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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邊開賭局旁邊一下圍過來不少人，看着周圍的人汪宏棟心裏暗暗得意，現在人越多，等下顧曉雅才越難看。

“小雅丫頭，你看咱們是堵漲垮，還是比品質呀。”汪宏棟胸有成足的表現出一副長者的寬和。

堵漲垮，就是參加賭局的雙方一起選定一快毛料，一方買漲，一方買垮，如果買漲的一方贏了，那輸家出毛料錢，贏的一方得開出來的翡翠，如果是買垮的一方贏了，輸家除了出毛料錢以外，還必須輸給贏家與毛料錢相等的錢，這種賭法更适合即興的堵，比如你在選毛料，旁邊有人就會說堵一局吧，我買垮，你如果同意賭局立刻成立。

而像汪宏棟和顧曉雅這種事先預約的賭局，更适合另一種方法，就是二人分別選一塊毛料，以開出來的翡翠的品質和翡翠的量論輸贏，其實說白了就是翡翠的價值論輸贏。

既然預約，顧曉雅沒有多做考慮就答：“堵品質。”

汪宏棟眼裏的那點輕蔑有些藏不住了：“小雅丫頭，既然賭法你定了，那賭石的條件我來定你看怎麽樣？”雖然是問句但明顯已經不需要顧曉雅作答了。

顧曉雅一愣， 賭石的條件不是應該雙方商量而定嗎，而現在汪宏棟不經意就給自己設了一個圈套，讓自己選擇了一個根本不需要選擇的條件，而他趁機把最有利的選擇權握在了手裏，如果不是自己對賭局有必勝的把握，那此刻自己已經站在失利的一面了。

看來自己後面需要更加小心了，表面上卻做出一副錯愕不已而又不得不同意的樣子，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汪宏棟一臉計謀得逞後的得意：“小雅丫頭，汪叔叔不會為難你的，這樣吧，輸家除了出兩塊毛料的錢以外再加五百萬現金，然後輸家還必須無條件的答應贏家的一個條件怎麽樣？”說完眼神還往站在李成浩身邊的汪蒙蒙身上溜了一眼。

顧曉雅聽得一陣惡寒，汪宏棟打的好算盤，自己上次賺了他兩百萬，這次他居然打算收三百萬利息，至于條件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和李成浩有關了，既然他有這樣的想法自己要是不利用一下真是對不起他了。

想到這顧曉雅沖口而出：“汪叔叔五百萬是不是少了點，不如加到一千萬吧。”

汪宏棟在珠寶行當裏也不過是小魚小蝦，璀璨人生一年的利潤也就在三千萬上下，他現在正面臨原料短缺的危機，此次來凱麗是必須購回原料的，不然他也不舍得出高價請魏師傅來了，一千萬對他來說可是幾個月的利潤，謹小慎微正是汪宏棟成功的秘訣，盡管他迫不及待的想點頭答應，但他仍然只是微笑看着顧曉雅。

眼前的顧曉雅胸部微微起伏，臉頰泛紅，分明就是發現中了自己剛才設的圈套後的急于扳回一城的樣子，汪宏棟不禁找到了一種武林高手看着初出茅廬的小子像自己挑戰的優越感，于是很大度的說：“小雅丫頭，不要意氣用事，一千萬只怕就是你全部的家當了吧，還是慎重點。”

顧曉雅并不給他猶豫的機會，拿出來之前辦的支票本開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遞給李成浩：“汪叔叔咱們就請李先生做個見證人怎麽樣？”

汪宏棟看着李成浩接過那張一千萬支票心裏暗暗得意，還是猶豫了一下，再一次看了看顧曉雅終于也開出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遞了過去：“李先生見笑了，小姑娘總要經歷些挫折才能長大的。”

既然賭局已經開始，顧曉雅也不想再說廢話，直接朝自己已經看好的毛料走去。

那塊毛料在堵區幾十個攤位中也很顯眼，表象雖然不錯，但是也有個致命的缺陷，所以看的人很多，還是沒有人下手去買。

顧曉雅穿過圍觀的人群心頓時沉到谷底，因為他發現汪宏棟的那個賭石師傅也正在看那塊毛料，賭石行的規矩別人看的時候你是不能打擾的。

那是一塊幾乎半人高的毛料，表皮呈黃褐色，紋理呈現一種天然的水草狀，表現并沒有任何奪目的地方，而那個魏師傅毫不猶豫的選了這塊，這說明魏師傅也是不可小觑的。

“那塊毛料是這個堵區最好的一塊了，現在你最多只能和他打個平手了。”阿克蘇江的聲音有一種疲憊後的低沉，剛才強撐着把這裏所有的毛料都看了一遍，阿克蘇江已經連說話都已經艱難了。

顧曉雅沒有做聲眼睛盯着魏師傅一動不動，自從賭石以來這是顧曉雅第一次遇到這種困面局，原本抱着必勝的心裏此刻極度不确定起來，如果輸了，一千萬她并不心疼，可是那就失去了打擊汪家的最好機會，這些日子阿克蘇江的聲音越來越不對勁，顧曉雅也開始意識到事情沒有阿克蘇江說的那麽簡單了，報仇的念頭越來越甚，但現在就因為自己的大意而付之東流。

汪宏棟帶着汪蒙蒙和王婉真也施施然走進了人群裏，聽見旁邊有人在議論這快毛料。

“表象是不錯，不過斷紋太明顯了，這樣的石頭要麽出極品，要麽垮到一錢不值。”

“這毛料賭性太大。”

“五百萬還是太貴了，一兩百萬還可以試試。”

汪宏棟蹙着眉走到魏師傅身邊，魏師傅當然也聽到了那些議論，見自己老板過來，魏師傅低聲在汪宏棟的耳邊低低的說着什麽。

汪蒙蒙看見了站在一邊的顧曉雅眉頭一轉低聲在汪宏棟耳邊說道：“爸爸，聽魏師傅的吧，我看見顧曉雅也在看這塊毛料，而且臉色很難看，要說顧曉雅賭石水平是很爛，但運氣确實很不錯，看來她也是想買這塊毛料的，不過是被您安排魏師傅搶了先手。“

要說汪蒙蒙的确是一個極聰明的女孩，可惜心性的缺陷是聰明也彌補不了的。

汪宏棟往顧曉雅那邊一看，當即點頭，以四百八十萬和老板成交了，那老板賣出了高于平日一倍的價格也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小雅，你要是這樣慌了手腳，連自己的情緒也管理不了，就算你有再高的賭石技巧也必輸無疑。”陳征站在一邊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裏立刻提醒顧曉雅。

陳征的聲音裏有着平時沒有的冷峻，讓顧曉雅一怔，馬上驚醒了過來。

最後看了一眼那塊毛料和汪家一家人，轉頭走出了人群，剛才阿克蘇江已經說了，魏師傅選的那塊毛料是堵區最好的一塊，那現在自己最少也要選出一塊可以平手的，不輸就意味着可以再來一局，以汪宏棟一家的貪婪怎麽會以平手放棄呢。

左手在一塊塊自己看中的毛料上劃過，能出翡翠的不是沒有，但是要打成平手的真的沒有，眼看着就只剩下一個攤位了，顧曉雅還是兩手空空，一咬牙走向了最後一個攤位。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塊外表像土嘎達的毛料引起了顧曉雅的注意，顧曉雅蹲了下去，用左手一點點的在毛料上描摹，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終于輕輕松了口氣。

“老板，這塊毛料我買了，你出個價吧。”顧曉雅的聲音裏終于透出幾分輕松來。

小雅，你賭石的技術确實不在那些賭石師傅之下了，這塊毛料的确是唯一可以平手的，阿克蘇江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消失的腿，心下安然。

八十萬顧曉雅再一次買下了一塊別人眼裏的廢料。

看着臉色有幾分凝重的顧曉雅和她身後堵區工人的推車上那塊表象上完全垃圾的毛料，汪宏棟滿臉諷刺的意味已經毫不掩飾了：“小雅，毛料可不是圓的就是好的啊。”

賭局既然開始了，所有的虛與委蛇都将化為兵戎相見，顧曉雅不願再做口舌之争：“長者先，還是汪叔叔先解石吧。”

汪蒙蒙跟在汪宏棟身邊對賭石比起一般對賭石一點不懂的普通人那是強上許多的，她有些急不可待的看向顧曉雅選的毛料，等她仔細打量了以後，心裏也輕輕籲了口氣。

魏師傅看了王洪棟一眼走過去在毛料上劃起線來，顧曉雅也緊緊的跟過去，看見魏師傅只在毛料上極為簡單的畫了一條直線，直接将那塊半人高的毛料分為大小不一的兩塊，顧曉雅的眼睛不自覺的縮緊，這個魏師傅的賭石技術絕不在吳師傅之下了，甚至有可能超過吳師傅，今天這場平局恐怕已經無可避免了。

解石師傅将解石機對準魏師傅畫出了線條一絲不差的切了下去。

當解石機将毛料分開之際，人群裏還是毫不意外的發出了幾聲：“垮了。”

但這聲音對魏師傅并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瞟了那發出聲音的位置一眼，低頭在兩個切面上仔細看了一刻鐘，指着那塊占據整個石頭三分之二的那塊簡單的吩咐解石師傅：“擦石。”

解石師傅并沒有半點遲疑，換上擦石機一點點的擦了起來。

上千萬的賭局已經夠周圍的人伸長了脖子在等待，撕拉拉的擦石機聲音讓人們焦躁又無可奈何，随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那塊毛料在擦石機下越變越小，汪宏棟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慘白起來，魏師傅更是已經滿頭是汗了。

終于一個聲音像錘子一樣砸了下來：“不用擦了，這是徹底垮了。”解石師傅看着自己手裏只剩足球大小的一塊毛料說到。

魏師傅一咬牙：“你給我從中切開。”

敗局已經無可挽回。

切開的兩個面全部是白棉，只有中心有一點翡翠，那是一個連戒面也做不了的圓點。

一千萬頃刻間就可能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汪宏棟極不甘心的指着另外那三分之一快嘶吼着：“那那塊也給我從中間切開。”

解石師傅連遐想的空間也沒留給汪宏棟，一秒之內就将另外一小塊毛料切開了，除了白棉連一丁點翡翠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