
我怎麽就這樣倒黴呢,一到京城就遇着了活寶,還是一雙。
44|8.8|獨家發表
有兩位帥哥陪在身邊逛街的感覺……
棒棒噠?
非也非也,柳蓉只覺得實在是痛苦,真是一種折磨,她從來就沒想到,這大周的皇上,竟然是比女人還喜歡買東西的男人。
“柳姑娘,你覺得這個好看嗎?”易容成滿臉焦黃一臉病容的許明倫指着一支金簪子,眼中閃着快活的光。
柳蓉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還行。”
“買了!”許明倫拍了下桌子,店夥計殷勤的将簪子放到錦盒裏包好,還不忘附贈幾句褒獎之詞:“這位公子真是眼光獨到,這簪子乃是我們金玉坊最新出的款式,上頭的珍珠全是從西洋運過來的,別處絕無第二支這樣的簪子。”
許明倫白了他一眼,別處絕無?你以為朕的司珍局是做擺設的嗎?
店夥計不明就裏,笑着推薦了另外一款:“這手钏乃是從南洋過來的紅珊瑚精致而成,公子看看便知,顆顆晶瑩剔透,大小差不多,真是精品。”
“買了!”大手一揮,又買下。
許明倫帶着柳蓉在京城到處玩玩,說白了其實走的是當下最時髦的散客團旅游路線,逢店必進,買買買!轉了幾條街,小福子小喜子已經是兩手不空。
“慕辰,你怎麽不買東西?”許明倫興致勃勃:“沒想到我大周商業這般繁盛,應有盡有。”
原來許明倫買東西是在體現國力強盛嗎?柳蓉與許慕辰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便他一文錢都不花,大周該怎麽繁盛還是怎麽繁盛好吧——說好的到處玩玩呢?怎麽就成了到處買買?
許明倫無比得意,他買了這麽多東西,到時候一古腦兒全部送給柳蓉,柳姑娘肯定會感激得不要不要的。他眯了眯眼睛,好像看到了柳蓉激動得滿臉紅光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的樣子,哦,實在太開心了。
許慕辰只是撇着嘴笑,許明倫的想法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就是想跟他搶柳姑娘的芳心嗎?怎麽樣自己也比他更知道柳姑娘的喜好,買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能獲得柳姑娘的芳心呢?
柳姑娘最喜歡的是銀子,最感興趣的是劫富濟貧,最看不慣的是那些欺壓窮苦百姓的人,自己只要能帶着銀子陪她四處闖蕩,肯定能讓她對自己心生好感。許慕辰捏了捏拳頭,上天啊,賜他一個出面懲治惡人,讓他大顯神通的機會吧!
上天好像很眷顧許慕辰,這個機會馬上就來了。
兩個人陪着柳蓉逛了大半日街,就到了傍晚時分,瞧着青蓮色的暮霭沉沉的墜了下來,柳蓉望了一眼許明倫:“黃大公子,你該回去了吧?”
許慕辰不說話,只是點頭,表示聲援。
許明倫瞧着兩人并肩站在自己面前,心裏頭的這郁悶,簡直是翻江倒海:“不,朕……正是用晚膳的時候,我要陪柳姑娘用過晚膳以後再回去。”
柳蓉心中嘆氣,皇宮裏的太後娘娘難道還沒發現皇上不見了嗎?為什麽京城裏還是這樣風平浪靜呢?由皇上陪着到處轉,這樣真的很好嗎?太後娘娘知道了,會不會伸出手來劃破她的臉:“紅顏禍水!”
不管柳蓉想得多麽多,許明倫還是很堅持的走到了一家看上去很高級的酒樓:“咱們就到這裏用膳吧。”他擡頭看了看酒樓上邊三個字“風雅樓”,點了點頭:“這字寫得不錯,好像是王平章的手跡。”
站在門口的夥計怒贊了一聲:“公子好眼力!”
許明倫容色淡淡,王平章每日都送奏折過來,以示他對自己的忠心,每篇奏折都寫得又長又臭,自己看見他的字就心理性厭惡了,沒想到出宮還能見着這筆字,真是讓人心裏厭煩得緊。
走進風雅樓,幾個人在二樓訂了個雅座,許明倫身邊,小福子小喜子分開站着,剛剛好将許慕辰擠到了柳蓉身邊。他感激的看了小福子小喜子一眼,你們兩個甚是機靈,以後我會給你們好處的。
小福子小喜子垂手而立,他們也不是想幫許侍郎,侍奉皇上,不是他們的本事麽。
許明倫見着柳蓉與許慕辰坐在自己對面,開始有些心中不爽,但後來一想着,自己剛剛好将柳蓉看得更清楚,當下釋然,許慕辰雖然坐在柳蓉旁邊又如何,又不能總是偷偷轉頭看她!自己可是占了大便宜。
夥計殷勤的跟了過來:“兩位公子,要吃些什麽?”
順便往柳蓉身上瞄了下,這姑娘,穿了棉布衣裳,跟兩位穿雲錦衣裳的公子坐在一起,竟然還這樣神色自若,沒有一點膽小惶恐的表情,也不知道這三人究竟是怎麽組合到一處的。
這邊正在點菜,那邊雅間傳來一陣響動,有女子的尖叫,還有男主猥瑣的聲音:“小美人兒,你坐過來,別這樣羞羞答答的,陪着爺來喝杯酒。”
旁邊有人哄笑:“王公子請你喝酒,還不爽快些!”
柳蓉騰的站了起來,又有該死的纨绔子弟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子?這事情別人不管,她必須管!即便人家老爹權高位重,可自己明的不行來暗的,好歹要記住那人的臉,以後下手也不會弄錯人。
夥計見柳蓉急急忙忙要往外沖,知道是旁邊動靜太大了些,一把拉住柳蓉的手:“姑娘,你別管閑事。”
“啪啪”兩下,夥計嗷嗷的叫了起來,好像有東西砸到了他的手,低頭一看,地上到處都是粉碎的瓷片,那兩位公子怒目而視,一個随從細聲細氣道:“柳小姐的手,也是你能拉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這姑娘是什麽來頭?夥計張大了嘴巴看着柳蓉旋風一樣卷了出去,裏邊兩位公子也跟着跑了出去,那兩個随從也微微彎着背跟着跑了出去,雅間瞬間就空了。
柳蓉跑到了隔壁,“呼”的一聲拉開雅間的門,裏邊的人都唬了一跳,全部擡起臉來往門口看:“喲,來了個小娘子,自己送上門來了,長得還真不賴。”
原來是熟人啊,柳蓉沖着王公子甜甜一笑:“王公子,你那根灌腸不是說被人切了嗎?怎麽還是好這一口啊?”她指了指被王公子拉住小手,正在奮力掙紮的姑娘,提高了幾分聲音:“還不快把她給放了?”
王公子臉色大變,自己被一個女飛賊切了命根子,這事兒竟然傳遍京城了?這可是他的死穴,誰提起這事情都沒好果子吃!
王公子暴跳如雷:“好你個小賤人,竟敢胡說八道!”
柳蓉見着王公子額頭青筋暴起,滿臉通紅,汗珠滾滾,驚訝的問了一聲:“咦,我怎麽是胡說八道呢?京城裏的人都這麽說!王公子,我就想知道,為什麽你那灌腸被切了,還要找小姑娘尋歡作樂?難道是要把雞蛋給掏了才沒那本事?”
看來自己專業知識還不夠,需要加強才行,柳蓉十分慚愧,自己的功課沒有做到位,讓京城裏的姑娘們繼續飽受這花花公子的折磨,真是罪過。
許明倫與許慕辰剛剛好趕到門口,聽到柳蓉說起灌腸與雞蛋,兩人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對柳蓉投以敬佩的目光。
柳姑娘,在下敬你是條漢子!
小福子與小喜子夾緊了兩條腿,仿佛回到自己淨身進宮的那一刻,痛得呲牙咧嘴。
雅間裏的王公子将身邊的姑娘一推,面目猙獰的站了起來:“小賤人,你是想找死?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你爹是誰關我啥事?你要是敢動這姑娘一根寒毛,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柳蓉一閃身,就将那姑娘拉了過來,低聲問道:“姑娘,你沒事吧?怎麽被這姓王的給拉住了?”
那姑娘眼中閃着淚光,一臉的驚恐:“我是來賣唱的,被這位公子喊到雅間……”
原來狗改不了□□,自己都教訓過他了,竟然還是這樣!柳蓉的手擡了起來,正準備飛身過去好好教訓那王公子一頓,忽然身邊掠過一個人影,噼裏啪啦的就将王公子胖揍了一頓,等他停下手,王公子已經是臉腫得像豬頭。
“你是誰?竟敢打小爺!”王公子捂着臉有氣沒力問了一句。
許慕辰還沒開口,他的同夥們已經告知了王公子答案:“是鎮國将軍府的許大公子!刑部許侍郎!”
王公子唬得身子一震,頃刻間不敢說話。
許明倫站在門口很是不爽,還有朕哪!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就沒看到朕也站在這裏嗎?只可惜他現在面目全非,人家都不認識他——即便他沒有易容,人家也不見得認識他。
見了許慕辰現身,一屋子的人都沒了氣焰,耷拉着腦袋坐在那裏,王公子更是痛哭流涕:“許大公子,咱們兩家是故交,你高擡貴手放過我……”
“哼,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就該抓到刑部大牢去!”柳蓉想了想,很認真的與許慕辰商量:“我看這王公子應該是上回灌腸沒切幹淨,故此他才控制不了自己,這一次得到皇宮裏找個專業的師傅,把他的雞蛋給煎了才行。”
王公子眼前一片發黑,直接癱在了地上。
“許大公子,求放過……”王公子的随從大驚失色,自己陪着公子出來,結果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還想活?他比王公子還哭得傷心:“許大公子,你就別吓我家公子了,他都尿褲子了!”
地上有濕漉漉的一灘水,還有水滴正慢慢的從王公子的長袍底下滴了出來。
45|8.8|獨家發表
雅間裏靜悄悄的一片,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王公子那一灘水跡上,既覺得尴尬,又覺得有些好笑,而且還有些擔心,那位許侍郎看着臉色十分不好,不知道會不會小題大做,将自己一網打盡。
陪着王公子吃飯的都是京城的纨绔子弟,家中父親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兒,這群少爺黨每日的生活就是飲酒作樂,手裏拎個鳥籠子,帶着狗奴才上街到處亂逛,看見生得美貌的小姑娘就動手動腳的,如果是獸性發了,還會直接将人家姑娘弄回府裏去。
京城裏對這些惡少早就是怨聲載道,無奈人家後臺硬,老爹是高官,上告也無門。京兆府尹不過正四品的官,遞了狀紙進去,人家只能做個中間人,好言勸慰。
期間就有個狀告王公子的,結果那京兆府尹卻反咬一口:“雖說某某公子做得不對,可畢竟也是你們家姑娘不應該到外頭抛頭露面,打扮得那樣花枝招展的,還不是想勾人的?女兒家不該本本分分的嗎?塗脂抹粉的究竟想做什麽,你們做父母的心知肚明!”
被告人含淚:“我們家窮得吃飯都吃不起,哪還有銀子給丫頭去買脂粉?大人你說話也太過了!窮人家的丫頭,不只能在外邊幫襯做點小買賣,還能像高門大戶裏頭的小姐,每日坐着什麽事情都不用做,自然有丫鬟伺候?”
京兆府尹一拍驚堂木:“王公子說了,就是你家那女兒勾引他的,這裏是三百兩銀子,你們快些拿了回去,不用再說多話,賣了女兒去做丫鬟,不過得十兩銀子,現兒有這麽多,也足夠補償損失了。”
告狀無門,最多不過拿銀子打發罷了,苦主們得了教訓,不敢再說多話,京城裏自此都對這群惡少心有怨言,只不過是誰也不敢大聲說出來罷了。
許慕辰瞄了一眼那群面色慘淡的纨绔,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們勾結在一處,橫行京城,是該受到懲罰的時候了。”
衆人大驚,許侍郎果然要朝他們下手了,差不多要抱頭痛哭。
裏邊有個姓李的,祖父是正一品的太傅,他素來就認為自己腰杆比別人直,這時候見周圍同夥都抱頭痛哭,覺得自己不站出來也太對不住自己祖父太傅的官銜了,于是他一拍桌子,惡狠狠道:“許慕辰,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你不就是仗着鎮國将軍府的勢?就你自己,不就一個三品官?還是巴結皇上給弄出來的,京城誰不知道你每日都下跪□□才得了這個官?”
“胡說八道!”許明倫大怒,許慕辰允文允武,确實是國之棟梁,他不提拔他,難道還提拔這群纨绔無賴不成?
李公子瞟了許明倫一眼,哈哈大笑:“你又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敢來管大爺的事情!”
柳蓉本來對這群纨绔子弟心中實在不爽,可瞧着李公子這種大無畏的精神,不由得也同情起他來:“公子,說話收斂些!”
沒想到李公子或許是開始喝多了酒,狗膽能包天,伸手指着許明倫與許慕辰,噴着酒氣道:“許慕辰,都說你好龍陽,怎麽卻帶了這樣一個人過來?莫非是你臉上有疙瘩,就連那些暗門裏的小倌都看不上你了?”
竟然将大周的皇上比作那些迎來送往取悅客人的小倌,這是一個人殺頭還是全家人陪着他一起掉腦袋呢?柳蓉掰着手指頭在計算,看看許明倫那眼角抽動的樣子,覺得可能李家被滅了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沒想到堂堂京城,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一幫這樣的無賴!”許明倫很生氣,一雙手發癢,只想将臉上那些黃泥還是什麽的東西給抹掉,露出自己的真容來。可是一想,自己抹掉也沒啥用啊,那些纨绔們又沒見過自己,不由覺得心累。
原來自己只有在金銮殿裏才有威風,出了宮,還比不上許慕辰的殺傷力。
許慕辰見着發小的臉色變了又變,知道他心中感受,想出了個主意:“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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