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玉嬌娘情窦初開

婉娘看着玉娘房裏的那幾盆牡丹,直吧唧嘴,“啧啧,沒想到還活了過來,幸而靜宜把它搬屋裏了。”

“她那是多此一舉,放在院中也能活。那寺觀的僧人贈與我時說了,這牡丹耐寒,如若他講的不對,那觀裏的各色牡丹能開那麽美嗎?”玉娘回嘴。

“你這是盆栽的,不接地氣,最好放屋裏養,等過了清明再搬出去。”林靜宜悠悠地說,但見她呆呆手裏捧着個茶碗,用手指在碗邊上來回滑動。

“她是犯了什麽病?”婉娘問玉娘。

“相思病。”玉娘斜眼看林靜宜一眼,神秘兮兮地沖着婉娘眨眼。

“哪個郎?”

“就那個,不知曉名字的,只單獨見她一次後,她就整日裏魂不守舍。”

“呵,連名字都不曉得,她就這樣,如果知道了名字,那還了得,哈哈哈。”婉娘端起個茶碗,就要把水倒進花盆裏。

“牡丹耐旱,怕積水,你少澆水,會爛根的。”林靜宜傻傻地說。

婉娘見她好像很懂牡丹,就不斷問她。

“那我什麽時候能看它開花?”

“陰歷三月最早,四月正當時。”

“這株能開什麽顏色?”

“趙粉色。”

“那盆呢?”

“姚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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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喜哪種?”

“皇冠型的藍田玉。”

“吟詩一首如何?”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妙極,妙極。”婉娘拍手叫好,玉娘也欣賞般看她。林靜宜還是目光呆傻,朱唇微張,手裏把玩着那個茶碗。

“這是誰的詩?我接觸過不少詩人,沒準兒,我認得此人。”婉娘又問。

“你不可能認得,他772年才出生。”

婉娘和玉娘都一驚,“她确是病的不輕,我們此時方706年,她卻說什麽772年,呵呵。”婉娘也開始傻笑。

“走了,走啦,留她一人發呆,休要理她,馬上午飯了,看她不來吃。”玉娘拉走婉娘。

“哎!你什麽時候再來?”林靜宜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婉娘興致沖沖地跑上來,“下面大廳有人找你,是那個…”

“莫非是他?”林靜宜急忙下樓,看那人背着手站着,她喊:“喂?”

歡喜轉身,林靜宜一看時,竟有小小失望,又一轉念,問問這個跟高冉長的極像的人也可以。

“你找我?”

“我是歡喜。”

“名字倒挺喜慶。”

因為白天樓裏沒什麽客人,大廳空蕩蕩,他倆找個偏裏的桌子坐了,歡喜點了些許茶果、幾盤菜蔬,兩人開始你一問我一答。

“你叫歡喜,不是高冉?”

“是。”

“那真是抱歉,我把你…”

“我的确不是你的舊情郎。”

“咦?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

“你告訴我的。”歡喜看她納悶的樣子,笑了。

遠處,準備給他倆送筷子的玉娘,心裏老不是滋味地看着,她手下一用力,咔嚓,筷子就折了一根,看歡喜一開顏,咔嚓又折了一根。

“那他是誰呢?”

“哪個他?”

“就是跟你一起來的,上次點我背詩那個?”

“他說他自會告訴你。”

“你們認識我,對嗎?”

“那是當然。”

“那我們倆什麽關系?”

“嗯,之前我…,之後我認你做姐姐。”歡喜下定論。

“啊…你比我小嗎?”

“是你說,你是姐姐。”

“我說的?”

“是。”

“那,那我和他什麽關系?”

“他是你現在的情郎。”

歡喜一說出口,再看林靜宜那個開心,藏都藏不住,她甚至站起來轉了一圈,又坐下,“當真?”

“兩情相悅,生死相依。”歡喜非常肯定地回答她。她拉起歡喜的手,花枝綻放。

玉娘這裏只看見他倆仿佛情投意合,筷子換了整齊的又掰斷,地上一片狼藉。正巧,袖娘瞅見,嚷着就奔将過來。

“我的小祖宗,你造什麽孽?可惜了我的筷子。”

“吵什麽吵,從我的月錢裏扣還不成嗎?”玉娘扔下手裏的東西,就要上樓。

“玉娘,別走,別走…”林靜宜跑過來拉她,拖她和歡喜三人同桌坐了。

“他叫歡喜,名字好笑吧。”林靜宜笑眼介紹說。

不等玉娘說話,歡喜竟然假裝氣惱地抓起玉娘的手,正色道:“當日你怎麽擄她來的,今日若說不清楚,就跟我去縣衙吧。”

“等等,等等,這事出有因,你且慢慢聽我說。”玉娘看歡喜臉上不悅,她嘚吧個小嘴兒,說了老長的話,聲情并茂,指東指西,俯身後仰的,歡喜和林靜宜都托着腮幫子看她。

“哈,你們兩個爛了心肝的,是故意合起夥來整我,看我不打。”她跳起來,就朝林靜宜撲過來,林靜宜急忙就躲歡喜身後,她朝着歡喜沖過來,歡喜伸手反扣住她,“不急不急,你的确也應該有個說法。”玉娘卻發覺這次她怎麽都使不上勁掙脫,心裏小兔亂撞。

頗會察言觀色的林靜宜哪會放過玉娘臉上的紅暈、眼裏的嬌羞,當下,有了鬼主意。

“你剛不是說,有事請教我嗎?如果我幫你解決了問題,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說。什麽條件?”歡喜極為爽快。

“我也表演膩了,到時候,你要來替我上臺。”

“這是什麽話,我可什麽都不會。”歡喜臉上顯難色。

“我們玉仙閣每每都要別出心裁,這次要你和玉娘一起表演雙人劍舞,你會使劍,只要來找玉娘練習就行啦。”

林靜宜此話一出,玉娘方知她對歡喜并無男女之愛,遂大聲附和,“這事好辦,我教你,極為容易。”

歡喜有些猶豫,林靜宜接着說:“怕什麽,男子漢大丈夫,這點事也是難事嗎?再說,你的問題我還不一定能解決呢。”

“好,一言為定!”歡喜上鈎。兩個女人轉過身拉手偷笑。

“啊,是訓練射箭的事,那我得好好想想。”歡喜說完要說的話,林靜宜開始考慮,玉娘這邊眼巴巴望着她,希望她能有解決的法子。

“我有兩個方法,都很簡單。第一,如今新招募的下級士兵多是窮苦百姓,你教他們練習射箭時,用銀子作箭靶的靶心,誰射中靶心,就給他這塊銀子,如果大家水平都有所提高,你就把靶心改小,改厚,銀子的分量不要減少,那麽提高水準的人會越來越多。再者,可以拿營中的崗位來配合日常訓練,善射者可以挑選較輕的崗位。你看如何?”

“我看可行,我即可回去安排。”歡喜聽罷贊同,站起身就要走,玉娘攔下,“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不了,兩位将軍今日晚間有要事去王驸馬府上,我還要先去準備。”

林靜宜一聽驸馬來了興致,“哪個驸馬,說來聽聽。”

“光祿卿王同皎。”

“王同皎,這個名字好耳熟啊,王同皎…”林靜宜快速翻找着自己腦子裏的歷史書籍。

“等等,你說的這兩位将軍裏,有他嗎?”林靜宜有些着急。

“哈,是。”

“按照年份和月份來算,你回去轉告你們将軍,千萬在這段時間內不能和王同皎有任何聯系,否則必引來殺身之禍。”林靜宜極為嚴肅地對歡喜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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