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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虧得許明倫看懂了柳蓉的悲傷,在下旨的時候,用的是玉簪縣主,聽上去立即高大上有木有!玉簪哎,可以說是頭上的首飾,也可以說是那盛夏夜晚靜靜開放的花卉,怎麽都比玉球好聽。
陳太後有些不開心:“嗯,哀家賜的那名不好聽麽,玉球……”她一伸手,掌心兩只小球在不住的轉:“你瞧瞧,瞧瞧,這玉球多麽精致。”
許明倫堅持己見,賜了封號玉簪,見着柳蓉眼中感激的目光,許明倫頓時覺得跟母後頂撞很值。
許慕辰笑得合不攏嘴,總算是放心了!
柳蓉拉了拉呆呆的站在一旁的蘇錦珍,壓低聲音道:“聽說你們家不同意你跟王公子的親事,為何不趁着太後娘娘心情好,求她也賜個婚呢?”
蘇錦珍得了提醒,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臣女鬥膽,請太後娘娘為臣女賜婚。”
陳太後驚得睜圓了眼睛:“怎麽又來個求賜婚的?還當我是月老了不成?”
柳蓉笑得甜甜:“都是太後娘娘心腸好,蘇大小姐才敢請求太後娘娘賜婚,否則換了旁人,一張臉孔板得像上了漿子,誰還敢來求呢?太後娘娘是民女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和藹最親近的人了,就連那大肚能容天下的彌勒佛都沒太後娘娘這般寬的心!”
這是在說他的母後嗎?許明倫瞪大了眼睛,表示不相信。
許慕辰也不相信,他對太後娘娘太了解了,太後娘娘的胸懷只比那紐扣大一點點。
只不過很顯然陳太後卻相信了,滿臉笑容,樂得嘴都合不攏:“柳小姐真是了解哀家。蘇大小姐,你快些起來,且和哀家說說,你想嫁誰?”
蘇錦珍聽了這話,大喜過望,規規矩矩給陳太後磕了三個響頭才爬了起來:“臣女想嫁的是京城城北王家村裏的一個讀書郎,他去年秋闱已經中了舉人,就等今年二月的春闱了。”
“王家村?”陳太後心裏頭直嘀咕,這門第又是個不對的,即便蘇大小姐和離了,可畢竟還是國公府的小姐,怎麽能嫁到小鄉村去?
“太後娘娘,臣女非他不嫁,還請太後娘娘開恩。”蘇錦珍見着陳太後猶豫,知道又是那門第問題,心中着急,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眼圈子紅紅,看得讓人都覺得有些心痛她。
許明倫望着蘇錦珍,雖然她與柳蓉長得一模一樣,可卻絲毫引不起他心中的悸動,只不過瞧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許明倫還是有些于心不忍:“母後,你就替蘇大小姐賜婚罷,只有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日子才會過得有滋有味。”
陳太後深深的看了徐明倫一眼,皇上這話裏有話啊!看起來他決定讓步了?看着許慕辰喜歡上了柳姑娘,他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了?一瞬間,陳太後只覺得自己的兒子真是風格高尚,為了讓自己深愛的人幸福,竟然主動放手。
唉,哀家的這一顆心啊,也就放下來了。
既然許明倫都發了話,陳太後也就不再堅持,大筆一揮給蘇錦珍也賜了婚。
蘇錦珍目瞪口呆站在那裏,又是歡喜又是感激,眼淚汪汪,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柳蓉在旁邊一伸手,将蘇錦珍按着跪到了地上:“還不快謝恩!”
自己這位姐妹還真是有些反應遲鈍呢,柳蓉暗自想着,莫非是在蘇國公府呆久了,人都磨蹭起來了?好在自己放養慣了,天性未曾泯滅,故此這般機靈聰明又大方!
“蓉兒,咱們等着你師父師爹回了京城再辦親事。”得了賜婚的懿旨,許慕辰總算是放下心來,情意綿綿的握住了柳蓉的手:“你要什麽聘禮,只管開,我們鎮國将軍府不說是大周首富,還是有些家底的。”
他深知柳蓉愛財如命的個性,當然要投其所好。
柳蓉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等我師父師爹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商量了再說。”
別以為在深山老林裏住着就眼皮子淺,師父見的好東西多着呢,終南山的小屋子下頭,還有一間地下室,埋了不少金銀珠寶,都是師父與她多年積攢下來的。師父是大財迷,她是小財迷,師徒兩人齊心合力的奔走了這麽多年,攢下來的東西不一定會比不上鎮國将軍府的富庶喲。
玉羅剎與空空道人在半個多月以後回了京城。
她們帶了一群暗衛出去,回來的時候,繩子拴螞蚱一樣,帶回來一大串人。
許慕辰瞪着眼睛看來看去,不見寧王,有些奇怪:“前輩,那寧王呢?”
玉羅剎嘴角抽了抽:“挂了。”
“挂了?”許慕辰一着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空空道人慢吞吞道:“許侍郎,你別着急,屍首我們給運回來了,因着他太胖,又還要用棺椁裝着,故此行動遲緩,要回來得慢些。”
“哦哦哦,這就好。”許慕辰擦了一把汗,臉上露出了笑容:“前輩,寧王是怎麽死的?”
柳蓉也急不可耐,拉着玉羅剎的手晃了晃:“師父你把他殺了嗎?”
玉羅剎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師父我是什麽人物,怎麽會屑于動手去殺這樣的人!”
空空道人宣布了答案:寧王看見了寶藏,心裏頭高興,大笑了三聲,一口氣沒提上來,蹬了蹬腿,就這樣挂了!
“唉,我還做了不少準備,設下機關,沒想到還沒用上來,他竟然就自己挂了!”空空道人說出來都覺得郁悶,好像伸出拳頭去打人,結果拳頭還沒挨着那人的身子,那個人就自己倒地身亡了。
空空道人精心設計了一個局,他與玉羅剎帶着暗衛一道跟蹤寧王到了蘇州,打算在寧王找到財寶的時候,他與玉羅剎兩人依舊化裝成金花婆婆與雪嶺老人的模樣現身,以鬼魂的身份來向寧王讨債,說他過河拆橋,自己給他想出了好主意,沒想到卻被他關在密室,活活被悶死。
來投靠寧王的那些江湖人士多的是貪婪之輩,本來也不是一心一意跟着寧王走的,若是聽到這番煽動,肯定會有人臨陣反水,一巴掌扇過去,将寧王弄死,然後再來平分寶藏,這時暗衛現身,一網打盡。
設計很完美,可老天爺卻很殘酷,連讓他們露面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帶了暗衛追蹤着到了南峰寺的石壁,埋伏在洞口傾聽裏邊的動靜,選擇适合的時機好沖進去,可萬萬沒想到,他們聽到幾聲大笑以後,裏邊亂糟糟的一團,有人大喊:“王爺不行啦,快來人!”
等他們沖進去,寧王已經躺在地上,嗝了屁。
許慕辰聽着,心裏頭有些難受,寧王說來說去還是親戚,皇上的親叔叔,也是自己的堂叔,為着心中那點陰謀,将自己給葬送在寒冷的山洞裏頭。
柳蓉見許慕辰神色黯然,有些奇怪:“寧王死了,你幹嘛這模樣?”
“唉他是我堂叔,想想小時候也曾經逗過我,那時覺得他好和氣。”許慕辰嘆了一口氣:“真是世事難料。”
“哎,他那麽胖,就算不死在藏寶洞裏,說不定哪天喝口水都會被嗆死了呢。”柳蓉拍了拍許慕辰的肩膀:“你難道沒有比寧王更重要的事情跟我師父師爹說?”
“哦哦哦!”許慕辰忽然想起來要與柳蓉成親的這樁事情來,臉上瞬間又是神采奕奕:“前輩,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是不是皇上獎勵了金子給我們?”玉羅剎眼中冒着金光。
“這……”原來蓉兒是跟着玉羅剎學的啊,一提到金銀就快活。
“前輩,我跟蓉兒要準備成親了。”許慕辰的臉紅了紅:“還想問前輩想要什麽樣的聘禮,我好回去與家裏人商量,快些置辦好送過來。”
“什麽?成親?”玉羅剎大喊了一聲:“怎麽沒媒婆來找我?”
“前輩,是太後娘娘賜婚。”許慕辰見着玉羅剎面有不悅,心中一慌:“前輩,賜婚的懿旨蓉兒也有一份。”
“哼,我才不管你這麽多!太後娘娘賜婚怎麽了?這成親也是要三媒六聘的好不好!我将蓉兒養了這麽大,怎麽能随随便便的将她就這樣嫁出去?許大公子,我原來瞧着你是個不錯的,現兒看來也很不靠譜!”
玉羅剎當年在金花門癡癡的等着蘇國公府的大公子遣媒人來求親,沒想到等了幾年,卻只等到蘇大公子另娶他人的消息。對于玉羅剎來說,不管誰賜婚,沒有媒人就不算是一樁被人認可的親事。柳蓉雖然是她從蘇國公府偸來的,可這麽多年養育下來,就如她的親生女兒一般,她只想給柳蓉最好的,一切都要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走。
許慕辰被玉羅剎的嚴厲譴責唬了一跳:“前輩,那在下馬上去找京城最有名的官媒來上門提親。”
玉羅剎神色稍霁:“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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