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七只佳人
? 時間走得很匆忙,匆忙得讓人覺得它似乎從未來過。一轉眼的時間,便開春了。
關于宣西婵嫁給蘇塵當側妃的這件事情,自從那一日除夕宴後就像是被所有人淡忘了一般,再未被人提起過,當然,除了打着小算盤的宣家人。
宣西婵似乎覺得自己有希望,躍躍欲試,總是找各種借口來太子府勾搭蘇塵。
要麽裝嬌柔在蘇塵面前摔倒,希望蘇塵可以扶一下她,結果蘇塵看都不看她一眼,側身避開,宣西婵直接摔到了地上,她不甘心,爬起來,換個角度再摔,蘇塵揚長而去,就當她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要麽她就是在蘇塵面前丢一條香噴噴的手帕,希望像那些流傳的愛情故事一般,因此與蘇塵結下不解之緣。然而蘇塵一腳踏過去也不低頭。宣西婵只當他沒看見,再丢,依舊像是沒看見一般踏過去。
楚末站在一旁嗑着瓜子靜靜地看着宣西婵在府裏鬧騰。惋惜地搖了搖頭,估計整個宣府的手帕都被宣西婵給丢了吧,敗家啊敗家...
宣西婵樂此不疲地做些無聊低級的事情妄想引起蘇塵的注意,而蘇塵對着宣西婵永遠都保持着他的萬年冰山臉。他可是有婦之夫...
近日不知是不是宣西婵鬧累了,終于消停了下來,來太子府的次數越來越少。蘇塵與楚末的日常又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散步喂魚栽花逗鳥看話本陪蘇塵。楚末不知道為什麽總會想到一個詞,歲月靜好。
從容而細水長流的時光,平淡卻不必言說什麽,暖到了人的心坎裏。
一切都很好。除了,心中的那個謎團,關于她和他的過往。
......
此時已是三月初春,天氣已然轉暖。楚末脫下厚厚的冬服換上春裝。人卻越發犯懶,賴在屋裏不願出來。蘇塵一開始還會拖着她出來走動走動,後來見她屢教不改,便也由着她罷了。
這日,楚末早晨時難得比蘇塵先醒。她側頭看了看躺在身邊的蘇塵,翻了個身,打算再睡一會兒。卻忽然嗅到了一絲淡淡的梨花香。
不是蘇塵平日裏身上帶着的,而是從屋外飄來的。
楚末蹑手蹑腳下了床,早晨還有一些微涼。她披上一件披風,便輕輕推開屋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府內的梨花來了。她幾乎都快忘了,三月,是梨花盛開的季節。楚末驚喜地跑到梨樹下,伸出手接住掉下來的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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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還是花骨朵兒,一夜之間便都開了。這是她在他鄉見到的最熟悉的景物。楚末一個人對着梨樹傻樂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轉身回屋打算叫來蘇塵。
一扭頭,卻見蘇塵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身上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袍,長發松松散散地绾着,随着微微清風飄揚。雪白的花瓣紛揚散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中帶着一絲寵溺,笑着看着她。
楚末臉上的笑突然凝住了。為什麽這般畫面會如此的熟悉,為什麽心會突然疼痛不已。像是有人一刀一刀剮着她的心髒,楚末痛的幾乎要窒息,頭痛欲裂。兩行清淚突然莫名地滑下臉頰,楚末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臉,肩頭微微顫抖。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她不知道。
蘇塵慌了,走上前扶起楚末。卻看見她滿是淚水的臉頰。楚末怔怔地看着蘇塵,喃喃道,
“是夢中...你就是他,對不對?”
蘇塵将抽泣着的楚末攬在懷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想要安撫她的情緒。卻什麽都沒有說。
“你就是我夢裏的那個少年,對不對?”
楚末還在哭泣,止不住地哭泣。她泛紅的眼睛死死盯着蘇塵,似乎想從他的表情裏看出零星半點她想知道的答案。
蘇塵依舊是沒有說話,只是捧起楚末的臉,替她拭去眼淚,然後毫無征兆地吻下來。
楚末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只是任由他将她抵在樹幹上,将她禁锢在他的懷裏,肆無忌憚地吻着。楚末的淚還在往下流,兩人相依的唇齒之間彌漫着淚水鹹鹹的味道。
良久,蘇塵終于離開楚末的唇,卻依舊一只手撐在樹幹上,将她圈在懷中。楚末仰頭看蘇塵,蘇塵沒有一絲情緒的表露,眼神平靜如水。然後突然笑了,
“一開始分明是你想忘記,現在又非要我告訴你。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楚末吸了吸鼻子,道,
“我們愛過對不對?”
出乎楚末所料的,蘇塵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苦澀,道,
“沒有,是你愛過。”
然後突然轉身離去,楚末沒有追上去。只是靜靜地看着蘇塵修長的背影漸行漸遠。
接下來這一天,楚末都沒有再見過蘇塵,她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而她現在,很想弄清楚真相。楚末的心緒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幹些什麽。然後她就突然想到了陳彥辭。
或許,陳彥辭知道她所忘記的東西。他應該會告訴她吧。
蘇塵曾經和她說過,若他不在時她想要出府,帶上幾個侍衛就可以了。于是楚末讓纖霜給她安排了幾個侍衛,匆匆出了府。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蘇塵囑咐過所有侍衛,若太子妃出府,必遣人來禀報。楚末前腳剛踏過府門,小侍衛後腳就已經朝蘇塵趕去。
此時的蘇塵正在皇陵。蘇塵一直有一個習慣,每當遇到什麽煩悶的事時就會來到皇陵,他平時話不多,每次在陳若桐牌位前卻可以說很久很久,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向自己的母親傾訴苦楚。這是這個男人發洩的方式,是堅強冷傲背後的另一面。
蘇塵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楚末,他原本想着楚末忘記了正好,他們可以從頭來過,沒有從前的面目全非。可是如今她想知道了,如果他如實告訴她,她會不會恨他,恨他傷害過她,恨他當初出兵讨伐她的家。
正當他的內心掙紮不已時,小侍衛氣喘籲籲地趕到,告訴他,楚末出府了,蘇塵“騰”地一下站起來。
她出府只會去見一個人——陳彥辭。她定是要去問陳彥辭。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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