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有話說忘記恭喜自己了

,精神上也很舒服。

就這麽緊緊貼在一起,什麽也不說。

半晌過去,馮照緯的大拇指忽然停了下來,懷裏的女人也沒有任何反應。頓了頓,他捧起她的臉瞧了瞧,說:“你不會睡着了吧?”

被他捧起的小臉蛋壓在他胸口久了,留下了他襯衫紐扣的印子,一列兩顆,像媒婆痣似的。她的眼睛半眯半睜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馮照緯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麽了。他還清醒着,在細細感受這難得的溫存時刻,只祈願時間能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可她倒好,直接睡過去了。

什麽女人啊這是。

“困了嗎?”

“嗯,有點。”

“那我們回去吧。”

馮照緯在心裏嘆息一聲,只好領着身邊這個迷迷糊糊的家夥回民宿。但不是季本瑞一行人住的民宿,是在靠近廣場的一棟民宿。同樣也是小複式,分上下兩層,上層是卧室和洗手間,下層是客廳和廚房。

一進屋子裏,何苗就直奔樓上卧室,馮照緯在她屁股後面跟着,問:“要洗澡嗎?”

她搖搖頭,實在是困,她連臉都不想洗了。整個人爬到床上,石頭似的趴着,馮照緯就靠在門口,有點無語地看着她的睡姿。看着看着,又仿佛看不夠了。平坦的背部,平坦的腿部,之間隆起小山丘一般,是個可愛又性感的小翹臀。

馮照緯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轉身去了旁邊的洗手間。他沖個澡,大概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可等他出來以後,發現何苗卧室的房門已經關上了。他一邊用浴巾擦着頭發,一邊走過去擰了擰門把手。

鎖上了。

真行,困成那樣了還不忘鎖門呢。

馮照緯睡到何苗隔壁的那間卧室裏去,好一會兒,才培養出一絲困意來,然後睡沉了。第二天,醒得又很早,拿起手機一看,才6點鐘。

他大字型躺在床上,手機舉在臉上老高,給何苗發微信:【醒了嗎?】

過了一兩分鐘,何苗回:【被你微信震醒了,昨晚忘記關機了。】

【你太能睡了。】

何苗連發了兩個害羞的表情過來,然後才是文字:【睡得好皮膚才會好啊。】

【嗯。】

【你睡得好嗎?】

【快淩晨1點我才睡着。】

何苗翻上去看馮照緯發第一條過來時的時間,然後回:【那你不是才睡了5個小時?】

【是啊,習慣了。】

【你為什麽不早點睡?】

【我的生物鐘就是這樣。平時有應酬,回來就這麽晚了,沒應酬的時候在家看文件,也會看到這個時間。】

何苗一時不知該回什麽。她知道馮照緯對待工作十分嚴謹認真,但那也僅限于出差時和在辦公室時的了解,下班以後,回家以後,又是什麽樣子,她就不知道了。

沒想到竟然這麽拼命。

誰說有錢人的錢都是輕而易舉拿到手的?不過是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付出更多心血。

何苗有點心疼,飛快地打字給他:【你這樣對身體不好,能早睡還是早睡吧。晚上11點就可以入睡了,你不記得的話就定個鬧鐘,提醒一下自己。】

【鬧鐘對我沒用。】

【怎麽沒用?】

馮照緯沒回,過了一小會兒,才跳出一條:【還不如你提醒我管用。】

何苗也沒回了,看着這條她還一心在想,她提醒?她怎麽提醒?還沒想出什麽來,馮照緯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接通,喂了一聲。

“怎麽樣,你來提醒我吧?”

馮照緯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聲音帶着好聽的磁性,又低又沉,聽得何苗的心跳停了一秒。

她把手機捂上,放遠了點,然後清了清自己的嗓音,才說:“那到時候我給你發微信?或者給你打電話。”

馮照緯笑了,笑聲同樣好聽得要命,“不如你當面和我說。那樣我就都聽你的,你讓我幾點睡,我就幾點睡。”

何苗的心跳又驟停了一秒,“怎麽當面說?”

“你說呢?”

何苗登時慌了,“可是可是,我們才剛剛開始——”

剛剛開始,就要——

睡到一起了嗎?

“對你來說是剛剛開始,可是對我來說,”馮照緯頓了頓,說,“已經很久了。”

何苗拿着手機,有點愣愣的。還沒想好說什麽,門口就被人敲響了。她下床去開門,馮照緯就站在門外,耳邊還貼着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更加棒。

按照慣例覺得你們滿足了,不爆更了就。

馮照緯:那讓我爆個漿?

何苗:???

酸角大糕糕:說什麽啦你在?臭不要臉啊?

☆、海鹽冰激淩

他們同時把手機拿下來,大概都是第一次看見對方真正剛睡醒的樣子,互相都有點反應慢。尤其是何苗,平日裏見到的馮照緯總是一副西裝革履的高級模樣,就算偶爾使壞,也是斯文敗類的調調,可現在這種面孔——也太煙火氣了吧。

頭發亂糟糟的,衣衫也不整,眼睛裏很有可能還裹着眼屎呢。何苗別開眼睛,盡量不讓自己去找什麽眼屎。她的視線飄啊飄,從他眼睛往下滑,滑過他還沒修整的胡茬,滑過他的喉結,滑過他睡得起了褶皺的衣服,又滑過他一邊卷起一邊放下的褲腳。

等等。

何苗好像瞄到了什麽,不由自主地又把視線往上挪了一點。

雖然馮照緯的睡褲很寬松,但大清早的,還是沒能蓋住那個地方很突兀的——

鼓包。

何苗沒碰過男人,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當然知道這是什麽玩意什麽現象什麽原因什麽科學道理。她的臉猛地紅起來,哎,看了不該看的,早知道剛才就找找眼屎了。

馮照緯倒是一點不臉紅,就這麽站在那兒,大大方方地讓她看。不過她也就看了那麽兩眼,之後眼珠子一直骨碌碌地轉,就算死盯着地板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這膽小鬼。

沒見過世面的樣兒。

馮照緯心情很好地勾勾嘴角,趁她不備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帶。何苗立刻宛如驚弓之鳥,低喊:“你要幹什麽啊?”

“不幹什麽。”他把她的手緊握在自己的掌心裏,另一只手像蓋被子一樣地蓋上去,大手包小手,“帶你去洗漱。”

說着,他就這麽牽着她去了洗手間。

半路上,馮照緯回頭看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問:“不然呢?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啊?”何苗眼珠子又開始骨碌碌地亂轉,媽哎,太丢臉了,她還以為——

看來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何苗有點冒汗。

“沒以為你幹什麽啊。”她讪讪地說。

“真的?”

“嗯。”

馮照緯笑笑不說話。等到了洗手間,兩個人一起站在洗手臺邊,何苗正一邊照着鏡子一邊擠牙膏呢,馮照緯忽然俯身貼近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何苗當即驚得瞪了瞪眼,剛擠好的牙膏都抖掉了。

馮照緯說——“其實你想的沒錯,我剛才是想幹什麽的,但看你挺害怕的,就算了。”

起個床而已,洗個漱而已,要不要這麽一波三折啊。

何苗低着頭,只想快點刷好牙洗好臉,暫時離身邊這只老狐貍遠一點。

老狐貍很得意地看她認慫的樣子,下了個最後通牒:“現在算了不代表以後也算了,該來的遲早要來,你自己做好準備。”

啪嗒一下,何苗窘了,今天的牙膏怎麽回事,這麽不經擠,居然又掉了。

馮照緯眼看着她第三次擠牙膏,然後漱口水,塞進去,好艱辛啊,終于刷上了。鏡子裏,馮照緯和何苗都刷得滿嘴泡。還沒漱口呢,手機忽然響了。馮照緯嘴裏咬着牙刷,取出口袋裏的手機,公司裏的電話。

何苗一邊刷牙,一邊看着馮照緯講電話。他嘴裏有泡,不太方便說話,大部分都是嗯嗯啊啊,嗯嗯啊啊完了,電話也挂斷了。

然後他漱了口,說:“公司有點事,我得趕着回去。”

“這麽急嗎?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大事,之前說好簽合同的一個客戶,臨時不想簽了。”馮照緯放下牙杯牙刷,開了水龍頭,兩只手接了一捧水,随便在臉上抹了幾下,“肯定是手下人沒招待好,我得親自過去一趟。”

“哦。”

何苗點點頭,又想了想,然後說:“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你和我一起回去。”馮照緯說。

兩句話是同時說的,說完以後兩個人都短暫地頓了一下,然後又同時笑了。

馮照緯說:“沒想到你很自覺啊。”

何苗說:“沒想到你居然不讓我留下來繼續玩。”

“已經放你和別的男人玩過滑翔逛過教堂吃過燭光晚餐了,還把你留在這兒啊?你想得美,我這人很小心眼的,你給我注意點。”

“……”

吃了早飯以後,馮照緯和何苗就直接飛回國了。另一邊,季本瑞覺得自己的日子苦不堪言,居然還得帶着三個小朋友歐洲游,有何苗在的時候不覺得,何苗一走,季本瑞就明顯感覺這仨都是巨嬰。攻略不會做也就算了,一個個的,還都是好吃懶做的主兒。

當然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季本瑞翻翻白眼,最後,強制性地提前結束了和三個小朋友的歐洲之旅。

回去以後,楊小光和梁磊繼續琢磨拍視頻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旅游放松心情真的起到了效果,楊小光忽然想要不幹脆趁着夏季的尾巴,做一個冷飲特輯吧。冷飲好看好喝又容易操作,而且品種多樣,一期一種,就能扛到秋天了,至于秋天要做什麽菜,那就等到秋天再說了。

這麽計劃着,楊小光和梁磊很快就動手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梁磊作為最熟悉楊小光的人,總覺得楊小光有點不一樣了。具體表現在視頻呈現的效果上,以前的視頻總是主打溫馨文藝的少年感,而現在吧,文藝還在,少年感還在,就是不溫馨了,反而帶着點憂郁。并不是說憂郁不好,相反,站在鏡頭後的角度,梁磊甚至覺得這種憂郁更好地凸顯了少年的真實感,少年總是有煩惱的,總是會帶着點憂郁的。

然而,什麽狗屁憂郁,這根本不是楊小光該有的屬性啊。

于是,視頻拍完交差後,梁磊就找楊小光進行了一次深刻而又有內涵的交流。

具體如下——

“小光你是不是被何苗拒絕了?”

“是,怎麽滴吧。”

“不怎麽,就是覺得你變了。”

“變就變了吧,男孩總是要經歷打擊以後才會變成男人的。”

“嗯,這句話你說得很有道理。”

“我也覺得,英雄所見略同。”

“嗯。”

“嗯。”

好,結束。

真是深刻而又有內涵啊。

聊完以後,梁磊想,要不就讓楊小光保持這種憂郁的感覺算了,視頻發出去以後,粉絲的反響還挺好的。梁磊一邊看評論,一邊找楊小光閑聊,“小光恭喜你,我覺得吧,你可能又要因為憂郁小火一把了。”

“是嗎?可是我現在已經不那麽在意火不火了。”

“哎,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憂郁。”梁磊發笑,“差不多得了啊,記得見好就收。”

“我又沒在演,我說真的。”

梁磊暫時放下手機,擡起下巴,撓了撓脖子,“不是吧?何苗對你影響這麽大啊?”

“有什麽大的,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姐姐罷遼。”

“心裏不難受啊?”

“難受也就一陣子呗,過兩天就好了。我這麽有才的帥哥,還會缺小姐姐?”

“你能這麽想,那就真挺不要臉的了。”

楊小光嗤地一笑,內心裏想當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酷boy,豪言壯語也放出去了,但實際上呢,做出來的事還是很小男生。

就拿中午吃飯這事兒來說吧,本來他們經常點外賣在工作室裏吃,但自從從歐洲回來以後,何苗就不怎麽和他們一起吃外賣了,問她她就支支吾吾的,也不說清楚。楊小光以為她去樓上食堂了呢,結果隔天他和梁磊也去食堂,卻愣是沒找到何苗人影。

從食堂下來坐電梯,叮地兩聲同時響起。隔壁的電梯上來倆人,這不就是每逢午飯點就失蹤的何某人麽,旁邊那個,當然是馮某人了。

楊小光當下就覺得有點窩火,說:“你每天到外面吃,到底吃什麽呢這麽好吃,怎麽也不帶我和磊子一起去吃。”

何苗有點尴尬,看了看馮照緯,然後對楊小光說:“我和別人一起吃了。”

“和別人一起吃,就不能和我們一起吃了?你這個‘別人’也太小氣了吧?”楊小光一邊說,還一邊拿眼睛斜看馮照緯,好像這樣就能把人看扁了似的。

馮照緯面色倒是平淡,也不惱火,甚至還在笑。

他這副樣子拿捏有度,倒顯得楊小光有點像跳梁小醜。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跳梁小醜本醜不覺得自己醜,轉向何苗,八婆地問:“你們到底哪兒吃的啊?”

楊小光想問他們是去哪家店吃的,但何苗不想回答得這麽仔細,轉轉眼珠子,應付地答:“就外面吃的啊。”

一邊說着,還一邊瞄了馮照緯一眼。

這一眼,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眼,但看在楊小光眼裏,就覺得何苗像個小媳婦兒,好像怕說錯什麽話似的,還得征求性地看這麽一眼。頓時,楊小光心裏除了氣,還有點酸酸的。什麽酷boy啊,去他的吧,楊小光此時此刻就要做個醋boy。

“要我說啊,這麽大熱天的,就別老往外面跑了,吃頓飯跟洗個澡似的,劃算麽?”

何苗撓撓臉,說:“有車啊。”

哦,有車。有車了不起啊,他楊小光也有車,有一輛閃閃發亮的五菱宏光。

“不過一頓午飯而已,還開車出去吃?不燒油啊?”

何苗又撓撓臉,這個她就不太清楚了,看了看馮照緯,心想應該不燒吧?

馮照緯笑笑,替她回答:“燒,但我樂意。”

楊小光就當沒聽到。

嘴上繼續喋喋不休,“中餐西餐還是料理啊?幹不幹淨,衛不衛生?哎,我告訴你,其實外面這些飯店,你別看它外表富麗堂皇的,後廚指不定多髒呢。我可不敢輕易吃,省的到時候拉肚子了。”

何苗不撓臉了。

梁磊在一旁聽得頭大,楊小光三天兩頭點外賣的人,說這種話居然不臉紅。

何苗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外面吃不如食堂吃好。”楊小光總結完畢,這才轉向馮照緯,說,“知道你闊氣,燒油都樂意,不過你也得注意一下飲食衛生是不是?我們何苗健健康康一小姐姐,真要跟着你吃壞了身體,你賠得起嗎?”

梁磊頭又大了一圈。搞笑了,吃不吃得壞,賠不賠得起,和楊小光又有什麽關系啊。但楊小光這語氣,擺明了吃壞了賠不起就是和他有關,同事而已,嚣張成這個樣子?

趕緊溜吧。

“你都說了馮總闊氣,那吃壞了當然賠得起了。”梁磊拉着楊小光手臂,把人往工作室的方向拖,一邊拖一邊回頭對馮照緯說,“馮總,小光開玩笑呢。那什麽,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啊。”

楊小光還想唧唧歪歪,梁磊就用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大嘴巴。

三兩下就溜沒影了。

何苗也松一口氣。她注意着馮照緯的臉色,好像并沒有什麽明顯的不高興,這才說:“楊小光就一小孩兒,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嗯。”

馮照緯應了聲,何苗出了電梯往工作室走,馮照緯在邊上陪着,走到疏散樓梯口的時候,冷不丁的,他猛地把人撈上,又猛地把人帶進樓梯間裏,說:“不和他一般見識,但我得和你一般見識一下。”

“什麽叫‘我和別人一起吃了’?誰是別人?我?”馮照緯把人抵到牆上,用整副身體緊緊地扣着,眼神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們的距離極近,近到只要他一低頭,或者只要何苗一踮腳,他們就能唇齒相依。

馮照緯的呼吸近在咫尺,“你和哪個別人這麽親密?你說。”

何苗被壓得死死的,像塊砧板上的魚肉。她忘了,她怎麽忘了,面前這男人不久前才親口和她說過,他心眼小。

何苗有點欲哭無淚,只好沒骨氣地讨饒,“我嘴瓢了,我嘴瓢還不行麽?你不是別人,你是——”

“我是什麽人?”

馮照緯不依不饒的,說話間又貼近了點。他們的嘴唇時不時擦碰,只要任何一方再開口說一個字,就能把這個字釀成一個吻。

馮照緯眼睛閃着光一般,就等着眼皮子底下這個嘴瓢的女人主動吻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馮照緯:知道主動獻吻了,那是不是離我爆漿也不遠了?

何苗:……

酸角大糕糕:閉嘴閉嘴閉嘴!=_=#(害臊)

☆、海鹽冰激淩

樓梯間沒空調,窗戶還大開着,寫字樓外的熱風呼呼吹進來,吹得樓梯間裏熱烘烘的。

馮照緯和何苗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對視着。說是對視,但其實只有馮照緯一個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何苗,何苗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距離太近又轉不了頭,最後幹脆眼睛一閉,嘴巴一抿,好像這樣就能蒙混過關似的。

馮照緯蹙了蹙眉。

她這是打定主意要裝死了?

偏不讓她得逞。

馮照緯輕笑一聲,臉壓下去。但何苗兩片唇都被她抿進嘴裏,馮照緯根本無從下嘴。他也不急不亂,快要碰到的瞬間,臉往一邊側,含了含何苗的耳垂。何苗冷不丁一顫,就聽馮照緯在她耳邊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讓我予取予求的意思麽?”

何苗唰地睜眼,偏了偏頭,看不到馮照緯的正臉,眼前正是他的耳朵。

耳朵。耳朵。耳朵。

何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熱。

馮照緯又把臉轉回來,繼續盯着何苗,說:“現在我們繼續。”

何苗不敢再閉眼,手還放在耳朵上,眼前這個男人太有辦法,簡直輕而易舉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不依他,那她就讨不到好。很識時務地權衡了一下,何苗心想,要不,要不就勉為其難地親他一下吧。就一下,親完就跑。

但理智又告訴她,要是她真的投懷送抱了,馮照緯這個人絕對不會讓她親一下就跑這麽簡單的。到時候別說親一下就跑了,搞不好她真得在這兒被人予取予求。

哎。

何苗腦子裏正在胡思亂想,耳邊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只蚊子,很不識趣地嗡嗡嗡叫個不停。何苗的思緒就這麽被打亂了,嗡嗡嗡,她眨眨眼,嗡嗡嗡,她又看了看馮照緯。

馮照緯聽着那嗡嗡嗡,某個時刻忽然轉身,啪地一下,精準無誤地把嗡嗡嗡拍死了。再轉回來的時候,眼前哪還有何苗的身影,她這時候倒是很懂得見縫插針,兔子似的溜出樓梯間,站在馮照緯三步開外,招了招手,說:“那個,我先回工作室了。”

馮照緯拍了拍手,嗡嗡嗡的屍體就輕飄飄地落地了。他抱着手臂站着,眼看着何苗一溜煙地跑走,也不去追,反倒很有趣味地笑了笑。貓抓耗子就是這樣的,跑得好啊,跑得越遠越好,等跑得快沒影兒了再把人抓回來,他照樣游刃有餘。

何苗哪知道自己已經被馮照緯視作耗子,安全回到工作室,她心裏還很得意呢,覺得自己吉人天相,連蚊子都豁出命來替她解圍。

楊小光正窩在懶人沙發裏,何苗從他眼前走過,他就擡頭看了看,看到何苗面紅耳赤的,整個人跟桃花似的,楊小光心裏不是滋味。等到了第二天中午,眼看着何苗又要趁人不注意溜出工作室,楊小光眼疾手快地把人攔住,說:“小姐姐要去哪兒啊?”

何苗看了眼正好被楊小光擋得嚴嚴實實的公司大門,回:“吃飯。”

“別呀,我外賣已經點好了,你,我,磊子,三人份的。”

何苗一怔,“你什麽時候點的?”

“就剛剛。”

“你怎麽先斬後奏呀?”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不用謝我,午飯我請了。”

看着楊小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何苗有點無語,但都已經下單了,她不吃又有點浪費,所以最後何苗還是回去坐好,楊小光這下高興了,他下單的飯店就在寫字樓附近,不出20分鐘,外賣員就把一大袋子飯菜送過來了。

全展開鋪在桌子上,看着特別豐盛。

楊小光一邊哼着曲一邊把菜盒蓋子一一打開,梁磊也坐下來,給楊小光和何苗分發筷子。發到何苗手裏的時候,他偏頭看了楊小光一眼,忍不住打趣,“不是說外面不幹淨嗎?怎麽還點外賣?就不怕吃壞身體?”

楊小光那不着調的曲子一停,一記眼刀就飛過去,“你哪頭的啊?”

“我當然你這頭的了,我這不是把你說的話都記心裏了?我也好怕吃壞身體哦。”

“閉嘴吧你,就你這虎背熊腰,還想吃壞呢。”

“好啊,就算我吃不壞,那何苗呢?”

梁磊撕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袋,又啪地一下掰開筷子,其中一根指了指對面,楊小光順着看過去,何苗安安靜靜地坐着,一手拿着筷子準備夾菜,也沒留意楊小光和梁磊說了什麽,低着頭,自顧自地在看手機。

手機上打開的是微信頁面,剛給馮照緯發了微信,他沒回。何苗有點着急,本來和馮照緯說好要一起吃的,但臨時被楊小光插了一腳,何苗就在微信上和馮照緯說了一聲。也不知道馮照緯在幹什麽,過了半天,才回了一個哦字。

公司裏忽然有客戶光臨,馮照緯暫時被絆住了腳,客戶想請他吃飯,态度很熱情,他不好拒絕,最後答應了下來。這時候看到何苗的微信,簡短地回複了一下。其實之前也遇到過客戶請吃午飯的情況,就是純吃飯,也不談什麽公事,馮照緯基本都會帶上何苗。何苗也很給他長臉,飯桌上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舉止也很得體,飯後,大多數客戶都會私下裏和馮照緯提一句,誇何苗這小姑娘真不錯,人長得漂亮看着舒服,雖然話說得不多,但一看就知道,人很機靈。

這些何苗并不知道,實際上她覺得這種場合并不是很自在,可馮照緯是大忙人,三天兩頭有客戶請他吃飯,何苗只好被動地跟着沾光。沒客戶請吃飯的時候,他們要不去外面吃,要不去食堂。食堂其實何苗也不大願意去,她和馮照緯的事還沒公開,還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在食堂吃飯何苗怕碰到以前的同事。

所以楊小光搞這麽一手,她也就順着杆爬了。到了隔天,還是差不多飯點的時候,楊小光又把何苗攔下了,何苗有點無奈地笑着說:“今天又把我的外賣點進去了?”

“沒有沒有,今天沒點外賣,我去食堂打包了。”

說着,楊小光把手上打包袋子放到桌上,打開來看,果然是食堂出品。

“不是怕你吃壞身體嗎?那我就少點外賣,以後多吃食堂。”

梁磊眼神很賊地瞄了楊小光一眼,插嘴,“小光你長大了,居然變得這麽貼心了。”

楊小光得意,“從今往後,食堂打包的事就歸我了,誰都別和我搶。”

“好啊好啊,我本來也沒打算和你搶。”

“懶死你吧。”

“我是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也就和我差不多吧。所以我特好奇,到底是什麽促使你不懶了呢。”

梁磊手肘撐在桌上,支着下巴擡頭看着楊小光,還無辜地眨巴眨巴眼。

明知故問。

楊小光偏不回答,但眼神卻飄啊飄,飄到了何苗身上。

何苗背着身站在一邊,給馮照緯發微信。這回馮照緯回得很快,先是一個問號,然後才發了一句話過來:【怎麽又放我鴿子?】

【楊小光去食堂把我的飯也打包下來了。】

【這才幾點。】

【是啊,這兩天吃飯都有點早。】

【明天是不是也這麽早?】

何苗手指頓住,沒馬上回複。明天是不是也這麽早她不知道,但明天不和馮照緯吃飯她知道。馮照緯不傻,當然知道何苗沒回複是什麽意思,但這事兒不怪何苗,始作俑者是誰他還能看不出來?一頓午飯而已,楊小光想就這麽拆散他和何苗,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點。

當即,馮照緯也不發什麽微信了,冷着臉把手機一扔,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

到了下午,楊小光和梁磊正準備拍視頻呢,工作室忽然來了個人。何苗站起來,說:“你怎麽來了?”

馮照緯笑笑:“公司現在也沒什麽事,就來看看你。”

“哦,那你坐一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好。”

馮照緯拉了條椅子坐下,工作臺那邊拍視頻的兩個人看過來,馮照緯也不多說一句話,就這麽讓他們看。梁磊先回過頭,繼續擺弄着攝影機,然後說:“小光,開始了。”

楊小光應一聲,準備就緒。

何苗給馮照緯切了個水果榨了個水果汁,天氣熱,她還很有心地往裏面加了幾塊小冰塊,這才端出來給馮照緯。水果汁格外清香,隔着大老遠,楊小光都聞到那股子水果味了。平日有客人來,也不見得何苗這麽用心啊,不都是端一杯白開水,頂多飄幾根茶葉了事。

這種細節最體現端倪,楊小光有點心不在焉地想,何苗對馮照緯和對其他人還是很不一樣的。

梁磊從攝影機後面擡頭,“幹什麽呢小光?別走神啊。”

接下來的幾天,馮照緯都跟打卡似的來工作室找何苗,來了也沒幹什麽特別的,就是陪着何苗在木桌子邊坐着,何苗在寫公衆號軟文,馮照緯就安靜地喝各種各樣的水果汁。

他們坐的木桌子就在工作臺旁邊,明明一句話都沒說,但楊小光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往那邊看,注意力很不集中,視頻自然老是拍不好。梁磊提醒他一次還好,兩次三次就有點煩了,不是說就普普通通一個小姐姐罷遼麽?現在這樣看起來完全不罷遼啊,搞什麽搞,少年思春他梁磊管不着,但影響拍視頻進度他就忍不了了。

又一個鏡頭NG了,梁磊咬着牙走過去,手臂卡住楊小光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楊小光你再開小差,我就告訴馮總,你暗戀他女人。”

楊小光一把推開梁磊,“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其實這種事也不必挑明,但凡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但楊小光就是不想把這事放到臺面上說,不放臺面大家還是平起平坐的,一放臺面上,好像就顯得他求而不得低人一等了。

梁磊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吓唬完了又回到攝影機後面,楊小光低着頭,手上掐着拍視頻要用的猕猴桃,挺用力的,兩秒鐘猕猴桃就冒汁了。然後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擡眼看了過去,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馮照緯投過來的視線,他狀态自然舒适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條手臂搭在桌上,另一條搭在何苗的椅背上,何苗沒靠着椅背,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椅背上還搭着一條手臂。他們兩個明明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任何肢體觸碰,但這副樣子在外人看來,依舊顯得格外親密。

什麽恰巧撞上的視線啊,想必是故意撞上的吧。馮照緯的目光平靜如水,但楊小光偏偏從那抹平靜中找到一絲嘲諷和挑釁。

忍不了了。

不就是接連着幾天不讓何苗和他一起吃飯麽,他有必要這麽報複?楊小光的定力遠不如馮照緯,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被折磨得渾身難受。

那只無辜的猕猴桃徹底被掐碎了,楊小光瞪着馮照緯,沒好氣地說:“哎,我說你整天來整天來的,到底想幹什麽啊!”

馮照緯正等着看他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呢,笑了笑說:“影響到你了?”

“對!影響到我了!”

“我做什麽影響到你了?”

“你——”

楊小光欲言又止。

什麽也沒做,甚至什麽也沒說,不過就是這麽安靜地坐着而已。但就算是這麽安靜地坐着,馮照緯的一個眼神,一個神态,一個動作,都深深地影響到他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氣場強,無形中給人壓迫感,馮照緯就是這種人,就跟滿級怪一樣,楊小光在滿級怪面前就像個初級玩家,裝備不給力,別說打怪通關,就算是被怪掃一眼,他就得立馬變炮灰。

但這一點,楊小光是不會承認的。

“你走行不行?別來了行不行?”

馮照緯挑挑眉,沒說話,然後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何苗擡頭看他,“你要走了嗎?”

“不走。”

他笑,話是對何苗說的,但視線卻落在楊小光身上。接着他轉了個身,往季本瑞的辦公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繼續寫你的軟文,我進去聊兩句。”

季本瑞知道這幾天馮照緯都要大駕光臨工作室,所以他也成天在辦公室裏待着。但他待着也就是待着,基本沒什麽正經事。正無聊透頂着呢,于是随便下了個種子在電腦上看點小黃片。

馮照緯進來的時候,季本瑞正看到精彩處,嘎吱嘎吱的聲音和啪啪啪的聲音和女人啊啊啊的聲音三重奏一般。馮照緯擰着眉,“這是辦公室,你不至于吧?”

季本瑞眼睛都沒從屏幕上挪開一下,嘴上抱怨:“要不是為了你,我守在這辦公室裏,我早出去策馬奔騰了好麽。”

“你有馬奔騰麽。”

“怎麽沒有,野馬而已,到處都有。”

季本瑞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哼一聲,精彩的三重奏告一段落,他這才把視頻關了,說出來的話有點酸溜溜的,“我哪像你,家裏有馬,頭頂還沒有青青大草原。”

“再找一個不就得了,整天傷春悲秋什麽呢。”

“我也想啊,早點從情傷中走出來,像你似的。”

馮照緯挑一挑眉,“像我什麽?”

“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季本瑞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說,“讀書那會兒你不是一直很喜歡一文科班班花麽,後來求愛失敗,你小子就逃美國去了,那時候我以為你完了,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你有必要觸景傷情背井離鄉嗎?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也移情別戀了。”

他示意了下辦公室外,又說:“何苗這女人我覺得挺好的,你倆站一塊兒看着就般配。所以,什麽班花的都靠邊站吧,人得向前看。”

作者有話要說: 季本瑞:人得向前看。

酸角大糕糕:那你低頭向下看什麽?

季本瑞:哎,可憐可憐我自己,被人綠了到現在沒有找到新女朋友,真是鞭、長、莫及啊。

酸角大糕糕:歪歪歪?110吧?我這裏男豬腳男呸腳都口出黃言需要改造,請求被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好好地洗禮。

☆、海鹽冰激淩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馮照緯随意地往季本瑞的辦公桌一靠,眼神帶着些玩味。

“這哪是教訓,明明是忠告,我也是為你着想啊。俗話說得好,自古情種最薄命,尤其是男人,當什麽情種啊是不是?吊死一棵樹多虧本啊?萬千世界百花叢,就得得嘎得嘎籲。”

季本瑞做了個騎馬的手勢,“男人一生就四個字,策馬奔騰啊大兄弟!”

馮照緯哼笑一聲,也懶得理眼前這淫棍。擡手看了眼表,起身,說:“你随意,我先走了,明天再來。”

季本瑞嚎:“明天你還來啊?!”

回應他的是一聲毫無感情又斬釘截鐵的關門聲。

到了隔天中午,馮照緯果然準時上樓報道。他到的時候才不過11點多點,比之前來的幾次都要早。楊小光不在工作室,馮照緯後腳來,他前腳去了食堂打包。

工作室裏只有梁磊一個人,見馮照緯來了,他站起來打招呼,“馮總,來找何苗?”

“她在哪兒?”

“剛去洗手間了。”

馮照緯點點頭,也不找個座位坐下等,直接去洗手間門口堵人。梁磊在他背後看着,忙不疊取出手機給楊小光打電話,楊小光正忙着點菜呢,沒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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