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有情人再續情緣

玉娘剛想伸手推門,就感覺身體被人從後面提将抱住,那人一手先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當胸前摟住,并把兩腿互攏夾住她的下半身,把她頂在牆上,玉娘張口就是狠咬,那人非但不松手,反而斜抱住她,連忙拖她進了隔壁房間。

玉娘翻轉手掌扣住那人的腰,摸到一把匕首,順勢抽将出來,擡高右腿用力踩住那人右膝蓋,身體前躬,留出空隙,拔刀就向後劃。那人看玉娘不似普通婦人,向前猛地推她,玉娘倒地一個翻滾起身,單膝跪地,以匕首橫擺胸前,刀刃朝外,擡頭直視來人,正是林靜宜要尋的什麽高冉,虧她當日對這人還頗為中意。

再看歡喜,上衣已經被剌開偌大口子,幸而他反應快且冬天穿的衣服厚,不然定被劃傷。“哈,你身手敏捷,不在我之下呀,只是你力氣有些不足。”歡喜莫名贊嘆。

“我呸!你這挨千刀的混賬,敢從背後襲擊人,玉娘我雖是青樓舞妓,也不是随便就能碰的,你手腳且放幹淨點!”玉娘圓眼怒視。

“哈,我只是不想讓你打擾隔壁房中的人,僅此而已,你想的太多了。”歡喜剛因平生厭惡水性□□,對她下手的确有些重,但現在看她如此态度,反生出些好感。

玉娘見他坦蕩,收了防備,站起身,匕首入鞘,遞還給他。“因你無理在先,我也不用對此表示歉意了吧。”她指了指歡喜破掉的衣服。

“哈,那是當然。”歡喜握拳掩口失笑。誰知,手上因為剛才玉娘咬的用力出了血,反把個嘴唇染得個血紅,玉娘一看滑稽,笑将開來,真是花樹落櫻,缤紛燦爛。

歡喜不明所以,被她笑聲感染,跟着也樂。玉娘上前,掏出自己的手帕巾,幫他擦拭幹淨,歡喜一怔,舉手握住她的手。

三秒對視,玉娘抽出手,留手帕在歡喜手裏,“你難道感覺不到疼痛嗎?真是怪人,我這有藥,我去取來。”玉娘臉開始泛紅。

歡喜爽快地把手帕還回去,“不妨事,我在此等人。你且忙去。”歡喜不再看她,用另一只手緊握住出血的手。

玉娘出門并帶門,她的心思卻留在這房中。

這玉仙閣的的房間,前半間放置一副春臺桌并幾把四腿雕花的月牙凳,柳絲六折綠屏風擋住的後半間是卧房,裏面一張三面附欄的棱花床,上挂紅羅幔帳。床邊衣架并洗手盆,外加個四只獸面腿的三彩花櫃。牆壁上,挂着一副仕女圖,并附詩文幾行。

林靜宜桌前坐着,看着桌上瑩潤淡雅的邢窯白瓷盞并蓮瓣茶托子,透過茶水的熱氣,不安地不時擡眼瞟一下屏風後面坐着的那個人。

“這首你也不滿意嗎?”對面是付了錢的客官,她當然要服務周到。

那人還是不言語,林靜宜吹了一口氣,又來:

“為什麽沒有人給我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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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一封這樣的信:

信裏說法國式的接吻

說春天小城和溪水

說親愛的親愛的

說秋天很美很美

旅途有一點點

舊信封才知道的疲憊

說我喜歡你這樣的人

說出許多質問和省略號

說:祝好某某

某城某年某月日”

“如何?”林靜宜有些不耐煩了,這是她能想到的最肉麻的了,法國式香吻,哈,這些無聊的男人,不找點刺激就活不下去。

那人還是不動聲色。

“最後一首了,如果你還不滿意,就找袖娘退錢。”真是遇到個占便宜的家夥,以往她只要背出一首,客人都拍手叫好的。不說打賞,最起碼精神上有鼓勵,這位倒好,只一個勁讓她背下去。

“在古代我只能這樣

給你寫信并不知道

我們下一次

會在哪裏見面

……

在古代我們并不這樣

我們只是并肩策馬走過十裏地

當耳環叮當作響你微微一笑

低頭間我們又走了幾十裏地。”

林靜宜偷懶只背了開頭和結尾,在這種不講誠信的客人面前,她也耍起滑頭,反正他也不知道具體內容。她撇嘴,等那人的反應。

“呃,你有完沒完,我說過這是最後一首啦!”林靜宜終于爆發。

“我并沒要你一直背誦,是你自己一直不停的寫信而已。”那人倒打一耙。

“哈哈…”林靜宜想,我這個暴脾氣啊,搞了半天,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啦。

“那我就告辭了,客官如果還要加茶果、菜蔬,我可以順帶幫你點上。”既然你占了便宜,就得讓你多出點銀子,林靜宜也盤算着。

“不忙走,我有打賞,你且這邊來。”

聽到打賞,林靜宜開心起來,正好讨了去向玉娘炫耀。她按袖娘□□的,小碎步往裏間走,剛過屏風,還未看清那人的樣貌,就被人代入懷中。

她的心髒突然開始狂跳,那人在她唇上輕輕舔了一下,她便自然地張嘴,随後她感覺對方潮潤的舌頭輕柔地探入她的口中,纏綿悱恻,優雅浪漫。

她的眼淚随即滑下,這種感覺為何如此銷魂而熟悉,她閉上眼睛盡情享受,直到兩人的喘息聲越來越強烈,自己被抱放至床上,她才猛地吓醒,試圖推開對方,那張這幾日她腦中一直無法忘記的臉映入眼簾。

“你,你是,你…”林靜宜又羞又惱又留戀。

“這個算不算你講的法國式接吻,我拿這個當做打賞,如何?親愛的。”李思沖笑眼迷離。

不等林靜宜回答,他徑直轉身出門,再無它話。林靜宜躺在床上回味了老半天,才拉過被子蓋住臉,在床上來回打滾兒,“啊!氣死我啦……”。

李思沖喚了歡喜,兩人下樓出了玉仙閣。

“怎樣?她認出你了嗎?”歡喜問。

“哼,我倒是不着急。”李思沖知道林靜宜還是沒認出他。“我在思慮要不要派人來這盯守。”

“大可不必。”歡喜一下就想到了玉娘。

“為何?”

“這裏有位武嬌娘。”

“額?”

“我剛和那玉娘過了手,是個厲害的角色。由她保護靜兒,足夠了。”

“嗯?你竟然贊起女人來了,還是名舞妓。”李思沖笑他。

“我也自覺可笑。”歡喜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閃而過。

李思沖看見,意味深長地咧嘴。他問歡喜:“千騎将軍做的可适應?”

“訓練尚可,帶兵差些。”

“你各項技能都出類拔萃,示範訓練當然沒有問題,可能你不善與人交際,帶兵自然要多磨練,多積累經驗。”

“左營中又招募了新兵,有些對騎射幾乎一竅不通,怎麽操練都不見成效,我正為此事頭疼。将軍可有良策?”歡喜誠心請教。

“先從射箭開始,紮實後,再上馬,最後結合訓練,慢慢來。”

“這第一步都着實困難,我又不能動氣,怕他們更加膽怯。”歡喜傷腦筋。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推薦個人給你,她估計有新鮮主意。”

“誰?”

“還能有誰?”

“将軍指的可是靜兒。”

“改日你再來些送茶錢吧。”李思沖笑着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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