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雅丹 5—修

黎動雖然嘴上跟他的新人們說要注重實力， 不能光依賴高科技，實際行動卻誠實得很。

他看到向他們平移過來的這高大沙牆，二話不說帶着一行人沖上大G， 上車後車進空間包， 迅速瞬移到小陳看到的“牆垛”上方。

他們懸在高空， 天空飄着蒙蒙的沙霧， 沙牆高聳，鋪排前行， 實在像是置身在特效當中一樣。

“哇哦，無敵了！”三三歡呼，拿出相機一頓猛拍。

卓靜篤坐在後座，看着底下悄無聲息一點一點推進的沙牆，有高層那麽高， 明明非常恐怖，怎麽小年輕就興奮得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呢？

他現在離三三近， 收拾起來得心應手，一把将三三的相機拍地上，“你當旅游啊？頭發長這麽長，怎麽這點見識都沒有呢？”

三三怒不可遏， 一邊打算把卓靜篤瞪死， 一邊彎腰把手探到車座下面去撿自己的相機。

忽然他不動了，聲音都打起了顫，“黎……動哥哥……”

黎動看着車窗外的景象，外表沒什麽異常， 但是小陳瞥見方向盤上黎動的手， 覺得不對勁。

他的食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方向盤，他只有思考的時候會有這個小動作， 而且是遇到挺大困擾的時候。

黎動回頭看三三，問說怎麽了。

三三都快哭了，“我……我的手，被什麽東西咬住了。”

此言一出，卓靜篤立馬繞過光頭，把三三的胳膊從裆部往外拽，“你少給我裝神弄鬼行嗎？”

“疼！”三三一聲怒吼。

卓靜篤一拉，果真有力道在向下扯，而且明顯不是三三在用力。

“嘿！腿擡起爺看看。”卓靜篤還不信了，就這麽個車裏還真能藏着什麽牛鬼蛇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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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動！”三三這會兒嗓子可是一點都不疼了，氣若洪鐘，卓靜篤都不得不向後躲一躲，覺得他不利用下這把嗓子去當戲曲演員都可惜了。

“卓靜篤，先別動，小陳，讓萌萌掃描下看看。”黎動發言。

動哥發言那就是指令，小陳馬上調出自己的AI萌萌，萌萌的臉自動跟車上的中控系統相連，車前窗上出現顯像。

掃描儀一掃，出現在顯像上的畫面可把小陳吓壞了。

卡住三三的手的是一個小型旋渦，花裏胡哨的，三三除了冰涼黏膩沒有其他感覺，但他只要一拉，就感覺到強烈的痛，手腕子都能給他拽斷的那種。

而且那旋渦，竟是從三三相機屏幕之上溢出來的。

小陳跟光頭都被吓得不敢說話，卓靜篤皺眉。

三三在看清之後反而鎮定了，畢竟不是蟲蛇或者詭異的生物，一個小漩渦而已，不疼不癢，他能接受。

只是現在衆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卓靜篤不知從哪掏出把軍刀，湊近三三說：“來，壯士斷腕。”

“你要是敢砍了我的手我跟你說我一輩子陰魂不散……”三三緊張地看着卓靜篤的刀，話倒是豪邁，聲音是抖的。

“旋渦。”懷安忽然說。

黎動聞言向車下望去，那極高的沙牆寸寸挪近眼湖，在眼湖旁停了下來。

眼湖一側的戈壁灘都已在沙牆的覆蓋之下。

黎動等人的正下方，沙牆中心，一個旋渦緩慢成型。

“快離開這！”卓靜篤喊，他感覺很不對，那個旋渦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沙都被卷進去了。

小陳立刻複議，他從進來雅丹世界第六感就一直跟他說沒好事，現在頂着一浪一浪的雞皮疙瘩，就盼着黎動快把他們帶到比較安全的地方。

光頭閉上眼，說：“平地起風，激飓熛怒，再等片刻，這巨大的沙陣就要沖天而起了。”

他話音剛落，一道沙柱怒卷而起，瞬間頂天。

于此同時黎動說：“從這個形态判斷，到不了我們這裏。”

沙柱從空間包旁邊擦身而過，果然沒到。但是衆人驚悚地發現，原來并不只是他們周圍出現了這旋動不已的沙柱，平地上很多沙柱沖天而起，羅馬柱一樣縱橫排列。

“這個風，是人為操控的嗎？”黎動問光頭。

“百分之百，”光頭又恢複到了那種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兒，“那麽多風眼，怎麽可能是自然所為？”

“行了行了，別研究這個了，咱們到那個眼睛湖對面去吧，那邊好像比較平靜。”卓靜篤說。

黎動苦笑一聲，“現在不能瞬移了，我要把車開到風眼裏去，坐好。”

“怎麽？”卓靜篤忙問。

“你看下面，剛那眼湖旁邊。”黎動說。

卓靜篤：“又沒有千裏眼，看個屁啊。”

“看AI。”

車前玻璃上出現AI那張大餅臉，上面是它視野之中的場景，黎動不知什麽時候讓AI去掃視眼湖那一側了。

車裏一陣死寂，包括三三，他手下的旋渦早消失了他也沒有反應。

他們盯着車前玻璃上的屏幕，沒人能說出一句話。

“你他媽在逗我是不？”卓靜篤頭皮發麻，手裏的軍刀不自覺攥緊。

眼湖另一側，剛才他們停車觀察的地方，有一輛車。跟他們的大G一模一樣，這也就算了，更恐怖的是，他們六個人站在大G旁，看着眼湖不知道在溝通些什麽。

兩輛一模一樣的車，兩撥一模一樣的人。

所以……一旦點對點瞬移，他們就會把自己，原模原樣，留在原位！

本世界克隆出了一只羊都引起了全世界的軒然大波，而現在，黎動一行人眼睜睜看着另一個自己，站在湖邊，光頭甚至看到另一個光頭跪下來，探手去摸了一點湖水舔了舔。

AI也害怕，屏幕抖抖抖，下一秒就要宕機。

不帶這麽悄無聲息就克隆的！這是所謂的，二重身嗎？

“這特麽絕對是在逗我，等着，瞬移回去，我只能允許這世界上有一個我！”卓靜篤舉起軍刀，眼神淩厲。

黎動說：“再一次瞬移，有一定的概率會又多出一撥我們，即使我們回去跟湖邊的我們相遇并且互相湮滅了，那還是會有六個多出來的我們。到時候也許情況更複雜，我們不冒這個險。”

“那……黎高……哪個才是真實的我們啊？”小陳悄悄把臉貼向窗戶，自掐人中穴，怕自己暈過去。

這是個很好很哲學的問題，世界上有兩個你，哪個才是真的你呢？

黎動回答不了。

他現在被卡在半空，雅丹世界被沙牆分成了兩個泾渭分明的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他們。

他們沒辦法知道湖邊的他們在想些什麽，在探索些什麽，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而卓靜篤第一時間已經将眼湖邊的他們當做了敵人，那麽眼湖邊的六個人呢？是不是也在策劃着毀去他們了？

這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坐好了。”黎動延展空間包，以空間包開辟的空間為路，開動車子。

三三被冷落了這半天，終于發現自己手上那種被濕潤沙粒包裹的觸覺沒有了，他擡起手，并十分勇敢地把相機也掏起來，仔細研究了起來。

“我知道了！”他宣布。

“知道什麽？”卓靜篤不耐煩地奪過相機，看三三正在細看的照片。

那是一張沙牆的照片，黃沙平平堆砌，他放大一下，滿屏黃沙之中有一個芝麻大小的黑色洞穴。

卓靜篤嗤笑，“你是說卡住你的旋渦是你這張照片發出來的？”

“你別笑我跟你說，那玩意兒還不知道是什麽呢，你都在湖邊對着湖水撒尿了，照片弄出旋渦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嗎？”三三一撩頭發，覺得自己的推理能力真的是卓越極了。

卓靜篤一看車窗上的畫面，果然，他竟然對着眼湖，在撒尿。

另一個他。

再往前就在AI視線範圍之外了，屏幕上的畫面消失，另外的他們在幹什麽，他們無從得知了。

空間包延展，像是給他們在高空之中搭成了一個平臺，黎動開車在平臺上前行，駛向那些高聳的沙柱。

黎動這樣幾十人合抱都抱不攏的沙柱總共有6根。

他敲擊食指，開拓思維，将這6根沙柱的形态腦補了一下，眉禁不住鎖了起來。

然後他心裏算了算，把車開進了位于中央的那一根。

沙柱中空，但是裏面的黃沙跟分子熱運動一樣，噼裏啪啦亂飛，毫無規律。

而外側的沙則在風的作用之下，呈螺旋狀上升。

黎動最後一次聲明：“坐穩了。”

大家嚴陣以待，抓着車上的把手。卓靜篤坐在後座中間，後座只有三條安全帶，另外三個人早不消吩咐一人一條系好了，默認他不需要。

黎動的車停在沙柱中央，利用空間包的阻隔，将車尾擡起，車頭沖下，然後他收了空間包。

“啊——”卓靜篤周圍的三位同時發出殺豬尖叫。

卓靜篤無奈地說：“朋友們睜睜眼。”

車頭沖着地面，三位以為等待他們的是自由落體，誰知車其實飄在空中，竟還像是在緩慢上升。

“厲害！沙柱中間的空氣被周圍的風卷出了浮力！”光頭第一次不吝表揚，實在是覺得黎動厲害了。

下一秒，黎動開動了車，砂礫砰砰砸在車身，黎動迎着所謂浮力，将車調到高速四驅模式，最高車速210，破開浮力跟散沙，一路向地下開去。

周圍沙土化成光影飛速流過，衆人第一次坐這種跳樓機式的車，拼命撐着前排座椅後背，試着抵消那幾乎讓人消亡其中的失重感。

黎動發車的時候猛踩油門，猛力一撞把安全帶給卡死，大家在安全帶的拉扯之下都還好。

只有卓靜篤沒有安全帶，只能靠自己過人的臂力撐着自己。

三三這時瞥見卓靜篤撐在兩個椅背上的胳膊，小臂和手背上的肌肉贲張，大臂更是鼓脹，這種只屬于男人的力量感“砰”一聲砸到了三三心裏。

三三瞪大眼，完了，他要戀愛了。

愛的還是一個想掐斷他脖子的人！

“到地面了啊啊啊動動！”AI大喊，還有十米左右就到地面，黎動踩着油門，一緊一松，沖到地面的時候猛打方向盤，車頭重重落地轉彎，然後整個車發出巨大碰撞聲，落到了地面。

“旅客朋友們本次航班已安全着陸，感謝選座‘作死’聯盟成員黎動先生的雲霄飛車……”

車胎終于抓穩陸地之後，AI由于大緊張之後大松弛，一堆垃圾話倒豆子一樣往外蹦。

黎動緩緩剎車，長長籲出一口氣。

這種死，他畢竟也不是經常作。

三三喜極而欲泣，張開懷抱摟住光頭，順帶還挽住了卓靜篤的胳膊。

卓靜篤一把推開三三的手，這是他屬于直男的貞潔！

車停在兩排盛年雅丹的巨大槽壟當中，黎動探身從車窗出去舉目向上望，這裏有點像是百科全書裏面記錄的雅丹城了。

車卡在這裏不能再動，黎動探手感覺了一下風，問光頭：“外面的風能把我們吹起來嗎？”

光頭感受一下，說：“不能呀，這點風。”

“那下車。”

所有下了車，黎動把大G收納在空間包裏，然後帶着他的烏合之衆們走進雅丹之上坑窪的洞穴裏，探險活動正式開始。

雅丹高聳，看着至少有五十米高，岩石弧度優美，當中有很多的孔洞。

黎動在鑽進一個洞穴之前，先聲明：“全部人跟在我周圍，別掉隊，也不能擅自離開。這些話我本來不用說，可還是說一遍，強調一下。”

三三愛情來得快走得也快，對黎動的興趣忽然比不上卓靜篤了，所以對他也就放得開了，他說：“動哥，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你趕我們走我們也不走啊，放你的心！”

黎動看了眼三三，說：“叫我黎動。”

三三扁扁嘴，小陳湊到他耳前說：“動哥是莫慈的專屬稱號。”

“莫慈是誰？”三三立刻嗅到八卦的濃濃氣味。

“噓，別說，讓黎高聽見該痛心了。”小陳趕忙阻止三三。

“呦，我動哥還是個多愁多病身啊？你就說，內個莫慈，傾國傾城不？”

“你們兩個，”黎動走在最前面，但是這裏空間逼仄，他們就算把聲音壓得再低他還是聽見了，“走路專心點，不然就不是我痛不痛心的問題了。”

小陳跟三三趕緊噤聲。

AI跟萌萌盡職盡責地照亮，他們從一個洞穴入口鑽進去。

進了洞穴之後通道只夠一人通過，非常狹窄，他們走得大氣都不太敢喘。

在槽穴裏走了挺久，他們發現這雅丹城比想象中大得多啊。

這時卓靜篤忽然發現小陳走得非常別扭，手捂着肚子，跟女生來大姨媽一樣。

“怎麽了？”卓靜篤問。

小陳一臉痛苦，“我想上廁所……”

人有三急，小陳現在格外急。

洞穴裏漆黑一片，有很多拐彎，通向另外的洞穴。

卓靜篤忽然叫停，黎動轉頭，他打頭陣，卓靜篤壓尾。

“不行，我得上個廁所，”卓靜篤說，“黎高，我找個封閉的洞，你們在外面等着如何啊？”

黎動當然同意，總不能連生理需求都不給隊員解決吧，這也太暴。政了。

不能這麽不講道理，隊員會痛心。

他們找了一個易守難攻之處，卓靜篤叫小陳先進去。

小陳如獲大赦，麻溜鑽進洞裏，讓萌萌将洞裏每個角落照到，确定四周都是牆壁之後，蹲下。

站起之後，再世為人。

他掩着鼻子，從牆上撥了一團沙蓋住他的排洩物。突然，等在外面的衆人忽然聽到一聲短促的驚叫。

卓靜篤守在洞口，第一個沖進來，其他人跟在他身後，黎動卓靜篤個太高，在這個洞裏得低着頭。

卓靜篤只看見小陳的兩腳，在牆壁上亂蹬，瞳孔一縮。

他腳步一頓，飛身向前，猛地一拽。

只來得及拽下了小陳的一只鞋。

小陳就這麽消失在了一堵夯實的沙牆裏。

三三噴香水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對氣味太敏感，然後他又全然不欣賞別人身上各式各樣的體味，所以用劇烈的香水味遮蓋。

他才一踏進洞穴裏，就聞到小陳剛解決問題之後殘存的味道，瞬間崩潰，馬上跑了出去，要不是新鮮空氣來得及時，他都要吐了。

然而他出來才發現周圍沒了燈，一片漆黑。

等他摸着洞口再想進去的時候，悚然發現，剛才還在身側的洞穴入口，沒了！變成了一堵牆！

三三瘋了，也顧不上臭，用力一嗅，發現屬于黎動等人的氣味已經不在他身側。

三三那個悚然啊，趕忙拿出他身上唯一的照明物，那個相機。

相機一開，出現的是剛才懸在高空他俯拍的沙牆照片。三三驚悚地團團轉，然後他發現那照片之上黃沙堆裏的黑色小洞開始旋轉。

就像他們看到的沙中旋渦一樣，越長越大，三三尖叫一聲把相機丢地上就開始跑。

相機裏出現的旋渦追上他，将他吞噬。

然而更可怕的是，三三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去，甚至沒有暈倒。

他只是陷入了一種更可怖更癫狂的狀态，逃跑。他一直跑一直跑，鑽進旋渦之門，再鑽出，鑽進再鑽出。

跑到他精疲力盡，想停下來。然而他已經深陷在鬼打牆之中，再也停不下來了。

小陳被不明生物不明力道拖進岩牆裏去之後，黎動第一時間調出AI進行全方位掃描。

然而AI陷入糊塗，在它的十米掃描範圍內，完全沒有小陳的蹤影不說，怎麽感覺這地方跟剛才他們所在的地方，也不一樣了呢。

“動動！洞門關了！”AI大叫。

黎動和卓靜篤懷安，還有光頭一看，剛才那個洞穴敞開的洞口已經消失，他們就跟餃子餡一樣，被一張無縫的皮徹底包了起來。

“等下，這已經不是剛才那個洞了！”黎動說，他跟卓靜篤可以直得起腰了，這裏比剛才寬闊許多。

AI一看，果真也不是了，剛才他們所在的洞穴之中的岩牆是流線型的，有弧度，而現在不是了，變成了平展的沙土岩層。

“我日！”光頭怒了，這也太特麽恐怖了！

他摸着自己的腦袋，忽然又一聲怒吼，“三三呢？！”

很好，黎動他們這才注意到，三三這個熊孩子，不在跟前了。

“我一直說你有點烏鴉嘴，黎動，你以後能不能凡事說得有希望一點？進來的時候非得給這些小家夥說什麽不能依賴高科技啊，要有實力啊，現在看看，好的不靈壞的靈！你說，這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麽，薛定谔定律？”

黎動：“……”

黎動：“墨菲定律。”

“你們能不能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光頭開始使勁兒腦抓自己腦袋，一個小陳、一個三三，令光頭十分沒有安全感。

似乎無論是什麽玩意兒在鬼鬼祟祟，都好像在撿最弱下手，那麽按照這個邏輯順序，下一個不就輪到他了嗎？

“你吃霹靂彈了嗎冷靜冷靜好嗎？”卓靜篤壓住光頭的肩，防止他暴跳。

黎動從行動包裏拿出一盤粗繩，本來是拖車用的，現在他叫衆人綁在腰上，連成一根繩上的螞蚱，這樣至少能給光頭一點安全感。

“這世界奇怪了，”卓靜篤說，“剛才在眼湖邊，小陳就跟我說了，他一進來就覺得有很多雙眼睛盯着他看，現在可真的是應驗了，他果真被抓走了。”

“而且三三剛才在車上，還被照片裏的什麽旋渦給吞了手。”光頭忙不疊喊，生怕自己聲音不夠大黎動聽不見一樣。

“而且那些沙柱又是怎麽回事？”

“對對，為什麽那眼湖跟前有六個一模一樣的我們？”

卓靜篤跟光頭你一言我一語，把黎動當百度百科使用，啊不是，某乎APP。

黎動說：“雅丹世界，以雅丹為城，智慧生物可随意變換形态。所以如果我們遇到的不是這些智慧生物的不同形态，那麽就有可能将這些智慧生物毀滅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