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拉攏

臨近辦公室，林妙妙腳步慢了下來，臉上的愠色稍退。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像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別理那些紅眼病，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人好，為那些人生氣不值得！”

張文怡自然知道這些道理，只不過心裏還是堵得難受。想着等會兒還要出去應酬，撐起精神盡量壓下糟糕的情緒，淺淺一笑，“嗯，我知道。”

林妙妙見她笑得勉強，心裏過意不去，“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了你。”

“沒有的事，李秘書不是讓我去拓展人脈嗎？我跟秦總又沒有糾葛，他不會為難我的。你也說了有些人見不得人好，我們參加選拔開始聽到的流言蜚語還少嗎？不差這點。”

林妙妙苦笑了一個，“文怡，我說不過你，本來想寬慰你，結果反而被你安慰了。我們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嫉妒死她們！”

張文怡溫柔地笑着，是呀，一定要混出個人樣，把這些在後背潑髒水的人全都踩在腳下！

踏進辦公室，一眼就看見正在跟李秘書說話的秦宇，吓得林妙妙差點倒退出去。

雖然沈奕昨天給她做過思想工作，讓她拿出總裁助理的氣勢來，可她從沒幹過狐假虎威的事。

再說，秦宇把沈奕放眼裏了嗎？

此時此刻她郁悶極了，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還殘留有甜文女主光環，大部分時候光環還是管用的，偏偏在沈奕和秦宇身上完全是反作用。

沈奕還好說，無非是馬屁拍在馬腿上，挨幾句罵。

秦宇就不一樣了，那眼神，分分鐘要把人吞了一樣。

秦宇已然看來過來，仿佛看不到張文怡一樣，目光鎖在林妙妙身上。她想奪門而出的神情被他盡收眼底，他嘴角微微一勾，心裏生出莫名的愉悅。

林助理果然有意思，每一次見面都能從她臉上看出不一樣的情緒，或好奇或惱怒或戒備，不論哪一樣都能讓他感受到她內心複雜的劇情。

她怎麽能這麽可愛？她以為他想幹什麽？

就是第一次偶遇時她好奇他，不知不覺間他也對她好奇起來。

張文怡同樣訝異在辦公室見到秦宇，她還在想下班了去營銷部報道，結果他反而先過來了。不過，他來找她，眼睛卻粘在林妙妙身上。

她明明就在林妙妙身邊，他卻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林妙妙就那麽好看？她忍不住也瞥了林妙妙一眼，通勤打扮的林妙妙明顯不如自己亮眼。

她心思一轉再轉，秦總該不是真的看上林妙妙了吧？有女朋友怎麽了？不是正在鬧分手嗎？正好給林妙妙騰位置。

李超笑道：“時間差不多了，張助理，你跟秦總先走吧。”

林妙妙帶順着李超的話點頭附和，是呀，快走吧。

別在這陰陽怪地吓人了。

張文怡藏好情緒，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秦總，我準備好了，随時可以走。”

秦宇這才看向她，來沈奕辦公室好幾次了，他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張文怡。看着是會做事的人，沈奕讓她跟着去不算搪塞。

點了個頭，道：“走吧。”

張文怡拿了提包，跟在秦宇身後出了辦公室。

她跟秦宇只在公司裏有過幾面之緣，說過的話統共不超過十句。所以即便此刻電梯裏只有他們兩人沉悶地盯着跳動的樓層顯示，她也沒想過找話題緩和氣氛。

借口再好聽也改變不了自己是擋箭牌的事實，沈總為了林妙妙把她推了出來。而對秦宇而言，她不過是順勢而下的臺階。

她心裏酸澀，想要混出人樣，結果不過是塊磚，誰都能拿她墊腳。

這時，秦宇突然開口了，“陳秘書休完産假回來，你們辦公室有兩個秘書兩個助理，配置超标了。”

張文怡拎包的手暗暗握緊，他想說什麽？

“沈總的脾氣想來你也有所了解，開除高管眼都不眨一下，個把小助理更不被放在眼裏。”

“秦總，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秦宇也不繞彎子，直接道：“沒有林妙妙，你的位置就穩了。”

他不擔心她會對林妙妙說這些話，看得出她們關系不錯，林妙妙要是知道了說不定還會傻呼呼地為朋友讓路。

張文怡吓一跳，雖然自己也有這個心思，可從來不敢表露出來。現在秦宇這麽說，究竟是什麽意思？

秦宇嘴角微勾，“我缺一個林妙妙那樣的助理，你懂吧？”

她一怔，“秦總，我不明白……”

他想讓她幫忙？怎麽可能？她再想坐穩助理的位置也不會真的去傷害林妙妙。

“沒關系，你慢慢會懂的。”

在利益面前，什麽友情都是虛的。

他相信她會懂。

***

張文怡走了沒多久，李超也收拾了東西下班。

只有林妙妙要加班。

倒不是事情多，是她做得慢，經常最後一個走。

李超一如既往地關愛同事，臨走前還交待她別加班太晚，路上注意安全。林妙妙笑着跟他閑聊幾句，然後看着他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往外走。

電話很快接通了，他臉上帶着笑，“我現在過去接你，晚上想吃什麽？”

雖然他平時總笑咪咪的，可林妙妙能感覺得出來，此刻的他笑得更溫柔。他跟誰打電話呢？語氣很親昵，女朋友？

她忽然羨慕起來，李秘書這麽暖心，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李超講着電話出了辦公室，林妙妙羨慕地嘆了口氣，重新埋頭幹活。今天的活少，半個小時就做完了。

揉揉發酸的脖子準備下班，東西收拾到一半一頓，沈總好像還沒下班。她突然冒出個念頭，沈總私下給了自己額外的福利，自己是不是該表示一下感謝？

不知道他有沒有安排，要是沒有，請他吃飯聊表謝意？

嗯……

她糾結起來。

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她是故意找借口套近乎，不過，要是能借機套近乎也沒什麽不好，現在她身邊危機四伏，得靠他罩着。

搞好關系只有好處！

下了決心，她深深吸口氣給自己壯膽。大不了被他嫌棄地拒絕，自己又不是沒挨過他的嫌棄。

擡手要敲門，門突然被拉開，她尴尬地維持着要敲門的姿勢。擡頭看去，沈奕正垂眼看她，俊朗的臉上帶着特有的傲嬌和嫌棄，“杵在門口幹什麽？”

步調被打亂，她心虛地把手藏到背後，趕緊往邊上讓開道，谄媚地笑着，“沈總，您要下班了？”

“嗯。”沈奕連個眼神都吝惜給，随意應着往外去。

林妙妙遲疑了一瞬，趕緊抓了包，匆匆跟上去，“沈總，等等。”

一邊叫着一邊胡亂關了燈。

沈奕沒聽見一樣腳步絲毫沒有放慢，她只有小跑兩步追上去。外面的辦公區還有人加班，她憋着話不好說，只能先跟上。

到了電梯間，她趕緊狗腿地過去按電梯，見邊上沒人，這才厚着臉皮問：“沈總，你有沒有別的安排？”

她這副模樣一看就知道有事，沈奕沒什麽安排，卻不樂意被人打探，反問：“怎麽？你想安排我？”

“沒，哪能？”她就知道！沒空就沒空，非要冷嘲熱諷，可誰讓自己還要求着他呢？堆着笑道：“您特許額外福利給我，我想請您吃飯聊表謝意。”

呵，沈奕審視着她，“只是吃飯？”

林妙妙忽然有點摸不準他的意思了，遲疑了一下，“或者，吃過飯再去看電影？”

沈奕嗤了一聲，“林助理，我給你請教練還要陪你吃飯看電影？”

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總的腦回路是不是異于常人？再明白不過的事怎麽到他耳朵裏轉一圈之後面目全非？

她也機靈，既然他疑神疑鬼，趕緊表明立場，自己絕對不是對他有非分之想！

“您有安排就算了，我一定會好好學，不辜負您地栽培！”

沈奕斜她一眼，見風使舵的功夫倒是了得，“我又沒說不賞臉。”

她沒少給他找麻煩，吃她一頓飯不過分。

林妙妙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笑了，不是不樂意嗎？搞得她都沒胃口了，突然又答應了。

好吧，金字塔頂端的霸總有權利任性。

不知不覺又跟着到了停車場，她心一提，這是去哪吃飯啊？別給她整個高大上的餐廳，一頓飯吃掉她半條命。

見她沒跟上來，沈奕回頭，“愣着幹什麽？”

她苦兮兮地應着，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請他吃早餐了，叫自己嘴賤！幾步跟上，郁悶之餘也在猜測他今天開什麽車。

之前兩次都見他開不同的豪車，說不定今天又換車了。

果然，今天開的是保時捷911系列車款。不得不承認豪車就是不一樣，精致炫酷得跟邊上的車格格不入。

上了車，她覺得半條命說不定還不夠請這頓飯。

沈奕打着方向盤出了停車位，油門一踩，跑車呼嘯着沖出停車場。路燈在擋風玻璃上投下光影，照得車裏忽明忽暗。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林妙妙吓一跳，自己的肉疼表現得那麽明顯嗎？話都說了怎麽可能收回，搖着頭強撐着，“沈總，你随便點！”

呵，沈奕輕笑一聲。

李超說得對，辦公室裏有只小貓怪有意思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