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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也不要管。
爺爺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鄭重過,爺爺以前反複告戒爸爸的就是人必須知命、守命,不能逆命。命運有自己的邏輯與規律,人只能順導,萬不可逆天改命!尤其不可擅自為別人改命。
可是,龍镔的體內可是有自己的血在流淌着啊,自己的血早就和他交融在一塊了,除非死了,否則,誰還能把它們分離開來?
現在唯一的就是希望龍镔可以從自己的紙條中領悟出什麽!
肯定爺爺知道要發生什麽的了,要不然他不會這麽慎重,回想起那天爺爺神秘兮兮的說那個壞小子有麻煩了,會不會就是指鄭學要出事,而且和龍镔有關?他們可是冤家仇人啊!
要不要自己把那些事都告訴龍镔呢,讓他早日察覺?
但是爺爺從來不會害她,爺爺也不會害別人的!
她就這樣整日胡思亂想着,不敢輕舉妄動。
※※※
誰能知命?只有人到了老了的時候,回顧自己的一生,才會醒悟,原來人真是有點命運的。
人可以自己創造神話人物,但是人是永遠無法創造上蒼的。
人和萬物生靈不過是上蒼的子民,是上蒼的一部分構成細胞而已。
僅僅如此而已,最多有時充當一下腦細胞的功能。
※※※
靜兒最怕的事還是最終發生了!
那麽不可逆改!不可抗拒!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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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又是要經歷東湖邊的這條小路,還有幾分鐘就到了,這條路在夏季的夜裏,清涼清涼的,只要有月光,就會很美很美。
可惜了,今天只有昏暗的黃黃的路燈光,天色有些陰,應該到明天有雨吧,天上沒星星,沒月亮,明天就是我的十七歲生日,雖然我不會再去過什麽生日慶典聚會,已經跟海濤他們說了,但是我還是不喜歡陰雨的天。
龍镔!龍镔!
突然,我聽到一個聲音在叫我!好象是用家鄉的土話在喊。
想起來了,是老鄉劉光華的聲音。
他怎麽會在這兒?我趕緊把車停下。他就在路邊站着。
※※※
這是一卷讓我完全無可彈壓心中憤怒的磁帶!
新仇舊恨!
新仇舊恨!!
新仇舊恨!!!
聽完磁帶,我只知道我那冷得要凍結天地間一切的聲音在說:鄭學在哪裏?
劉光華并不知道為什麽廖業要自己現在把這盒磁帶連同錄音機交給龍镔,但當聽見裏面的內容竟然是鄭學完全在欺騙玩弄雯麗時,出于老鄉的義憤填膺就毫不猶豫的滿足廖業的要求答應了,更何況廖業還送給他一個價值2000元的随身CD機呢!廖業還告訴他,自己也看不慣鄭學的所作所為,雯麗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居然鄭學這麽對她!
看着龍镔的那股憤怒的樣子,劉光華有些慌張了,道:我不知道,不過聽廖業講,他們好象就在前面的路邊談判。
我至今仍不否認,其實雯麗在我心裏占住着一個角落,不過我早已轉化為對她找到幸福愛情的歸宿而深深欣慰着,并且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将來有足夠能力向這些人讨回血債的時候,我會不會放鄭學一馬呢?
我卻一直沒有考慮過鄭學對雯麗的感情如果全是假的,那我該怎麽辦?我沒有想過,萬一得知了這個事實,我應該如何處理?劉光華幾分鐘的路程,眨眼就到,幾分鐘的時間,我還沒來得及細細思考回味為什麽是常成和鄭學的對答,為什麽廖業會把磁帶交給我的老鄉劉光華,為什麽劉光華會在這裏等着我,為什麽會偏偏這麽巧鄭學和雯麗就在前面談判,根本不給我冷靜下來思考判斷的時間,這一切,被計算得多麽周密,完全就是國手下棋,步步進逼,一環緊扣一環,比那一次在食堂更為兇險,更為歹毒!
※※※
雯麗,這個我曾經為之迷惘,為之痛苦,為之傷懷,為之感悲過的,曾決心要嫁給我的姑娘正在聲嘶力竭的哭着,呻吟嗚咽着: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騙我,你為什麽要這樣騙我?為什麽?為什麽!
鄭學,這個确定無疑就是他雇請打手打折我的右腿,使我從此致殘的;這個曾經在雯麗面前信誓旦旦,海誓山盟,還曾經導致雯麗子宮外孕,險些命喪黃泉,卻居然好象無所謂,與他無關的,現在卻完全就是在欺騙玩弄着雯麗的家夥,現在就在我的面前當着雯麗的面在厚顏無恥的道:好了好了!你還哭個屁!反正你已經知道了,我就幹脆打開窗子說亮話!确實,我是跟你不可能的!我和飄雪也已經有一年的交往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那有什麽!
她就很清楚,懂事!知道大學時大家就只是玩玩而已,既然曾經擁有,何必在乎天長地久?是不是?
再說啦,我們才多大,這麽早結婚那不笑死人!我将來怎麽在那些哥們面前擡起頭?
飄雪比你可人,只會找我要點錢花,我在你身上花的可不少!比她多得多!你算算,哪年你不給你家寄大把什麽補品衣服回去?
和飄雪一比,你就會發現我肯定愛你比愛她多些!是不是?何必這麽認真!
我的怒火完全燒昏了頭腦,我的全部憤怒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手上,牙齒上,心髒裏!
鄭學不知道我就在這棵樹下,依舊在自顧自的說:雯麗,人要知足!知足者才能常樂嘛!為什麽人不能大方一點,大度一點,慷慨一點,放眼天下呢?怎麽能這麽自私,愛情那有什麽道理規定一定只能獨占,不能分享?是不是?
古時候的那些高官貴族財神爺,誰不是三妻四妾五姨太?唐伯虎都有九個老婆!對不對?那皇帝可就更多了,三宮六院,三千佳麗,每天睡三個,都要三年才能打個來回,你怎麽就想不明……
他發現雯麗已經沒有嗚咽的聲音了,有些疑惑,忙低下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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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死人啦!快來人啦!
鄭學驚恐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色裏,格外刺耳!格外撩人!格外令人心生殺機!!
※※※
老家熊山上有時可以聽見豺狗的吠叫,有時可聽見烏鴉的嘶鳴,有時還可聽見貓頭鷹的哀號,不過我最願意聽的還是那月下孤狼的昂首向月,響徹整個熊山的嚎嗥!
啊——嗷——!
我沖上前!
揮臂一拳!
鑼鼓齊鳴!
對準倒地哀號的這只狗獾就是一腳!
狗獾全身弓起!
記得豹子致死野味時總是要一口咬住獵物的喉管,狠命一咬的!
我一聲怒吼!左膝重重砸在狗獾的胸上,雙手鐵爪順力死死掐住狗獾的喉嚨!
我要給它做個水陸道場!!
然後再剝皮,剔骨,放大把幹紅辣椒把肉爆炒,再加粗鹽,拿瓶二鍋頭,好好的叫上秋雅、海濤、石偉,哦,對了,還有那個悄悄親過我一下的靜兒……
等等,靜兒?
靜兒?!
靜兒!
給我寫過一個紙條的,紙條上面是怎麽說的?
我想想。
怎麽想不起來呢?
狗獾開始了最後的幾下蹬腿。
一下。我數着。
二下。我又數着。
三下。我滿臉微笑的數着。
猛地,我突然聞到了一種香,好象是雯麗身上的,又好象是秋雅身上和嘴裏的,更好象是靜兒那唇間的。
我終于記起來那張紙條上這麽寫着:好好把學業修完,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做,什麽也不要想,什麽也不要管。萬一有急事打我電話:138*****5214,切記。靜兒。
※※※
靜兒,靜兒。靜兒!
靜兒似乎已經知道今天這事會發生?會發生!
她是在隐晦的提醒我!提醒我!警告我!
常成那在磁帶裏的聲音,廖業交給劉光華的磁帶,劉光華居然知道在哪裏等我,鄭學雯麗就在這前面不遠談判!
陰謀!
陰謀!!
我竟然完全被別人擺布!毫不察覺的掉進了圈套!!
誰設的計?誰?常成?廖業?
我一身冷汗,驟然松開手!
※※※
第一反應,飛到雯麗身前,一試,還好,有脈搏,有呼吸。
察看,是割脈了,血淋淋的,應該沒有割斷血管,這我很清楚。
馬上撕掉襯衣,拿布條裹紮緊。
再跑到這個被我誤以為是狗獾的鄭學那一試,還有一點脈搏,手掌對着他胸口作了兩下壓迫,我感覺得到他的胸骨和肋骨斷了。
怎麽辦?
已經聽見那邊有人在叫喚了,喊人了!
象廖業的聲音!
我急速的回想了一下靜兒的紙條,我記得上面有寫着: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做,什麽也不要想,什麽也不要管。萬一有急事打我電話:138*****5214,切記。靜兒。
對,聽靜兒的!
反正雯麗不會有事了!就算鄭學被我打死了,大不了抓住了就償命!
我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得逃!馬上離開殺人現場!
馬上!
我還背負着先祖的重任!我還沒有完成自己的理想目标!
我還沒有和秋雅結婚!
我還要再見靜兒!
我必須馬上見到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