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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認為這樣的事,有時你越解釋就越複雜,就越麻煩,也許你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或許以後就真的什麽也沒發生過了。
廖業沒有吭聲。
龍镔堅持自己的想法,他要杜慈去幫他找機會約雯麗和黃秋雅兩人,準備也把杜慈和石偉叫上,五個人面對面的講清楚,龍镔要自己親口告訴雯麗和黃秋雅,自己絕對不是有意這樣做的,絕對沒有要幹擾雯麗感情生活的企圖,更沒有喜歡黃秋雅的念頭。
杜慈和石偉總算答應去約,卻又表示雯麗和黃秋雅會不會出來,那還不一定,自己保證一定傳達到她們那裏,并且還再三告戒龍镔,千萬不可獨自去找她們,否則,如果沒有他們倆在場的話,那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龍镔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便不疑有它了。
杜慈和石偉哪會去約她們呢?那不是自己用手打自己的臉,找罪受?
※※※
杜慈和石偉采用拖的辦法成功地牽制了龍镔的思維,兩個人天衣無縫的和龍镔周旋着,各種理由被用盡了,龍镔已經開始有點威脅要自己去找雯麗和黃秋雅單獨談了。
對龍镔固執己見的性格,杜慈和石偉頗感惱火,哪有這麽個一條筋到底的人!他倆覺得實在有必要甩掉這個包袱,管他是不是喜歡雯麗還是黃秋雅,管他們三個五個要怎樣折騰!
這天晚上,杜慈趁雯麗和黃秋雅都在寝室,就開始動心思了。
字畫已經不在牆上了。那是因為雯麗要杜慈把它從牆上摘下來,杜慈首先不肯,後來聽從了石偉的建議,就把字畫挂在自己床邊的牆上,最後就在她和石偉決定再也不管這閑事後,杜慈就把字畫好好卷了起來收在箱子裏。
黃秋雅其實早已經在心裏把這兩首詩詞背誦了一萬遍,她甚至現在每天要回思着詩詞才可以入睡,她已經對常成完全就象個普通朋友同學,根本沒把她當成自己的未婚夫,這可是雙方父母都一直認可的關系,當然最關鍵的是常成對她的癡愛。常成現在很難再吻到她,就算是吻着,也感覺象塊木頭,常成敏感的心裏早就覺察到了,但他不知道原因,因為黃秋雅基本上除了和雯麗鄭學還有自己在一起,就沒有外來接觸,似乎沒有另有新歡的可能。
雯麗根本不敢違抗鄭學的什麽旨意,她實在太在乎鄭學了,鄭學在她眼裏完全就是理想的瓊瑤筆下的白馬王子,又有錢,又懂風情,又潇灑,又有性格,雖然花點心,還偶爾很兇的對她,但是溫柔的時候讓她無比心醉,他家的富裕和權勢對她來說簡直不敢想象。這一切怎麽會是龍镔所具備的呢?她現在非常擔憂龍镔來騷擾她,破壞她這自感無限滿足的生活。當她看到龍镔居然寫這些詩詞畫上豹子,來變态的羞辱她移情別戀,變心的時候,她真的有些恐懼了,恐懼龍镔會把自己曾經和他摟抱過親過的事說給鄭學知道。
三人一般心思,都在這個時候想着龍镔。
杜慈是在考慮應該如何提醒她們龍镔就要過生日了,地點就在**地方,那裏人煙稀少,樹木遮天,有石凳,有草地,你們可以放開膽子找個機會和龍镔把話挑個明白,和我杜慈從此就再也沒什麽幹系了!
雯麗剛好此時也是在考慮要怎麽樣請求龍镔,不要再來幹擾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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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秋雅卻是在幻想着龍镔的溫柔,幻想着龍镔那次色狼般的抓揉自己,回憶着龍镔那奇異的體味,品味着龍镔這無比哀怨的詩句。
說來好笑,吳雯麗和黃秋雅倆人竟然都回避在話題中再次談論到龍镔,談論到龍镔的這兩首詩詞,兩個人都以為龍镔是寫給她自己的。
※※※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世事對龍镔卻似乎更為苛求。
這一天晚上,就是龍镔十六歲的生日,天氣很熱,兄弟們一改往常就在學校附近吃飯慶祝生日的慣例,來到了東湖東路附近的一家很幽靜的飯館,這次是大家湊的份子。
和去年龍镔的十五歲成人禮相比,多了兩個人,那就是石偉的老伴杜慈,和廖業的女友劉思雲。
準又是杜慈和石偉搞的鬼,怪不得杜慈老是在看表!
海老大剛剛和大家一起,對我狠狠灌了三杯白酒,52度的,喝得心裏、腸胃火燒火辣,空着肚子,那股子熱氣還真有點讓人受不了。
我剛舉起酒杯,準備回敬各位兄弟姐妹,以感謝他們一年前對我點拔,沒有他們真誠的幫助,我說不定早已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早就忘記了人世間還有快樂,還有友情,我還會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在麻木的思考和麻木的痛苦中走完這短暫的一生。
雖然我現在依舊被那離奇的夢和德老神秘的手勢困擾着,但已經不會深入骨髓的毀滅着我的生活,相反我感覺這兩件事正促使我從一個新的角度、一個新的方向來感悟着我的人生。
可以說,沒有他們,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我的敬意是無比真誠的,我的感謝也是無以言喻的,此時的我,已被濃濃的友情融化了。
其實一杯淺淺的酒怎能表達我心中對他們的感動,怎能表達我對這真摯友情的珍惜,然而,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酒向大家團周一示,痛飲下去。
酒才入喉,我就在這臨窗憑風的酒桌上看見了正對着我們走過來的兩個女人。
雯麗和黃秋雅。
她們怎麽會到這裏來?又恰好今天是我的生日?這不可能是巧合般的偶然相遇!
我本來還有滿肚子的話想對大家說,特別是現在我覺得喝酒很上勁,這酒有點高,我本還想借着酒勁,将積壓了滿肚子的話說給兄弟們聽聽,我突地有傾吐的欲望。
準又是杜慈和石偉搞的鬼,怪不得杜慈老是在看表!
真有點氣不過這兩個東西老是熱衷于玩這種游戲!
平時催他們約個時間,大家講清楚,這倒好,拖了個把月,居然在我最開心的生日上給我找來了,還竟然不給我透半點風!稀裏糊塗就來個突然襲擊。
這酒似乎有些上頭,一下子我有些暈乎了,我沉着臉,沒說話,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
※※※
雯麗和黃秋雅的到來,除了瞞着龍镔,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石偉對大家通了氣的。
自然,大家忙着加位,加碗筷,大家互相擠擠挪挪,騰出點空地方來,将她倆安頓好。
桌上擺着雯麗和黃秋雅送給龍镔的生日禮物,小小的,通用的禮物包裝模式。
酒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因為龍镔沉郁的臉色而沒有一絲笑聲。
杜慈有點不敢看龍镔,她覺得龍镔很不親切了,眼下,必須得要石偉把氣氛搞起來才行,要不然,大家就真的只會這麽相互客套下去。
哈哈哈!今天真好!石偉已經開始實施自己的調節整改方案,他大發感慨,哈哈!今天的月亮真好!哈哈!今天的日子真好!哈哈哈!想不到龍镔居然是在今天生的!哈哈,龍镔今天生得真好!
海濤已經領會到了石偉的用意,故意大聲道:死癟三,你怎麽說老六是今天生的?你這麽說,那不就是說老六今天才降生嗎?你是不是讨打?
石偉聞言立刻就象小醜一樣的大叫:老六,快幫我,老大要打我!
不打你也可以,你自己罰酒三杯!龍镔,你說好不好?海老大說着話,卻把眼睛瞄着龍镔。
看着他們的苦心,龍镔意識到自己有些任性了,自己怎麽還能象個孩子一樣呢!
忙站起來強笑,對着雯麗和黃秋雅道:謝謝兩位美麗的小姐來賞光來喝我的生日慶酒,怎麽樣,我來敬雯麗和秋雅一杯?
秋雅本來看到龍镔那副冷淡的模樣,心裏極是尴尬,真想一走了之,在她眼裏,龍镔的沉郁表情比叫她滾還難受,沒想到龍镔竟然叫她的“秋雅”,一下子,巨大的喜悅立時沖上了面孔。
大家幾乎有些驚訝的看到,黃秋雅端着雪碧易拉罐的手在微微顫抖着試圖和隔鄰龍镔碰杯。
雯麗今天是抱着要和龍镔徹徹底底講清的念頭來的,她可沒有秋雅的那番心思和激動,她顯得有些冷淡。
三人各懷心思碰了杯。
酒桌上氣氛一下子緩和了。
石偉馬上面帶微笑的,和杜慈玩起了“兩只小蜜蜂,飛到花叢中,飛呀飛呀,啊啊!飛呀飛呀,啪啪,飛呀飛呀,啧啧”的著名兒童游戲。
一片劃拳聲,一片勸酒聲,一片賴酒聲。
幾個女孩子不管熟不熟,相互唧唧喳喳的談起了感興趣的話題。
反倒是現在丢下龍镔沒人答理了。
龍镔就看看天上的月,想想在天上的親人。
雯麗輕輕拉了秋雅一下,示意自己要準備和龍镔談判了。
今天是雯麗主動拉着秋雅來的,雯麗清楚的聽到了杜慈說的,龍镔他們要在這裏過生日。
其實秋雅也準備拉着雯麗陪她去,她也要和龍镔講清楚,她要告訴龍镔,她喜歡他,只要龍镔是真的喜歡她,愛她,并且願意和她在一起的話,她就會立刻和常成分手。她知道,龍镔肯定曉得她和常成的關系,她今天就是要和龍镔講明白的。
雯麗雖然知道可能黃秋雅有點喜歡龍镔,要不然秋雅也不會老是纏着她問龍镔的事,但雯麗絕想不到秋雅居然有這番打算!
※※※
龍镔和雯麗站在離酒桌不遠的樹陰下,擡頭可以清晰看見天上近圓的月亮,黃秋雅隔着不到兩米遠,靜靜的注視着龍镔。
月光下龍镔棱角分明的輪廓,一雙晶亮的眼,格外吸引黃秋雅的心神,她尖着耳朵一字不拉的聆聽着對話。
龍镔側眼看了看雯麗,雯麗姐比以前似乎更加漂亮了,新增添了一種時尚一種現代的風韻。風徐徐吹蕩着,湖面隐約映着流雲暗淡的影子。
雯麗姐,我想和你解釋一個事。龍镔有點回思以前叫雯麗作姐的美好時光,不覺就用家鄉話叫出了雯麗姐的稱呼。
你不要,你不要再這樣叫我了!雯麗對這個姐的稱謂有着極大的恐懼,她用很标準的普通話急道。
龍镔,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這樣子對我了,好不好?雯麗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龍镔沒想到雯麗居然現在如此抗拒他真摯的稱謂,看着她的表情,聽着她的話語,感受着她的語氣,龍镔覺得心裏有一股酸酸的在湧動。
他出神的看着湖面上若有若無的雲影,一時無語相答。
過一會,龍镔的眼還是盯着湖面,嘴裏卻道:我想解釋一下那書畫的事。書畫是石偉和杜慈找我畫的,我并不知道杜慈會把它挂在寝室裏,我也是自己無意中就把以前自己寫的東西給寫出來了,我如果知道這會使你産生誤會的話,我肯定不會寫的。龍镔也用普通話在講。
雯麗明顯不相信龍镔所說,她急于表達自己心裏的話語:龍镔,我知道你做事歷來倔強,不伏輸,但我真的不希望你還認死理。真的,我和你早就成過去了,我現在很幸福,和鄭學在一起,我很愛他,他也愛我,你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我求你,好嗎?
龍镔知道誤會深了,剛要開口說話,雯麗又道:你就聽我把話說完吧。
不錯,在山城的時候,我是喜歡你,象崇拜英雄一樣的崇拜你。你成績這麽好,才十多歲就自己支撐起整個家,你每天讓我們不敢想象的跑這麽遠的路來上學,還要做這麽多事,還要賺錢給爺爺治病。
甚至為了爺爺,你寧願到最差的中學來讀書;你這麽聰明對讀書你在我們的眼裏,就是個天才;你那麽勇敢,見我被胡德海欺負你就來救我,結果自己被打了一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開始喜歡上你了,後來我們在一起接觸多了,你幫助我搞好學習,我的成績提高很快;後來你竟勇敢到去資江救淹水的同學,不但自己差點淹死,還居然被胡德海他家打得住院,我那時簡直把你當成自己的神,到後來我特地和你填報一個志願,我就是想将來要嫁給你,為我心中的神伺候一輩子。
直到爺爺在臨死前想把我和你撮合到一起,我還自己感動高興不已。沒想到,爺爺第二天就死了,我看見你為了給爺爺一副好棺材,你竟然可以跪一天一夜,我也曾經和你一起跪着,甚至我父母都感動了也陪你跪着,還有很多老師鄉親也陪你跪着,大家都被你的孝心感動了。我那時想,我要嫁給你,陪你一生一世。
龍镔靜靜的聽着雯麗講着,身形在月色下仿佛已經成了雕像,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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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思入腸,誰堪重提凄苦!
孤影立夜,但看殘月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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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麗的話語有些哽咽,想必自己也動了愁怨:我爸媽要給你買新衣服,你不要,結果到了大學別人穿的光光鮮鮮,你還要穿的破破爛爛;我先前還很自豪的告訴室友,說你是我弟,才十四歲,是全省的第二名,可同學開玩笑說我們兩是不是一對,還笑話我找個比自己小這麽多的小弟弟作男朋友,弄的我難為情;後來你因為我丢了一個饅頭罵我不愛惜糧食,又不來安慰我,一個饅頭才幾毛錢,你就這麽狠心,我從小到大都從來沒被人罵過;不錯,我是在用家裏的錢,可你也沒必要就看不起我,連我爸媽給你的生活費你也要退回來;你居然不尊敬老師,還罵老師,結果自己受處分。
對,當時我是誤解了你,罵了你,我也出了一口自己對你的怨氣,可你居然就狠心到再也不來找我;你為了吃飯,寧可自己曠課打工也不來找我,對我開口,你難道不知道女孩子要哄的嗎?我沒想到你在老家光彩奪目,可在大學你就完全默默無聞了;你完全不考慮我的半點感受,根本不搭理我,不來看我,你知不知道我為你掉過多少眼淚?其實如果當時只要你來求求我,或許我們就會和好,可你根本就還象個孩子。室友們說的對,我們的差距太大了。
後來,我回家你居然送都不來送我,還是鄭學他們送的。
回到家後,爸媽把你家的事情完全打聽清楚了,原來你們龍家注定是活不過三十歲的,所有龍家的媳婦都會在丈夫死後一年內就會死,甚至有人說誰沾上龍家人,誰的全家就要倒黴,特別是齊全海,他可是齊爺爺的親戚,他說你們龍家人幾百年來都是在外面讨老婆,并且不能再和娘家來往,要不然,娘家都會遭難死光。我家裏害怕了,不準我和你再繼續來往。
說句實在話,我也怕。世界這麽美好,我還要好好享受生活,你是這樣的情況,你又這樣子對我。
最重要的是,我和鄭學接觸後,我發現自己原來并不愛你,只是很崇拜你,喜歡你。鄭學讓我真正品嘗到了愛情的酸甜苦辣,我發現自己非常愛他,這種感覺不是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龍镔,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移情別戀、水性揚花,但是我們其實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甚至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麽。我現在自己很快樂,我就等着畢業後,鄭學和我一起走進神聖的婚姻殿堂,将來我和他要生一個漂亮聰明的寶寶。
龍镔,你現在這麽優秀,你長大了,學校有不少女孩喜歡你,你何不放過我,自己重新找到自己的真愛呢?我求你了,你真的不要來打擾我了,好嗎?
龍镔從頭到尾都靜靜的聽着,沒有插嘴,沒有辯駁,他似乎已經覺得完全沒有了這個必要。
黃秋雅在旁邊聽得更是驚心動魄,,她聽到了一些雯麗還沒對她講的隐秘。
龍镔待雯麗的抽泣完全歇停以後,沉聲道:雯麗,謝謝你對我講這些,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決不會再來打擾你。另外,我寫的那些書畫真的是無心的。
龍镔轉頭對黃秋雅道:黃秋雅,你和雯麗先去杜慈那裏吧,我想好好靜靜。
黃秋雅很想沖上去告訴龍镔自己的心事,卻又猶豫了,畢竟,剛才聽到的未免太玄乎太神秘太難以相信了。她頓了頓,和雯麗一起向酒桌走去。
※※※
我被雯麗重新訴說的自己的故事震撼了,我第一次居然被自己的故事震撼了。
第一次自己被自己感動,不,應該說自己現在的心被自己以前的故事、以前的心感動了,自己聽着別人訴說自己的故事,卻被感動,這是一種怎樣的邏輯?
這是不是就好象德老的手勢裏的一個含義呢?
我此刻比以前更加能夠理解雯麗的所有苦衷,我完全知道她也曾非常痛苦過,我的确後悔自己剛才見到雯麗時還為什麽這麽失态,這麽給她們難堪!
這哪是雯麗的過錯,這根本就與任何人無關,是我自己将自己織了一個繭,自己咬破了繭,伸出了腦袋,就以為自己已經從對雯麗的繭中脫身了,其實我根本就忘了我還有下半截在繭裏,要不然,也就不會無緣無故的寫下那兩首詩詞。
我看來真是完全錯了,為什麽自己不完全抛開這段已成歷史的情感的束縛呢?我如還不覺醒,那就不僅是在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他人!
難道抛開真的這麽難嗎?
生活中的自以為……` 直到石偉把我叫回去,我才從萬千思索中醒來。
※※※
大家驚嘆的看着龍镔居然笑容滿面的走進來。
目送着龍镔坐回原位,龍镔欣快的對着雯麗和秋雅打着招呼。
海老大有些感動,端着酒杯走上去,拍拍龍镔的肩,謂嘆道:老六啊老六!你總是能帶給我們奇跡!
來吧,大家幹杯!
※※※
放暑假了,石偉居然就因為畫中的豹子,死磨硬纏要和龍镔一起回山城,海老大也一定要去。沒辦法,三個人定好日期,就在送完杜慈和寶貝芬後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