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關系戶

見沈奕有電話，林妙妙退開去跟張文怡說話。

張文怡會議上是認真，實則也覺得會議枯燥無聊。不過她跟林妙妙不一樣，鉚足勁要穩住助理位置，再難也要上。

一個小時下來頭暈腦脹的，顯得有些疲憊。

林妙妙怪同情她的，早發現她溫婉外表下的要強。雖然自強自立是優良品質，也犯不着逼自己太緊吧？拿着助理的薪資.操.着總裁的心，完全沒必要。

不過她也沒打算勸，不能攔着人家上進不是？

挑了輕松的事說，“聽說今晚沙灘那邊有篝火晚會，我還從來沒見過。”

張文怡有些心不在焉，反應慢了半拍，“啊？我也沒見過，第一次來海邊。”

“我也是第一次來海邊，晚上還有自助燒烤，我都等不及了！”

張文怡敷衍着，耳朵卻支起來聽沈奕講電話，剛剛她好像聽到沈奕提了一句陳秘書。陳秘書才生下女兒，月子都沒出，不會這麽快回來上班吧？

如果不是回來上班那會是什麽事？可惜沈奕基本上都在聽，她根本無從推測談話內容。

看了眼自顧自說得興奮的林妙妙，心中微嘆，她怎麽這麽沒心沒肺？知不知道陳秘書對辦公室格局影響很大，說不定她們都會被打回原形。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再回客服部！

至于林妙妙，她自顧不暇哪裏顧得上她？而且，她也不可能回客服部，秦宇還得等着她去營銷部。

她忽然咬住唇，林妙妙不稀罕秘書位置，難道秦宇就一直為她空着秘書位置？自己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

秦宇那個人似乎沒林妙妙說得那麽差，她去當秘書又不是當女朋友，他是不是渣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邊沈奕終于講完了電話，就見他對李超道：“陳秘書推薦表妹來實習，暫時安排給你當助理。”

這下即便林妙妙神經粗大也感覺出不對味來了，還要添助理啊？

說是給李超當助理，實際上她跟張文怡不一樣給他打下手嗎？三個助理是不是太多了？還是關系戶，實力不是一般強。

她跟張文怡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帶着些不知所措。尤其張文怡，眉頭微蹙心裏亂糟糟地，看來找出路刻不容緩。

接下來的會議張文怡突然一掃疲憊，比上半場更投入。這回她的對手是關系戶，不打氣精神來應對不行。只要自己業務能力夠硬，怎麽也不會被淘汰。

至于林妙妙，她也打起了精神絞盡腦汁回想書裏的這個劇情。

在書裏陳秘書和原主都是背景牆一樣的存在，關于她們的事都只是簡單帶過。她隐隐記得陳秘書是推薦了人來，叫……汪小娜？

名牌大學畢業，各方面能力都不錯，性格開朗八面玲珑。可以說是哪哪都好，實習期間根本沒把原主放在眼裏，原主差點就被她排擠走了。

想到這，林妙妙也有了危機感。

原主業務能力強還有被排擠走的危險，自己這麽廢怎麽辦？

瞧瞧偏頭瞄了眼面無表情聽報告的沈奕，心想，一定要抱緊沈總大腿。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沈奕略扭頭看了過來，她心虛的縮縮脖子趕緊端坐好。沈奕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再看圍坐會議桌的一群人，有專心也有走神的。

掃到韓棋時多停了兩秒，他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麽程度。

***

最後一場會議結束，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這幾天連番開會怪傷神的。

就連沈奕臉上都難得地露出輕松來。

企劃部在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好行程，會議結束當天要在海邊自助燒烤。除了公司安排的活動，海灘這邊還有固定的篝火和放煙火活動。

林妙妙盼了幾天就盼這一刻。

散會後迫不及待拉張文怡回去準備，張文怡也有點小雀躍。

李超笑呵呵地，一邊收拾資料一邊道：“急什麽，天都還沒黑，現在過去沙灘曬太陽嗎？”

林妙妙朝他做了個鬼臉，“李秘書，你不懂，女孩子要梳妝打扮。”

李超還真沒想到這茬，依舊笑眯眯的。

倒是沈奕嗤了一聲，女人就是事多。去海邊燒烤還要打扮？一身燒烤味不提，晚上光線昏暗，誰看得清她化沒化妝。

眼看大老板又要毒舌，林妙妙趕緊拉着張文怡走人。

李超目送兩人出了會議室，這才對沈奕道：“你別總板着臉，小姑娘都這樣，想的東西簡單。有吃有玩，再談個戀愛就幸福感爆表。”

沈奕也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資料，“張助理挺穩重的。”

頗有陳助理的風格。

“她是不錯，工作能力也有，就是有點悶。她才多大，老成得像三十歲。”

看得出張文怡很努力，或許她的性格并不沉悶，似乎為了迎合沈奕的工作偏好，她一直端着。很多時候李超都替她感到累。

“那也比林妙妙強。”他要的是助理，別說二十歲像三十歲，像五十歲也不影響。

李超停下手上的事，打算替林妙妙說說話，“林助理也不是沒有優點，活潑開朗嘴巴甜，人俏還愛笑，跟我一模一樣。”

沈奕嗤笑，“你是誇她還是誇自己？”

李超自己也笑了，“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她是怎麽通過你的面試的？”

沈奕被問得啞然，跟李超對視半晌，含糊道：“就像你說的，她怪有意思的。”

李超識趣地不再追問，倒不是覺得沈奕對林妙妙有什麽想法，而是林妙妙确實給人莫名的好感。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給人工作經驗不足的感覺，也因此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她又不傻，學了一陣子也算可以。加上性格的好感，一點不比張文怡差。

***

林妙妙和張文怡心急，跟着企劃部的人早早去海灘那邊幫忙。

原主以前是客服部安靜的小透明，交際能力也不行，跟客服部的人都說不上幾句，其他部門的人更認識不了幾個。

林妙妙來了之後直接成了公司最高領導人的助理，辦公室裏人就三個，即便偶爾去其他部分，大家也對她帶着客套疏離。也沒機會真正認識幾個人。

今天算是敞開了玩，誰也沒把職位放在心上。林妙妙第一感受到同事的熱情，尤其是年輕的管理層男同事，一個比一個熱情。

女同事也熱情，不過大多是打聽沈奕對韓棋的态度。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湊在一起做準備，等到天色暗了下來，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林妙妙見到沈奕和李超時眼睛都直了，一向以商務精英形象示人的兩人現在穿着T恤沙灘褲，腳上還踩着人字拖。

在健身館她是見過他們穿泳褲，不過那是去游泳。現在這樣的打扮簡直突破她的想象，在她看來他們應該睡覺都打領帶。

沈奕也打量她，不是說要梳妝打扮？就紮個馬尾換了T恤牛仔短褲？再普通不過的穿扮，勝在人長得甜，即便這樣簡單也俏。

反而是張文怡精心打扮了。難得地見她穿了吊帶長裙，也紮了馬尾。論顏值不比林妙妙高，卻打扮得比林妙妙精致。

林妙妙驚訝過後眉眼彎彎地迎上來，“沈總，您來啦！您沒來我們都不好開始。”

即便是直白地拍馬屁，李超還是覺得小姑娘有意思，笑道：“等沈總來剪彩？”

林妙妙跟着開玩笑，“要怕沈總不賞臉。”

沈奕沒有接茬，跟着走到燒烤架邊上。毫無懸念，又是林妙妙忙前忙後地拍馬屁，嘴巴抹了蜜一樣。

可惜沈奕不吃這套，瞥她一眼，淡淡道：“想吃什麽我自己拿，你不必忙。”

林妙妙委屈地扁扁嘴，真難讨好！

張文怡一直冷眼旁觀，林妙妙還是這麽天真，難道真不知道沈總需要什麽樣的助理嗎？陳秘書推薦的關系戶很快就會到位，到時候她的無能會更突出。她還是想想出路吧。

其實林妙妙現在就挺挫敗的，作為甜文女主她從來沒吃過憋，可在沈總身上，所有的套路都是死路。

好感翻倍的女主光環失效，撒嬌賣萌的技能根本沒機會施展！對她來說簡直是地獄模式！

被沈奕潑了冷水之後她顯得有點無精打采，偷瞄了他幾次，越看越覺得憋屈，自己幹嘛要湊在跟前受氣？完全可以去別處跟人聊八卦啊！

說走就走，拿着烤得半熟的肉串去了隔壁烤架。

沈奕眼皮微擡，瞄了眼她的背影，又垂眼盯着烤架上的玉米。

邊上的張文怡忽然有一種沈總心情突然不好的錯覺，李超早就跑去別處，她要是也走了，沈總一個人孤零零地顯得太可憐了。

兩個人毫無交流地圍着烤架燒烤，氣氛說不出的怪異。她有心找話題，偏她不向林妙妙一樣不畏懼沈奕的冷臉，尤其現在他疑似心裏不大爽。

正發着愁，林妙妙臉色不大好地回來了。她松了口氣，笑道：“你去哪了？”

林妙妙也笑笑，只是那笑有點勉強，舉起手裏端的盤子，“去拿了點海鮮。”

她本來賭氣去別處，結果撞見了秦宇，換了地方又撞見了韓棋。

真是冤家路窄！再換了地方才消停，可是總感覺有人盯着自己看，叫人渾身不舒服。以為是秦宇，沒想到竟然是韓棋。

他跟秦宇不同，秦宇雖然糾纏不清，對她倒沒惡意。韓棋就不一樣了，他一直覺得她搶了他的助理位置，又迫害他去沙漠。

所以，他眼神陰冷中甚至帶着怨毒。

吓得她顧不上賭氣，端了盤海鮮做掩飾，有些灰溜溜地回來了。

還是在沈總身邊有安全感。

即便這樣，她還是能感受到若有似無的陰冷視線。身上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叫她眉頭蹙緊。

沈奕突然對張文怡道：“張助理，你去拿兩罐啤酒過來。”

支開了張文怡，他順着林妙妙頻頻回頭的方向看去。

韓棋？

他道：“韓棋騷.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