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好厚的臉皮

深夜,23:45。

熟悉的暈眩之後,袁宵和王寶钏牽着手出現在了寒窯之內。

上回去杜十娘的世界,因為風大浪急,兩人被水流沖刷,因此上岸的地點距離跳河處已經有了距離,但這回卻是落在了原地。

外間薛平貴已經趕來,腳步聲越發迫近。

袁宵連忙拉了拉王寶钏的手,示意她看兩人手裏的行李箱:這東西改怎麽辦?

王寶钏回頭一看,也跟着提了心。她指了指寒窯的破門,示意袁宵堵住,自己則拖着箱子尋了個有遮擋的地方放下,又在上面搭了些家具和破布,确定看不出什麽,這才放心。

只要不讓薛平貴入窯,想來不會察覺。

倒不必擔憂薛平貴破門而入,畢竟他此時已經試過王寶钏,知道她果然貞潔,自然要亮明身份與她相見。在說清楚之前,不會用強。

因此這個過程中,王寶钏一面忙碌,一面還要高聲與薛平貴應答,正好遮掩自己行動間發出來的聲音,不叫他聽見。

待得亮明身份,驗過王寶钏交由雁仙傳遞的血書,東西也已經放好,王寶钏這才打開窯門。

雖然早已看過劇透,知曉後續發展,但是王寶钏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仍舊以戒備的姿态看向薛平貴,“既是兒夫回來,你要往後退一步。”

薛平貴後退一步。

王寶钏:“再往退後一步。”

再一步。

再退一步。

薛平貴退到路邊,便道,“再退就沒有路了!”

王寶钏冷笑,“後面有路,你也不回來了啊!似你這般無情無義,十八載不曾歸家,如今開口回來,就要假作他人,試探于我,與強盜何異!這寒窯如今是我家,你只往別處去吧!若要回來時,只等我死在寒窯前!”

說這話時,她面上做出十分的悲憤激動之色,其實內心裏只是想着盡快将薛平貴打發了,好去看自己帶回來的東西。

王寶钏好歹沒有白白去現代走了一遭。

薛平貴亦如劇情中一般,連忙跪在寒窯之外,開口勸說。

大抵是因為王寶钏咄咄逼人的态度,薛平貴似乎也已經忘了跟她一起跑回來的另一個人。袁宵見狀,自然不會出頭,藏身在寒窯之內,聽王寶钏與薛平貴說那段自己早已熟悉的對話。

王寶钏先問,“這十八載做的是什麽官?”

薛平貴便道,“進得窯來,不問我‘饑寒’二字,就問我做官,難道吃官穿官不成?”

“你進得窯來,也不問妻子‘饑寒’二字。”

“也曾與你留下安家度用。”

“什麽度用?”

“十擔幹柴,八鬥老米。”

饒是袁宵早有預料,聽見薛平貴這番應答,也只能感嘆一聲“好厚的臉皮”!這算是什麽安家的用度?

便如王寶钏所言,“這點東西,十八年來,慢說是吃,就是數啊,也把它數完了。”

薛平貴自是立刻就道該去相府借。

王寶钏登時冷笑,“我夫只怕是忘了,當年與你成親之時,我與父親三擊掌,早已斷絕了父女關系。自從你走後,我不曾進得相府。當日你離家,說是得仙人傳授武藝,要去投軍。我只道你人雖貧窮,志氣不小,此去若能得中,也不枉我王三姐寒窯受苦。原以為三年五載,總能回程,誰想這一去就是十八載光陰?”

她伸手往薛平貴身上一指,“好一個薛平貴,如今可不是滿身榮耀?只可憐我寒窯受苦,十擔幹柴八鬥米,就度了十八年春秋!”

“哦?你不曾進得相府?好有志氣!告辭。”薛平貴說着,轉身要走。

“哪裏去?”

“相府算糧。”

“相府欠你什麽糧?”

“自然是欠我這十八載軍糧!”

王寶钏如今已經知曉薛平貴這十八年是在西涼度過,聽他如此理直氣壯,不由怒極反笑,“卻不知我夫這十八載做的什麽官,算得多少糧?”

薛平貴支吾不答。

王寶钏咬了咬舌頭,語氣也冷了下來,“我爹爹他病了。”

“他得的什麽病?”

“他是見不得你的病。”

“哦?他見不得我?有日我身登大寶,他與我牽馬墜蹬,呵呵!我還嫌他老呢!”薛平貴登時面露得色。

王寶钏閉了閉眼,直至此刻,似乎才終于死心了。

一折戲能唱很久,唱詞卻不過那麽些。王寶钏日夜揣摩,如今早已能背出來了。但她沒有再順着薛平貴的話往下說,引他取出寶印,更不會在薛平貴面前跪下讨封——

那一切,在如今的王寶钏想來,簡直字字屈辱。

她方才與薛平貴說話,故意沒有攙他起來,因而此刻薛平貴仍半跪在寒窯外。王寶钏低頭看着他,輕聲問,“薛郎,這十八年在西涼過得可快活?”

薛平貴聞言頓時大驚,拉着她的手問,“三姐如何得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寶钏甩開他,高聲罵道,“好個西涼國主!娶了西涼公主,一朝妻榮夫貴,坐銀殿,受朝賀,好不威風!一個公主殿下,奪人夫婿,一個驸馬國主,停妻再娶,恰湊成一雙強盜,吃香喝辣,日子自然快活,哪裏還記得苦守寒窯的王三姐,哪裏還記得結發妻子待你的情意!”

薛平貴身在西涼,雖然時時念着王寶钏,卻從未提過她半個字。是以西涼國內,竟無人得知他曾娶妻。

這一事,雖然無人提起,但他自己于心有愧,此時聽得王寶钏揭破,不由又羞又惱,七情上面,把個高昂着的頭顱都低下去了。

原本的劇情之中,王寶钏一見王印,便立刻六神無主,跪下拜見請封。薛平貴自然能拿捏身份,擡出代戰公主。到那時,他願意封王寶钏這位原配妻子為昭陽殿皇後就成了厚道不忘本,王寶钏自是感恩戴德,不敢對代戰公主多一個不字。

如今她先占住了聲勢,将薛平貴藏着的話先一步揭了出來,他反不敢多言了。

見到這樣的局面,王寶钏但覺胸間一口郁氣散了許多。

她忽然明白杜十娘說的“不過如此”是什麽意思了。

有些事,真正下定決心去做,走出那一步之後,就會發現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她此刻,也終于體會到了杜十娘所說的“一步邁出,海闊天空”。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瞬間安定下來了。

薛平貴又辯駁了幾句什麽,王寶钏沒有太聽清,但她慢慢收斂起了面上的冷意,伸手将薛平貴攙扶了起來,口中似是不經意般問道,“只聽聞你做了西涼國主,卻不知有何憑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