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夢中夢

你不來我的世界,我便去你的世界找你······

白光,白霧,蒼茫大地,白色籠罩。

沒有邊際的白色,唯有菩提樹稍顯綠意。

在菩提樹下有兩個人,一個是身穿白色吊帶裙,有着及腰長發的蘇沫,另一個則是男子,身穿緋色錦衣,發髻高高豎起,一部分垂肩散落,古人裝扮。

他背對着蘇沫,修長纖細的手指不時挑動,低吟婉轉的琴音宛如天籁。

他手指的一勾一挑都能讓人随着琴音或悲或喜,或嗔或怒。

他雖端坐着,卻不難看出身姿颀長。雖只是背影,卻給人一種山一般的屹立,松竹之韌。

白光籠罩之下,他的輪廓比春風都要柔和,身上散發的氣息如沐日月之輝。

如此天人般的男子,只需一眼,便可教人終身難忘。更何況蘇沫已經是第三十次在夢中見到緋衣男子。

顯然不是巧合,更不是偶然。

琴音戛然而止,蘇沫如夢初醒,她揉了揉雙眼,忍不住向前幾步,想一睹緋衣男子的風姿,在一步之遙時又有些怯步。

止住腳步,心中又是好奇又是緊張。

蘇沫心中很清楚,此時的她身在夢中,所見所聞皆是虛幻。但若不能一睹玄衣男子風采必定是終生遺憾,繼續上前,又怕唐突了男子。

她蹙着眉頭,兩只手時而緊握,時而攥着裙角,有些無所适從。

入夢以前,蘇沫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見到緋衣男子的廬山真面目。

第三十次,這已是第三十次!每次蘇沫都沉醉在琴音之中,所見之處無一例外,一人,一樹,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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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要引我入夢?”話音剛落,蘇沫就後悔了,心直口快是種病,她都病了好多年,現在無藥可救。

惴惴不安的望着緋色背影,擔憂緋衣男子随時會消失。

伸出的腳在半空頓了頓又收了回來。

萬籁俱寂,四野阒然。

沒有一絲聲音,唯一清晰的是蘇沫急促而緊張的呼吸心跳聲。

等了許久,緋衣男子依舊端坐着,莫非他沒有聽到?這麽一想,蘇沫在心中暗暗竊喜。

忽然,“铿”的一聲,緋衣男子食指挑了挑琴弦,只一聲,寂靜的空氣霎時變得異常緊張。

“是你尋夢而來,并非我引你入夢。”如出谷晨鐘的聲音徐徐傳來,溫雅而磁性的聲音如琴聲一般優美撩人。

蘇沫醉了,醉在緋衣男子磁性的聲音裏,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她微張着嘴,兩眼轉也不轉,直愣愣的盯着緋衣男子,萬萬沒想到一向對那些花癡少女嗤之以鼻的蘇沫竟花癡起來。

心中對李白更是崇敬至極,簡直太有預見性了,千年前就對花癡少女做了最形象,最生動的描寫,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花癡在眼前。

蘇沫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清醒了幾分,只是微挑的眉梢和眯起的小眼絲毫掩不住她的花癡形象,“你是誰?”

你是誰?為什麽總出現在我的夢中?為什麽總彈奏同一首曲子?為什麽看起來總是那麽的悲傷?太多的為什麽,當然蘇沫還不能一一問出來。她目視着前方,翹首以待。

緋衣男子道:“是你夢中所思之人!”

“可我并不認識你呀!”蘇沫萬萬沒想到緋衣男子如此直白,心中的好感崇拜之意也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銳減。

誰知緋衣男子突然輕輕一笑,“凡夢中所見,皆是虛妄!正因未曾所見,方成夢中所思!”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假的?”蘇沫故意曲解緋衣男子的意思,好叫他答不出來,但她不知道的天下又有什麽事能難倒緋衣男子呢?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是真是假,誰又能妄下定論?”

蘇沫有些不服氣,“那你為何不回過頭來?你既是我夢中所思,為何不敢讓我瞧見你的面目?”

“你真的要瞧?”緋衣男子的話讓蘇沫遲鈍了一下,但一想到此次若還不能看到緋衣男子的真面目夢醒之後又得後悔一整天,立馬就點了點頭,“是!”

緋衣男子爽快答應“好!只是莫要失望才是!”

額,蘇沫又遲疑了,她百分之百肯定眼前的緋衣男子是一個古人,緋衣華服,玉冠束發,只是古代的帥哥多麽?

若是不帥她寧願緋衣男子永遠如背影的美好。

眼看着緋衣男子一點點轉過身,蘇沫反倒緊張的閉上眼睛,最後索性伸出右手擋在眼前,支支吾吾的問道:“你,你是古,古人嗎?多,多少年前?”

“我被困于此太久太久,早已不記得了時間,只是,你為何不敢看我?”

“沒,沒有,我只是眼睛不舒服,所以揉揉。”

緋衣男子又是輕輕一笑,“需要幫忙嗎?”

“不···”用字還沒說完,蘇沫只覺一股涼風從身旁掃過,她的腰被一只手輕輕一攬,身子一轉,好似淩空飛起了一般,她害怕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臉。眉色如劍,眸明如水,鼻梁高挺,微閉的唇勾起一抹淺笑。

他的皮膚比雪還要白上三分,他的眸比星辰還要璀璨奪目。

蘇沫癡癡的看着,竟不時吞了吞口水。

直到許久,緋衣男子玩味的笑道:“看夠了嗎?看你的神色,我并未讓你失望。”

緋衣男子的話讓蘇沫恨不得找個地洞轉進去,誰說的古人都很腼腆?

眼前的緋衣男子莫非走在了古人的前沿?

蘇沫心虛的從緋衣男子懷中站直了身體,她嗯啊了許久,轉過身去,根本不敢與緋衣男子直視。小臉紅了又紅,還好緋衣男子沒有看到。

“你叫什麽?”蘇沫偷偷回過頭撇向緋衣男子,又怕他看到,立馬心虛的轉過臉。

“歌盡歡!”

“歌盡歡?你很喜歡唱歌?”

歌盡歡輕笑,眸低一片蒼涼,“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盡歡,盡歡,窮盡人生之歡,留下的只剩幾許悲涼。這樣的人生也不知是盡歡還是······”

歌盡歡沒有繼續說下去,當然,蘇沫也沒有問,她雖不是絕頂聰明,但也知道一個人若開始悲傷時,別人問得越多,越會在悲傷中難以自拔。

蘇沫轉過頭,恰巧對上了歌盡歡的視線,就仿佛有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吸引力,頓時沒了的意識,像木偶一樣一步步靠近,在歌盡歡面前跪了下來,伸出雙手捧起了歌盡歡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蘇沫笨拙的吸允着,歌盡歡的神色十分凝重,他遲疑的注視着蘇沫,眸光一凜突然攬住蘇沫的腰,他的舌頭如靈蛇一般穿過蘇沫的貝齒,在蘇沫的城池裏肆意占有,掠奪。

而蘇沫笨拙的回應就像是催化劑,挑起了一個男人的原始占有欲。

歌盡歡的纖長的十指附在蘇沫的背上,而蘇沫身穿的白色吊帶裙,只輕輕一拉,裙子就一點點滑下,從肩頭落致腳踝。

完美晶瑩的胴體一絲不挂的出現在眼前,歌盡歡的手又頓在了半空,他目光遲疑的盯着蘇沫,眼神充滿了糾結,掙紮,最後眸光一亮,一把将蘇沫攬入懷裏,覆上蘇沫的玉唇瘋狂吸允起來。

而蘇沫,目光若死魚一般,動也不動,只是不安分的手不停的在解歌盡歡的衣服。

白色籠罩的大地,無風,無月,連寒意也消失殆盡。

兩團熾熱的火焰不停的交融,最後融為一體,以大地為枕,蒼天為被,極盡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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