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惜時珍重身邊人

武崇訓進了帷帳,他看到“蘇蘇”包紮着左臂倚在李重俊身邊,故意拉長了音調,“這是怎麽啦,這麽不小心?”

“是我宮中的太監嚴實,哼,一個閹人竟也貪圖美色,蘇蘇不從,他竟然生了殺心。幸好,歡喜撞見殺了他,不然,蘇蘇性命不保。”李重俊給歡喜使個眼色,“把蘇蘇先行送回東宮。”歡喜會意,抱起蘇蘇出去。

“帳外還有四名被殺的刺客,看來我身邊真的有人要我死啊。”李重俊也拉長了聲調。

武崇訓剛想說話,李重俊就把手指放嘴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噓,別說話,不然我會以為是你派來的。你也知道我一向除了玩樂,并無他求,現在倒好,我竟然連自己身邊的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哼!”

武崇訓欲言又止,李重俊陰沉着臉說:“本來狩獵就是你的提議,你在此盡興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出了帷帳。

武崇訓估計他走遠,方對着帷帳內的酒桌猛拽一腳,正巧,李裹兒進來,“喲,這是生的什麽氣?”

“哼,本來是為你出氣,殺了那舞妓,不曾想,李重俊也借機真的殺了嚴實,看來,我猜的沒錯。”

“那舞妓可死了?”李裹兒只關心這個。

“受了重傷。”

“哈哈,也好,看她還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天下只有我最美的嘴臉,哼!”看武崇訓還不動,她有些厭煩了,“好了,走吧,目的也算達到了。”武崇訓還是不動。

“哼!”李裹兒甩袖出去。

“我真是要找父親商量下了。”武崇訓陷入深思。

“太子怎麽可以答應玉娘頂替我,萬一她真有三長兩短,我便成了罪人。”蘇蘇一看見李重俊回宮來,就上前問他。

李重俊看向她,“我不會再讓你因為我出差錯。”他語氣有些生硬。

“誰的命都是一樣的,一定也有珍惜她的人心疼,若我真因為你死了,也是我的命數。”蘇蘇嘆了口氣。

“閉嘴!”李重俊有些惱怒,“沒有我的允許,再不許提半個死字。”他上去重重吻住蘇蘇,用力咬了下她的嘴唇,又怕她疼,轉又松開。“再不許說這些話。”他攬住蘇蘇,把她頭深深埋進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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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玉娘啊,玉娘…”昨日下午林靜宜走後,玉娘就倒頭睡下,都第二日中午了,袖娘見她還不醒,以為又出什麽事,急得她在床前不停呼喚。

“哎呦,你煩不煩,我還沒死呢。”玉娘皺着眉頭,輕輕轉了下臉,“讓我睡會行嗎?”

“你呀,我都吓得半死了,你還沒事兒人一般。都怪那太子,竟然讓你替人去送死。”

“倒也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但是可惜了這好機會,下次我一定…”玉娘還沒說完。

“呸呸,還有下次?你且養着吧。”袖娘嘟嘟囔囔剛想出門,玉娘叫住她。

“我睡着時,歡喜來過嗎?”

袖娘笑了,“不曾,心裏現在比傷口還疼呢吧,三天了,他都不來看你一眼,可如何是好啊,我們的玉嬌娘。”

“去去,你還取笑我。”玉娘是真有些傷心了。

袖娘拉門出去,“哎,看來是真的動了心,恐怕是留不住她了。”她搖搖頭,下樓去。

轉眼深秋,院子裏又要開始蕭條,每樣生命都要輪回經受冬的考驗,要麽死亡,要麽更堅強。林靜宜坐在撫琴亭中,拉了拉身上的披帛,出神地望着水面。

“想什麽呢?玉娘如何了?”李思沖問林靜宜。

“她一向身體堅韌,傷必定好得快。”林靜宜淡淡地說。

“你這幾日發愁的樣子很不同以往。”李思沖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手在她臉上劃了一下。

她轉向李思沖,“武崇訓不會罷休的,李重俊依計殺了他的心腹,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本來針對蘇蘇姐只是揚湯止沸,警告李重俊要聽話,現在武家已經發覺太子再不會繼續受肘制,他們估計要釜底抽薪了,東宮将不會太平了。”她嘆了口氣。

“哦,原來你在擔心太子的事,看來我就不要打擾你了。”李思沖佯裝生氣,站起身就要走。

“哈,你這小氣鬼,我不過說了兩句,我其實是擔心你,你和太子走的近,我怕你也受牽連而已,喂,別走嘛。”林靜宜也起身去追他。

李思沖加快步伐,“你真的生氣啦?”林靜宜眼珠兒一轉,“哎呦,疼死我了。”她故意蹲下,“我腳崴了。”

李思沖并不上當,“那就單腳蹦回來好了。”他轉過頭看着林靜宜。

“狠心,好,我跳回去。”林靜宜果真右腿向後折起,只用左腿跳着向前,她眼看就要抓到李思沖了,突然腳下真的一扭,“哎呦,”向前趴去。

“哈哈哈,這是真扭到腳了。”李思沖迅速上前接住她。

“啊,疼死了。”林靜宜裝模作樣地呲牙咧嘴。

李思沖抱起她回屋,“好了,模樣兒裝得還挺像。”李思沖一臉笑容。

“我有心願想要實現。”李思沖進了房間,把她放下,林靜宜紅着臉說。

“哦,說來聽聽。”

林靜宜踮起腳尖,向李思沖耳語。

“哈哈哈,好事,我滿足你的願望,期待我早日當爹。”李思沖哈哈大笑,上手就要脫林靜宜的衣服。

“喂,現在才酉時,晚上再來也不遲。”林靜宜忙裹緊衣服。

李思沖不理她,上前就抓,林靜宜趕緊跑開。

“看來腳沒有扭傷。”李思沖眯着眼笑她。

“你,原來…”她還沒說完,就被逮個正着。李思沖托着她的頭,纏綿地深深吻她,林靜宜剛開始還小推一下,但一眨眼功夫,自己已經開始回吻他。

“啊,我想給你生個兒子。”她趁着間隙喘氣說。李思沖抱她到床上。

“我想要好幾個兒子。”

“重男輕女的家夥,啊…”炙熱與快感瞬即點燃二人。

亥時剛過,夜已深,本來是聽豬拱槽的時間了,玉仙閣裏依然熱鬧非凡。玉娘連着沉睡了三日,今日因為加倍思念歡喜,她躺着床上反複嘆氣,忽然,聽到門“吱”的一聲輕響,她忙閉上眼睛。

有人故意壓着腳步走過來,挨着床邊坐下。玉娘閉着眼等了一會,實在是憋不住氣,她猛地睜眼,吓了歡喜一大跳。

“哈,今日來早了,往日你都睡的很沉。”歡喜露出誘人的微笑。

“你何時變得如此愛笑了?我傷成這樣,你倒是很開心。”玉娘一邊不眨眼地看他,一邊嗔怪。

歡喜立即收了笑容,“你責備的極是。”

“哎呦,真是個沒風趣的人。”玉娘在床上轉過身。

看床邊空出位置,歡喜順勢躺下,“謝謝你願意幫姐姐躲過一劫,”他轉身對着玉娘的背,“他們認為姐姐會蠱惑太子,影響太子,要不是看着你受重傷,估計還會再下殺手。”

“看來你是希望我受傷了,哼,起初還假惺惺地勸我不要去,看來是…”玉娘覺察歡喜躺在旁邊,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但仍不忘本性地毒舌,直到歡喜扶她起身。

“我早前真的不知太子的計策,是到了獵場,将軍才告知我的,當時因為要先送姐姐回宮,救你才晚了一步,你的确應該怪我。”歡喜有些內疚地低下頭,又緩緩放玉娘躺下,自己離床就要走。

“喂,”玉娘着急地大叫,“我不過說句氣話,你就要走,也罷,走吧,走吧。”看歡喜真的快走到門邊了,“回來,真是個傻子,我心裏會如何想,你真是半點都不知道嗎?”她掙紮着想起身。

歡喜見她想坐起來,忙又回來幫忙。“傻子。”玉娘嘴裏仍罵他,歡喜又笑了。

“笑什麽?”玉娘沉着臉。

“我可是知道你會怎麽想。”歡喜一邊說,一邊湊過去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玉娘的臉立刻紅了,“是想這個,對吧。”

玉娘怪聲咳嗽一下,“是又如何?我想的可不是這個,我想的是這個。”玉娘探頭迎上歡喜,在他微微的笑容上印上一吻,她情不自禁地主動把舌頭伸進歡喜口中,瞬間渾身酥麻,疼痛全無。

她眼裏閃着淚光移開,注視着歡喜的眼睛說話,“我就是打心裏念着你,想和你親近,不行嗎?”兩行熱淚湧下。

“還能看見你就知足了,我玉娘就活在今日,你也不用費盡心力思考明日該如何對我,就想現在,不行嗎?”她有些哽咽。

“我不管你是否還惦記着靜兒,我只管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你,你現在就是唯一能解我傷痛的藥,剛剛我真覺得傷口不疼了,可我心裏還是隐隐作痛,我知道我的身份…”

歡喜當然不喜歡她說身份什麽的,他扶着她的背,低頭吻住她,他立刻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欲望。他能察覺自己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感受,一點點,一天天,在悄然地變化着。當他看到玉娘身上插着箭躺在地上,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想用一生去守護這個女人。他像感激林靜宜一樣,感謝玉娘,他自認自己并無長處受這個女人的關愛,但現在,聽了她的話,他決定放開自己,不再過多思慮。

“不會弄疼你嗎?”歡喜羞澀地問,玉娘右手環上歡喜的脖子作為回答。

歡喜自己大口的吸氣呼氣,他那日恍恍惚惚,借了酒精的力量靠着身體本能的反應過了自己的初夜,可現在他太清醒以至于不知道該怎麽做了。他偷偷看了一眼玉娘,對方已經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哎呦,笑疼我了。”玉娘邊笑邊眉頭緊蹙。

玉娘用手按住自己的左肩,還是想笑,“呵呵。”歡喜也覺得尴尬好笑,想要逃開了。

玉娘跪起身,攔住他的去路,“可當真?”歡喜最後一次問她。

玉娘笑而點頭,歡喜真的解開自己的上衣,露出滿身的傷疤,玉娘倒吸一口氣,再次近距離看到,她還是一驚。

“我吓到你了。”歡喜側頭低聲說。

“誰說的,你身上哪處是我沒看過的,嘻。”她一面說一面輕柔地用手滑過他的傷。

歡喜緊張地一顫,挺身抱住并放平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聲音有些異樣。

玉娘微笑搖頭。

歡喜真的像一頭小牛找到了最鮮嫩的小草,他全身的雄性荷爾蒙找到了除了騎馬射箭之外的釋放方式,他這次是感官清晰地享受了人類最美妙最深刻的運動方式,除了要提防碰到玉娘的傷外,一切都讓人沉迷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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