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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裴玉嬌為何來,還是因為裴應鴻的事情坐立不安。
她總覺得今兒傍晚叮囑的話白叮囑了,裴應鴻許是不會聽,那麽恐怕還是要喝醉酒,她便盯着甄大姑娘。
甄大姑娘出自忠勇伯府,大房沒有女兒,故而她即便是二房的,也是大姑娘。裴玉嬌瞧她一眼,跟上輩子印象裏一樣,生得眉清目秀,身段風流,說起話來,嬌嬌媚媚很是招人,但不知為何,大哥娶了她,夫妻卻像仇人一樣。
她不安生,大哥也不安生,在家裏鬧得翻天,弄出不少糟心事。
想起這些,裴玉嬌直搖頭,盯了會兒,便見甄大姑娘起身,她忙與裴玉英道:“我剛才吃了不少東西,要去茅廁。”
“那我也去。”裴玉英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許是要……好一會兒的,省得你等着。”裴玉嬌撒謊,不想妹妹跟着,等會兒又起疑心,她道,“外面挂了燈籠,不知道多亮。”
裴玉英便道:“那你快些回來。”
“好。”她急忙忙走出去。
可結果甄大姑娘竟好像對這兒很熟,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裴玉嬌奇怪,說起來,這燕王府,她也來過幾回了,今兒都差點迷路,甄大姑娘到底去了哪兒?但丢了她,她不好無功而返,沒法子,只得往園子裏的拱門去,上輩子聽得只言片語,她知道就是在那兒出的事。
在路上,她先吩咐今日代替澤蘭的丁香:“你去跟外面的婆子說,讓她去外院找一找大哥,如果還在喝酒,千萬與随從勸他回去。”
丁香應一聲。
等到她走了,竹苓奇怪:“姑娘要吩咐這些,大可剛才就說的,怎麽還非得跑到這兒?”
“以防萬一。”裴玉嬌心想,萬一裴應鴻已經醉酒,過來園子裏了也說不定,“你仔細看,見到大哥,趕緊叫住他。”
燕王府很大,主仆兩個好不容易走到月亮拱門,這門前後種滿了高大的樹木,幾乎遮蔽掉所有月光,在夜裏顯得特別陰沉。
竹苓有些害怕:“姑娘到底在操心什麽呢?這兒也不知會不會有鬼,咱們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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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操心,誰也幫不了裴應鴻,再說,他跟自己很親近,又是裴家的嫡長孫,她不能袖手旁觀的。
她小聲道:“別說話,聽着些,一會兒咱們就回去。”
現在差不多是酉時末,記憶裏,她那時留在侯府沒去,用完晚飯,去太夫人那裏玩,順便等着爹爹跟妹妹回來,誰想到他們一直未回。祖父使人來說,才知道要跟甄家談事情,如今這時辰,再等會兒賓客就要散的。
兩人悄無聲息,屏氣凝神盯着前面。
結果沒等到裴應鴻,司徒修來了。
他穿着件暗紅色的錦袍,顯得有些喜氣,也不知是不是在夜裏的原因,雙眸格外亮,仿若星辰倒映在眸中。
見他緩步過來,玉樹臨風一般,裴玉嬌下意識就往樹後躲,竹苓也忙跟着躲進去。
然而司徒修什麽眼神,早就瞧見了,他走到樹前,淡淡道:“出來吧,裙子都露着呢。”
裴玉嬌沒辦法,只得與他見面,磨磨蹭蹭的出來,不太情願的行了一禮道:“見過王爺。”
司徒修瞧她一眼,看向竹苓:“你走遠些,本王跟你主子有話說。”
冷肅中帶着威嚴,竹苓心裏已經害怕了,就想聽從,可這兒黑燈瞎火的,她怎麽好把姑娘一個人留着?那是萬萬不可的,她低垂着頭沒反應。
司徒修挑了挑眉。
裴玉嬌忙道:“竹苓,你去前頭看着,只是說話沒什麽的。”
她可記得,在侯府,司徒修是怎麽對付竹苓的,叫馬毅捂着嘴就拖走了,眼下她不說,定然還是這種情況。這也是貴為王爺,叫人讨厭的地方。
竹苓這才走了。
裴玉嬌垂下眼皮道:“王爺有什麽話,快些說吧。”
司徒修瞧她不耐煩,心頭有些惱,畢竟上回,他們的關系也算進了一步,可才隔了幾日,她又不對頭:“本王看你無情無義的很,早知如此,興許那天不該多管閑事。”
他語調涼涼的,裴玉嬌無奈的擡起頭:“上回的事,我自然感激,可眼下……我有事呢,王爺,不能耽擱的。”
“什麽事?”司徒修詢問。
“我大哥,我來找他。”裴玉嬌不好細說,“我找他有事,很緊急的事!”
提到裴應鴻,司徒修記起來了,上輩子便是在這兒,裴應鴻醉酒遇到甄家大姑娘,顯然是發生了什麽,兩家随後結親。只裴應鴻娶了甄姑娘,卻也納了幾房側室,嫡子一個沒有,庶子庶女好幾個。
怎麽想都不光彩,司徒修也覺得該阻止,他思慮片刻道:“本王派人去找他,找到了……”他當然知道該怎麽做,可眼下他瞞着裴玉嬌重生的事,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所以假裝詢問她。
裴玉嬌心想他是王爺,手下人多,做起事很容易,想一想道:“倘若找到了,請送他回去吧,總之,不要來這園子,反正我等不到便走了,有話便與他在家說。”
司徒修點點頭,吩咐下去。
她目的已經達到,原本也不想跟司徒修牽扯,當下道謝一聲便要走。
司徒修手一攔:“我還沒說完呢。”
“你……”
她剛開口,前邊忽然傳來腳步聲,司徒修一下将她拉在樹後。
原來是有兩人往這邊來了。
一個正輕聲浪笑:“本王大喜之日,你還不放過本王?就不怕被人瞧見,唔……”好像嘴被堵住一樣,他含糊道,“也罷,叫本王先喂飽你,你乖,過陣子,本王再納你為側妃。”
“你可莫騙我,我都是你人了。”另一個聲音嬌媚,略有些沙啞,并不陌生。
裴玉嬌整個人都繃緊了,面紅耳赤。
司徒修也很震驚。
畢竟上輩子他沒來這兒找裴玉嬌,當然不會遇到自家皇兄跟別的女人偷情,不用說,那女人定然是甄大姑娘了。
可眼下,怎麽辦?司徒修雖然身經百戰,還是頭一回遭遇這些,委實覺得荒唐,裴玉嬌更是,她咬着嘴唇,耳邊聽得污言穢語,整個人都藏在司徒修懷裏,好像這樣就可以逃避開,要是可以,她甚至想用袍子把自己的頭都蓋起來。
簡直就像一只要挖地洞,但是沒處挖,極為慌張的老鼠。
他瞧見她的羞窘,笑了笑,伸出手一下捂住了她的耳朵。
微帶暖意的手,蓋住了她半個臉蛋。
瞬間,什麽都聽不到了。
她詫異的擡起頭,借着夜色,看到他善意的調笑。
她又低下頭去。
幸好馬毅機智,悄悄撿起石頭,往別處一扔,發出很大的聲響,總算把那兩人驚到。司徒瀾平時再風流,也不想成親之日被人發現他偷腥,當下連忙把甄姑娘拉起來:“你先走,等下回,下回本王再來找你。”
甄姑娘提起裙子,急匆匆的走開。
司徒瀾整理一番也離開了園子。
裴玉嬌緩緩舒口氣,終于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大哥是被冤枉的,只他喝醉酒頭腦不清,才被人利用。難怪他心有不甘,不肯好好過日子,因他心中藏了滿腔的委屈。
但現在總算好了,眼下便是大哥過來,也不會再發生什麽,她高興的笑起來,眼波轉動,仿若清泉。
他的手從她耳朵移到她脖子上:“這兒還疼嗎?”
突然的觸摸叫她吓一跳,忙往後躲:“不疼,大夫開了藥膏的。”她想起什麽,哎呀一聲,“我又出來好久,等下妹妹會來尋我!”
他抓住她:“先別急。”
一邊兒說,一邊把黑玉膏拿出來。
她盯着他:“你要做什麽?”
“這藥是禦醫親手調制,王禦醫枯骨生肉你聽說過嗎?”
那是太醫院院判,醫術在整個太醫院都是頂尖的,裴玉嬌以前也請他看過病,當然知道,可他好好的為什麽說這個?就在她疑惑間,他指尖沾了藥膏往她脖頸處伸過來。
清香四溢,又有些涼,很是舒服。
只被他修長的手指上下撫摸,勻着藥膏,裴玉嬌差點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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