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一只佳人

? 蘇塵冷笑，反問道，

“你不是女人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碰你？”

楚末無言相對，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然後下一秒，她就被蘇塵打橫抱起，楚末驚恐，

“你要幹什麽？”

“開枝散葉。”

楚末被蘇塵扔在了床上，頭腦暈沉沉的還沒反應過來，蘇塵便欺身而上，低頭吻住楚末。楚末驚慌失措地推着蘇塵，無奈蘇塵竟紋絲不動。只是鉗住楚末的雙手使她不得動彈。楚末覺得自己的意識随着蘇塵吻的加深越來越模糊。眼淚從眼角滑下，蘇塵未發覺，只是擡手帶上了床頭簾帳。

床邊的燭火随着簾帳的掀動晃了晃，然後又歸于平靜。燭火映照着帳內交織的人影。這是他們遲了太久的洞房花燭。

——

第二日一早，楚末醒來時，臉上還有淚痕。蘇塵已不在身邊。想起昨夜的情亂意迷，她怔怔地盯着床尾，發了很久的呆。淚水毫無征兆地又落下，滴在金黃的錦被上，瞬間被吸得一幹二淨。他們為什麽會鬧成這樣？是不是她太矯情？其實他并沒有錯啊，只是她太介意。

緩緩從床上坐起，楚末一個人穿好衣服，一個人用膳，一個人散步，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逛遍了太子府內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沒有發現蘇塵的身影。她心中越發地焦慮不安。

至夜晚，楚末等了許久，蘇塵也未出現。才磨磨蹭蹭上了床，睡到半夜時，模模糊糊之間有人躺在她身邊，從背後摟住了她，她突然想起昨夜，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卻沒有從他懷裏掙開，只是任由他摟着。楚末沒有回頭看蘇塵，蘇塵也沒有任何其他動作。第二天天還未亮，楚末還未醒時，蘇塵便又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如此反複了幾天，楚末卻聽說蘇塵沒有再反抗聖旨，于是她和宣西婵的婚期被定在了一個月之後。楚末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用午膳。湯勺一下跌在了地上，纖霜彎腰撿起，

“太子妃這是怎麽了？”

“沒事，手滑而已。”

可是為什麽眼眶微微幹澀，分明是她讓他娶的不是嗎？她該是不愛他了不是嗎？

夜半三更時，蘇塵又輕輕躺在她身邊，這些日子，他每一日都是如此，半夜時來，天未亮時走。唯一便是他身上的酒味一日比一日濃，将她摟得也越來越緊，緊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他以為她不知道，其實她每一日都知道。有時候楚末真的很想轉過身面對着他，卻終是沒有勇氣，他們都在躲避，卻沒有人知道，他們終究在逃避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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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之期很快。

那是楚末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正面見蘇塵，卻是在他與別的女人的婚宴上。她在衆人之中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他連目光也不曾向她遞去。她親眼看着他身着大紅喜袍與宣西婵拜堂。就像他們成親時一樣。

像是有無數根刺紮進了眼睛裏。某些陳年的酸意湧進鼻子，楚末随便找了個借口，說自己身子不适，獨自回了房。在房內，剛坐下，便聽見外面喜炮噼裏啪啦的聲音，将新郎新娘送進了洞房。

楚末有些失神地理着床單，想着蘇塵今夜肯定不來了，她也該睡了，這似乎是第一個沒有蘇塵的夜晚。然後，床單裏掉出了一個荷包。楚末疑惑，這應該是蘇塵遺落的。她拾起荷包，緩緩翻過來。

上面繡了一只鴨子，和一朵潔白的花。

楚末怔怔看了一會兒，然後發了瘋似的在衣櫃裏翻找着，那裏面都是她從南楚帶來的嫁妝。

良久，她從裏面翻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她記得，當初來北蘇時，桐雨說，這個荷包是她小時候第一次上女工課後繡的，帶在身上也算是留個念想。可是蘇塵為什麽也會有？他為什麽竟一直留着？

楚末緩緩打開那荷包，看見裏面幾朵幹梨花，和黑團團，竟像是頭發。那日，纖霜說，

“太子妃的頭發短了一小截。”

人們說，結發相思，白頭偕老。

終于，楚末忍不住掩面痛哭。

似乎從她毅然決然喝下千年忘的那一刻起，她便是下了一個賭注。賭，若再來一次，她不會愛上他。其實她早就輸了，只是蒙騙着自己不敢承認罷了。可是終究是無法否認的，她在意啊。

夜很長，外面喜慶的紅光照進屋內卻越發襯托出楚末的落寞。淚像是流不完一般，染濕了床單。就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給一并發洩完。她倚在床邊，看床頭的燭火搖曳，就像從前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而此時，他在別的女人身邊。

一夜無眠。

——

早上，楚末有些憔悴地打理好一夜未合眼的自己。帶上那個荷包，推門出去，正巧遇上了來請安的宣西婵。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生怕誰不知道她是新嫁娘一般。

楚末待人一向友好和善，也很少對誰有厭惡之情。可她就是沒來由地，很不喜歡宣西婵。宣西婵見楚末，微微一笑，盈盈俯身，道，

“正巧，妹妹給姐姐請安。”

等了半天，也不見楚末喚她起來，于是不滿地撇了撇嘴，自己直起身子，正好對上楚末漠然地眼神。有些心煩地，楚末淡淡道，

“還是以稱呼尊稱吧，免得亂了身份。”

宣西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嫁進了太子府。成婚第二天便跑來找楚末，一是規律如此，二是正好可以借此得意一下，解口氣。當日皇宮初見，楚末不屑于她，如今她嫁進來，總該名正言順地以姐妹相稱，借此提醒她當初之事，煞煞她的威風。卻不想楚末倒是說出亂了身份這番話來。宣西婵雖無言相對，卻惱羞成怒，正待發作，突然想起臨嫁前父親的叮囑。于是硬生生地把氣憋回去，忍氣吞聲有些不甘地低頭道，

“是，妾身謹遵太子妃教誨。”

宣西婵的話還沒完，楚末頭也不回地往書房方向走去，将宣西婵扔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