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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想法?要收購?”

“沒必要。”他看着。

“沒必要?這可不是你滕雲的口氣。”

“幫一下吧。”他又翻了兩頁,簡單的看了看。

“幫一下?你腦子進水了?”韓西皺着眉看着滕雲那淡漠的樣子,簡直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我們沒必要收購這家公司,而且,也難保我們集團将來不需要幫忙,難道你希望我到處樹敵?”

“我靠,這可真不是你滕雲會說的話,你什麽時候這麽婆媽過?還是被溫柔那個女人給你洗腦了?”

“這方面她一向是聽命于我,只是我覺得我們集團已經飽和,收購這家公司對我們也沒有多少好處,為什麽不能送個好人情?”

“你是想積德?你以為這樣溫柔就會回到你身邊?”韓西猜測着,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

滕雲不說話,只是擡眼冷冷的看着他,韓西看了他一眼,然後擡頭望天,怎麽都感覺兩個男人大半夜在飯廳裏這麽坐着像是有病。

“當初勸你不要離婚你不聽,如今你卻鬼鬼祟祟的這叫什麽事啊?”韓西嘆息道。

“那都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說。

韓西……

“好,我不操心,不過以後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少讓我幹啊。”韓西心想這麽冷的天,跟老婆在被窩裏多舒坦啊,何況他們家那個小寶貝身上又格外的熱乎。

他卻跑到這裏來受人白眼。

要是他媳婦知道了,該罵他傻呆了。

“不送。”滕總說了聲之後把文件放在一旁便起身往外走去,韓西站在那裏哭笑不得,還不等說話就聽到老大又說:別忘了把門鎖好。

韓西……

韓西走出門口故意不給他鎖門,還故意大敞着,然後走了幾步又回頭。

眼裏全是無奈,嘆了聲自言自語:算我上輩子欠了你們倆。

說着又轉身回去把門鎖好,然後檢查了兩遍确保打不開他才離去。

他回到房間後重新躺在她身邊,看着她還在睡着的時候心裏踏實不少,然後繼續睡。

心裏明白,以後這樣的日子可能不多,但是允健要是敢娶她……

但是如果她是真的想要跟允健過……

他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別人嗎?

其實他一直想不通,她為什麽會答應允健的求婚。

其實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在這裏忍受他,她明明知道,他可以找別人來,最起碼可以找護工。

但是她卻沒有跟他争執,而且留下來。

給他穿睡衣的時候她說這不是留下了的時候,他的心裏泛起一些漣漪。

這些日子以來心裏的郁悶在那一刻一掃而空。

他對她真的沒什麽要求了,因為他沒資格。

就連她跟允健的事情,他都不質問一聲,卻是聽着她失落的說不準他後來的女人欺負孩子的時候心疼她。

明明從她的眼裏能看到對他掩藏不住的感情。

後來他也睡着了,細雨滴滴答答的落入地面,像是在洗禮這個秋天的沙塵。

夜太深了,房間裏漸漸地有些冷,她不自禁的往旁邊靠了靠,旁邊是他溫暖的胸膛。

他不動,即使感覺到疼痛。

因為那份不由自主那麽珍貴。

等到天亮的時候她爬起來,打開那遮擋着窗子的半邊窗簾,看着外面的細雨蒙蒙,突然想起一首歌。

秋意濃……

這個秋天其實馬上就要過去,入了冬不知道會不會冷的人不敢出門。

她就那麽靜靜地看着外面陰郁的天氣裏那為數不多的清澈。

低眸的時候看到草坪裏植物竟然還好好地活着,不得不承認它們的抗凍能力比他們要強多了。

轉頭看床上還在睡的人,內心輕嘆一聲,然後低着眸出了門。

輕輕地給他把門關好,她下了樓,想着今天早上他們要吃什麽呢?

結果到了廚房一打開冰箱,看着裏面滿滿的食材跟水果,頓時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是什麽時候放上的?

他是真的受了傷,肯定不是他去買的,那會是誰送來?

昨晚的後來她是真的睡着了,卻沒想到,就在她睡着的那幾分鐘有人來過。

但是最後所有的心情都平複,心靜下來之後她便從冰箱裏取出食材準備早飯,順便把水果也拿出一些來,冰箱裏太涼馬上吃不好。

她突然發現,原來,以前不會做,或者是因為有他會做。

家裏有個如頂級大廚的老公,哪個女人還能做得出好吃的飯菜?

而現在他不能做,他需要營養,她卻好像一下子變的無師自通了。

還買了小米,她想一定是女孩子買的,蔣雯?

只猜到那個女孩。

然後便開始熬粥,然後煮雞蛋。

聽說煮的雞蛋最有營養?

調制小菜。

後來她打開冰箱下面,看着還有肉類,不自禁的感嘆:不可能是蔣雯。

那丫頭心粗的無法想象,怎麽會買的這麽齊全?

但是還是安心的煮飯,然後腦子裏開始想中午跟晚上的飯。

要百度一下看看怎麽煮才有營養。

她想着便想到自己的手機,才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機好像沒有充電。

立即就上樓,他轉醒,聽到開門聲坐了起來,擡手揉着眉心的樣子像是很疲倦。

“早上好。”她打招呼。

他沒擡眼,只是嗯了一聲。

溫柔走過去停住腳步:頭疼?

“有點。”他說,嘆了一聲。

“我熬了小米粥,我有預感會不錯,待會兒吃了吃點藥,我記得還有治頭疼的藥。”

“嗯!”他答應着。

溫柔要充電的時候他擡了擡眼:就不能安靜幾天?

溫柔望着他煩悶的樣子,要查到插座上的充電器又放回到床頭櫃抽屜裏:好,就安靜幾天。

漆黑的鷹眸裏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其實他只是随便說說。

但是她竟然答應了。

于是,她的手機都關着機。

想着反正最擔心的就是孩子,孩子跟袁教授在一起,有事打不通她的也肯定打滕雲的。

給他找了衣服穿上,好奇問他:怎麽突然想到搬到這裏來,不是說市中心比較好嗎?

“現在不用去上班。”他說。

他站在那裏伸着手讓溫柔給他穿襯衣,然後幫他系扣子,溫柔一副認真的模樣。

直到不小心撞到他的眼,她的心尖一顫,然後又垂下眸,若無其事的:哦。

滕總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他要是看到這一場,該發瘋了。

“嗯?”

“姓允的。”

溫柔……

“不要搞得你們倆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好不好?”

“确實有。”

“嗯?”

“奪妻之恨。”他說。

淡淡的四個字,卻是認真的讓人不敢質疑那四個字的正确性。

“我們離婚後他才求婚,也算不得奪妻吧?”她說。

“對我而言,就是那樣。”他說。

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心給掏出來。

溫柔淡笑了一聲,嘴巴微動,之後幫他穿好襯衫又找了件休閑的外套給他套上。

“這樣會不會還冷?”

“會。”

“啊?那怎麽辦?”她以為不會冷了。

“到我懷裏來。”

溫柔只是震驚的望着他,不說話。

“像是晚上睡着的時候不自覺會做的時候那樣到我懷裏來。”

溫柔的心一蕩,随後眼睛模糊的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着就要轉身,人卻是被他一只手給拉住。

只是輕輕一帶,因為她不敢掙紮,她便一下子到了他懷裏,額頭抵着他的胸膛,想動的時候他擡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乖,別亂動。”

那一刻不知道是他的話太溫柔,還是怎麽,溫柔的眼睛一模糊,再想動也沒力氣了。

兩個人就那麽輕輕地依偎着,連接吻都沒有。

像是經歷千難萬險才好不容易再相遇的愛人,像是一顆心受了無數的刺痛,千瘡百孔後看着彼此竟然還是無法将對方狠狠地推開。

後來早飯她就沒再主動說話,他卻覺得今天早上的粥确實很好喝。

允健卻是因為找不到她而着了急,那天碰到袁教授帶着孩子在街上玩,不自禁的好奇,突然就想到滕雲。

他突然确定了,溫柔絕對跟滕雲在一起。

如若不然,她絕不會這麽久都不跟大家聯系。

如今不僅僅是他跟她聯系不上,是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所以他很确定,溫柔就在滕雲處。

只是當他到了滕宅,看着那倆大字之後卻是喘不過氣,眼裏的寒意越來越深,他去打擾那一對在修複期間的人。

聽到門鈴響溫柔也是一愣:你又找人過來送東西?

“沒有。”滕總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着旁邊的女人說。

溫柔從沙發裏站了起來,到門口的時候從影像裏看到是允健的臉,不由的一滞。

“是他?”他問了聲。

溫柔轉頭看他,然後點了點頭:嗯。

“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溫柔又是一愣,随後卻說:現在你受着傷,我不能就這麽丢下你。

責任感油然而生,只是她卻是打開了通話。

允健聽到沙沙聲不由的看向那個聽筒。

“允健,我這幾天還不能見你,過幾天跟你聯系。”

“你真的在?”他卻是雙手抱腰,氣的要發瘋的問。

“嗯,他傷的很嚴重,我不能走。”溫柔低聲道。

“他傷得很重關你屁事?溫柔,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我沒忘,但是給我幾天時間。”

“我靠,他的傷是幾天就能恢複嗎?”

溫柔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允健對滕雲的傷好像了如指掌。

溫柔轉頭看滕雲,滕雲坐在沙發裏不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先這樣吧,你別再來。”溫柔說完挂斷,然後回到沙發裏。

滕雲看她坐在他對面頗為嚴肅的表情又垂下眸:想問什麽?

“你的傷跟允健有關系?”

“其實他也受了傷。”

“什麽?”溫柔震驚。

“你那麽擔心他?”滕雲看到溫柔的反應卻是不高興。

“我擔心他?你看不出來我是在擔心你們倆嗎?你們倆打架了對不對?”

“對!”

“怎麽打的?”

“赤手空拳。”

溫柔……

他好似很硬氣的樣子,一點也不覺的不對。

溫柔卻是要被他氣死。

“你……你怎麽能這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是痛快了,我呢?”

“你怎麽?”

“是啊,我怎麽?你們從來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你覺得允健搶了我,允健覺得他才是最合适我的人,然後你們就大打出手,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出什麽事,騰飛那麽大的一個集團該怎麽辦?我跟孩子還有爸媽該怎麽辦?”

她氣急的站了起來對着他大吼,在眼淚要飚出來的時候她終于再也不願意在這裏待下去:把門打開,我要出去,以後你要是願意好好地活着就好好地活着,你要是賭氣死了,我就當從來沒有你這個男人,我就當孩子從來沒有你這個爸爸。

她吼着然後轉頭上樓,當拿着包下來的時候門已經開了。

她震驚的看着允健站在門口,手裏拿着槍。

她立即轉頭去看沙發裏的男人:滕雲?

她緊張的吆喝了一聲,感覺嗓子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

滕雲沒動,她轉頭又看了允健一眼然後就要去看滕雲。

“門沒鎖,我沒開槍。”允健好不容易爬進來這裏面,當他正想用槍試試能不能打開這扇門的時候,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什麽?”她的心還在慌張,耳朵嗡嗡的響着。

其實她剛剛沒有聽到槍響,但是滕雲不說話她就害怕,當她再轉頭,滕雲已經從沙發裏站起來,她懸着的心才一下子落下,卻是一個站不穩差點倒了。

他就那麽冷冷的看着溫柔緊張的樣子:其實門早就開了。

溫柔說不出話,只是眸子裏已經波瀾壯闊,那些晶瑩的東西,仿佛下一刻就要跑出來,卻一直挂在眼眶。

“溫柔,現在你可以做選擇,如果你今天跟他走了,我決不去追,如果你留下,我們去複婚。”

溫柔不敢相信的聽着他那些話。

“不管将來遇到多少事,不管大家怎麽看,我絕不會再放手,只要你留下來。”

“複婚?你要是去跟溫柔複婚,你父親一氣之下心髒病死了怎麽辦?你确定你敢冒那麽大的險?”

溫柔震驚的轉頭望着允健,她的臉上早就慘白。

滕雲更是冷冷的眼神射向他,卻并不與他争論。

允健上前拉住溫柔:我們走。

“你剛剛說什麽?”溫柔卻是快要哭出來,顫抖的聲音問允健。

“他爸爸查出心髒病,早該告訴你的。”允健說着拉着她往外走。

溫柔一下子淚流滿面,卻是忍不住轉頭看滕雲。

是的,她需要一個解釋,她需要他的否認。

但是他站在那裏沒有動。

之後房子裏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不自禁的冷笑了一聲,然後就那麽坐在那裏靜靜地看着電視裏繼續放的節目。

而溫柔在離開那裏的路上,卻仿佛聽到自己的心再漸漸地走向死亡。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她低聲問。

“告訴你他父親心髒病的事情?他這病,不受刺激的話,根本跟正常人一樣,說什麽?好人也有被氣死的。”允健卻是把命看的很輕。

長睫下眼淚流下,她輕輕地合上眸,想着他簽字時候的樣子。

終于明白,為什麽他會同意離婚。

終于明白,蘇瑾跟她說的那些花竟然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如果告訴了你,你還會跟他賭氣?還會答應跟我演這一場戲給他?”允健繼續說。

是的,如果她早知道,她一定會自己守着孩子不讓他擔心。

可是現在……

溫柔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小腹,然後擡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竟然又懷孕了,她是真的又懷孕了。

然而,在她患得患失的日子,她至少還能想象。

可是現在,她甚至連想象也沒有了。

他們再也沒有可能。

而結果竟然是,她獨自撫養孩子長大。

那天之後她開始認真做學校的事情,每天跟專業的老師打交道,每天好好吃飯,每天好好照顧孩子,每天好好睡覺。

生活好似沒有什麽變化,只是他們又沒見面罷了。

反正他們不見面的日子也不是一次兩次。

那天,溫怡終于生下了一個六斤六兩的男孩,付家人算是都開心壞了,一來是男孩,二來六斤六兩又是個很吉利的數字。

溫怡看着大家抱着孩子那麽開心激動不由的看向自己老姐,突然想起當年差點因為趙峥而誤了自己。

而今就不會有這麽好的生活。

所以說,老姐的話,适當的聽一下,總是沒錯的。

姐弟三個松下禮物後呆了會兒就走了,一出醫院溫情激動的不行:我還是第一次去醫院是高興着出來。

溫柔聽着竟然也忍不住笑了聲,可不是嘛,第一次是笑着出來。

溫良也很感慨,這幾年發生的事情确實都不太好,但是以後,會越來越好吧,看向溫柔:姐,你跟允健真的領證了嗎?

溫柔搖了搖頭,沒回答,只是擡頭看向那片蔚藍的天空。

好美。

“姐,最近姐夫冷的像個冰塊,辦公大樓那麽多人見了他都躲着他。”

溫柔笑,其實以前他也不是怎麽合群。

所以,也沒什麽不得當吧?

而且反正他是老板,只要給員工按時發工資就沒人會不滿意。

“你怎麽不說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溫良玩笑道。

“那有什麽用?我聽說好幾個女明星整天往他辦公室跑,但是他好像哦,那個了一樣。”溫情突然咬着唇小聲的說。

溫柔不自禁的皺着眉看她,這丫頭整天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溫良囧的別開頭,不好意思聽。

“不是我說的,是別人傳的。”

“別人說什麽你也不該亂說。”溫柔對妹妹說。

溫情立即不敢招惹她。

溫柔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麽?

是滕美醒過來,滕教授身體好一些,他也負擔小一些。

竟然全是有關滕家。

三姐弟一起去吃飯,溫良說請客,溫情說:看來咱們家要改朝換代了。

“換吧,我盼着呢。”溫柔說。

“嘿嘿,不過姐姐你現在可是富婆哦,比小良子可有錢多了。”溫情說。

“我的錢全都是你姐夫的。”溫柔實話實說。

“可是你也有付出啊。”

“如果沒付出,你以為我現在還好意思開着他買的車子?”

溫情不說話,溫良卻說:“你們之間一向不為錢的事情鬧,這倒是值得我們學習。”

“怎麽?貝兒跟你要錢了?”

“她不是要錢,她是想要新房還不算完,現在她家裏要求我們必須買一套兩百平以上的房子,還要精裝修,這樣一連串下來,我這點工資,我還真是有點犯愁。”

“這些事你都不用擔心,我在集團有股份,給你弄套精裝修的房子還是容易的。”

“可是難道我要一輩子被你養着?”溫良說,畢竟是男人,不願意讓女人一直替他負擔。

“一套房子有什麽?只要貝兒跟你一條心,就當是為了讓她把門開心我們弄一套就是。”

“這件事情我自己堅持,你不要管了。”溫良對溫柔說,他不是不同意有好房子,不是不同意精裝修。

只是也要等他有實力的時候。

誰不想住的好吃的話,但是也要看條件啊,難道他一個月賺三萬,要花十萬?

他沒有那麽超前的享受習慣,而且他更喜歡想要多少就賺多少。

付出總會有回報,而且他确認自己不會需要很多年。

“姐姐,不要管他了,反正他這麽小,我估計,我弟不到三十歲就能有豪車豪宅。”溫情擡了擡手,很豪氣的說。

溫柔笑了聲,但是還是有點擔心,又看溫良:如果實在是撐不住就跟我說,真的沒有一套房子弄的你跟長輩的關系不好。

“我明白。”溫良說。

吃完飯溫柔要去付錢被溫良拉住:以後出來吃飯,你弟弟買單。

溫柔笑了一聲由他去。

心裏不自禁的感嘆,弟弟已經長大了,成男人了,要自尊了。

眼裏滿滿的寵溺跟驕傲,溫良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成了她的驕傲。

溫情跟溫柔手挽着手等弟弟付錢回來,三個人一起出了餐廳,即便是姐弟們在一起,那種幸福竟然也那麽濃厚。

溫柔覺得好似很久沒有這樣放松過。

吃過午飯溫情要回公司,溫柔說自己不便過去,溫良就跟溫情一起走路。

她自己便去了允湘那裏,允湘挺着大肚子:哎呀,我這什麽時候熬到頭哦,晚上睡覺都翻不了身。

“很快啦。”溫柔輕輕地拍着她的大肚子說。

“哎,我真想快點生了他們,實在是要受不了了。”

“那麽着急幹嘛?人生又不會一直生孩子,現在好好體會每一天。”

溫柔正說着,允湘又開始從上到下的打量着溫柔,然後定格在她的腳上。

“你是不是很久沒穿高跟鞋了?”允湘說。

“是啊,怎麽?”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基本都是高跟鞋的。”

“以前是要上班沒辦法。”

“你辭職後也一直穿啊,除了懷孕的時候。”允湘故意把後面幾個字咬的重了些。

溫柔輕輕一笑:你又在亂想。

“我亂想?溫柔,你知道什麽叫紙包不住火?等你肚子再大一點,我看你怎麽說我胡思亂想?”

溫柔的眼眸微微垂下,允湘說的很對,她知道。

總有一天紙包不住火。

“還有一件事,你跟我哥哥真的領證?”

溫柔還是不語,只是看了看別處,然後拿了本書放到她手裏。

“幹嘛?”

“一起看書吧。”

自己在家看書無聊,她還挺喜歡跟姐妹一起看書。

允湘拿起書來拍在自己額頭:我的天呀,你能不能跟我聊一會兒正事。

“孕婦切記浮躁。”溫柔只好提醒。

允湘……

“我浮躁了嗎?”

“差不多吧。”溫柔挑挑眉。

允湘看着溫柔半個字也不想多說,一個辦法也沒有。

允健說他們領證了,但是她追着要看證件的時候允健又不給。

溫柔更是不用說了,不管怎麽威逼利誘也是半個字不提。

有些不願意說的事情,她就閉着嘴好似個啞巴。

允湘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他們那一場。

真真是比電影還虐心。

晚上她回到家,孩子還在袁教授那裏沒回來,她也沒有打電話催着去接。

兩個阿姨也搬走了,現在家裏一下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有時候跟孩子們一起吃頓飯,然後晚上再送到袁教授的樓下。

袁教授說滕教授晚上看不到孩子就睡不踏實,她怎麽敢讓孩子爺爺睡不踏實。

只是一個人在家也很無聊,發現自己做的菜又開始難吃了。

哎,難道心情真的很重要?

現在完全沒心情在做菜這件事,所以做出來的就特別難吃?

到了八點多允健來,送給她一條很漂亮的手鏈,溫柔看着他挂在她手上的手鏈,欣然接受:很漂亮,很配我膚色。

他坐在她身邊得意的笑着:那是當然,我看上的東西哪裏會差的了?

“那你也謙虛一點呀。”溫柔又好氣又好笑的跟他說。

“謙虛是個什麽東西?我就不是那謙虛的人。”說着霸道的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摟到懷裏。

溫柔就那麽順勢靠着他的肩膀,靜靜地靠着。

兩個人誰也不再說話。

心……

仿佛都傷了一塊。

那塊缺口無法愈合,怎麽都無法愈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後來她在他的肩膀睡着了,他知道,她想的不是他。

她的臉上,她的氣息,仿佛都跟那個人在一起。

他把她抱到房間裏,輕輕地給她蓋上被子,想要去吻她,最終卻忍住。

如果愛一個人就是得到,那麽他現在是不是愛的還不夠?

允健想着,不由的難過起來。

昏暗的光裏,她的臉上仿佛有着那樣淡淡的悲傷,他待了一會而,嘆了一聲,終是起身離去。

出門的時候很潇灑,給她關好門之後他卻低了頭。

溫柔,上輩子我肯定欠了你很多。

這輩子你才來這麽傷我。

電梯裏安靜的唯獨他還活着,那高挺的身材,卻是數不盡的悲傷。

明明一個很霸氣的人,但是那一刻,他的氣息竟然那樣的低微。

回到家之後他睡不着,只是喝酒。

允湘挺着大肚子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在吧臺那裏喝酒不自禁的擔心的看向別處。

服務生立即走過去,允湘低聲道:備着解酒藥。

服務生點點頭離去,允湘沒過去打擾,然後又上了樓。

那哪裏像是一個結了婚的人?

半點幸福感也看不到。

後來喝醉了被人擡到房間裏,允湘看着不自禁的嘆息,回到自己房裏之後看着躺在床上看報紙的老公:你怎麽還看得下去?我都快被愁死了。

“可是愁又有什麽用?這是他的選擇。”

“選擇?”允湘疑惑的問。

“一個男人一旦對某個人過分執着卻又得不到就會那樣,曾經你不要我的時候,我也有過那樣的經歷。”他說的仿佛雲淡風輕了,但是允湘心裏卻不好受。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把你推開?”她走上前去問,說着就在他懷裏躺下。

他輕輕地抱着她:“傻瓜,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允湘一下子笑開,可不是嘛,他們現在在一起了,并且還有了孩子。

“老公,你會不會一直像是以前那樣愛我?”

“我是比以前更愛你了。”他輕撫着她的頭發說。

卧室裏溫暖的燈光下,總算還有一處溫柔。

“是麽?讓我好好看看!”

“傻瓜。”

“糟糕。”

“怎麽?”

“翻個身都不能,嗚嗚。”

溫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外面還下着小細雨,她站在窗口伸着懶腰,卻發現自己渾身都僵硬的厲害。

于是懶腰也沒伸成。

大家都說,這時候該下雪了,但是雨卻一直沒有停下讓雪上陣的意思。

她自己去了廚房準備煮飯,但是想起他受傷的身體,不自禁的動作一滞,眼看着小米裏的水越來越多,她的手上一沉,她才回過神。

然後又倒掉一些水,終是把米放在電飯煲裏,卻是沒有管開關就轉身去拿着牛奶出了廚房。

一個人仿佛煮飯都浪費,根本吃不來幾口。

于是抱着個牛奶捧着自己還看不到凸起的肚子去了客廳。

滿家裏都寂靜的讓人受不了,她突然想念那三個小萌貨了,他們在家的話她就不會這麽難熬。

累是累點,但是心裏是滿足的。

只是怕滕教授不會同意她帶。

其實溫柔心裏很清楚,這幾天孩子一直在兩位教授那裏不回來不會是袁教授說的那麽簡單,但是她竟然什麽都做不了。

滕雲回到老房子,三個孩子立即到他身邊去呆着,都不怎麽高興。

袁教授看着那一幕也忍不住轉頭看了眼自己老公,滕教授垂下眸,就當沒看到。

“孩子今天給溫柔送回去。”滕雲說。

只這一句,滕教授擡眼:你說什麽?

知道滕教授想什麽,但是滕雲卻還是很堅定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親。

當年滕教授是最贊成他們在一起的人,但是現在呢?

“溫柔沒有錯,是我們滕家人的錯,這三個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能為我們滕家着想,我們滕家為什麽不能為她着想?”

“她把保姆都辭了,她一個人在家怎麽帶孩子?”

“那不需要你操心,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滕雲說着把女兒抱了起來。

“媽咪,想想,爸比,媽咪……”小公主委屈的低聲嘟囔,眼看要哭出來了卻忍着。

滕寶跟滕貝也都忍着,其實很想念很想念媽媽,又不想跟爺爺奶奶鬧。

“走了,你們倆跟着我。”滕雲抱着女兒起來,然後又低頭對兩個兒子說。

兩個小家夥立即走在他旁邊,拉着他的西裝外套一角跟着他。

滕教授氣急:這小子到底長沒長心啊?怎麽都活到三十多歲還不知道自己別人?

“我也覺得你很過分,溫柔這些年經歷這些事……你真是老糊塗了。”袁教授說不下去,轉身回了房間。

滕教授轉頭看着袁教授離開,生氣卻不得,又去了妹妹房裏。

滕美還躺在那裏動也不動,他走過去坐在旁邊忍不住嘆了一聲。

這些年,他們兄妹的關系越來越差,到底是因為什麽?

劉洋的離開,滕美又成了植物人,他坐在她身邊看着:妹妹啊,你到底什麽時候醒過來?

溫柔在家把衛生打掃了一遍,然後看着家裏煥然一新不由得挑眉,還挺驕傲。

好在自己也不是什麽都不會。

至少打掃個衛生還是沒問題的。

後來去了兒子的房間,看着裏面的玩具跟小床,心裏突然一蕩,走上前去拿起一個毛絨玩具然後不自禁的淺莞。

只是沒多大會兒聽到門鈴響,腦子裏遲鈍的沒反應過來,只是當她拿着毛絨玩具去開門的時候……

“允大公子你真清閑啊。”她剛剛說了一聲,只以為是允健,除了允健這裏再也沒別人來,但是當她打開門看着那個高個子的男人,看着他懷裏的小女孩。

“媽咪!”滕愛嬌滴滴的喊着,就伸手去找溫柔要抱抱。

溫柔連忙伸手:寶貝,怎麽是你們?

眼睛轉瞬就濕潤,抱着女兒把手裏的毛絨玩具送給她抱着,然後低頭看到兩個兒子也都在眼前,眼淚刷的一下子就跑了下來。

“媽咪。”

“媽咪,媽咪。”

兄弟倆也都撲上去抱着媽媽的腿,仿佛母子四個分開了已經很久很久。

而他站在那裏垂着眸看着這一切,之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跟着他們四個走進去。

溫柔抱着一個,手裏拉着滕貝,滕寶也跟着。

到沙發裏之後三個孩子還在她身邊圍繞着,反正就算是什麽也不做,只要在媽媽身邊就好。

她抱着女兒跟兒子看着滕雲:滕教授同意了嗎?

如今她對他一定沒什麽怨恨,甚至有些擔心他過的不好。

“是我堅持要帶他們回來,他們在那裏不開心。”滕雲說。

聲音很寡淡,眼神卻一如既往的深邃。

溫柔點點頭:哦。

心裏不由的失落,卻又沒辦法,她又豈會不明白,除非滕美醒過來,否則她跟滕教授的關系可能一直都不會好了。

明明什麽都沒做,最後卻也成了別人心裏的罪人。

他看着茶幾上放着的一盒奶:今天早上就只喝了這個?

“就我一個人在,覺得做了也吃不了幾口。”溫柔低聲道,但是随即臉上失落的表情就轉晴了,因為她看到她身邊的寶貝們。

擡手緊緊地摟着自己的兒子跟女兒:“不過現在好了,我可以做滿滿的一大桌子飯,因為有人陪我一起吃了。”

他坐在旁邊看着孩子們被她摟着笑的那麽開心,也扯了扯唇角。

大概沒有什麽能比跟自己的媽媽在一起更讓他們開心的。

也沒有什麽是讓她跟孩子在一起更讓她開心的。

看着她臉上綻放的笑容,他如何能不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有多麽不容易。

只是想到她剛打開門就叫允健,他卻是覺得心裏一下子長了一個大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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