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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在之前設想了一下高小諾對這事兒的反應, 流言已經這樣沸沸揚揚的了,高小諾應當也是聽說了,不過估計也就是聽說,更多的應該不清楚。

高小諾應當是憤怒, 這還是個孩子, 應該還沒鍛煉出什麽鋼筋鐵骨。

“流言?什麽流言?”高小諾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僞。

馮氏就清楚了, 高小諾應當是沒聽過那些話的, 一時間她有點懷疑自己這趟請高小諾過來到底是對是錯了,不過不管是對是錯, 話都說到這裏了,也不可能不說了, 馮氏于是将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馮氏一臉慚愧:“說起來也是我不會調教人,府裏有這樣的流言我竟然沒有發現。”

高小諾揮揮手:“跟您有什麽關系?如果不是您提醒,我現在還什麽都不清楚呢!”她确實有點憤怒。

她修身養性的本事修煉的還不到家, 平白無故被人這麽編排, 咋可能開心起來?但是不開心歸不開心, 她總不至于遷怒到馮氏身上,這事兒本來跟人家就沒有什麽關系, 現在告訴自己一聲那是仁義。

“這事兒呢, 說起來還挺機緣巧合, 頭還在你女裝又男裝被有心人看見了。”馮氏露出一個苦笑。

“我家那位也是天天不着家, 你們倆天天在書店。”

高小諾這才意識到她跟潘叔之間竟然還能有這種誤會,別人誤會她不怕,馮氏誤會就不好了, 她張嘴想解釋,馮氏揮揮手打斷了她。

“你不用說,我曉得你們倆沒什麽的。”

“我接着說,然後小範圍就有些流言蜚語就出來了,不過這個時候還不嚴重。”

“也是你丈夫在書院裏估計表現的太出色,有夫子看上了他,想把閨女嫁給他,但是你丈夫他拒絕了。”馮氏說。

“但是好像那閨女也挺看重你丈夫,那夫子聽說你丈夫他已有妻子,已經放棄了,但是那閨女還挺不樂意,天天在家中吵鬧,然後那家的夫人交同人抱怨了兩句,然後這流言就越傳越厲害了。”馮氏這樣說着,沒有絲毫的個人意見,只是簡簡單單的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下。

高曉小諾本來還有點生氣,随着馮氏的訴說倒是覺得越來越驚奇。

“原來還真有這樣的呀!”高小諾說着,果真是,藝術來源于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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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她以為不會有這麽沒腦子的人存在的。

馮氏嘆了一口氣,不想評價這種糟心的事兒,她倒是怕高小諾年輕氣盛,因為這事兒,回去就跟張甫遠鬧,殷勤囑咐道:“這事兒甫遠他也沒做錯什麽,你回去可不準跟他鬧脾氣。”

高小諾就笑:“我就這麽不講理?要鬧我也不會跟他鬧呀!”

不過別人是跑不掉的,高小諾的脾氣真算不上好,尤其是在面對讓她不能忍的事情,現在顯然就有一些人讓她不開心了。

馮氏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微微放下了心。

高小諾從潘家的宅子出來,感受到來自于潘家旁邊那所宅子門口的人看過來的眼光,她看過去,是個三四十歲的夫人,打扮的還挺華貴,估計是那宅子的主人。

現在看她的眼光帶着審視,還有點嫌棄的樣子。

這樣高小諾就覺得很可笑了,首先她不認識人家,也沒跟人說過話,更不要談得罪人家了,所以這位大嬸,你到底是以什麽立場來嫌棄她的呢?

高小諾是這麽想的,實際上也是這麽做的,她走到人家面前,直接問人家,她到底是幹了啥事,讓人這麽看她。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還笑意盈盈的,但是實際上是憋了一股氣,她不開心的時候,嘴巴也毒,張嘴就叫人家大嬸。

隔壁人姓劉,劉氏聽說高小諾來了,特地出來看的,然後萬萬沒有想到會被人叫大嬸。

這聲大嬸仿佛是刀一樣紮進她心裏,年齡是不能訴說的痛,高小諾同樣是女人,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插起刀來一點都不心軟。

她可沒有什麽尊重女性的心理,高小諾只尊重尊重自己的人。

劉氏的臉色不太好看,她不屑地瞅了高小諾一眼:“沒有教養的小丫頭!”

“也沒見您有教養到哪裏去!”高小諾反擊的幹脆利落。

劉氏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高小諾,嘴裏不停的“你,你,你…”也沒說出來你個啥。

對方的戰力實在是太垃圾了,高小諾有點索然無味,趾高氣昂回到了家裏,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跟自己生悶氣。

在潘宅裏的時候,高小諾想着一定要給那些亂傳流言的人一個教訓,但是現在理智回了籠,傳言的人那麽多,一個人一個人的教訓過來顯然不太現實。

或者是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就是那個想讓張甫遠娶他們家閨女的夫子?但是人家又沒鬧到自己眼前來。

張甫遠沒跟自己說過這事兒,高小諾就知道,估計人家夫子也就是問了一句而已,應該是知道張甫遠已經有妻室就放棄了。

她總不能跑到人家夫子家去讓人不要亂傳流言了?這樣的話可能本來沒聽過流言的人都清楚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就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說過的樣子?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高小諾悶悶不樂的想了兩天,問張甫遠打聽了有哪個夫子看中了他,想讓他做女婿,張甫遠一臉懵逼,慌忙地擺手,表明自己的貞潔。

不過最後還是打聽出來了,是一位姓柳的夫子,家中有一個正在議親的閨女,不過去張甫遠說,他雖然說去過柳夫子家,但是卻并沒有見過柳夫子家的女兒。

張甫遠沒見過人家閨女,但是人家閨女見過他呀!并且還一見鐘情,高小諾基本上已經确定就是這家了。

她打定了主意,她就再忍那麽一丢丢,要是那位柳夫子家裏邊人在幹出什麽一點兒出格的事情,她就要上門跟人家談談了。

再看看張甫遠,都怪那張漂亮的臉蛋惹的禍!高小諾憤恨的想着,把張甫遠撲倒在了床上,然後在他臉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都怪你,都怪你。”高小諾口齒不清地說着,在張甫遠臉上留下了晶瑩的口水。

張甫遠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雖然說事情跟他并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他卻十分享受高小諾現在的懲罰。

真要是說,高小諾現在反而期待人家在幹出什麽事兒來,要不然就這麽憋着實在是有點難受。

劉氏帶着丫鬟憋了一肚子氣回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實在是,實在是粗鄙之人!”

劉家在郡城裏算得上是個中等家族,她是家中的嫡長女,雖然說不是太聰明,但是家中的長輩都喜歡她。

她有幾個庶妹,姐妹之間當然也有些争奪,但是大家都要臉,就算是再怎麽不開心,面上也都是笑着的。

這麽些年幾個姐妹沒一個能争得過她的,就是歸結于她的不要臉。

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高小諾這麽個滾刀肉!

她只是有那麽一點不要臉,就已經能在幾個姐妹中所向披靡,但是碰到了高小諾,只能被怼的的讷讷不能語,憋屈又無可奈何。

“夫人,您實在是沒有必要跟她一般見識。”丫鬟在一邊兒勸說。

“難道就讓我吞下這麽一口氣?”劉氏刻薄地尖叫。

“這高氏這麽不要臉,夫人,您又何必給她留着臉呢?”丫鬟谄媚的笑着,抽到劉氏耳邊跟她出主意。

劉氏對待敵人的手段向來粗暴不堪,在高小諾之前,她的手段也确實沒人頂得住,實際上也沒少這個丫鬟在她耳邊出主意,她十分信服這個丫鬟。

丫鬟的主意其實很簡單,明的不行,那咱們來暗的呗!既然正面怼怼不過人家,那就背面來。

反正這個高氏名聲很不好,再怎麽說別人也都相信。

于是關于高小諾的各種流言以劉氏為頭向各家傳去,怎麽惡毒的都有,幾乎是把高小諾給踩到了地裏。

柳中岩的夫人也聽說了這些流言,每聽一條流言,就像是在她心裏戳了一刀一樣。

她出生于詩書世家,向來也自以為清流,所以剛開始閨女鬧的時候,她也是跟丈夫一起的,但是當這些原則碰到了自己的兒女時,實在是有點不堪一擊。

她閨女太苦了,小小的年紀就要面臨這樣的痛苦,她不是不知道人家張甫遠有妻子,丈夫也跟自己說過,張甫遠同他妻子關系不錯。

但是,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就因為這樣的女人她閨女就要弄成這個樣子?

她潛意識裏明白,高氏應該沒有流言裏說的這麽不堪,但是她還是相信了,一腔愛女之心,莫過于此,在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她看起來老了一點不止。

那邊閨女還在絕食,丈夫心硬似鐵,揚言就算是讓閨女餓死,也不讓她出去丢人現眼。

她有點絕望,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丈夫的行為就像是一把火點在了她心裏一樣。

昨天,昨天她閨女還在屋子裏鬧,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打開門進去看,閨女想是個失去靈魂的人一樣在床上坐着,瘦骨嶙峋,看着自己的眼光帶着仇恨。

這是她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閨女啊!她看着她從小小的一點長成現在的模樣,看着她從懵懂無知的孩童變成了初識情愛的少女…每每看見她現在的樣子,最痛苦的還是她。

理智上她明白自己應該硬下心腸來,但是這不是理智能解決的問題。

她想要給她閨女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丈夫不是說張甫遠跟他妻子關系好嗎?那張甫遠知道他妻子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嗎?知道他妻子現在的名聲是什麽樣的嗎?

如果要是知道了,張甫遠會怎麽做呢?如果…他休妻了,那她閨女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如果,如果沒有,那她絕對,絕對不會再打擾張甫遠夫妻兩人,她也絕對會硬下心來。

她這麽想着,問小厮老爺去哪裏了,答案不出她所料,去跟友人喝酒了。

自從這事兒開始,柳中岩就時常出去跟人喝酒,嘴裏說着要好好管教閨女,但是實際上根本什麽都沒有做過。

“你去把張甫遠叫來。”她的聲音平靜。“就說老爺找他有事情。”

柳中岩是張甫遠的夫子,他先前十分看好張甫遠,也十分照顧他,所以張甫遠才會問問題問到人家家裏去。

在張甫遠心裏,柳中岩是個好老師,回答學生的問題,從來都不會敷衍,一直都是認真講解。

不過經過高小諾的分析,張甫遠心裏也清楚了什麽事情,因此柳中岩家的小厮請他過去,張甫遠還猶豫了下。

說實話,現在他不是很想去柳夫子家,高小諾的猜測,是假的話就罷了,如果是真的,那他真是…

但是夫子已經讓人來請,他不去也不像話。

張甫遠想了想,叫上他的好兄弟朱三,讓他陪自己去一趟柳夫子家。

朱三跟人讨論到正激烈的地方,還挺不樂意,張甫遠低下頭懇求他,并承諾請他吃香珍樓的飯,朱三才勉強同意。

朱三路上還說呢:“你這也挺奇怪,去夫子家有什麽好怕了?柳夫子那麽和氣個人,你也不是第一回 去了。”

張甫遠忽視了朱三的碎碎念,心裏想着柳夫子叫他有什麽事兒。

仔細想想,剛開郡學的時候,柳夫子确實常常請自己來家裏,不過最近卻沒有過了。

他有種感覺,估計就是跟高小諾說的事情有關系。

張甫遠很自責因為自己的關系讓高小諾受這麽個委屈,雖然說高小諾要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這個事情,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張甫遠還是想要不動他妻子的手。

最近高小諾為了書店的事情,為了話本的事情,已經足夠忙了,這種麻煩,他能解決的話還是讓他自己解決吧。

進了柳夫子家裏的院子,無論是張甫遠還是朱三,都覺得不對勁兒了,朱三臉上的笑也沒了,他湊近自己兄弟。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柳夫子家裏,幾個小厮丫鬟守在門外,齊齊地看向剛進來的倆人。

一個丫鬟走過來:“夫人在裏面,請…”她看了眼倆人,夫人不是只讓請了張甫遠一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二更,我一定要在今天把這個事兒給解決掉。

以下是作者瞎bb:

本來這不是個什麽大事兒,流言蜚語嘛!女主既然不打算做家庭主婦,那肯定會經歷這種事情的,這只是個開始而已,不過不是什麽大事兒,因為基本上都傳不到她耳朵裏去。

就算是女主最後成為一個話本大家,甚至是上升層次,成了舉世聞名的才女,她不通家務,肯定還是會有一些不好聽的話的,只是到時候我不一定會寫到那裏就對了。

流言這種東西,其實怎樣看你在意還是不在意,你在意那就很恐怖,不在意了就能當瘋狗瞎叫。

現在女主還不成熟,所以還是有點在意,後邊習慣了就不會這樣了。

但是就這麽一點小波折,炸出了好多小天使,讓我懷疑是不是大家都喜歡看矛盾沖突大一點的?

至于柳夫人她們…小可愛們不要把柳夫人還有閨女妖魔話了啊啊啊!

閨女是有問題,很大問題,原因在于父母的不作為,三觀有點毛病,但是并不是無可救藥。

柳夫人就單純的心疼閨女以及壓力太大,柳中岩的不作為,閨女的所有事情都壓在她一人身上。

我沒敢直接描寫閨女把自己折騰成了啥樣子,怕自己又心軟,但是做為母親,她直面自己閨女的現狀,動搖也正常。

剛開始時候的流言不是閨女,也不是柳夫人放出來的,她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做了一把推手而已。

至于柳中岩…古代男人确實對閨女的教養不怎麽出手,很正常,只是用我們的三觀不能接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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