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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你要等我吃完之後再去給你煮。”

因為她已經快要餓死了。

他就坐在她對面看着溫柔把一碗面條吃完又吃了另一碗。

這樣子真像……

對,孕婦。

他只聽說過懷孕的女人特別能吃醋。

雖然也聽說過有些女人特別能喝醋,不過他一直覺得絕非是食用醋。

溫柔吃完後收了碗:那你等我去給你煮清湯面吧。

“記得加一顆雞蛋。”

“荷包蛋?”溫柔到了廚房又探出頭問。

荷包蛋?

“随便!”他淡淡的說。

實在是不确定她真的能做出荷包蛋。

然而那又有什麽難度?

等她煮好一碗面端到他面前的時候,只有蔥花跟雞蛋,還有兩片被湯熱了一下的西紅柿,那模樣看上去還算不錯。

他不由的淡笑了一聲,拿起筷子吃飯。

溫柔坐在他對面開始端詳他,看他右手幾乎不動,除了那會兒拿她手的時候,心裏又是一熱。

眼眶不自禁的也跟着發熱,她低聲問:哪裏傷了?

“肩膀下。”他說了一聲繼續吃,并不多看她。

“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她低聲問,聲音不似是剛剛的冷漠。

他這才微微擡眸看她一眼,只是一眼,那一眼似深似淺讓人看不清。

她的心一蕩,垂了眸,聽着他說了一聲:都是皮外傷。

他不再說話,她也不再問,安安靜靜的吃完那碗面。

溫柔在廚房裏洗碗,他坐在沙發裏看電視。

溫柔洗完碗出來看着他在看新聞走上前去: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走?

“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我攔得住?”他擡頭看她一眼,冷冷的。

似乎這個話題并不應該提。

她在旁邊坐下,反正她現在也沒別的工作,學校現在雖然在招聘老師,但是也有人幫忙。

只是兩個人就那麽靜靜地坐在那裏看新聞的樣子,有些熟悉,熟悉到讓人忍不住呼吸都難耐到發顫。

他沒問她為什麽要跟允健結婚,她也沒有解釋。

正如她沒問他為什麽會車禍,因為怕他實話。

後來他低着眸看着茶幾上,仿佛那上面映着她的臉。

明明這麽大的房間裏,卻讓兩個人覺得透不過氣。

再後來她胃裏有些難過,起身往洗手間跑去。

他擰着眉看着,只是溫柔在洗手間裏吐完之後沒有去沙發裏,而是去了廚房燒水,順便找了點水果。

她突然想到自己早上吃太多了,才搞的現在難受的要吐。

燒了水之後拿着兩個杯子跟水壺去找他,又端了水果。

他擰着眉看着,看着她倒了水推到他面前,然後自己就窩在沙發裏吃水果。

“你也吃一點?”溫柔把盤子往他那裏送了送。

滕雲擰着眉望她一眼:不用。

溫柔立即就收回,她看到這是冰箱裏為數不多的水果,她還不舍的給他吃呢。

後來換了臺,只是在唱很傷感的情歌,本來聽着挺好聽想多聽幾句,但是聽多了後心裏沉甸甸的,她便又立即換了臺。

滕雲擡眼看了她一眼,偌大的沙發裏就兩個人,隔着一段距離坐着,卻仿佛呼吸已經纏繞在一起。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電視機,後來看到有個臺在演大耳朵圖圖,她放下遙控器開始專注的看。

滕雲這才又擰起眉:你确定你看得下去?

“小的時候經常看,而且現在看着也挺好啊。”

“就算再看也回不到小時候。”

溫柔……

“還是你想回到我們結婚以前?”

溫柔這才轉眼看他:我要是想回到曾經,也絕不是我們結婚以前。

他就那麽定睛看着她,等她說下去。

“是回到應聘的那時候,我絕不會去招惹你。”她說完轉眼又盯着電視機。

“可是如果你不去我們公司應聘,你确定還有人向我那樣照顧你教你?還是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回到過去。”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不要跟我說。”

她真煩了,他幹嘛一直打擊她?

這樣可以彰顯他的高智商比她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後來圖圖也演完了,哎,突然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那倆兒子俨然跟圖圖沒有半點相似。

然後下一個呢?

她的心裏一慌,想到下一刻又擡眼看他,只是他已經再看着某處空洞的地方。

她收回視線,然後拿着遙控器又開始換臺。

終是換到他喜歡的臺,不知道是為什麽,要那麽為他着想。

剛剛她看圖圖的時候他好像快要瘋掉,雖然一直在隐忍。

開始她還覺得很高興,好似就是為了氣他,但是後來……

她漸漸地發現也沒什麽可高興的。

後來她的手機響起來,看到是允健的號碼,她無奈輕嘆:喂?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溫柔不自禁的就看向旁邊沙發裏的男人,然後嘆了聲:你什麽事?

“昨天晚上去找你吃飯就聽說你出去了,今天上午又不在,你說在哪裏,我去找你。”

“啊,在下雨你還要跟我吃飯?我在考察別的學校,這會兒有點忙,忙完找你。”溫柔迅速說完挂斷,心裏竟然有點發虛。

當她打完電話擡起眸,就看到那雙深邃的鷹眸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仿佛對她撒謊的事情非常不看好。

但是這又關他什麽事?

所以溫柔裝作不在意他的心情,拿起遙控器繼續換臺。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喜歡撒謊。”他說了一聲。

偌大的客廳裏終于又有了聲音。

“跟你也沒關系。”她說,有點不甘心。

他笑了一聲:你卻在我這裏。

“是你把我關在這裏。”

“是嗎?不是你自己來的?”

溫柔……

“就算是我自己來的,那難道不是你把我關在這裏?”

她快氣瘋了。

“當然不是。”他卻好似很有理。

溫柔看着他那冷漠的樣子頓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腔裏一口氣悶着好像随時要窒息過去。

确實不是他關的。

可是不是他動的手,難道不是他的旨意?

難道是那個服務生不小心鎖上?

可是那是他們家的鎖哎。

溫柔越想越氣,可是又說不過他,打又不能打,氣的昂首吐氣。

看着她生氣的樣子他卻是不自禁的笑了一聲。

盡管只是一聲。

溫柔氣急把水果盤往桌上一擱置,然後就要發作。

“你該慶幸我現在心情不錯沒有出聲打斷你們的通話,否則你現在就不能安安穩穩坐在這裏跟我鬥氣。”

溫柔……

他擡眼看她,突然眼神犀利了很多,溫柔的心裏一蕩,随後氣的轉眼。

反正對眼的話,她是對不過他的。

他一本正經起來,仿佛真是個君子。

但是到底是君子還是小人?

溫柔想起他卑鄙的手段就氣不打一處來。

兩個人就那麽坐了一個上午,後來他累了,上樓去對她說:煮好飯叫我。

“什麽?”溫柔吃驚的問。

“已經十一點半,你想餓死傷員?”

“可是我不會煮飯啊。”溫柔氣急的喊。

“面條也可以。”

溫柔……

“你不是會叫外賣?”

“我現在不想吃外面的東西。”

他說完上樓。

“喂,滕雲你……”

他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柔徹底敗給他,坐在沙發裏仰着頭望着屋頂漂亮的大吊燈,瞬間懷疑自己會不會再過不久就被他氣死。

他不跟她争執,不因為允健的事情質問她,卻用這樣另類的辦法折磨她。

她覺得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吵一架。

于是她在這裏呆了那麽久,主要的工作就是伺候他吃喝,還要陪他鬥嘴。

對,鬥嘴也是一項工作,而且還挺費力氣的。

午飯的時候溫柔說:家裏沒菜了。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吃了幾口才說:知道了。

溫柔不由的擰着眉看他,她煮的飯真的很難吃,她自己嘗過了,難以下咽。

不過她準備了兩杯牛奶,哎,眼下兩個人都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吃這些煮的顏色不怎麽好看的菜真的靠譜嗎?

“不然我去買點?”

“你不用管了。”

溫柔……

她故意把菜都禍害的差不多,忍着內心對菜的愧疚,難道換來的就是這一聲你不用管了?

“菜是不是很難吃?”她找話跟他說。

“現在這種情況下,有的吃總比沒得吃好。”他說,淡淡的。

他不跟她生氣,只是就事論事,雖然知道她故意把菜都扔掉,不然冰箱裏的菜吃到明天中午沒問題。

溫柔低了頭,有點氣餒。

吃完飯後他說要上樓處理點事情,她才發現他走的很慢,然後……

他突然回頭看她一眼,溫柔吓的立即轉了頭裝作在看別處。

滕雲上了樓,之後打開電腦看着視頻,韓西有些煩躁:我這有份文件,你到底讓不讓送?

“晚上!”

他淡淡的說,站在窗口像是在思考什麽。

“晚上?幾點?”

“十二點。”

“什麽?”韓西吓的大喊,以為自己聽錯。

“就十二點。”他又說一遍,聲音不高,但是韓西肯定是能聽到的。

看着滕雲那若有所思的模樣他擰着眉心坐在沙發裏看着他,突然點點頭:溫柔在?

“嗯!”他答應,緊緊嗯了一聲。

韓西又點點頭:她在又怎麽了?我又不去呆很久,就找你簽個字。

“情況有點特殊。”他不知道在想什麽,淡淡的一聲,眉心還是擰着。

“她不是自願?”

“挂了。”

當韓西想要聽到結果的時候,他卻突然挂斷了視頻。

韓西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八百米賽跑的時候好不容易熬到頭以為是第一,結果一個人從天而降擋了他,空歡喜一場。

瞬間不爽的想要摔了電腦。

蔣雯下樓看到他在不高興難免好奇的問:怎麽了?

“你怎麽還在?”韓西回頭,看到老婆在不由的好奇的問。

“老板不收我也就罷了,你還要趕我走?我就是想要有個工作嘛。”蔣雯上前,開始撒嬌。

“你真覺得你在我手底下工作合适?你不怕底下人議論?”韓西煩惱的問。

“不怕,你一個大男人更不要怕了吧?”蔣雯立即瞅着他問。

他無奈嘆息:我算是敗給你了,韓太太。

蔣雯一聽那話樂壞了,蹦起來摟着他的脖子就狂親他的臉:老公老公你太好了,麽麽。

韓西哭笑不得,娶了這麽個可愛的老婆,他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此,在想跟美女抛個媚眼也要小心了。

滕雲又出了書房,去了卧室,在下面呆了一上午,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而且繼續跟她呆着的話,難保不會再出其他問題。

他想還是去睡會兒吧。

溫柔收拾好之後便去了門口,又研究了一陣那個門把手跟鎖孔,然後昂着頭望着門上面,哎,這倒底要怎麽才能打開?

哎,如果打不開……

那晚上該怎麽辦?他難道準備跟她餓死在裏面?

他不會是想跟她同歸于盡吧?

溫柔一下子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吓壞。

這可絕對不能啊,不然真的要完蛋了。

她現在可不能出事,溫柔想了想然後立即往廚房跑去。

把廚房上上下下翻了個遍,然後找到了點大米跟紫菜,冰箱裏還有幾顆雞蛋。

晚上的飯好像有着落了。

滕雲專心的在床上躺着小睡,她便在研究子菜單蛋花湯的做法。

她做過兩次,但是發現怎麽做都不粘稠,而酒店裏的看上去就非常粘稠。

原來是缺了澱粉,不用澱粉用面粉也行?

不過家裏好像沒有面粉,

她認真的查着上面的圖,然後看着那些個步驟。

雞蛋還算有營養吧?

紫菜還算有營養吧?

米飯也很有營養。

嗯……

只能這樣了。

按照今晚不能餓肚子。

剛剛吃過午飯不多會兒她已經開始餓了。

但是想找水果吃已經沒了。

竟然只能喝水了嗎?

咖啡不能喝,茶也不能喝。

人生真是再也沒別的樂趣了呀。

于是她燒了水給自己,坐在沙發裏一邊喝水一邊看電視。

找了個韓劇,竟然是辣媽的,但是還是津津有味的就着白開水看起來。

還不錯。

白開水的味道也不錯,辣媽的勵志故事也不錯。

後來她竟然還看到落淚了,他正好下樓,已經三點多,看到她在流眼淚的樣子,好似超級委屈,又好像在抱不平。

下樓坐在她身邊看着電視屏幕上放着小三在虐正室的場面,那個正室抱着孩子忍着委屈被小三羞辱,卻是半個字也不講。

然後再看溫柔……

“這種沒營養的劇你也看的下去?”

他的印象裏,溫柔應該是勵志女王的形象,怎麽會看這種……

反正他想換臺。

然後剛拿起遙控器就被溫柔抓住了手。

下一刻電視劇裏小三推了孩子一把,正室從地上爬起來,抓着小三的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滕雲擰着眉看着電視裏,然後又看溫柔,只看她特別解恨的樣子,然後說:打得好。

幼稚的真的比小孩子還小孩子,感覺家裏那三只萌包子都不能比她再幼稚了。

說起那三個小家夥,他倒是很想他們了。

不過他連女人都搞不定,跟萌包子見面的時間,他想适當的拖延。

之後遙控器被她放在了他夠不到的另一旁,只是她沒發現他正坐在她身邊。

她的眼睛盯着電視裏,然後伸手去拿水杯又抱着。

暖烘烘的,不管是胸口還是眼睛。

然後就那麽靜靜地看下去,發現這兩集看的太過瘾,竟然愛上了。

心想一定要把這個劇搜出來,在網上看完。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是電視劇又演完一集的時候,她轉頭,看到滕雲在她旁邊,瞬間呆住:你怎麽在?

滕雲……

那會兒遙控器白搶了,這也太專注了吧?

對一個電視劇。

等到手電視劇一開始下一集,她又沒空理他。

發現真的好久好久不曾這樣悠閑過,坐着一下午什麽也不用做,就是看看電視劇,借着電視劇抒發下自己的感情。

于是她就坐在那裏繼續看,只是突然像是記起什麽,又站了起來,一邊逛蕩一邊看。

滕雲坐在沙發裏低了頭,擡手摁着自己的太陽穴跟眉心,感覺要被她晃暈了。

溫柔卻開始念叨:家裏又沒菜又沒水果,你打算今晚到底怎麽過?

“你以前也不是那麽挑剔,不是随便都能應付?”

“那是以前,現在的我挑剔着呢。”說着還嘟了嘟那胖嘟嘟性感的小嘴。

看在滕雲眼裏卻是另一種挑釁。

即便她沒看他,眼睛一直望着電視屏幕。

“你說現在這電視拍的,也太深刻了吧?這劇情,太虐,太狗血,又……”

溫柔說不下去,想起自己跟他那一場婚姻。

“又什麽?”他問了一聲。

“不過跟咱們倆婚姻內的時候還是沒法比,那才叫刻骨銘心。”溫柔最後評價道。

之後兩個人都沉默。

“現在你覺得舒服了嗎?”他突然問她。

“你要是不纏着我,我會舒服很多。”她說了聲。

舒服什麽?

整天糾纏不清。

“不是很快就不用了?”他低聲問。

溫柔一滞,随後轉眸看着他。

滕雲也用幽暗的眸子望着她,兩個人就那麽相對着一會兒,像是互相不服氣,最後又互相別開眼看着別處。

想到那報道,溫柔又覺得腸胃裏不舒服。

允健卻爽了,晚上跟妹妹妹夫在家,還要喝個小酒。

允湘看着自己老公陪老哥喝酒也想喝,但是只能幹看着。

聽着老公問哥哥:大哥下個月就要結婚,現在怎麽還不開始準備?

“我結婚不用那麽花哨,而且溫柔也不需要。”他淡淡的說了聲,像是看破那些俗不可耐。

允湘老公點點頭然後看向允湘,允湘好奇的問:我看你們一點也不像是要結婚的關系。

“你會看什麽?”允健不爽的質疑。

“你說我會看什麽?我這雙眼可是犀利着呢。”

“你這雙眼再犀利,還能比得上你哥在道上摸爬滾打這些年?”允健質問。

允湘不說話,不服氣的哼了聲。

她老公看她那小樣忍不住笑,然後舉杯跟大舅哥:小湘都是大哥寵壞的。、

“你也沒少寵她吧?”允健笑着說。

“喂,你們倆一唱一和的把我置于何地?而且我們剛剛不是在說你跟溫柔結婚的事情?”

“我們倆就是領個證吃個飯,她穿過婚紗不需要再穿第二次,我也不習慣那些洋玩意,只要咱們幾個一起吃頓飯你們送個祝福,這事就算成了。”

“什麽?”允湘震驚。

“怎麽這麽吃驚?當初我們還不就是這樣?”她老公柔聲對她講。

允湘愣了一下:對哦。

當初他們也是那樣,确實沒什麽好稀奇的。

允健不再說話,只是跟妹夫碰了碰杯又喝酒。

允湘看着允健的樣子,以她對允健的了解,總覺得這事情不太靠譜。

以允健的性子,結婚這麽大的事情,尤其是娶的是溫柔,還不得大擺筵席幾天幾夜?

可是他竟然說只跟他們喝喝酒接受個祝福就完事。

難道他是考慮溫柔的感受?

允湘想不通,最後她老公看了看她,給她夾了點菜:別想了,多吃點東西喂飽咱們兒子重要。

允湘笑了聲,然後開始吃飯,實話就是兒子最重要。

而另一邊吃晚飯的時候卻顯得有些單薄。

溫柔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吧,只是因着那個電視劇就跟他說:你要是敢找一個虐待我兒子的小三,我肯定會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滕總……

“我沒小三,你入戲太深了吧?”滕總非常不爽。

“對,你沒小三,我們都離婚了,……但是後妻也不能虐待。”

“溫柔,我說過,我這輩子都只要你一個。”

“……”溫柔。

她突然緊張的望着他,是因為他突然的表白。

總是讓她來不及提防,總是讓深感意外卻又深感不安。

他又低頭開始吃飯,她煮的飯還是很難吃,真的再也沒吃過這麽難吃的家常。

但是都煮熟了,米飯還算火候,紫菜蛋花湯裏澱粉加多了,鹽也加多了,但是……

難得吃她煮的飯。

他早就後悔,早就該讓她受受苦多學學,呃不至于現在兩個人在這裏他做不了她就為了煮飯而犯愁。

飯廳裏又安靜下去,溫柔也是吃了幾粒米就忍不住再看他一眼。

卻只是低低的一眼,然後又漫不經心的吃飯。

“其實就算你再找也沒關系,只要她不虐待我的孩子。”

滕總本想繼續跟她鬥鬥嘴,但是擡頭看着她那貌似難過的樣子,他突然就說不下去,心裏像是被堵了塊大石頭,喘不過氣。

想了想,終究是認輸的嘆息。

他原本可以在嘴巴上贏她,即使心裏再不爽,但是他也可以把她損的無地自容,但是這一刻他卻什麽都不想做。

“吃飯吧。”只是低低的一聲,然後又開始吃飯。

溫柔卻是吃了點米飯然後喝了點白開水,那個蛋花湯太難喝了。

吃完飯他坐在客廳裏看新聞,她便坐在旁邊玩手機,手機很快就沒電了,她有點難過,這下可怎麽辦?

“你帶充電器來了嗎?”

“在主卧。”

他說,然後擡眼看她,幽深的眸子裏似是有些什麽呼之欲出。

“待會兒我用一下,手機沒電了。”她心裏想着還好他們的充電器可以通用。

後來他先上了樓去洗澡,她看了看時間覺得晚了,怕待會兒打擾他休息就也上了樓。

只是她去主卧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有點煩躁的去敲洗手間的門,霸道的仿佛一個女漢子,卻又不是女漢子的模樣。

“滕雲,你的充電器呢?”

她用力敲了兩下,細瘦的柔荑美的讓人想要觸及,不舍的讓那柔荑去敲那麽硬的門板,生怕傷了。

她卻是又用力敲了兩下:滕雲……

門突然被打開,他圍着浴巾站在她眼前,溫柔的臉當即火辣辣的感覺,一下子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只是傻了吧唧的看着他。

“就這麽一會兒也不願意等?”他不高興的問,然後圍着浴巾去給她找充電器。

溫柔站在他背後,只是無意間低眸,看着他膝蓋處纏着的繃帶。

“你骨折的不是上面嗎?”她立即震驚的問。

“腿上有點皮外傷,不要緊。”他說。

溫柔的心卻一動,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她才又細細的端詳他那原本美的讓人流口水的身材,才發現他的背上竟然那麽大一塊淤青。

“你這樣洗澡行不行啊?大夫沒有交代你什麽?”

“你不是不管嗎?”他在床頭櫃給她找出充電器,然後走過去放在她手裏冷冷的問了聲。

她突然就想起那天院長打電話給她。

“那天——我以為你又在試探我。”她有點艱難的說,嗓子有些發啞。

“那後來呢?允健去找你,告訴你我受傷,你為什麽不來?”

溫柔一滞,擡頭望着他那冷漠的樣子,眼裏的神情,仿佛已經被她傷透。

“我以為你只是骨折。”她說。

“那現在呢?看到我滿身是傷,是不是打算留下來?”

他又追問,卻表情依然那麽冷漠。

“我也出不去啊。”她低聲道,又擡眼看他,卻是滿眼的傷。

他不說話,然後回到床上去。

溫柔手裏拿着充電器,剛轉身要走,卻又突然轉頭。

“我幫你找睡衣。”

“你可以先幫我抹一下藥膏然後把繃帶纏好。”他說。

溫柔一滞,剛打開櫥子,聽着他的話便看他一眼,然後又說:好。

還是把睡衣拿出來,然後從櫥櫃裏拿出藥膏,掌心裏的藥膏味道有些刺鼻,很涼。

在這個寒冷的秋末,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更冷的動靜。

把藥膏在掌心磨了一下才擡手輕輕地在他肩膀上,她坐在他身邊:要是痛就說。

他沒說話,只是側躺在那裏不動。

她就輕輕的給他揉着。

不知道什麽時候,等她發現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下來。

她想擦眼淚,但是手還不等擡起,一滴淚已經掉在了他的後背上。

她慌忙的想去替他擦幹淨卻是一下子碰到他的痛處。

他微微一動,溫柔緊張的說:抱歉。

眼眶已經紅,嗓子也沙啞,可是她卻只是隐忍着心裏的那份疼痛。

仿佛,這些傷,傷的是他的身,卻疼在她的心裏。

“不是很疼,不要擔心。”他還是開了口。

是因為那滴淚流在了她的心裏。

他大可以吓唬吓唬她,知道她會在意,他大可以喊疼,大可以裝死,但是,他卻突然什麽都做不了,只想安慰她。

那天韓西幫他擦藥的時候他還覺得涼的渾身發麻,而今晚,他卻覺得全身都在發熱。

她的掌心很柔軟,像是絨絨輕輕地安撫。

她不說話,只聽着他的聲音,然後咬住了自己的唇。

他肯定在撒謊,身上那麽多淤青,怎麽會不疼?

可是……

“是車禍還是打架?”

“車禍!”他說。

“車禍怎麽弄成這樣?”她好奇的問了句,嗓音依然低啞。

“我也不知道。”他不想再說別的。

溫柔心裏卻難過,總是覺得不太靠譜,他的話。

“滕雲。”她突然輕聲叫着他,這個她叫過很多遍的名字,仿佛所有的感情都附注在這個名字裏。

“嗯?”

“以後小心點。”

那低啞的嗓音裏,滿滿的心疼跟擔憂。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側躺着。

後來她給他纏繃帶,他微微蹙着眉,她的心裏就不太安穩:要不找大夫來?

“不用。”

“開了門我也不走。”她只好對他柔聲講。

他抿着唇,差點笑出來,眉心處不再那麽緊擰着。

整個卧室裏都充斥着她柔軟的聲音,仿佛一個毫無脾氣的好老婆。

“好不好啊?打電話給大夫吧?”她實在是擔心自己的手藝。

“按照我說的做,不用那麽麻煩。”

溫柔把繃帶都給他纏好,然後又給他穿上睡衣。

“你今晚給我穿,明晚呢?”

“你說呢?”她低聲反問。

他不說話了,眉眼間豁然了很多。

房間裏很安靜,他躺下的時候她給他拿枕頭,就好像回到某年某日,他們一起睡覺的時候。

那時候,她也會擺放擺放枕頭。

那時候,他也常常安排她想穿的衣服。

那時候,他的付出其實比她多,但是他記着的卻是她為他付出的。

比如倒杯水,比如墊一下枕頭,再比如有時候幫他挑西裝打領帶。

又或者……

他們在一起工作的日日夜夜,年年歲歲。

那麽多年那麽多年。

他們可以沒有身體的糾纏,溫柔從來不會說辭職,他也從來不會想要換秘書。

直到她要結婚。

人生的選擇,到底有多少次?

而他們這一次選擇離婚後,又将面臨怎樣的未來?

若是她真嫁給允健……

若是他真的娶了那個女人。

那麽此刻她在這裏照顧他的日子……

溫柔會後悔嗎?

想起那些,就會揪心,心疼。

可是,如果那些都是不可避免,如果他們避免不了要成為別人的妻子和別人的丈夫,那如何傷心又能怎樣?

或者每段婚姻的最後都有遺憾?

但是已經無法重來。

或者原本就注定是彼此路過的人罷了,只是把彼此當成了最重要的。

“看會兒雜志吧。”他突然說了一聲,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溫柔這才拿起床頭上放着的一本雜志:給。

“我手疼,你念一下。”

溫柔一滞,随後想起自己懷孕的時候他給自己念書。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溫柔心甘情願的翻到目錄,然後問:想聽什麽的?

“有什麽?”

“紀實版,情感版,還有生活版,還有……幽默小故事。”

“那就紀實版吧。”

溫柔微微點頭,仿佛這個版本對兩個人都比較合适。

題目叫《合約惹的禍》。溫柔說。

他靜靜地聽着。

一紙合約,三敗俱傷。

“竟然是三敗俱傷,我們的話最多也就兩敗俱傷。”溫柔挑挑眉,喃喃自語。

他就躺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睜大:這個故事說的是女富翁被害死的故事,天啊。

“嗯,幸好是女的。”他說。

“為什麽?”溫柔疑惑問。

“如果是男的,你又要往我身上套。”

溫柔……

好吧,她承認她有點無聊,然後開始一點點的給他念下去。

時間就那麽寂靜的走着,一秒一秒,看似緩慢卻又不多會兒就幾分鐘。

她念完一篇之後擡頭的時候看到他已經合着眼睡着了,不由的輕輕地把雜志放好,然後起身給他把被子蓋好。

老實說,她的回憶裏,都是他在照顧她,照顧她的兄弟姐妹,照顧她的媽媽跟奶奶,照顧她長大,然後照顧她的婚後生活。

現在終于輪到自己照顧他。

也好,就當是互不虧欠,将來誰也不用再糾結當年誰付出的比較多一點。

只是他身上的傷,想起來就讓她心疼。

後來她要走,手卻被他抓住。

溫柔低眸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不自禁的心裏一蕩,随後卻沒動。

就那麽低低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睡着的樣子都那麽好看。

她那麽愛他那麽愛他,甚至都沒有說出口那三個字,他們已經離婚了。

婚姻像是一張紙,開始是一筆兩筆,在後來滿紙上的字,越來越淩亂,……再往後紙終于被筆芯戳破了。

心裏一寸寸沉下去,然後就那麽一直望着他,仿佛白天裏怎麽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細細端詳昂他,想着這一整天兩個人獨處着的情景,一幕幕好似還近在眼前,他那些有意無意的話,更是讓她的心,一次次的發顫。

再後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更不知道怎麽會躺在他身邊。

只是換了他醒來看着她睡着,當看着她躺在身邊睡着的時候,他還不能相信她已經答應允健要跟允健結婚,直到手機響了一聲,漆黑的眼眸微動,然後傾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地一個親吻。

許久,他才下了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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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豪門閃婚之霸占新妻》

☆、127 奪妻之恨

他輕輕地把門關上,裏面床上的人卻緩緩地睜開了眼。

那個吻,并不重,她卻從淺睡中醒過來。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聽不見外面他的腳步聲了,她又合上那雙剔透的眸子,就那麽悄悄地再入睡。

而他下了樓,樓下某人大半夜穿着怪異的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蔬菜什麽的站在他面前。

“我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小偷呢。”

“你不是小偷,小偷不會往別人家裏送東西。”滕總笑了一聲帶着他去廚房。

“你的傷怎麽樣?”

“還好!”他說。

韓西把袋子放下,然後打開冰箱把食物一點點的都放進去,然後瞅了他一眼:還好是好還是不好?

“好!”

韓西……

“溫柔呢?”

“在樓上,睡了!”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

“文件帶來了嗎?”

滕總根本不搭理他的話。

韓西只好從口袋裏抽出那份被他卷的不像話的文件。

滕雲一只手拿着然後轉身走向飯廳的桌椅那裏坐下,然後打開來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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