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易兮的報告出來了，胃壁有一出血點不過還好出血不大，要輸幾天止血消炎抑胃酸的液，直到痊愈也就可以出院了。

原本易兮本不會到這時才就醫，早先胃炎變成胃潰瘍就該來住院的，可她就是作啊，早不住院醫治，飲食不規律又加上熬夜，才又變成胃出血。

今天易兮聽宣講才覺得自己已經算幸運的了，因為胃潰瘍還有幾率會變成胃癌，或者慢慢胃壁變薄穿孔，到那時候就不是簡單在內科待着，而是直接到外科去了。

住院的這幾天，易兮也感覺胃的确有所好轉，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吃過飯就會疼痛。

五十四床哪位也在這幾天出院了，臨走時她男朋友還來接她，兩人有說有笑甚是甜蜜。

而易兮的表白，始終還是沒說出口……

……

“我……我喜歡你，你能當我男朋友嗎……不不不，太直接了。”

“我對你有點點心動，不知你……不行不行。”

易兮剛吃過午飯，就獨自跑到有些晦暗的樓梯上，一個人對着牆反複練習和組織表白時自己該說怎樣的話語。

她額頭抵在牆面上身體傾斜，像個平常放在角落裏的一把掃帚。

易兮覺得自己怎麽說就是不對，直接說喜歡會不會顯得自己沒水平，文藝一點會不會表現得很假。

要不自己先去打個草稿，在照着反複練？

啊啊啊啊……

姜聰在職工食堂吃過午飯，倒也沒多做逗留就準備回科室去。路上還遇到許博多聊了幾句，便錯過幾趟人少的電梯。

二住樓高人又多，每部電梯是不可能從最低到最高，每部都是分層的。有些電梯只在最下的幾層，而有些側只會停在高處幾層。

正時中午，來來往往打飯吃飯的人很多，還有那提着口袋每個科室挨着走買盒飯的人群，還要加上食堂大推車送飯的，所以這電梯口異常擁堵。

姜聰等了幾趟可以直接到消化內科的電梯，主要是那食堂大推車一進電梯基本上就占完了，最多在邊兒上縫隙可以在站上兩三個人，可這樣也載不了多少人。

姜聰擡手看了眼腕表，又側頭望向一旁低樓層的電梯。此時那邊電梯剛來，人很少只進了四五個人。

他轉身便走了過去。

先上去在走樓梯，兩層也就到了。

除了低樓層一樓到二樓是沒有電梯的，人們便只能走樓梯。而高樓層側沒有人會選擇走樓梯，所以基本上樓道空蕩蕩也沒什麽人。

但就是在這走路說話都有回音的樓梯過道上，姜聰就剛好遇到了那一個人默默靠在牆邊自言自語的易兮。

為什麽還隐隐約約聽到喜歡自己在一起

……

易兮一轉頭便驚出一聲冷汗，怎麽姜醫生會在這裏？

他聽到了？他一定聽到了，完了自己怎麽能如此冒失？身後有人自己怎麽沒有注意！

“姜……姜醫生。”易兮不敢去看他的臉。

姜聰抿嘴道：“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易兮手上緊緊攥着衣袖，一口一口沉沉地呼着氣。

直接說得了！

“是，我想對你說我好像喜歡你了，希望與你交往試試，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感情的事可以培養。如果你怕醫患關系這樣影響不好，那我就出院會在來問。”

說完易兮閉上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心中不停禱告：不要有女朋友，沒有結婚，沒有結婚！

姜聰着實愣住了，一腳停在階梯上看着面前的易兮。

還記得上一次面對表白還是上學那會兒，女孩子滿心歡喜走到你面前表達着自己的情意，最後也希望你同她一樣在反饋給她。

可這世上哪有這麽多兩情相悅互相喜歡的？不過是覺得這個人還不差，可就是到男女戀人就差了點。

或許是家中傳統思想影響着他，初高中上學的時候早戀談男女朋友，對他來說是件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是壞事會耽擱人的。

在後來上了醫科大直到現在。

所以當姜聰聽到易兮這突如的表白，他……

“可以。”

易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自己發生耳鳴聽錯了，姜醫生說的什麽！

樓梯昏暗，依着每層樓與外面交界的重木門縫中透的幾束光亮，錯落光影看人也是另一種驚喜。

是——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