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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起床了沒?”

“啧,現在都幾點了,不起床的都是賴皮狗……檀麻,這是你以前對我說的是吧……”

聲音脆脆的甜甜的嫩嫩的,聽在耳裏,讓人覺得舒服之極。

她的嘴角上揚,看看身上的衣服,默認自己就是賴皮狗了。

“早餐吃了什麽?周阿姨呢?”

“在洗衣服呢!我無聊,檀麻,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又開始撒嬌。

“還要過幾天,你要乖乖的……”

“唉,檀麻,我很煩啊……”

“煩什麽呀?”

這小鬼頭。

“隔壁有個小女生,好麻煩啊,看到我直流口水,還……還強親我,士可忍孰不可忍……我才不要那樣笨的女朋友呢……我要搬家!這日子沒法過了……”

時檀撲哧笑出聲,想象着兒子說這話時懊喪的模樣。能讓他無措,想來人家小姑娘真的很難搞吧……

“你要是厲害,就能把人家**好,而不是搬家。逃避的人,是弱者。”

“好吧好吧,那我看看能不能把人家收拾的服服貼貼……”

一個電話,母子倆說了至少半個小時,時檀的心情一下變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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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兒子,叫小白,不光天生高智商,而且還長得粉雕玉琢,人見人愛,幼稚園裏,粉絲一大把,現在呢,已經開始跳級上三年級的課了。說來,他身上的基因,真的是好的沒話講,大約是全遺傳了他吧……

只是,一想到那個男人,她就頭疼。

待續!

..

☆、祭拜:我愛的是以淳

“我想去拜祭一下爸爸!”

早餐後,她對祖父說:“這幾年,檀檀不孝,沒能年年回來。今天,我得去看他。”

“那你去吧!爺爺就不去了!觸景傷情啊……”

駱厚予坐在那裏拍拍大腿,臉上難掩落寞之色。

時檀沉默,爺爺年輕時候風光無限,有兒有女,偌大一個家,體面,待到年老,一片凄涼,父親死了,其他人都被爺爺趕了……別墅裏是一片空蕩蕩……

有時,她會想: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但凡愛她的人,一個個在她生命裏逝去,爸爸,媽媽,江叔,黎伯,駱叔叔,以淳……都離她而去。

一個小時後,時檀站在墓前,看着父親英俊的臉龐,一下仿佛回到了十一歲,在風雪交夾的夜,這個俊氣斯文的男人,神奇的出現在她面前,将她抱緊,笑撫她的臉龐:

“檀檀是不是?我找你很久了,跟我回去吧!以後,我就是你爸爸……”

“我爸爸已經死了!”

被炸死的,那一幕,她親眼目睹。

“如果願意,你可以叫我爸爸,我有一個女兒,和你一般大,弄丢了。如果你不願意,可以叫我叔叔。我和大黎是同學,大黎死前給我發過一封信,我知道你所有的事。做我女兒,你會很安全!”

就這樣,她做了駱家小姐,得到了缺失了六年的家庭溫暖。

只是八年前,駱遂意也死了。

“爸……”

時檀跪在漢白玉碑前,用絹帕輕輕撫了撫父親的照片,低聲道:

“我回來了。七年沒有給您叩頭,您不怪我吧……

“爸,我知道你希望我穩穩當當的過一輩子,幫你撐起駱氏,可是,爸,我在英國又遭到了暗殺,差點死掉,再也回不來。後來,我想清楚了,我不能做縮頭烏龜,讓害我們的兇手逍遙法外。所以,我改了專業,我要為所有冤死的人讨回公道。

“您一定佑我将那群人繩之以法……”

她輕輕的說了很多,末了,語鋒一轉:

“哦,對了,爸,另外有一件事很重要,必須告訴您一聲:嗯,我生了一個兒子,叫小白,您做爺爺了,小白他很乖很聰明,以後,有機會我帶他來看您。

“還有就是……我想離婚,那個祁繼,我不愛他,我愛的是以淳,可是以淳已經被他害死了。

“爸,我難受!”

她笑着說,聲音微啞。

這些年,她已學會堅強,自從火燒事件發生後,她發誓不再落淚,可今天,跪在長者墓前,她的心,又疼起來。

可是父親只是微笑,不會再作答。

她輕嘆,擡眸,無意間看到遠處一道俊拔的身形一晃,身形是那麽的眼熟,她的呼吸嘎然則止,急急跟着站起來,追了幾步,這時,那人正好回眸,她看清了他的容顏,驚呆:

是以淳!

“以淳……”

她急叫狂追,那人坐上車,轉了一個彎,遠去。

情生急,步子跨的太快,她被絆倒,手上跌出了條條血絲,疼。

她看着,笑自己傻:

以淳已死,已死了呵……

那人不可能是以淳!

待續!

..

☆、祁園:憑你,哪配做祁太太

十一

時檀回到駱家,天已經昏暗下來,門口亮起燈,警衛見到她,迎上來:

“駱小姐,您可回來了,老爺子要急死了,打電話您一直不接!”

她急忙往裏跑,眼角一瞥,看到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附近,她的眉皺起,那是祁繼的車。

“爺爺,我回來了……”

才進屋,駱厚予就迎了上來,臉上全是焦慮之色:

“上午去的,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很久沒和爸說話,一時忘了時間!”

她微微笑,清冷中泛起幾絲柔軟:“而且是走回來的。在路上買了小吃。全是手機沒電惹的貨。”

時檀有英國的駕照,但沒有國內的,早上,是司機送她去的,到後,她讓司機回了,因為想多陪陪父親。

“沒事就好,阿繼的助手來接你回祁園,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駱厚予催促。

笑容在時檀臉上斂起:

“爺爺,我不去!”

“你想氣死爺爺是不是?”

駱厚予頓時吹胡子瞪眼。

時檀無奈,還是去了,誰叫她愛這個老頭呢,那是駱叔叔的父親,如今,駱叔叔不在了,她要代叔叔孝敬他。

兩個小時,時檀從嘉市來到了堯市。

祁園,是堯市最大一座莊園,也是本州第一莊園,它帶有濃郁的歷史感,它有迷人的景色,它更是祁家體現財富和地位的另一個象征。在世人眼裏,它一直透着神秘色彩。

八年前,時檀嫁給了祁繼,可結婚當天,她就被送去了英國,關于祁園,她無緣一見,當然,她也不屑。

巨大的镂花電子門,緩緩移開,一條寬闊的柏油路通向遠處,舉目,是高高的梧桐樹,看不到別墅內的主建築物。

三分鐘後,車子停在一處歐式別墅面前,正前方,是一個巨大噴泉,泉水正在跳舞。

“太太,到了!”

時檀皺了一下眉,因為這個稱呼,七年前,也是這個人這麽稱呼過她——那**,她當真坐實了“太太”之名。她恨這個稱呼,禁锢了她的自由。

“先生讓我先帶您回房歇歇,他和老爺子,很快就能回來。今天,家裏人都會出席,為您接風!”

接風?

時檀從鼻子裏發出一記冷哼,這個祁繼,還真能做戲。

“程航是吧!”

“是!”

“你不用忙,我在附近轉轉……”

話音未落,有個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繼大哥,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咦,怎麽是你……”

歡喜聲到最後變成了驚悚。

時檀挑眉,看到了一個美人——祁繼的愛慕者,多年前,她曾吃過她一個耳光,人家曾扔她一句話:

“憑你,哪配做祁太太!”

待續!

..

☆、祁繼的心,難懂

十二

這個女孩,名叫陌瀾,是個孤兒,祁繼的奶奶當初從外頭抱來的。

七年前,陌瀾十七歲,偷偷回國來的時檀去監獄接以淳,以淳抱她,吻她,兩個人哭抱在一起。正好被看到,陌瀾怒發沖冠,上來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鼻血直淌。

三天後,她原本和以淳約好遠走高飛,說好就此放下所有恩恩怨怨,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也正是因為陌瀾的揭發,在約定的地方,她不僅等來了以淳,更見到了一年不見的丈夫。

那天,祁繼和以淳大打出手,以淳不敵,被打得遍體鱗傷,而她,則被男人強行帶回了駱家。

正是這天夜裏,她成了名副其實的祁太太,而第二天電視上就出現了以淳車禍被撞ru大河的新聞。

她瘋了,把祁繼捅了,跑了……

“你怎麽還有臉回國?”

陌瀾的表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嫌惡之情,畢露:“祁家的地面,怎麽能讓你這種人賤踏了……”

長發舞,衣袂飄,這女孩,打扮的很仙,臉上的妝,化得淡而精致,無論是衣着,還是飾品,都彰顯着一種高人一等、不落俗流的品味,只是這表情,太失涵養。

她淡淡一瞥,走近,湊過臉,惡毒的丢下一句:

“我的戶籍在這裏。我的配偶欄裏,寫着‘祁繼’這兩字。如果你覺得被我踩了一腳,地就髒了,那以後,你恐怕得搬出去。畢竟你才該算是外人。”

她故意這麽說,氣死她。

陌瀾咬着下唇,果然氣的臉色鐵青。

時檀寡笑一聲,沒再理會她,往花園去,神态自若,宛在家中。

沒一會兒,身後傳來陌瀾跺腳恨叫:“程助理,你怎麽把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接回了祁家?”

“這是先生吩咐的!”

“先生?我真是不懂了,為什麽他要把她接回來?難道他忘了嗎?這個女人差點殺了他。繼大哥肩上那道疤,那麽深,他怎麽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陌小姐,先生的心思,我們誰也猜不到!”

是的,祁繼的心,難懂。

幸好,時檀也不想懂。

她緩緩走在一片綠色裏,這邊種植的是一片不敗的常青樹,花圃內,早春的花,有些開了,她聞到了花香,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只是她的心上,卻是一片荒漠。

坐在花海,她閉目,聽到有人尾随而來:

“駱時檀,你不要以為繼大哥把你接回來,你就能坐穩祁家少奶奶的位置。一個想和別人私奔的女人,你覺得繼大哥能把你當回事嗎?你被放逐了八年,這就是一個鐵一樣的證明。”

煩人,這個陌瀾,怎麽就這麽自以為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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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毒?她故意的!

十三

八年前長發的時檀,娴靜乖巧,那麽八年後短發的她,則出落出得英氣幹練。在她臉,再也看不過曾經的彷徨,眉目之間生成的是自信。而此刻,她的自信,流露更多的是不屑:

“放逐了又怎麽樣?英國七年,我頂着祁家大少奶奶的頭銜,一樣能過的**快活,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着我,多好。

“他不把我當一回事,又能怎麽着了?我不像你,眼巴巴只想得到他的關注。陌瀾,我對他,一點也不稀罕。

“你稀罕的是不是?可惜,你得不到。你只能叫他繼大哥,只能裝得乖乖的,讨他歡喜,只能在心裏煎熬……”

一句一句諷嘲,淩遲着陌瀾的心,她的臉一寸寸白起來,露出了驚怒之色。

“駱時檀,你這副模樣,繼大哥沒看到,要不然一定把你逐出去的……”陌瀾氣的沒辦法再保持氣質,捏起了拳頭。

時檀看得痛快,幹脆湊上頭去又補上一刀:“像你繼大哥這種人,床上功夫差勁的要死,誰在乎?他根本就比不上我交的那些男朋友,一個個溫存體貼……那人,充其量就是一棵搖錢樹,無趣,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是看不到他這一面的……”

這些話,真是毒了一些,但,是她故意的——只要一想到七年前的事,她心裏就恨。

陌瀾漲的滿臉通紅,揚手就想往她臉上甩下一個耳光:“無恥。駱時檀,你下賤無恥……呀……”

揚在半空的手,被牢牢抓住,那一點一點捏緊的力量,幾乎能将她的手腕給掐斷。

時檀眯起了那雙清冷的眼:

“打我,憑你也配!陌瀾,要不是你,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冷冷喝了一句,真想狠狠扁她一頓,可是,真要是和這種女人一般計較,那就太失她的格調。

“滾!”

三分力道,就将這個壞了她人生的女人推了出去。

陌瀾踩着高跟鞋,沒能穩住,“啊”的一聲就往後栽,下邊是臺階,三級,她一歪一扭,倒地。

“陌瀾……”

一個嬌軟的聲音響了起來:“駱時檀你幹什麽推陌瀾……”

時檀轉身,看到一個靓麗的年輕女子奔了過來,是祁家孫輩裏排行老四的祁瑛——她們曾是同學。

她定定看了一眼,很久不見,這位老同學現在已然沒了當年的青澀,渾身上下所呈現的是精英氣質。

八年前,祁瑛喜歡以淳,非常非常的喜歡,曾千方百計想要接近以淳,對以淳百般獻殷勤,可惜以淳的眼裏只有她駱時檀。

是的,高中生涯,她倆是情敵,後來,她倆是姑嫂。

時檀記得的,當她答應嫁給祁繼時,祁瑛曾過來和她打了一架,罵她:“駱時檀,你愛的不是慕以淳嗎?為什麽要答應嫁給我哥?憑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哥。也配不上以淳對你一心一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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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不上,她被三堂會審

十四

她承認,她是配不上祁繼,祁繼這個人,又有幾個女人可以拍胸部說我能配上的?

可她愛以淳之心,天地可鑒。為了救以淳,她可以忍受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可以忍受誤解。

是的,八年前,她就和祁瑛勢若水火,現在的情況似乎更勝當日:這人眉目之間透露的盡是濃濃的敵意。

為什麽?

誰知道!

她擡了擡眸,看到祁瑛身後跟了一個男人,是祁繼,他穿着一件手工西服,純黑,合身,綻露着一身難以藏起的氣勢。

祁瑛上來扶起陌瀾,用一種厭惡的目光瞅着,對跟上來的祁繼說:

“大堂哥,你看看這個女人,一臉的兇悍,就像別人欠了她幾百萬似的。前腳才進祁園,後腳就欺負起人,這種人怎麽配住在祁園?”

看,在她眼裏,她,時檀,根本就是垃圾。

扯出譏諷一笑,将背脊挺直,她看到祁繼淡淡瞟了自己一眼,神情高深莫測,走近後,只看陌瀾:

“腳還能走嗎?”

“不能!很疼!”

陌瀾露出一副楚楚可憐之色,腳上也的确是紅腫一片。

“瑛子,打電話叫徐醫生!”

祁繼二話沒說,一把将她抱起,轉身扔下一句。

望着他們離開,時檀抱胸倚坐在奇石上,遠去的陌瀾,唇微彎,雙手勾着別人的丈夫,目光充滿挑釁。

她跟着扯了扯唇角:這種男人,髒,她不稀罕,

正想着:

“駱時檀,你給我過來!”

那個男人突然轉身,喝了一聲。

祁家人口複雜,祁萬重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生了三子一女,祁萬重還有一個老伴,這個時候,都聚在主屋的客廳,看到祁繼抱着陌瀾進來,都圍了過來,問怎麽了?

祁瑛指着跟在身後的時檀說:“她幹的好事!這個人一來,就家宅不寧!”

她把扭曲的過程說了。

徐醫生很快趕來,做了一番檢查,說:“陌瀾是崴到了腳,不嚴重。休息養幾天就能好!”

“嚴不嚴重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今天這事必須得讓駱時檀給陌瀾一個交待……”

祁摯,祁繼的三堂弟,橫眉豎目,忍着氣來,瞪起時檀。這個人,聽說,喜歡陌瀾,現在看看他那緊張樣,果然是。

屋外,天色暗下來,客廳內,祁家人已齊集一堂,一道道目光全落在時檀身上:三堂會審的架勢。

時檀沒理會,低頭,喝着傭人奉上的茶。

祁繼本來坐在陌瀾附近,聞言,起身,一步一步來到時檀面前,目光深沉,聲音清越,平靜,顯得理性:

“給我一個你動手的理由?”

嗯,還好,這個男人,不蠢,至少沒有盲目的認定責任全在她。

不過,也是,他能坐在那樣一個位置,要是沒有一點分辨能力,就不可能做出如今這番事業來的……

待續!

..

☆、驚雷:我是來談離婚的

十五

面對眼前這個情況,時檀要是保持沉默,就是她理虧——委屈自己的事,絕不幹,這是原則。

于是,她緩緩擡起了頭,淡淡的和這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平靜的丢出一句話:

“我這是正當防衛!”

一停,她又補上一句:

“哦,對了,那邊是有監控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把影像調出來……看看到底誰才是責任方……”

她彎唇,笑的虛假,而且冷。

因為工作的原因,她對于環境相當的敏感,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那邊有攝像頭。正因如此,她對陌瀾說的話,都是壓低了聲音的。

“陌瀾?”

祁繼轉頭看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女孩:“是你先惹她的!”

所有人聽出來了,這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這種肯定,帶着一種隐藏的信任,哪怕剛剛她真有推,可他似乎認定她的推有原因。

幾絲詫異跳上時檀心頭。

陌瀾咬了咬唇角,實在想不到祁繼會這麽質問她,想不承認,又怕他真去查監控視頻,想了一下才別別扭扭道:

“我只是氣不過……繼大哥,七年前,她捅了你一剪子,你不記得了嗎?當時你傷的有多重……我不明白,時隔八年,你怎麽就又把人接回來了……我是跑去找了她……誰知道她把話越說越無恥,越說越下賤……我忍無可忍……想動手打她嘴,就被她推開了……”

“哦,是嗎?她都說什麽了?”

祁繼聽完,靜靜問。

“那些話,無恥到了極點……我不想複述!”

陌瀾不蠢,複述了,就是向所有人宣告,她喜歡祁繼,這種事,一旦捅破紙,她就再不能追逐祁繼。

祁繼回頭,将目光重新落到時檀臉上,他是知道的,陌瀾和時檀有過結,七年前的事,這丫頭恨他至今,當然難免會遷怒陌瀾,憑現在她的口才,要想故意激怒陌瀾,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時,老爺子站了起來說:

“今天的事,不管誰對誰錯,到此為止……繼之,吩咐廚房,開飯……”

老爺子想息事寧人,不想再追究誰是誰非,可時檀不樂意啊,突然站起,應聲接上話道:

“等一下,爺爺,這頓飯,我看我還是不吃了。您也瞧見了,我和祁少八字不合,和祁園相沖。還請您放我走吧,今天我來,其實不是來吃飯的,我就是想來和祁少談離婚的……”

這是一個雷,炸到了所有人。

一道道震驚的目光,再度落到時檀身上。

一聲聲倒吸冷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時檀沒理,這些人,她多數都沒有打過交道,只目光灼灼盯着祁繼:這人好承得住氣,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怒氣翻天,面色平靜一如無波之井水。

待續!

..

☆、祁繼說:你這是白廢心機……

十六

邊上——

陌瀾呆住。

祁摯愕然。

祁萬重眉皺成了川字。

祁老太太更是張大了嘴。

“好啊,那就離……”

祁瑛氣炸了,嗖地站來,眼珠子裏都能噴出火焰來:

“你算什麽?駱時檀,你能算什麽?要是沒有祁家,你們駱家早完了。要是沒祁繼孝敬駱厚予,駱厚予早沒了……祁家對你們駱家恩重如山,你倒好,一回來就趁火打劫的說離婚?你是想看我們祁家笑話是不是?離……馬上離,像你這種女人,根本就不配作祁家的媳婦。大堂哥,聽到沒有,你要是不離,那你就不是男人……”

她比當事人還要氣忿三分。

當然,她的話,是作不了數的,只有祁繼松口,肯簽字,這婚才離得成。否則全是空談。

今天,時檀之所以在這麽多人面前曝出這句,就是想讓祁繼下不來臺,就是要和她擺出那樣一個态度:這婚,她離定了。

氣壓一下變的很低,而她只能獨自面對着祁家所有人的怒目相向:

祁谏,祁繼的父親,冷寡的瞟了一眼,開口說了話:“現在離婚?駱家這是想落井下石嗎?”

據時檀所知,祁繼和他父親不和,關系鬧得很僵……祁家的大權,是祁繼從他父親手上搶來的;祁谏的另一個兒子,是被祁繼趕出家門的。

祁梁,祁繼的二伯,抱胸審視:“駱時檀,祁家待你不虧,繼之待你不薄,你這樣就是忘恩負義!”

據時檀調查,祁繼和二叔較親近,兩個人在公事上,聯成一氣,哦,對了,這二伯一直未婚,也未生養。只是,他說繼之待她不薄,這話,有點奇怪了。

祁凡,祁繼的三伯,叼着煙:“我就說,當初,就不該結這個婚的。白白把我們家阿繼的終身大事給毀了。既然過不下去,離就離吧……雖說現在不是時候,但既然駱家都這樣了,我們祁家還糾纏着,反倒讓人看了笑話……我們家阿繼想娶媳婦,那還不是招招手的事……”

據時檀了解,祁繼和三叔,一直是明争暗鬥。可惜,人家一直鬥不過祁繼。現在他這話說的好聽,其實有興災樂禍的味道。

“你這是白廢心機……”

當事人祁繼,在親人們憤怒的讨伐聲中淡淡靜靜扔出一句。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了祁繼臉上,都不明白啊——

祁摯叫:“為什麽呀?這是為什麽呀?”

祁瑛惱:“這種女人,沒心沒肺,要來幹嘛?”

陌瀾委屈的撇嘴:氣結在心。

這時,祁萬重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沉聲叫了一句:

“時檀,你跟我過來……”

“爺爺,我跟她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祁繼一把揪住時檀的手,往外拖了去,卻在門口,和一個進來的人撞了一個正着。

“這裏這是怎麽了?”

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穩穩的響起,隐隐生怒的時檀一轉頭,看到了一張令她撕心裂肺的臉孔,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盡,她顫叫了一聲:

“以……以淳?”

待續!

..

☆、狂喜再見竹馬,他問:你是誰?

十七

淺色的羊絨呢大衣,雙手插袋,戴一副眼鏡,将曾經的戾氣深藏,淡笑如花,溫柔款款,正站在一步遠處,睇着這一屋子的人。

伴着一聲驚叫,她已撲了上去,緊緊将這個男人抱住,生怕他會逃跑似的,用力感受着他身上所傳遞過來的暖意。

相見有如在夢中。

多少個午夜,她從夢裏驚醒,嘴裏叫着以淳的名字,想着他還活着,還能和她一起走完餘生。

那是與她相伴十餘年的竹馬呵,他寵她,懂她,護她,愛她,在她流~亡的歲月裏,一起吃苦,一起熬日子,一起偷東西,一起抱着取暖,偎着對方的體溫;在她安享駱小姐所帶來的安靜人生中,他們一起讀書,一起上下課,一起晨跑,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一起戀愛,一起共享彼此的初吻,一起期待人生,一起想象未來生兒育女的光景……

那些幸福,讓人心醉,後來卻全伴着那場劫難,轉折。相濡以沫的歲月徹底斬腰:

七年前,他出了車禍,車子從跨江大橋橫飛出去,沉入了江底,生未見人,死未見屍,有關部門怎麽撈都沒能把人車撈上來,當時,一共有三輛車出了事故,都失蹤了,死了……

原來,他沒死!

原來,他還活着。

她的手在顫。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容易死的。我就知道!”

她擡頭,激動的直叫。

“你……是誰?”

這個斯文的男人,只是靜靜的看她,目光深深:

一句話,問得時檀渾身俱涼。

與此同時——

“駱時檀,放開我未婚夫!”

身後,一記怒斥,爆響開來,接着,一道力量将她推開,是祁瑛怒氣騰騰的攔在了以淳面前:“駱時檀,你怎麽這麽不要臉,見到一個男人就往人家身上撲……”

時檀被撞飛,磕到了牆頭,額生疼,一摸,全是血。

她懷着鼓鼓亂跳的心,擡頭,看到以淳扶住了祁瑛,濃眉微微蹙了一下:

“瑛子,別這樣……大概是認錯人了……”

認錯了?

時檀背貼着牆面緩緩站挺,看着自己日夜念的男人,懷抱着丈夫的堂妹,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着她:

祁繼抱陌瀾,她沒有半分感覺,可看到以淳親近別人,她的心,竟猛得冒出酸水。

怎麽會認錯?

分明一模一樣,只是少了八年前那種形于外的狠戾,而多了幾分書卷氣息,但那眼神還是如以前那樣深綿。

“我叫李澈……瑛子的男朋友……”

男子拍了拍祁瑛的肩,示意她別發怒,自我介紹,聲音那麽熟悉,怎麽會不是!

她的思緒混亂了。

這時,手被拎住,一股難以控制的力量,将她帶向東去,是祁繼,大步流星的将她拖走。

她回頭望,祁家人一個個神情極度難堪,眼底都帶着震驚之色。

那一刻,她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這女人真他媽邪門,進了駱家門,就毀了駱家;來了我祁家,頭一天就鬧得雞犬不寧……”

待續!

..

☆、談離婚:請問你拿什麽跟我談?

十八

祁園8號樓,是祁繼在祁家的小別墅,它大氣,它精致,它是婚居。只是八年以來,祁繼很少在這裏住,忙啊,成年成年在外頭飛,有時他住在公司加班,有時他會回清風雅苑。

樓裏有傭人,她們負責打掃整理別墅。即便,他們的主人,不來住。

這一天,她們看到男主人拉着一個短發女子,面色沉沉的跨進了這座樓。

這女子會是誰?

專門負責打掃樓上區域的傭人,很是驚奇,偷偷瞅了一眼後,瞪直了眼,對邊上其他人說:

“是……太太,是太太回國了!”

在他們婚房裏,擺着一張婚紗照,唯一的一張,照片裏的女子就是這位。

時檀被祁繼一把拎進了起居室,這個男人,力量,無比強大,她竟掙脫不了,也許,也是因為,她的精神,有點恍惚,所以,輕易被她帶到了他地頭上。

直到跨進這間充滿琥珀松香氣息的房間,她被那味道惡心到了,集中精神掙脫了他的鉗制,她想轉身下樓,想去找以淳,門被甩上,是指紋鎖,她打不開,只能回頭無力的瞪起這個男人。

祁繼在點煙,“啪”,火苗蹿出,房內的燈亮起,他坐到了單人沙發上,将打火機往茶幾上一扔,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煙氣裏,他的眼神顯得捉摸不透。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以淳!”

她真想把這門給踹了,心裏又恨,又急。

“他不是慕以淳!”

男人冷靜而顯得咄咄逼人的聲音響起。

“不,我有感覺,他就是!”

她提高聲音。

祁繼的眼,含着一抹譏笑,笑的格外的冷:

“就算他是,又怎樣?別忘了,你現在是祁太太,而他現在是瑛子的未婚夫。”

這話,真殘忍,令她突然想到小白——如果他真是以淳,一個已經為別的男人生養的她,還怎麽去和他一生一世?

激烈的情緒,似一瞬間內被冰水潑滅,臉色一下難看到了極點。

祁繼瞄了一眼一下沉默的她:這個慕以淳,對她的影響還真是大的可怕。

“坐,不是想和我談離婚吧……行,說,怎麽談?請問你拿什麽跟我談?”

他一字一停的問,語氣充滿危險。他的唇角,還帶着一抹輕笑。

那笑,森涼,能令人不寒而栗。

都說祁繼是可怕的,慣會笑裏藏刀,很難對付。果然是。

時檀感受到了一種壓迫,和這種人談判,真的得需要勇氣:

“祁繼,我不知道你當初娶我另外懷了什麽目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們不合适。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理性對待這件事……”

祁繼突然揚了揚手,淡淡的反問:“還記不記得,當初你是怎麽嫁給我的?”

待續!

..

☆、談離婚:婚姻在你眼裏到底算是什麽?

十九

不等她回答,他就徑直說了下去:

“是我給你收拾了駱家這個難攤子!”

他強調告知,語氣充滿迫人的力量:

“為了收拾這副爛攤子,你知道我往裏頭投了多少錢進去?說白,其實是等于我把駱氏買下了……可現在駱氏還在駱家名頭下。為什麽知道嗎?那些錢,是祁家娶你而投下的聘禮……現在,你想離婚,是不是打算把駱氏賠給我?”

“再有……”他在煙來缸內抖了一下煙灰,又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後,道:“你當初得罪了趙家,我娶你,就等于和趙家對立了。趙祁兩家結怨,你是主因。如今你要死要活的離婚,消息一旦傳出,祁家成笑柄,股市難免會下跌,請問,這種損失,單憑你那點警員的薪資,賠得起嗎?”

時檀心下發緊,呼吸生窒,當初,祁家娶她,是雪中送碳,這份恩,天大。可是,她不能因為恩大,就一輩子被控制了。

再說,他控制了她的婚姻,也就等于犧牲了自己的婚姻,他是一個要風得風的人,實在沒必要再繼續悲劇下去。

她實在不懂,他在這段沒有感情并且賠錢的婚姻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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