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星火 30—修

狂歡持續， 一直到淩晨，整個星火世界才逐漸沉寂。

日出之前，晨光隐隐， 黎動跟善淵道別。

卓靜篤見黎動跟善淵說話， 戳戳莫慈， 說：“妹子， 你能幫我看看，就你身上那蛇， 這世界上還多嗎？”

小粉蛇立刻一級警戒瞪着卓靜篤，這人又打它同類的主意！

卓靜篤說：“你別看我，要是沒有其他同類倒黴的就是您老人家。”

莫慈懶洋洋倚在座椅上，翹着腿，胳膊搭在座椅靠背， 看着就沒個正形，說：“沒。”

卓靜篤嘆口氣， “哎，那只能賣了這祖宗了，劉監正剛才說這蛇叫什麽來着，葵？葵花？”卓靜篤看小粉， 眼神那個親切， 就跟看着一堆人民幣似的，蛇皮蛇骨蛇肉蛇血，渾身都是寶。

莫慈說：“?，四個土， 小粉是屬土的。”

小粉被卓靜篤看怕， 嘤嘤跟莫慈告狀，莫慈嘴裏忽然發出嘶嘶聲， 就這麽跟小粉蛇聊上了。

莫慈跟小粉蛇說：“怕啥？有我在他還能把你怎麽樣？他要是敢把你賣了我就把他賣了，他這款的在那些會所應該挺受歡迎的，野性派的。”

卓靜篤都看呆了，莫慈連蛇語都會說？這姑娘才渾身都是寶吧！但是卓靜篤看了眼黎動，秒慫，算了莫慈的主意他不敢打。

得虧卓靜篤聽不懂蛇語，要是知道自己有被賣去某種會所的風險，估計得讓黎動為他做主，他看着外面，說：“他們倆怎麽有那麽多話說？”

“我動哥在給善淵教咱們全球各國的政。治體系……”莫慈說。

卓靜篤：“……”

學霸間的交流他着實不是很懂。

莫慈一直在遠程偷聽黎動跟善淵的對話，善淵說：“……你們的世界不一樣，你們為了十四個不認識的人，可以冒着生命的危險進到這樣的地方來。我想就算只有一個人中了赤焰，你也會進來拿玄冰珠的。像這樣每個人都有人權的世界是我有生之年将要努力的方向，謝謝你黎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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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動謙虛了一下，“沒辦法，人民公仆……”

莫慈“噗嗤”就笑了，看看，什麽叫做公務員的自我修養。

卓靜篤忽然覺得不對啊，莫慈說話怎麽跟變了人似的，這姑娘剛才被點穴了那半天，該不會被搞精分了吧？

他狐疑地看着莫慈，确定，絕對是不對了，莫慈本來那種幼兒園小朋友的氣質不見了！

現在看着簡直像個混江湖的，禦得很，玩世不恭得很，她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對上卓靜篤的眼神，卓靜篤竟然被她看得老臉一紅。

一瞬間卓靜篤想叫莫慈做慈爺。

劉德榮死後小陳一直蔫巴巴地，他忽然發言，問莫慈：“莫……莫慈啊，那……那個……”

莫慈一扭頭，小陳把自己要問的問題全忘了，“那個”了半天也沒“那個”出個所以然。

莫慈饒有趣味地看着小陳，說：“你怕女人？專怕長得美的，還是是個女人都怕？”

小陳徹底說不出話來了，連“那個”都沒了，尴尬無比，兩道愁眉又開始搶鏡，訴說着他內心無與倫比的憂傷。

莫慈坐在中排，看了眼副駕駛座上勞累過度睡昏迷了的懷安，問小陳：“懷安你怕不怕？”

小陳眉攢着，很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想突破自我說一句話，剛才看到那麽勵志的場景，子民沖破內心恐懼牢籠，邁出了第一步，多麽令人受鼓舞啊！

但他就是不行，腦袋都漲紅了，沒憋出一個字兒來。

原本的莫慈是個小姑娘，一點都不像個女人，現在這樣，小陳根本就不敢開口。

“行了行了，專怕你這種絕世美女好了不？”卓靜篤雖然覺得小陳羞怯的樣子很不成氣，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一種要罩着這慫貨的責任感，他說：“無意中有可能還能說兩句，你這麽刻意，他更說不出來了。”

莫慈于是扭臉面對車前方，對卓靜篤說：“那你問他有什麽話想說。”

卓靜篤看着小陳一笑，“你剛想跟她說什麽？別是想表白吧，你黎高還在外頭呢。”

小陳勉強扯唇笑，說：“那怎麽可能呀，我就是想問問，不能救劉德榮是為什麽？”

“你不是聽見了嗎？”莫慈說。剛才她給黎動解釋的時候，就在車邊，小陳應該是聽見了的啊。

“哦哦，是是……”小陳結結巴巴地，對着卓靜篤又說，“那個……我就是随便問問，沒……”

“你說實話，不說的話我還得費勁去讀你的心，我嫌麻煩。”莫慈不耐煩地打斷小陳沒完沒了的支支吾吾。

小陳咽了口唾沫，莫慈可太可怕了，他苦着臉對卓靜篤說，“我爸要死了，黎高跟我說不能救，我就想再确認一下。”

莫慈懂了，現在他們回去本世界的話，是四月初，小陳的父親這時候出意外死了，小陳想改變從前發生過一次的既定事實。

莫慈說：“你們世界自行發展了那麽久，人都演化了幾百萬年了，自有其規則，我不能插手，否則會帶來更大的破壞。”

現在時空已經很粗糙了，莫慈處于非常危險的境地，行事必須步步小心。

“哦，我就知道……我就随便問問的。”小陳努力想表現得輕松一點，但他實在是很失望。

卓靜篤看着這頭霜打了的茄子臉上硬拗出那慘不忍睹的笑，說：“你也別太執着了，到了陰間說不準你爸過得還比較好呢。”

莫慈轉頭說：“我不行不代表你不可以，你可以試試啊，你父親怎麽去世的？”

“去看他的女朋友，還有我弟弟……喝醉酒闖紅燈過馬路，被撞了……”

“你看！跟女人說話也不是那麽難的對不？”莫慈提唇一笑，看着小陳。

小陳才發現他竟然繞過卓靜篤直接跟莫慈對話了，一旦發現，他立刻就又不會了，不知所錯地看着卓靜篤。

莫慈沒再難為小陳，說：“好，那麽我們的目标就是那天那個時間點，讓你父親不要出現在那條馬路。至于你要怎麽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不讓他喝酒啊，把他灌得再醉一些啊都行，看你怎麽發揮了……”

莫慈瞥見黎動朝這邊走了過來，趕忙囑咐小陳，“別讓黎動知道啊。”

黎動打開車門坐了進來，感覺車裏氣氛有點古怪，莫慈那小眼神，就像憋着什麽壞一樣。

他指了指窗戶，說：“跟善淵說再見吧。”

“是，人民公仆。”莫慈他們坐在車裏跟善淵揮手作別，這一別就是永遠了。

善淵目送他們開啓空間包，消失在眼前，然後她縱馬回到赤焰城中，雖然推倒了嶺武，可是還有更艱難的重建工作要做。

她坐着睡覺十幾年了，現在也沒有什麽兩樣，依舊一刻都不敢松懈。

黎動看莫慈，問：“你聽得見我說話啊？”

“我就聽了一下，看你們聊些什麽，什麽時候能聊完而已。”

莫慈說着給卓靜篤招招手，叫他把腦袋湊過來。卓靜篤狐疑地看着莫慈，莫慈說：“動哥，各位，有個事兒你們可能需要了解一下。”

她說着手指朝卓靜篤耳下插入，一道血呲到卓靜篤臉上。

小粉見莫慈動手，弓起脖子張大嘴吐出舌頭，進行了一番毫無作用的加油助威。

懷安神色變了變，卓靜篤疼了一下，馬上又好了，莫慈給他做了個小手術，還給他貼心地縫合了。

卓靜篤想把她腦殼給豁開，看看是什麽材質做的。

這姑娘是個人嗎？也太兇殘了。

莫慈手裏捏着一顆古怪的小東西。肥皂泡一樣的小球，玻璃彈珠那麽點大。小東西越獄未遂，被莫慈控制之後徹底冷靜，也不知道是不是裝死，非常安靜，一動不動。

莫慈捏着它又跑遞給黎動，說：“它會動，小心拿牢一點。這是蜘蛛白骨的涎珠，叫骨珠，可以通過皮膚透入身體，然後就能夠連通白骨的心意，被控制。卓靜篤就是被這個控制了。”

小粉蛇聞到卓靜篤臉上的血，呲溜一聲爬過去，舔了舔。

莫慈說小粉：剛才你還死告狀呢，不長記性。

黎動看莫慈都能跟小粉交流了，真的是一天不見，上房揭瓦的技能就增強一分。

他看着手裏軟滑的珠子問：“所以玫姨也應該是被這珠子給控制了？”

莫慈說：“應該是，但時間久了我也沒辦法了，她大腦可能會被損壞。要是已經開始失憶了，就沒救了。但是可以去雅丹世界找外援求救。”

莫慈說着拿起黎動的胳膊放到她肩上，躺黎動懷裏閉上眼，說：“動哥，我困死了……”

黎動現在有一萬個問題，但是看她困得那個樣，就算了，還是先給她睡覺比較要緊。

空間包到萬骨坑，黎動調整表盤數據，從蟲洞入口進去，走進了時空通道。

然後他一面指揮空間包向蟲洞口飛，一面用空間鏟将通道毀去。

空間包在一條星光耀熠的路上飛過，之後，空間包身後的星光道路消失，意味着時空管道就這樣毀去了。

本世界跟星火世界再不相連，從此徹底平行。

蟲洞的出口依然在風陵渡黃河大橋，出來之後卓靜篤開車，黎動給他指路。

看着旁邊向後退的黃土陵，梯田，蜿蜒的黃河，大家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尤其卓靜篤，這一趟門出得他，心累！

什麽賺錢的玩意兒都沒搞到，還帶了個懷他孩子的女人回來！

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他偏偏睡了個文明程度、物理規則、生物原理都本世界這麽接近的世界的女人……

下一次一定要搞清楚了，要睡就睡不會懷孕的雌性生物。

小陳很傷感，來的時候劉德榮還在車上說着破破爛爛的英語“wee to 地獄”呢，現在回去，劉德榮這個人已經不再存在了。

小陳覺得自己根本就看不破生死，他不接受這種徹底的不存在。

莫慈本來是為了躲黎動的盤問才裝睡的，結果在車輛的搖晃跟黎動的懷抱中真睡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床鋪上還有淺淺的消毒水味。

她從大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看，這是個酒店的房間，面前一臺大電視機，磨砂玻璃門的浴室，暖氣片露在牆邊，一看就是個簡陋的小旅館。

莫慈估計他們還在風陵渡，是留下來原地休整。

她透過牆看了看，黎動在左邊隔壁這間，剛洗了澡在擦頭，莫慈“嗖”地從牆上穿了過去。

黎動他們到靈異部地接同事那把自己的行李都拿了過來，他洗過澡換了家居服，剛打開AI要寫報告，就看到了莫慈。

黎動：“……”

現在這姑娘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昨天晚上在星火世界，她突然出神那一會兒，一定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莫慈挨過來要抱黎動，黎動撤步向後躲，說：“你洗澡沒？”

莫慈搖頭，她頂着一頭淩亂長發，一看就是剛醒嘛。

黎動推她，“去洗澡。”

每次出任務黎動最受不了的就是不能洗澡，一回到本世界，第一時間當然是洗澡。

莫慈臉上浮起一個壞笑，“洗澡要幹嘛？”

黎動敲了下她腦殼，“你想什麽呢？這麽些天不洗澡髒不髒？快去。”

莫慈被黎動推出了門，好奇怪，“那我在這洗就好了嘛！”

黎動看了眼浴室，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拿出老黎給莫慈買的衣服，塞給莫慈說：“回你自己房間洗。”

莫慈抱着衣服，門“啪”地從她眼前關上了，她忍不住好笑，不就是磨砂玻璃門嗎，不看不就好了。

自己不能坐懷不亂，還趕她回自己房間洗澡，哼。

莫慈快快洗了澡，套上老黎精心買給她的娃娃領燈籠袖收腰毛衣裙，從鏡子裏看，呦呵，這誰家的傻白甜啊。

老黎就這個審美，認為女孩子就應該穿得像個女孩子，什麽蝴蝶結、娃娃領、蕾絲邊邊使勁招呼。

莫慈從四五件衣服裏挑出了這一件不那麽過分的，也只能就這麽着了。

她嫌棄，這不是她的風格！

莫慈這次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黎動一打開門就看到套在粉色裙子裏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嘴角微微提起，把她拉進門說：“怎麽不吹頭？”

“我自己吹了，那不是剝奪了你幫我吹頭的機會？”莫慈這次把自己撞進黎動懷裏，黎動可沒理由再不抱她了。

溫軟撞個滿懷，黎動心神一蕩。

“喂喂，注意一下影響，大庭廣衆的。”黎動背後的AI屏幕臉上有另外一張臉，是董笙秘書，莫慈還是抱着黎動不肯放，把腦袋從黎動胳膊旁邊探出去，說：“你好啊小董。”

“哎呦，出了趟差不叫小董姐姐了？給你能的。我跟你說你最好回來的時候給我買三個月奶茶不然我是不會原諒你的。”董秘書瞪莫慈。

莫慈咯咯一笑，撩了把頭發，說：“你跟我男人視頻我都還沒說你什麽呢……而且小董啊，連喝三個月奶茶，你也不怕胖成豬？”

董秘書皺眉：“哎你怎麽這麽會說話了？喂黎動你家特異功能小莫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吓死個人，不是被第二人格控制了吧？”

莫慈忽然變色，眼睛一眯，神色變得十分邪氣，她一擡手，小粉被她撈起，出現在AI的攝像頭中。

董秘書一聲尖叫，被莫慈跟小粉吓得心髒突突往外蹦。

莫慈笑得不行，抱着黎動不讓自己蹲下去。

“莫慈！你給我等着！”董秘書放下狠話，黎動把眼看就要雲掐架的兩位給分開，說：“其他就沒什麽了，玫姨手術完成了跟我說，我們明天中午的飛機。”

挂了通話，AI說莫慈，“小姐姐你也太吓人了，那小破蛇把我都吓一跳。”

莫慈嗤之以鼻，“你怎麽好意思？作為一個人工智能，膽子針尖大。”

“哎呀小姐姐我記得你不是這麽毒舌的哇……”AI受傷。

莫慈不理它，揚起下巴對黎動說：“吹頭。”

黎動收了還在聒噪的AI，把莫慈給定在凳子上，從梳妝鏡裏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說：“不許調皮了。”

莫慈以前皮還都是小打小鬧，現在可真的是殺傷力頗大，要上天。

莫慈馬上眨眨眼，嘟起嘴，一臉無辜，“我沒有調皮……”

她聲音一軟黎動就要完犢子，他去拿了吹風機回來，本來一大堆質問的問題，現在重新在心中措辭，都給轉換成溫柔的提問了。

黎動幫莫慈吹頭發，她頭發濃密柔軟，頭皮極白，黎動的手時不時碰到她的耳垂、脖頸，只覺得溫軟細膩，令他無法專心。

莫慈托着腮在鏡子裏看黎動，他看起來在專心對付她的頭發，表情很像養女兒，非常溫柔。

莫慈一直看着黎動，他看起來如此清潔。

他穿灰色長袖家居服，在星火世界瘦了很多，衣服松了，更顯得像個清秀的少年人。

黎動關了吹風機，鏡子裏對上莫慈的大眼睛，說：“別這麽看我。”

眼睛裏汪着好多的喜歡。莫慈眨眨眼，長睫毛在黎動心裏撓癢癢。

黎動看到老黎直男審美的娃娃領，現在跟莫慈的氣質真的是一點都不搭配了。

他拉開椅子坐下，對莫慈說：“是不是瞞着我什麽了？在星火世界，無方跟那骨頭是不是喚起了你什麽記憶？”

莫慈一手摟住黎動脖子，嘴巴湊上去，吻住他嘴，伸出舌頭在他嘴角輕輕一舔。

那溫軟甜蜜一掃，黎動當即全身緊繃。

莫慈……

莫慈用的就是酒店裏提供的小袋子裝的洗發水，被吹風機一烘，味道飄散在房間裏。

非常庸俗的香甜，但是剛好合了當下的情境。

莫慈嘴巴貼在黎動耳朵上，軟軟地說：“哥哥，你可真煞風景……”

黎動整個人都不好了，蹙眉，抓住莫慈伸到他衣服下面的手，喉結滾動，呼吸已經不對了。

“莫慈同學……”黎動多年來非人的自制力給了他一線清醒，他看着莫慈，嚴肅地說：“你跟誰學的？沒事色。誘，非奸即盜。”

“對啊就是沒安好心，我跟白玉學的，厲害麽？動哥你被吓到了？”莫慈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語調都在勾着黎動，她故意的。

這時在房間裏探險的小粉忽然聽見聲音，感覺有大戲可看，悄無聲息地爬了過來，爬到黎動的床上，找一個最佳視角，專心致志地看，就等他們演大戲了。

這時小粉蛇兩眼一黑，感覺自己不知道被罩進了一個什麽地方，四周都黑漆漆的，何止是看不成好戲了，是啥都看不見了！

莫慈的意念搞定了小粉蛇，把它移到桌子上，小粉蛇一個爆哭。。

黎動都被氣死了，他還很少這麽動氣呢，他說：“你是不是覺得親一下我就不會再問你了？你看你現在，完全變了個人，你覺得我是有多不把你當回事才不追着問你到底想起什麽了？”

莫慈眼眸一黯，就是因為黎動太在意她，太關心她，她才不敢說。

她現在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各種亂，而且貌似非常危險，她不想讓黎動參與。

“黎動，你兇我……”莫慈嘴角下彎，這樣子，當場就能哭個三分鐘，黎動真是沒辦法，她就可勁兒戳他軟肋。

“沒兇你，只是不放心你。”

莫慈忽然驚呼一聲捂住嘴，眼睛朝黎動的小腹瞟過去。

黎動：“……”

又是什麽幺蛾子。

莫慈表情很尴尬，又很急迫，好像她現在要說的事真的很緊要一樣，問：“哥哥，你是光着身體被裝進傀儡甲裏的吧？”

黎動：“嗯。”

莫慈同情說：“那你……不會從此不舉了吧？”

黎動氣得直皺眉，“不舉這種詞彙你都會了啊？”

莫慈笑，說：“沒事你別自卑，你們什麽樣我沒見過啊。最開始就沒有人穿衣服呢。黎動來來睡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我困死了。”

黎動：“……”

莫慈搓完了火，還要跟他一起睡？

莫慈枕到枕頭，就閉眼睡了。她睡着蜷縮起來，像是沒有安全感。黎動看她這樣，趟她身邊，手臂插。進她和床的縫隙，把她攏過來。莫慈鼻息軟軟噴黎動胳膊上，笑了笑。

黎動看着她睫毛的小簾子，親了親她額頭，說：“睡個好覺。”

莫慈在心裏說：“黎動，睡個好覺。”

黎動睡得非常非常沉，醒來不見莫慈，心裏一驚，只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張紙，寫着一行話：“黎動，我要去幹件大事，你買一個手機，等我回來。對啦，小粉跟靈兵都交給你了，保護好他們！”

看這字寫的，歪歪扭扭的，還大事呢。黎動氣，她對大事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莫慈悄然離開，她的事情況未明，暫時只能她一個人單打獨鬥。

坐飛機上趕回薊城的時候，小陳一直不敢說話，他知道莫慈不告而別，怕黎動傷心。

黎動看着窗外的雲層，他知道會再見的。

【卷二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一二九”，“曾是最美”“二”的雷。

修完這一卷渾身戰栗，人性的光輝和黑暗共存，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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