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崇祯6

從秘密通道接到範文程及大部分範氏子弟被抓住的消息之後，崇祯自己就一直處于亢奮之中，這次，範文程，你這個大漢奸，看朕怎麽讓你身敗名裂，讓範氏一族永世不得翻身。

通過自己的渠道，皇太極終于得到了關于範文程的準确消息，範文程及範氏子弟都是被大明的秘密部門給抓走了。

這樣的消息聽起來更像是話本，不過皇太極對于自己的探子還是很有信心的，既然他們這般說，自然是有真憑實據的。

不過他還聽到了另一個版本，就是範文程帶着範氏子弟投降了大明，這次戰争就是他為了回大明才建議的。

雖然聽上去是無稽之談，可是失敗麽，自然是要有人來承擔的啊。皇太極在掙紮着到底要不要推範文程出來做替死鬼。

大軍回撤到了沈陽之後，發現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損失只怕慘重，袁崇煥嚴重地遵照了皇帝的旨意，大肆地破壞了一番之後，竟然撤退了。

讓聽到消息的崇祯恨不得吊打他一頓，當然，這并不是袁崇煥的本意，只是朝中的靠山告訴他，皇帝對于他有嚴重的偏見，所以千萬要守着規矩，這規矩是什麽？

當然是聽皇帝的話啊，指東不向西，袁崇煥自己帶着幾分不甘，只能白白地放過了這樣的好機會了。

雖然自己的損失也不算小，可是相較于鞑子來說，簡直就不是個事兒。他對于皇帝不信任自己的消息雖然将信将疑，不過最後還是聽從了靠山的建議。

崇祯是真不知道朝中的老狐貍竟然能看出來自己不信任袁崇煥的事兒來，他自以為自己的戲碼做的足夠好，足夠完美了，可是到底哪裏出問題了？

小光團很是平淡地告訴崇祯，就是因為你做的太過完美，所以人家才能覺察到這一點。

啊呸，崇祯這下子怒了，特麽的，這都算是什麽事兒啊。

不過即便如此，對于這次的戰争結局，他還是滿意的。大金沒有五年就別想翻身了。

當然了，他還有另外一份大禮等着大金呢，他就不相信，人口銳減之後，特麽還能生出南下的心思來。

哼哼。蒙古人不害怕天花麽？咱有牛痘，咱怕什麽？全國一面在打仗，一面在秘密地栽種牛痘，當然是先從北方開始。

這是強制任務，誰要是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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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思恭這些日子忙着敲人的牙呢，他最愛聽的就是這牙敲碎了之後的那個脆音兒，真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啊。

範文程和範氏子弟被抓住之後，他就忙着審訊了，不過似乎看上去都是硬骨頭啊，誰都不說話。

好，好的狠，自己最愛的可不就是硬骨頭嗎？廠衛裏有九九八十一種法子能讓人開口呢。

至于最大的那位，自然是不會讓他有什麽損失的，這若是皇帝一時興起，想要見見的話，太過糟心難免污了聖上的龍目。

是以，範文程就被關了小黑屋，這個法子也是皇帝自己友情提供的。只給水，別的一律沒有，一點兒光也見不着，看看這位忘恩背德的玩意兒到底能支撐幾天。

凡是大明人，就沒有不恨他們的，當然，想要自殺，那是不可能的。

手腳都卸了，嘴巴也錯了關節，你就是想要一頭撞死，那也得有地兒啊，整個小黑屋都是出于軟綿綿之中，至于想要悶死自己，那你可以試試看。

駱思恭對于自己的作為很滿意，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這進展不是太大，既然如此，可就別怪自己上手段了。

不過這個審訊到最後，讓駱思恭自己哭笑不得，特麽的，看來大金并不是他們以為的那樣重視範氏啊，也許大金重視的只是一個範文程罷了。

三五天過去了，範文程自己也是心志堅毅之輩，并不覺得有什麽難熬的，可這七八天過去了，他就略微地有些扛不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知道死是一種奢望了。

就在範文程在聽到輕微的響動都會疑神疑鬼之時，終于有人來理他了。

就是這麽個東西啊，雖然大明自己不争氣，可若是沒有範文程在裏面攪合，大明怎麽可能那麽快地就被滅國？

想想都覺得生恨，崇祯來此，并不是一時好奇，他只是告訴範文程一個消息罷了。

大金将這次戰敗的緣由全部都推到了範文程的頭上，而且範氏一族，盡皆屠戮，除了自己派人抓來的這幾位之外，留在大金的九族都被大金給殺了幹淨。

當然了，祖墳也被刨了！

這才解氣兒呢，範文程聽着一個清脆的少年之音，聲音悅耳，可是內容麽，他只覺得眼前一黑，眼冒金星。

半晌之後，總算是穩住了心神，說道，

“要我說些什麽？”

“随便，說什麽朕都無所謂！”

他這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大明的少年天子麽？範文程已經顧不上疼痛了，整個人癱軟在地。

這算是徹底地完了啊。

崇祯看着他這幅醜态，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

範氏一族，朕要讓你們受到永身永世的唾罵！膽敢背叛我大明，那麽就要付出代價。

對于這種漢奸，自然是不能手軟，手腳被廢的範文程，終于出現在了北京城的大街上，終于重見了天日。

不過他恨不得不見這燦爛的太陽，範文程坐在囚車之中，旁邊貼着告示，上面說了這位的罪過，簡直就是罄竹難書，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啊。

老百姓到底沒有什麽主見，他們知道，既然官府這般說了，那麽此人就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了。

在倒光了自己關于大金的所有情報之後，他被拉到了這大街上，開始游街示衆。

從一開始的難堪到現在的麻木，範文程已經無所謂了，只是偶然間，在看到稚子們毫不掩飾的痛恨時，他還是忍不住地心神一顫。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去，絕食什麽的，也不管用，他們會死命地給你灌下去，而且還都是好東西，人參粥。

崇祯的意思，讓他好好兒地活着，皇帝都發話了，大家自然是要遵從的不是。所以，這從高麗販賣來的好參，就真是浪費啊。

範文程的下場讓大家的心神一顫，朝臣們雖然也知道這位皇帝不是善茬，可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狠辣至此。

這下子，朝堂的氣氛似乎好了許多？崇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不過他不在乎就是了。

崇祯二年，陝甘一帶大旱，即便是皇帝和各級官府都早有準備，可是在聽到真實情況時，還是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兒。

緊接着的就是後怕這若是沒有皇帝力排衆議的準備的話，只怕陝甘一帶，十室九空了要。

大家紛紛稱頌皇帝聖明之時，崇祯又一次地露出了自己的手段，一年的歷練下來，新科進士們是騾子還是馬，這就算是遛完了。

也該到了朝堂大清洗的時候了，既然你們愛頑固，你們愛反對朕的朝政，那你們就回家休息去吧。

也許這些人不比你們老辣，不如你們精通這種聯合縱橫的手段，可是只要有腳踏實地的心思，朕寧願用這些笨蛋，也不用你們這些老狐貍。

東林黨和齊楚浙黨在數月間損失慘重，很多的大佬們能全身而退都已經是皇上開恩了。

不過這也是有條件的，現在國家這般貧困，你想要全身而退，可以，拿家産來贖吧。

不過若是膽敢隐瞞財物，哼哼，錦衣衛是幹什麽吃的？

皇帝的這種手段在大家看來太過陰狠，不過這個時候，這批有傲骨，有膽魄的文人竟然一言不發。

不過是一群紙老虎罷了，當然了，幾位想要一頭撞死求名的禦史們早早地兒就被皇帝給拿下了。既然想死，想要求名，朕成全你們。

菜市口的血氣沖天，錦衣衛忙的不亦樂乎，大臣們心顫膽寒，崇祯帝第一次在乾清宮放聲大笑。

宮裏宮外伺候的宮人們都能聽到皇帝好不掩飾的笑意，裏面充滿了桀骜！大家夥兒大氣兒不敢出一聲兒，生怕自己也惹惱了皇帝，小命兒不保。

作為近侍太監的王承恩跟在皇帝身邊，雖然并不見得有多麽的能幹，可是對于崇祯來說，這份兒忠心就足夠自己一直對他信任有加了。

不過為了防止再出現個魏忠賢，崇祯還是換了個人去做秉筆太監，再過一陣子，就有自己的正兒八經的秘書班子了，宦官和後宮不得幹政的牌子就要豎立在宮門口了。

與“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石碑一起豎立起來，這是大明世代的祖訓，要留給後人繼續傳承下去的。

想想都讓崇祯覺得豪氣萬丈！

回頭來再說救災事宜，宋應星（《天工開物》的作者）領銜的工部制造出了幾個大規模的水利設施，都統統地運往陝甘地區。

當然，除了這個之外，就是大批的糧食從南方走水路運往西北地區。大明和後金現在在何談，皇帝的心思麽，自然是能撈到多少就撈多少，糧食，馬匹，布料，木頭，人參，煤炭，只要是他們願意給的，大明都要，都不會嫌棄的。是以，盧象升繼續向北，繼續保持着壓力。

至于說崇祯帝沒有大國之君的風範，小家子氣的朝臣，第二天就從朝堂上消失了，皇帝對于朝臣們的家産有了基本的概念，既然你不小家子氣，那麽就全部家當充公吧。

朕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呢，下了大獄之後，再也不會有人說朕小家子氣了,頓時覺得朕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