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邪惡大魔王
霍晟幽怨地看了一眼簡溫, 還真被他說中了,魚怪竟然真的喜歡吃有嚼勁的肌肉。
彪悍潑婦的水簡溫擋了大半,從頭到腳都淋得濕漉漉貼在身上。但霍晟也沒有幸免于難, 半邊臉半邊身子沾了水, 現在半邊臉上, 從額頭到下巴, 魚鱗迅速生長, 他撕扯都來不及了。
簡溫心虛地往天鳴四人一指:“你看那邊幾個, 肉質鮮嫩,比他口感更好。”
魚怪的眼陰森森看過去,上下打量着,似乎在評判對方的肉質。
霍晟注意到,魚怪看過去的時候, 天鳴和眼鏡青年同時往油頭青年俞欽身後躲了躲。
魚怪疑惑地皺眉:“有種熟悉的氣息。”
四人色大變, 油頭青年俞欽的另一個跟班拔腿就跑,有他第一個帶着跑路,其他人相繼逃跑離開。
霍晟一直懷疑叛徒就在天鳴或者油頭青年三人之中,現在看他們覺得誰都有嫌疑。
人跑了, 魚怪遺憾地看着霍晟, 掀起水龍就要把霍晟帶走, 簡溫猛然道:“等等!俞白鷺!”
俞白鷺?
魚怪愣了愣,扭過頭,陰森森看着簡溫:“我讨厭這個名字。”
簡溫擋在霍晟前面,給他拖延時間。
“俞白鷺, 能說說你的事嗎?”
俞白鷺看穿了他的小動作,冷冷道:“你擋了我的路,為什麽不讓我吃他。”
“我碗裏的肉,怎麽會讓給別人。”簡溫一轉身直接摟住霍晟的肩膀,“看到沒,他已經到我碗裏來了。”
如果不是事情危急,霍晟還有別的心思。此時他也只能多看簡溫一眼,然後一狠心把臉上的魚鱗扯了一片下來。
“嘶——”還沒長好的傷口再次被撕扯,霍晟的臉上如被黑熊啃過,血肉模糊。
“醜死了。”俞白鷺竟然無比嫌棄,主動彈出一滴血到霍晟臉上,而那滴血濺到霍晨臉上後,魚鱗自動消退不說,傷口還愈合了。
“哇!”簡溫突然覺得俞白鷺無比的可愛了,“想不到,你是個善良的美人魚啊!”
俞白鷺:.......
“什麽鬼惡心稱呼,我是邪惡的魚怪大魔王!”俞白鷺被誇的竟然有點不自在,傲嬌道,“這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你不能再祭祀前把我的要求達成,他還是會變成魚怪。”
“好好好,小可愛說的什麽我都答應。”簡溫無節操的誇的俞白鷺不好意思了,整個人縮回水裏,努力保持冷酷态度下命令:“找到俞貝,不然我吃了他。”
“遵命,我的人魚小王子!”
俞白鷺:.........
“經病。”
嘴上嫌棄,臉上羞澀,俞白鷺徹底紮入水底消失不見,水灘的底部變成了路面的顏色,恢複了正常。
霍晟摸摸自己恢複如初的臉,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簡溫以這樣一種不可思議的方法英雄救美了一把。
“你要是去幼兒園,一定是最受小孩喜歡的老師。”哄孩子有一套啊,魚怪都能哄。
“我現在也是我們大學‘年度最受歡迎的老師’。”簡溫驕傲臉。
誰還不是個寶寶呢~
晚上去祠堂,白天他們抓緊時間到處調查線索。
可惜的是,他們得到的最後信息,是俞貝幾年前村子裏還沒出事時就離開了俞家村,去外面讀書工作,再也沒回來過。
俞白鷺自從給出要求後,跟小鬼一樣纏上他們了,時不時從有水的地方探出頭來督促他們調查。
對于俞貝徹底離開俞家村的說法俞白鷺否認了,他表示,即使是現在,俞貝也在俞家村裏,他能感受到。
簡溫:“你怎麽感受到?聞到的?”不在水裏在陸地上,魚是怎麽聞到的?俞白鷺可是沒法離開水太久,也沒法上岸太久。也因此村裏人都不讓小孩去河岸邊玩耍,那裏容易被魚怪盯上。
俞白鷺笑的猙獰:“我的心在他那裏。”
簡溫:哇哦!
原來是一段虐戀情深的故事,難怪說背叛,人妖戀求而不得嗎?
“冒昧問一句,俞貝是個小姑娘嗎?”簡溫小心試探,“那個,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忘不了她嗎?”
“男的!男的!”俞白鷺突然暴怒,卷着水龍給簡溫下了一場瓢潑大雨,伴随着魚怪版的電閃雷鳴。
“你們人類真的是一肚子廢料,什麽情啊愛啊,見鬼的愛情,他吃了我的心髒!”
簡溫:........
人妖虐戀情深秒變人妖複仇恐怖片。
........
俞貝一天沒找到,俞白鷺就死命的糾纏簡溫。
晚上簡溫刷牙洗臉時,臉盆裏出現了俞白鷺那張恐怖的魚怪臉,龇牙咧嘴地沖他笑,在水裏對他對口型:再不努力去找,我就要吃掉你。
那張臉不斷地放大,放大,離水面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破水而出,簡溫拿起鞋刷,再脫下鞋。
“髒了,該洗洗了。”
俞白鷺:.......
一看到那皮鞋,俞白鷺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胃裏瞬間翻江倒海,有種怪味翻騰到自己嘴裏。
簡溫把鞋刷在水盆裏涮了涮,然後刷鞋,再洗鞋刷。
“來,請你喝刷鞋水,香不香?”
俞白鷺:“嘔——”
喝水時,剛端起水杯,又看到了俞白鷺的魚怪臉。
簡溫的表情沉重了起來,魚怪得意了:有事你一輩子都別喝水啊!
簡溫咳嗽幾聲,做勢要往水杯裏吐痰。
俞白鷺:“嘔——”
泡腳時,腳盆裏再次出現俞白鷺的魚怪臉,龇牙威脅:你敢把腳放進來我就咬斷!
簡溫:“這是你逼我的。”
俞白鷺:???
簡溫拉下了褲子拉鏈,對準腳盆.......
俞白鷺:...............
俞白鷺瞬間在水中消失了。
簡溫:“你要是在我的尿尿中顯示我就服了你。”
俞白鷺的聲音從水裏傳來:“呸,不要臉!”
這次過後,俞白鷺終于沒來糾纏簡溫了。
而簡溫通過這些事情,肯定了一個猜測:俞白鷺這個魚怪和之前的小鬼果然不一樣,他只能通過水出現,而小鬼雖然看起來是魚怪,行動方式更像人。
被俞白鷺這麽糾纏一番後,天色黑暗下來,這是祭祀前的最後一夜,簡溫和霍晟決定夜探俞家村的祠堂。
夜晚的俞家村依然是街頭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大活人。
兩人的黑色風衣兼職了一把夜行衣,從窗戶翻牆出來後在路上快速地奔行着。
祠堂在整個俞家村正中央的位置,周圍一條小河環繞,把祠堂全孤立起來,周圍東南西北各有一座石橋,石橋橋頭橋尾都有石雕的貓。
俞家村沒有見過一只貓,現在卻在石雕上見到了。簡溫好奇地摸了摸石雕的貓,石雕冷冰冰的,與普通的石獅子并沒有什麽不同。
過了橋,來到祠堂前面,祠堂一左一右蹲着的也是石貓,巨大的是貓,一只嘴裏叼着魚,一只爪子下按着魚,霸氣的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老虎。
祠堂古色古香,看起來已經上了年頭。
經過祠堂門口時,簡溫的腳步頓了頓,這個地方就是照片上有個幽靈老頭的地方,但到了晚上,依然沒人。
他有種想拿出相機拍照看個究竟的沖動,但是大晚上的,拍照太醒目,這能強忍下這種沖動,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霍晟毫不猶豫,當先跨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
簡溫跟在後面走進去時,一跨入門檻,又聞到了熟悉的魚腥味。
“魚腥味好重。”
但是奇怪的是,這次的魚腥味竟然有種甜香味,還有點好聞。
如果讓簡溫來形容,之前的魚腥味跟現在的魚腥味的區別,就像是剛撈出水的河鮮和已經精心烹調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現在的魚腥味讓他有點餓,食欲都變強了。
祠堂空蕩蕩的,一排排的黑色棺材就顯得格外惹人注目了。
祠堂在注重傳統的家族裏除了祭祀,還是舉行婚喪的重要地點,有棺木停放不奇怪,奇怪的是,兩人都看出這些棺材是新的。
“一,二,三,四.......十三。”簡溫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再看外面,祠堂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地關上了。
十五個玩家,十三具棺材。
這個數字巧合的讓簡溫不得不做最壞的預想。
霍晟冷靜地圍觀一番,沒有貿然去動棺材:“應該都是空的,還沒有釘棺材釘。”
簡溫再數了一遍棺材:“不對,為什麽是十三?游戲會保護人不死嗎?”
霍晟:“不會,全滅會變成懲罰局,如果拿到黑牌就會被強制進入懲罰局。”
“所以,叛徒是跟村民聯手,用我們的死換的他的生存?死十三個,剩下兩個,那麽叛徒是有兩個人?”簡溫心裏想到的,一個是天鳴,另一個應該天鳴背後的人,但是那人到底是油頭青年三人組的誰呢?
“常欽太嚣張了,不像叛徒。”簡溫搖搖頭,霍晟也同樣搖搖頭。
“先找俞貝的線索,出去了再說。觀察一番,尋求出路。”霍晟看着緊閉的大門,并不緊張,“就算門關上,不一定沒法出去。”
霍晟冷靜的态度感染了簡溫,讓他也跟着冷靜下來,兩人一起在滿是棺材的祠堂裏尋找線索。
祠堂堂屋正上方的龛桌有些奇怪,遮蓋着紅布,露出黑漆漆的桌子腿,桌子上供了香爐,香爐後代替牌位的是直接插在牆上的魚叉。
密密麻麻的魚叉插在牆上,看起來毫無規律,還容易讓人引發密集恐懼症。牆上的魚叉大多都是黑灰色的鐵魚叉,魚叉上刻了人名字,似乎是用魚叉代替了牌位。
在衆多黑灰色的鐵魚叉中,右下角的銀色魚叉就像是衆星捧月中的明月了。
鐵魚叉跟他們在村民家中見過的差別不大,一米四五,适合成年男人使用。時間久遠空氣潮濕,不少鐵魚叉都生了鐵鏽。
銀色魚叉精致優雅,細長的有将近兩米高度,通身雕刻着秘的花紋,看起來就像是藝術家的收藏品。即使是現在,依然光亮如新。
兩人細細打量一番,發現最高的手柄處刻着的凹陷進去的兩個字,已經被血液染紅。
這兩個字是一個他們遍尋不到的名字:俞貝。
“俞貝到底是什麽人?地位很高?”
銀質魚叉太過特別,會讓人忍不出猜想使用魚叉的主人身份也很特別。
簡溫問霍晟,卻發現霍晟彎腰看了看桌子腿,“這龛桌有問題。有股柏木的潮濕味道。”
霍晟吸了吸鼻子,猛地掀開龛桌上蓋着的紅布,高高撩起,發現龛桌竟然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黑色的棺材蓋被長長的棺材釘釘死了,棺材蓋邊緣還有血跡。棺材下方與長長的條凳釘死在一起,看得出來上漆時都是同時上的,而且成色也很新,跟外面擺放着的棺材差不多的新。
民間有習俗,一般棺材上的棺材釘只能釘一半,據說釘死了人的魂魄會困在棺材裏無法轉世投胎。同時不能懸空,懸空不落地無法入地府。
這特殊構造的棺材分明是逼得人無法轉世輪回,特意想把人困在這裏。
“你是怎麽發現的?”這一幕太過滲人,簡溫不由後退一步。他難以想象,每次俞家村的村民是怎麽在十五的晚上在這具棺材面前上香祭拜的。
“我聽到了滴水的聲音。”霍晟後退幾步,手裏拿出武器,警惕地蹲下身。
滴水的地方是棺材的底部,一點一滴,是帶着血色的水滴。
霍晟用槍敲了敲棺材,從下到上地敲。簡溫聽到,棺材底部是沉悶的聲音,上方是空空的。
“裏面有人?”簡溫說話就覺得自己說的是傻話。如果不是有人,怎麽特意把棺材放在這裏,總不能是覺得棺材比桌子好用吧。
霍晟把子彈上膛:“不一定是人。”
另一只手把紅色桌布全部掀上去,他們這才看清楚,棺材蓋的頂上,用紅色油漆畫了一條魚怪,就是他們見過的白色人面魚尾的魚怪。
紅色油漆像鮮血,陰森恐怖,怨氣叢生,兩人看着看着頭皮發麻。
霍晟緩緩放下桌布,緩慢悠長的吐出一口氣:“這的确是鮮血畫的。”
簡溫一直彎着腰看被當做龛桌使用的棺材,彎腰久了,再起身來時腰酸背痛,他不得不扶着腰慢慢起來。
霍晟取笑:“男人腰不行可不好。”
簡溫翻個白眼,正要回嘴,目光随意一瞟,突然凝固了。
簡溫保持着扶着腰扭着身子成九十度的奇怪姿勢,目光直楞楞的不動了。
“怎麽了?抽筋了?”
簡溫終于确認了自己看到的不是眼花,倒吸了一口冷氣。
霍晟背對着插滿魚叉的牆壁,并沒有發現牆壁上的異樣,他走過來攙扶簡溫,被簡溫拉住手臂:“等等。”
簡溫的手在空中勾畫着形狀,霍晟眯着眼睛,發現這些線條有些熟悉。
“看魚叉,我勾出形狀給你看。”簡溫激動地懸空在魚叉上方勾畫,先是一個人的頭部輪廓,然後是肩膀。
這個人是朝着祠堂的方向側卧,魚叉按照人的方向插在這個人形的身上。
“這個形狀,這是人的五髒六腑的位置。”簡溫特意辨別一番,發現鐵魚叉裏也有區別,格外粗壯的魚叉插得位置是五髒六腑的形狀,稍細一些的魚叉插得是普通地方。
最後,重點是銀色魚叉。
“銀色魚叉的位置插得就是心髒。”
霍晟特意挑了幾塊沒有插魚叉的地方,挨個敲了敲牆壁:“牆是空心的,裏面有東西。”
“往這裏走,這個曲線我認為不是人腿,是魚尾。”說到這裏,兩人都猜出牆壁裏面可能封存的是什麽東西。
魚怪。
如果那人是着封在牆壁裏,簡溫一眼就能看出來。魚叉紮成人形實在是太好認了。
但這個人是側躺着,而且巨大的有一面牆的長度,這八米多長的牆面,真的封藏了一個魚怪嗎?
這麽巨大的魚怪,人類怎麽有力量降服,又是如何封藏在這裏的?
簡溫記得,俞白鷺是十二三歲少兒的模樣,魚怪的模樣也只是少兒身高的長度,并沒有這麽巨大。
“能不能把牆壁砸開?”簡溫看向霍晟的手,很好奇他的秘空間袋裏有沒有大型工具,比如可以炸翻牆壁的炸藥。
說起來,突然有點興奮呢。
在敵人的老巢裏點一把炸藥,是不是可以把所有NC一波帶走?自己躲的及時,不就順利過關了?
霍晟:“沒有,迷你炸/彈已經是最大的群體性攻擊武器了。”
簡溫遺憾了:“牆壁裏肯定有東西。”
他只能在四周尋找工具。這牆壁雖然是空心的,但也是實實在在的水泥磚牆,用軍刀只能插入磚縫中,想要破開牆面遠遠不夠。
“如果我們把牆上的魚叉拔掉,讓裏面的東西自己出來會怎麽樣?”簡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猜測牆壁裏面封鎖的東西可能跟俞白鷺有關系,俞白鷺特意把他引到祠堂,為的就是破封。
“先試試不重要的地方。”
以簡溫的皮性,擒賊先擒王,先拔那個最關鍵的銀色魚叉,萬一動靜太大引來其他村民,沒時間拔魚叉就來不及了;
但以霍晟的謹慎,是怕裏面的東西太可怕他們無法控制,一旦翻身翻臉不認人把二人吃掉,那就是舍身飼魚怪了。
最終兩人各自動手,霍晟歪着頭研究一番,也看出了魚叉對應的五髒六腑,選擇了肺部的鐵魚叉。簡溫則是到銀質魚叉旁,去拔銀質魚叉。
拔,拔不動。
簡溫雙手抱着魚叉,狠狠往外拔,銀質魚叉分毫不動,仿佛被水泥直接焊在了牆壁裏。
簡溫氣的用腳蹬着牆壁往外拔,依然是拔不動,氣的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時,輕微的一聲“噗”,霍晟拔出了鐵質魚叉。
簡溫:......
人比人氣死人,這絕對不是身為男人不如霍晟,這只是實習玩家不如正式玩家,而已。
低頭研究手上魚叉的霍晟感受到簡溫的瞪視,擡頭笑了,挑眉道:“看來你不行啊。”
“行不行你來試試。”簡溫特意走到霍晟身邊,繞着他轉了個圈,在他背後,“喲,翹屁嫩男~”
霍晟:.........
不待他再說些什麽,祠堂裏突然刮起了風,一陣小小的、帶着呼嘯的風。
霍晟拿着魚叉擋在簡溫面前,警惕地看着風傳來的地方,是他剛剛拔出的那個位置傳來的。
呼————呼——呼————呼——
一長一短,節奏分明。
“你覺不覺得,這聲音像人的呼吸?”簡溫不由思索,牆壁裏的怪物,莫非還活着?
霍晟一扭頭,看到簡溫頭上的卷發在風聲裏飄蕩,一前一後,一前一後,那風一會往外吹,一會往裏吸,還真像人呼吸時的氣息。
呼吸聲越來越沉穩有力,也越來越聲勢浩大,從開始只能吹動簡溫的頭發,到現在把棺材上的紅布吹得起起伏伏,卷的香灰滿天飛。
風聲裏逐漸有了味道,是魚的腥味。
他們更加确定牆壁裏魚怪的身份。
“你去把那根拔了。”簡溫看也不看往銀質魚叉一指,他不想看自己的失敗成果。
霍晟失笑,這麽孩子氣嗎,還跟一根魚叉生氣了。
等到霍晟輕輕松松把魚叉拔出來後,簡溫更氣了:破游戲,就這麽欺負人啊!
銀質魚叉拔出來後沒有任何異常動靜。霍晟靜靜地遠了一點,等待着,魚叉拔出來後,在牆壁上留下兩個巨大的孔洞,有成年男子的小臂粗細。
一股長長的嘆氣聲在祠堂內突兀的響了起來,悠長缥缈的像風聲,差點讓霍晟把這個聲音與風聲搞混淆。
簡溫壓低聲音:“果然還活着。”
霍晟摩挲着銀質魚叉上的名字,“俞貝”,湊過去聞了聞,覺得這血液好像并不是人類的血液。
他不是法醫,并不能憑嗅覺辨別血液是人類還是動物,此時來源于他中了白魚詛咒被魚怪同化後的直覺,俞白鷺的一滴血幫他壓制了詛咒複發,但詛咒依然埋伏在他的身體裏。
有這一滴俞白鷺的血還有被魚化後的微妙感應,霍晟感覺“俞貝”名字上的血液是魚怪的血。
霍晟靠近牆壁上的孔洞,想去看看後面的魚怪如今成什麽模樣了。他警惕地拿着魚叉防止萬一,剛剛把眼睛靠近孔洞,突然“砰!”的一聲讓他猛地回頭。
簡溫也吓了一跳,兩人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發現傳出聲音的是充當龛桌的那具棺材。
聲音是從棺材內部傳出來的,沉悶的像是什麽東西重重落下撞擊在實物上,砰的響了一聲就暫時停下。在空曠寂靜的祠堂內,這沉悶的一聲格外的清晰,兩個人立刻就聽到了。
“你也聽到了?”簡溫對着霍晟對口型,霍晟點點頭,把銀質魚叉交給簡溫防身,自己拿着鐵質魚叉防身,警惕地走向了棺材。
棺材下面一滴滴的滴水聲越發密集,但是內部傳出的悶響聲再也沒響起來,祠堂內再次恢複寂靜。
不知不覺,魚叉拔出後漏出的牆壁縫隙裏的風聲也挺了。
兩人一前一後靠近棺材,霍晟用魚叉在棺材上敲了敲,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霍晟沖簡溫做了個手勢,靠近棺材仔細觀察。他的視力在黑暗中比簡溫更清晰,很敏銳地看到棺材的釘子齊齊的被頂起來一截。
棺材蓋好好的落在棺材上,棺材釘子為什麽會整整齊齊冒出半寸?
霍晟背上汗毛倒豎,他記得清清楚楚,剛才棺材釘都是釘死的!
就在這時,霍晟生死之間磨練出來的危機感應猛地在他腦海裏拉響警報,霍晟明明想要逃跑,全身被一種黏膩濕冷的視線冰凍住,他的腳下如同生了根,想動也動不了。
霍晟已經聽到了棺材內部微妙的聲音,是水波嘩啦啦的聲音,那個東西要行動了!
無法逃離不能後退,霍晟只能迅速反應,一個動作就把魚叉擋在前面,下一秒,一只慘白尖利的爪子從棺材蓋縫隙裏猛地穿透出來,一爪抓在魚叉上!
簡溫看的心驚膽戰,看到這一幕大喊:“放手!”
霍晟立刻松開手上的魚叉,簡溫用手裏的銀質魚叉叉住霍晟的衣服,然後就把他往旁邊一丢,自己迅速地往後一個驢打滾,滾到裏棺材最遠的角落。
下一秒,簡溫看到,那只瘦弱的白爪子輕輕松松就把鐵質的魚叉捏的變了形,然後把扭曲變形的魚叉扔在地上,不甘心地又在周圍摸索一番,實在沒有抓到獵物後,狠狠地在棺材蓋上拍了一巴掌才縮了回去。
霍晟感到一陣的後怕,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簡溫營救及時,那只爪子抓到的就是自己。他的脖子可沒有鐵魚叉那麽硬。
再看厚實漆黑的棺材,被拍出深深的五個爪印,表面的黑漆已經深陷下去,露出裏面木質的紋理。
怪爪縮回後,棺材蓋落下,又是“砰”的一聲悶響。
這下他們都知道剛才的聲音是怎麽傳出來的,棺材裏面的東西醒了,把棺材蓋頂起來狩獵,狩獵回去後棺材蓋落下的聲音。
“外面有人來了!”兩人還來不及喘息,霍晟突然迅速拉簡溫起來。
祠堂內空曠的沒有桌椅窗簾可以藏身,只有十三具帶着不詳氣息的棺材。聽着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霍晟猛地往屋頂上的房梁一指:“上去!”
祠堂是三開門的,進門處挂了三副牌匾,正好對應了三扇門。
中間是“俞氏宗祠”,也在最靠前的位置;左邊是“百年興業”,右邊是“子孫綿延”,稍微比中間的牌匾落後一步。
兩人來不及把魚叉插回原來的地方,随便掀了最靠前的棺材把魚叉藏到裏面,然後猴子一樣順着牆角的立柱爬到房梁上。
俞氏祠堂建築偏古風,房梁還是老式的橫木房梁,屋頂上沒有窗戶,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兩人一前一後如同兩只巨大的壁虎趴在房梁上,努力放緩呼吸,絲毫不敢有任何巨大的動作。
簡溫也聽到了腳步聲,來人不止一人。
簡溫所在的位置正好在“百年興業”的牌匾後面,把他擋了個嚴嚴實實。他更擔心霍晟,單獨趴在房梁上沒有遮擋,暴露的可能性比他更大。
祠堂的大門吱嘎一聲推開,在黑暗寂靜的夜色裏被無限放大。
來人手裏提着白色的燈籠,從高處往下看,簡溫看到燈籠裏插着的正是那種味道奇怪的白蠟燭。
白蠟燭慘白的光從下方照在為首那人的臉上,恍如幽冥地府的鬼火打在厲鬼身上。
簡溫認出,為首那個提燈籠的人正是村長。
村長身後跟着一群沉默的村民,每個人手裏都提了一盞白色的紙燈籠,看起來像是送葬。村民似乎是精挑細選過,各個身形高大壯碩,都是男人。
有兩個最為高大健碩的男人用胳膊粗的木棍擡着一個半人高的巨大鐵皮水桶。水桶有蓋子,看不清裏面裝的是什麽,但是看的出是活物,還在裏面掙紮,時不時帶的挑水桶的人也左右搖晃。
這兩個村民沒法提燈籠,被其他村民提着燈籠保護在正中間。其他村民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拿着鐵質的魚叉,魚叉在明亮的月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寒光,隐隐露出上面斑駁的褐色血跡。
大門推開後,月光灑入祠堂內,斜着照亮靠近門口的一片地,屋頂上房梁處依然是漆黑一片。
暗中觀察的簡溫不由慶幸他們動作夠快,不然對上那八九個拿着鐵器的大男人一定會吃虧。
村長推開的是中間的正門,跨入祠堂內直奔棺材。
村長一眼就看到了棺材蓋上冒起來的釘子,他的态度無比冷靜,還特意敲了敲棺材蓋:“是餓醒了嗎?”
簡溫在房梁上,隔得距離太遠,聽不到棺材裏有沒有回音。
村長的嗓門洪亮,祠堂內寂靜無聲,而且空曠的還有回聲他才能聽到。
這時棺材裏再次傳出“砰砰砰”劇烈的撞擊聲,大的整個棺材在搖晃,棺材上的香爐也晃得差點掉下來。
村長道:“知道了知道了,不着急,馬上就喂你。”
他示意其他人把棺材蓋打開,同行的村民各自帶了工具,一個個沉默順從的猶如傀儡,不發一言就開始拔棺材釘。
等到棺材蓋打開,裏面的東西迅速地竄出水面向村長襲擊過來,村長很淡定的把燈籠往自己身前一擋,其他村民也迅速的把魚叉齊齊對準魚怪,對方還沒靠近就吓得縮到棺材底下。
就在她竄出來的一瞬間,簡溫也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臉。
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她。
他們都猜到了棺材裏有水有人,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身為玩家的青青。
天鳴不是找村長去救青青嗎,青青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天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女朋友現在的狀況?
村長等人還在下面,簡溫按捺住好奇心,只能靜靜等待着。
青青十分躁動,在水裏游來游去,村長讓後面擡着巨大鐵皮水桶的人上前,打開水桶,裏面好歹不是魚怪也不是人,是灰黑色的河魚,看起來還算正常。
村民把河魚倒入棺材內,青青迫不及待抓住魚生吃,瘋狂地啃噬了起來,滿嘴的鮮血顯得非常獸性。
村長把魚倒後,又讓村民把棺材蓋合上,重新把棺材釘死死地釘下去。
村長提着燈籠查看棺材釘有沒有釘嚴實,仔細的四處查看。簡溫一直擔心村長會發現龛桌後的魚叉牆壁上少了兩根最關鍵的魚叉,随着村長的動作,緊張地心懸在半空,跳動的速度快的上了高速公路。
村長突然提高聲音:“不對,這裏有人來過!”
簡溫的心跳陡然加速:他們還是被發現了嗎?!
霍晟感受到了他的緊張,伸手緊緊握住了簡溫的手。霍晟的手溫暖有力,沉穩的脈搏跳動的速度一如尋常,他的沉穩讓簡溫好歹冷靜了許多。
不管如何,身邊還有個大佬,不緊張,不緊張。
簡溫努力放緩呼吸,輕輕地、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這裏有個爪印。”村長把燈籠往下,照在棺材上那個魚怪留下的爪印上,彎腰在爪印上比劃查看。
有村民悶悶地說話了:“這是裏面那東西的吧。”
“是裏面的不假,應該是有外地人驚動了魚怪,難怪她提前醒了。”村長看到棺材上的爪印沒有留下血跡,心知被襲擊的人并沒有受傷,語氣遺憾,“算他閃躲的快,不然我們可以省下這一頓的魚食。”
“白天那些外地人來祠堂門口看過,被我們趕走了。”村民又道,“可能他們誰進來過。”
“村長,要不要趁現在天黑......”
說話的村民殘忍地用手在脖子的位置比劃了一番,看那說話的動作和态,做這種事已經很熟練了。
簡溫心裏發涼,上輪游戲的NC是個披着別人人皮的危險OSS,這次邀請他們的NC俞夏和村長莫非也是危險OSS?這年頭,同學和導游都這麽危險嗎?
“就一天的時間,等得起。”村長重新直身子,淡淡道,“明天晚上再說。”
“是!”
這一次,村長一行人蓋好棺材蓋後重新整理了桌布和香爐就直接離開了,因為月光只照到門口,村長他們手裏提的燈光光線距離有限,村長一行人并沒有往後面插滿魚叉的牆壁上看,更沒有發現牆上的魚叉少了。
等到大門“吱嘎”一聲重新關上,簡溫還聽到門上清脆的上鎖的聲音,他們被反鎖在裏面了。
簡溫突然想起,他們進門時,祠堂并沒有鎖。
沒有上鎖,也沒有栓門,但是現在從室內看,祠堂大門的門栓分明是好的。
那麽,是誰為他們打開的大門?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們在房梁上又等待了一會,擔心會有別的人殺個回馬槍。
簡溫屏息凝地聽着外面的動靜,突然感覺耳朵邊有一道道的冷風。
簡溫随手拍了一下:“別對我耳朵吹氣,好癢。”
然後他的腳被人扯了一下,簡溫不耐煩地低頭看,看到趴在他腳後邊房梁上的霍晟。
霍晟在他後面,那麽在他耳邊吹氣的人是誰?
簡溫緩緩扭頭.......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遲來的更新,承諾的大肥章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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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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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