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露營
阚山山頂湖泊确實已經存在了數百上千年了, 就本地殘缺不全勉強留下來的地志記述, 已經能夠确定往上推八百多年這阚山山頂湖泊就已經存在了。
很多地下水都會有枯竭的時候, 可阚山湖卻越來越大, 或許它還沒能迎來自己最頂峰的時期。
賀綏給江旭挂了一枚避水珠,上次賀綏自己下海時就發現光溜溜的一枚避水珠不方便使用,特別是海浪席卷的時候,就算是含在嘴裏也容易一不小心就掉落。
所以後來賀綏就把避水珠改了一下,以特殊的無屬性白色繩子編了個镂空鎖扣, 讓避水珠完整的兜在裏面, 這個可以挂在脖子上也可以挂在手上甚至腳上。
江旭挂在脖子上, 賀綏自己則直接挂在手腕上, 小黑賀夜周凱烏兄他們已經四馬當先的下了水。
江旭有點緊張的挽住賀綏的胳膊, 兩人尋了一個無人的隐蔽角落一步步踏入水中。
站到了水裏,感受到腳下真的一點濕意都沒有, 江旭新奇地瞪圓了眼,這種神奇的事, 簡直太…刺激了!
比在商場上坑掉死對頭都還要刺激新奇!
等到兩人踏入水中, 身體周圍自動形成一個空氣圈, 空氣圈還具備随心所欲下潛上浮的功效。
“這樣的感覺太棒了, 如果能這樣潛海,是不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溝都能下去?”
江旭好奇的問。
賀綏搖頭, 左右看了看,“海底有太多超越想象的危險,地球為我們人類設置的禁地, 最好還是不要随意闖進去。”
江旭也就是一說,随意的點點頭,也不失望,已經在看四周了,還伸手去戳空氣圈邊緣。
那種觸感也十分神奇,就好像人站在水底,伸手向上卻摸到了水面。
周凱跟烏兄去暢快的游了一圈,又飄了回來,跟小黑賀夜自發圍攏在賀綏江旭四個方位。
存在越久遠的東西,哪怕是山川河流,都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些讓人無法想象的存在,周凱那麽貪玩,卻也慫,在有可能出現的危險面前也是十分警惕小心的。
感受到周凱他們回來江旭就重新繃緊的身體以及突然減少的言語,賀綏知道她是怕鬼的毛病又犯了。
想了想,賀綏朝周凱招了招手,周凱蹿了過來。
說實話,一個面色慘白春色泛青眼睛黑沉的鬼,飄在水裏頭發亂飛衣服扭曲,看着确實有點慎人。
“你跟烏兄變成更熟悉的狀态吧,免得一會兒發生狀況的時候來不及反應。”
周凱想想也是,轉身跟烏兄說了兩句話,然後江旭就看見那兩只看起來就吓人的鬼居然眨眼就不見了,在一串氣泡中原地只剩下一只半臂長的黑魚。
黑魚眼睛黑溜溜的,舒展魚鳍吐出幾個泡泡,然後一甩尾巴就靈活的游來游去,愣是看出了兩分可愛。
黑魚背上還趴着一枚巴掌大的黑色海星,海星似乎是在說話,吐出幾個氣泡,擡起一只腳戳了戳黑魚,黑魚就朝着一個方向游了出去。
“他們?”
江旭還是第一次看見周凱跟烏兄的這種形态,頓時一驚,難不成鬼都能随意變幻?
江旭不可避免的想到萬一以後自己遇見的那些鬼都變成了路邊的貓貓狗狗,那她豈不是要被騙了?
再看那條黑魚黑黑色海星,江旭那雙眼睛也沒能看出來兩只是鬼。
好在賀綏接下來的話安撫住了江旭那越開越大成功吓到自己的腦洞,“周凱跟烏兄本來就是水鬼,他們在水裏能夠化作一開始選定的形态,不過平時并不能随意變幻,只有受到巨大驚吓潛意識想要自我保護時才會突然變成他們最有安全感的模樣。”
賀綏看了江旭兩眼,發現周凱跟烏兄變了個模樣以後江旭果然沒有剛才那麽僵硬不自然了,心裏松了口氣。
怎麽說今晚也是帶江旭來放松心情的,要是全程都讓她被周凱他們吓得渾身緊繃,反倒不美了。
一路往湖泊深處下沉,剛開始還能借着水面揉碎的月光看見有潛水魚群游來游去,江旭看見那些魚好奇的過來用吻部戳了戳空氣泡,空氣泡就好像有彈性的氣球,被戳得往裏面凹。
看見魚,江旭第一想法是好看,第二想法就是,嗯,好吃?
江旭覺得自己是不是演得太過了把自己都給套進去了,她不可能有這種毫無情趣的想法!
好在賀綏似乎并沒有察覺她盯着魚群時心裏的真實想法,江旭決定稍微收斂一點自己爆發的演技,讓自己“正常”一點。
一路往下,淺淺水裏的光線消失了,周圍只剩下空氣圈散發的微弱白色熒光。
往周圍眺望,只能看見賀夜白嫩的臉蛋以及露在外面的手腳,他旁邊是蹬着四條腿以狗刨式游得正歡的小白點小黑。
至于周凱跟烏兄,兩只都是烏漆麻黑的,已經看不清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他們正處于沒有盡頭的虛無空間裏,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以內,沒有天沒有地,讓江旭想到了神話故事裏的天地未分鴻蒙未開的世界之初。
“阿綏,你知道所謂的吊橋效應嗎?”
黑暗中,江旭突然出聲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賀綏想了想,隐約似乎是聽過這個名詞,卻并不太清楚具體內容,因此老實搖頭。
江旭笑了一聲,轉頭擡眼視線抓住賀綏的眼神,“當一對男女提醒掉膽的過吊橋時,在這種情況下遇見彼此,就會将害怕不安所帶來的心跳加速心率不齊當成心動的錯覺,從而産生遇見愛情的感覺。”
賀綏微微蹙眉,所以江旭說起這個,是突然認清了她所說的對他的喜歡只是一種面對危險時向他自發尋求安全感的錯覺?
江旭卻突然伸手抱住了賀綏,把賀綏兩條胳膊都箍住的那種抱,“啊我想說的是我現在有種全世界只剩下咱們倆的錯覺,于是又更加喜歡你了!”
賀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該以如何的心情來面對江旭的這番話,最後只剩下滿腔的無奈,臉上卻露出個淺淡的笑,“等我一下。”
賀綏看了看周圍,跟從褲兜裏掏出随身帶着備用的黃符,找了一張靈符,夾在食指中指間一抖,空氣圈裏突然出現了一縷清風。
江旭不明所以,過了片刻,從黑暗的湖水中亮起了一點夢幻般的熒光。
一開始是一點兩點,而後就好像凝視星空那樣,越來越多的點點星光出現在了黑暗中,就好像黑暗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了一群螢火蟲。
江旭站在旁邊,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她真的被這個畫面震住了。
靠近了才發現,那些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或是小魚或是宛如水草的不知名生物。
“這些是什麽?為什麽會過來?”
越來越多的熒光生物浮現,卻并不一窩蜂的撲過來,反而如同一盞盞懸挂在黑夜中的小燈,并不會給人以危險感。
賀綏垂眸看了眼江旭,“放心,它們都是被靈符吸引過來的,世間萬物離不開氣,存活越久對氣越追逐,這些東西看着小巧,其實它們比我們都還要年長。”
原本賀綏是看阚山湖沒有污穢之氣,小黑在前面又說水喝起來很好喝,所以才猜測湖底有這些東西,一試之下倒沒想到能夠引來這麽多。
正正如同飛在空中的燈火,整個空間鋪展開去,看起來确實說得上是震撼人心。
江旭雙手背在身後仰頭看了半晌,笑着扭頭沖賀綏斜飛了一個眼神來,“賀綏,我更喜歡你了。”
這次直呼賀綏名諱,卻是十分認真的模樣了。
賀綏被她那眼神撞得心頭一跳,撇開視線只當她在說胡話,“這湖底還有些深度,咱們往下潛了約莫一刻鐘都還不見湖底。”
阚山湖湖底的大致走向類似錐形,開口敞闊,往下漸漸收攏,收攏的湖底偶爾也有漩渦,那是有漏水下去的暗河漏口。
漏口大的地方能夠容納一個成年人直立走進去,形成的漩渦吸力自然不容小觑。
好在賀綏跟江旭有避水珠,水流帶動的力量自然也被隔絕在外。
說來也怪,那般大的吸力之下,居然依舊一一群銀白色小魚奮力從漏口裏蹿出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小黑刨着水游過去張嘴接了幾只好不容易跳出來的小銀魚,嘴角的血絲轉瞬沖淡,估計是覺得味道不怎麽樣,小黑吐着舌頭喝了幾口水,這才甩着尾巴蹬着腿追了上來。
空氣圈極速往下,又過了三十分鐘左右,原本被賀綏那張靈符吸引過來的熒光生物已經漸漸散開離去了,可極致的黑暗已經過去,江旭由高處低頭看過去,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只見湖底就這麽毫無遮掩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有各種各樣散發着炫目色彩的植物動物,古怪的石頭上長滿了植物,那些植物散發着能夠吸引魚群的各色光芒,又有或肚臍或魚腮或魚鳍等等各種部位裝點着各色熒光的水生物穿梭其中。
這裏已經是水流最平靜的區域了,從上往下的看去,給人一種站在虛空中俯視叢林的錯覺。
江旭拽住賀綏的手臂,雖然知道他們還在水裏,可總有一種下一步就要踏空的失重感。
“這裏就是湖底了?”
小黑跟賀夜已經到了水滴叢林裏,周凱化作到黑魚更是一甩魚尾帶着黑色海星就蹿了出去,一會兒鑽進看似平靜的海草裏驚起一群小魚驚慌失措的蹿出來,一會兒又去故意吓唬發光的魚,讓它們急促的變幻光芒試圖吓退“敵人”,玩得不亦樂乎。
這幾只要麽是鬼要麽是地府“公務員”,自然不怕那些潛藏的危險。
賀綏沒發現泉眼,倒也并不想要去尋根究底,既然這個湖泊已經存在了這麽多年,也沒有産生什麽穢物邪祟,又何必要去追根究底探尋太多。
江旭也沒有別的想法,适應了一會兒之後就地盤腿坐下,然後拽了拽賀綏的褲腳,仰頭笑着示意賀綏也陪她坐下。
“這個世界真大,阚山就在咱們海市附近,我也來過好幾次了,居然還是第一次知道它有這樣神奇美麗的一面。”
開闊眼界對一個人的影響真的很大,至少就連江旭這樣自認見多識廣的人,此時心裏也是久久不能平靜的。
想想之前二十多年她都将全部精力用在了工作上,在看見這一切之前,她都無比篤定自己的未來就是把旭陽集團做得更大更好,走出國門,登上世界的舞臺。
而現在她雖然依舊有這樣的理想,卻已經不會想之前那樣急切,恨不得将全部的精力包括整個人生都投入其中。
原來世界真的很大,美好的讓人想要沉浸心神去享受的,還有這麽這麽多。
賀綏沒有說話,只安靜的以打坐的姿勢陪着江旭坐在旁邊。
江旭也不需要他說什麽,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說她小時候過生日收到的第一個熊妹妹,說她已經記不太清的爸爸媽媽,說她小學第一次作為學生代表在國旗下講話。
總之毫無章法,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到最後,江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只感覺眼皮有些沉,然後旁邊有一個她喜歡的男人,于是她就放心的傾斜了身體,讓自己的頭靠了過去。
雖然沒能靠到他的肩膀上,可額頭抵着他的臂膀,感覺還是很踏實很有安全感。
江旭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賀綏昨晚安靜的陪着她坐了許久,大約是四五個小時,總之賀綏抱着江旭回到岸上的時候,天邊已經進入了黎明前最黑的時候,只有一顆啓明星醒目的挂在天邊。
江旭跟賀綏是以散步的名義離開營地的,雖然到睡覺的時候兩人都沒回來,可江老爺子他們卻并不擔心。
說句不大好聽的話,與其擔心孫女被占便宜,江老爺子更擔心孫女找了機會吃了賀綏的豆腐。
齊老爺子就不多說了,他不清楚賀綏有什麽本事,但他相信江旭那丫頭是個有成算的。
蔣老頭?嗨,沒高興得要慶祝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海生跟老李頭已經習慣了賀綏的突然失蹤,再看小黑賀夜他們都沒在,知道肯定是有什麽事,爺孫兩安安心心的陪着江老爺子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就各自回房車或帳篷裏睡覺去了。
賀綏也沒想到江旭居然能睡得那麽死,一路抱回來放進屬于江旭的帳篷裏,江旭打個滾就直接枕着軟枕繼續睡了,反倒是賀綏在篝火邊盤膝而坐,直到早上太陽即将升起,李海生已經出來與他一起做早課了。
昨晚賀綏回來的時候兩名保镖應該是發覺了的,不過他們并不多問什麽,他們的職責只是保護他們的安全。
原本定的是今天下午回去,不過江旭剛嘗到阚山湖的美味,自然舍不得就這麽離開,上午跟賀綏一起去附近樹林裏找了野菜山菌之類的,又有小黑跟賀夜抓的野雞,炖個純野味兒蘑菇雞湯。
再來幾條難釣得不得了的阚山湖泉水魚,或煎或烤或燙片,一頓野味大餐好吃得讓一群人都舍不得走了。
江老爺子他們一商量,得,幹脆多留一個晚上呗。
就江老爺子那三個老頭私底下嘀咕,除了舍不得美味以外,還有就是看出了江旭跟賀綏感情似乎有了進展。
江老爺子雖然之前約了賀綏野釣,根本就願意幫江旭,卻也不是不贊同這事兒,只是想着年輕人自己的感□□自己努力。
如今他也不插手,就是多留一天多給兩個年輕人一個更加深入了解彼此的機會,反正他們該吃吃該喝喝,睡睡覺釣釣魚散散步,日子過得美滋滋。
第二天晚上江旭沒想跟賀綏單獨行動了,兩人站在燒烤架前試着自己烤東西,突然左邊響起了震天的咚咚音響聲,江旭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左邊遠處的那個營地。
剛來那一天賀綏他們遇見的那夥同樣來野釣的人今天上午就離開了,下午又來了一群年輕人,夜幕降臨的時候那邊就拉了彩色霓虹燈,這會兒又放起了音響,咚咚咚唱得很歡,一群年輕人扭腰揮手的,似乎是準備在這裏辦個露天派對?
江老爺子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音響聲驚得手上的茶缸子都歪了,紛紛扭頭看過去,頓時一個個皺起了眉頭。
“給護林員那邊打個電話吧。”
齊老爺子最是不喜歡嘈雜,皺着眉頭擡手朝老六示意了一下。
老六點頭應下,去旁邊打了幾個電話。護林員來得不晚,畢竟他們的辦公室兼宿舍就在山腰處,很快就開着車趕了上來,徑直朝那夥年輕人走了過去。
嘈雜的吵鬧聲過後,音響被護林員強行沒收了,彩色霓虹燈也被要求降低五個亮度。
那夥年輕人的領頭試着用權勢壓人,護林員卻更強勢,他們可不怕什麽集團小開副市長公子爺,打電話讓他們上來處理這事兒的人裏,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家族勢力,可比他們高多了。
“嗎的,真掃興!”
“喂!我還開着直播的,多丢人啊!”
“肯定是有人打了電話,要不然他們在山腰,怎麽可能知道?”
營地裏大家都在氣憤的罵罵咧咧,作為這場特殊派對的組織者,那位被護林員強勢糊了一臉“我管你爹是誰”的周氏集團小開周吒跟副市長之子陳銘面色陰沉的往旁邊走了幾步,兩人一邊低聲說話一邊往左右張望,最後把視線落在了顯得格外安靜的賀綏他們這一塊兒營地。
“肯定是他們那邊,有四個老不死的,肯定嫌吵。”
“就是那邊,塵塵看星星的時候順勢看了那邊一眼,看見那個大個子剛才拿手機打了電話,沒過一會兒護林員就來了,除了他們還能是誰?”
“草,剛才開直播的可不少,起碼七、八個網紅,粉絲那麽多,害咱們丢臉丢大了,說不定明天早上就要上熱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總:喂,你是在玩浪漫泡我嗎?
賀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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