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紅鸾神鳥符
賀綏對于賀老太太目前的狀況, 既沒有報複的痛快也沒有晚輩的憐憫, 聽過就算, 心情毫無波動, 甚至這個人都沒有讓他在腦袋裏多思考半秒,“好,到時候我會直接去墓地。”
賀峰坐在後車座上,拿着手機扭頭看着車窗外的萬家燈火,心裏一酸, “阿綏, 我明天過來接你, 你陪我在路上說說話吧。”
賀綏沉默不語, 自然聽出了賀峰話語裏的悵然, 片刻後,賀綏回了個“好”字, 猶豫一秒,還是住了嘴。
原本賀綏是想要勸賀峰找個女人自己組建家庭, 這樣他就不會覺得親情無處可寄托了, 惆悵自然也就被家庭的溫暖彌補了。
不過賀綏總覺得這樣的話題太過親密, 不适合他說出來, 算了,回頭給賀峰請一張紅鸾神鳥符算了。
紅鸾主人間婚姻喜事, 比之桃花符更為正式。
桃花符催的是桃花運,甭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而紅鸾神鳥符則是只會招來一人, 那便是姻緣薄上命定之人。
賀峰一來身體健康二來也事業有成,也不知為什麽今年都要滿三十了還是棵不開花的鐵樹。
賀峰可不知道自己看着外面萬家燈火,一時想到自己家裏如今家不成家的模樣,惆悵一嘆,卻引來了賀綏如此想法,第二天親自開車去接賀綏的時候收到了賀綏送的一個精致小玉符還很事激動,鄭重其事的将玉符挂在了自己沒戴手表的另一只手腕上。
那玉符也就一個指節那麽小巧,上面卻刻了一只展翅仰天握爪的紅色神鳥,鳥纖毫畢現栩栩如生,周身的火焰騰騰燃燒,看起來就很有氣勢。
賀峰不知道這就是紅鸾神鳥,兀自認為應該是什麽保平安主守護之類的神獸,心裏喜悅至極,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都帶了一路的淺笑。
賀綏送了東西也沒多說什麽,實在是這樣的私事說了就過分親呢了,賀峰高高興興的收了什麽也沒問,讓賀綏反而松了口氣。
要去給賀家老爺子掃墓,賀峰自然是提前安排下去了的,等到賀綏跟賀峰抵達他們賀家那一片墓地的時候,守墓員只是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并不打擾兄弟二人。
賀老爺子的墓碑就在他兒子兒媳的上面一點,對于父母,賀峰并沒有多提讓賀綏順便去看看之類的話,小時候還不懂事,可很多事記在腦子裏了等到長大了再去琢磨,就能想明白了。
當初或許父母對于奶奶的行為,并不是毫不知情,賀峰是無法理解那種為了家族發展就能傷害至親的思維。
就像爺爺說的,如果想要賀家越來越強,為什麽不自己去努力?說到底,還是野心太大了又對自己不夠自信,所以走上了歪路。
賀峰特意帶着賀綏繞了一下路,沒讓賀綏經過父母的墓地,直接去了賀老爺子墓前。
“爺爺應該已經投胎很多年了吧?阿綏,人死後投胎,也是在這個世界嗎?”
賀峰默默的花束擺上,又擦了擦墓碑上爺爺的照片,而後跟賀綏一起朝墓碑鞠了鞠躬,看着墓碑上爺爺的照片,賀峰突然好奇的問。
自從知道如今弟弟的身份本事後,賀峰偶爾也會認真的思考這方面的問題,那麽就出現了一個很別扭的循環了。
如果死去的人投胎都在這個世界,那豈不是千百年來不斷輪回,人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兒子的父母,還是兒子前世是自己的某某長輩?
如此子子孫孫循環不休,輩分怕是已經不足以捋清了,說不定哪天翻看族譜,上面的誰就因緣巧合投胎成了自己的子女,那多別扭。
賀綏冷不丁被賀峰問到這個一個問題,失笑道,“人世間,并不是只有這一方世界,佛說一花一世界,道說三千小世界,一方大世界,諸多小世界如同齒輪一般圍繞作為大世界的天界,于是又有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
賀綏看了看天空,碧藍如洗,“我們目所能及之處,于大千世界,不過寸光,而地府的輪回臺,可通諸方世界,一個靈魂,便是投胎數萬萬年,怕是也不一定能夠投到同一個世界。”
所以賀老爺子投胎,也應該是已經在另一個世界出生成長了。
賀綏以為賀峰是思念祖父,隐約希望他能幫忙看看祖父投胎轉世去了哪戶人家,賀綏解釋一番,也表了自己無能為力之意。
兩人理解相岔了,卻又歪打正着各自都算是達到了目的,一個松了口氣解開了那個別扭的推論,一個見賀峰不再多想,應該是放棄了那個想法。
既然人已經去投胎了,賀峰也沒有什麽祭拜後再說說話的意思,所幸這次還有個弟弟陪在身邊,今天天兒好,周圍又沒人,難得放松一天,賀峰幹脆在爺爺墓碑旁的石墩上坐下,又指了指墓碑另一邊的石墩,“來,咱們坐會兒,也算是一左一右陪着爺爺了。”
賀綏看賀峰難得這麽放松,也不掃他的興,提了提褲腿也坐下了。
因為今天是來掃墓,賀綏沒帶小黑跟賀夜,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偶爾的鳥鳴。
“最近過得怎麽樣?聽說你前兩天跟江爺爺一起去野釣露營來?玩得怎麽樣?”
賀峰沒刻意打聽的意思,不過是知道阚山湖出了樁怪事,那事一傳,裏面有哪些人自然也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賀綏雙手随意的搭在拱起的膝蓋上,轉頭看了賀峰一眼,賀峰正盯着他手腕上的那枚玉符看,手指還偶爾撥動一下,渾身氣質很是溫和,整個人看起來都更顯年輕了,像個普通的兄長。
“還不錯,那裏的魚很好吃,可惜離開了阚山湖就會很快死去,沒辦法帶回來養着。”
賀峰心裏拐着好些個彎,轉來轉去想問賀綏對于江旭是個什麽想法,不過嘴上還是又随意聊了些別的。
比如賀綏在社協辦工作,同事領導下屬好不好相處,最近有沒有遇見什麽案子,若是遇見了一定要小心謹慎。
另外比較敏感的比如政府國家首長對于他社協辦是個什麽想法之類的問題,賀峰沒問。
現在賀綏只是對他的态度稍稍和緩,看着不像是對待兄長家人,反而像是對待一個不算反感讨厭的朋友,賀峰心裏就已經很慶幸了,萬萬不敢仗着血緣關系就過分幹涉對方的生活。
所謂淺交言深的忌諱他也要注意,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小心掌控好這個度,再慢慢的改善跟弟弟的關系,總歸他們都還年輕,未來還有幾十年。
不過若是等到去世的時候賀綏依舊不願意喊他一聲大哥,賀峰也不覺遺憾,造成過的傷害,并不是一句道歉一句原諒就能抵消的。
賀綏發現跟賀峰聊天其實也算是一種享受,想來也是,賀峰怎麽說也是掌控賀氏的人,這可不是只靠着冷臉高傲就能坐穩那個位置的。
就算賀峰平時看起來冷漠寡言,語言能力卻依舊高于常人,若是他對一場談話付出了耐心努力真心,自然是能夠讓這場談話異常美好和諧。
賀綏并不反感與這樣的人交流,之前給他這種感覺的也只有江旭,如今又多了一個賀峰,坐在石頭上聊性被賀峰很好的激發了,因此當賀峰以朋友的态度笑問他對感情生活的規劃,賀綏考慮片刻,把自己昨晚努力思考後卻不得頭緒的那些問題挑揀一番說了一些。
若是賀峰一開始就點出江旭,或者直接問賀綏對于江旭的看法,賀綏必然會為了保全江旭身為女性的名聲,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賀峰不過是換了一種問法,卻沒想到還真讓賀綏願意說出來了。
“最近确實是準備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我修的道追求的是本我真我,順從心意,不違天道,并沒有強制滅七情,克六欲……”
“……上一次的案子,看見了很多東西,讓我開始迷惑男女之情究竟是如何的,有人跟我說男女之情是短暫的,更多的是從男女之情轉變為親人之情,而後就是彼此信任依靠,所以說,如果有一個人讓你想要跟他/她成為一家人,那就是男女之情了?”
這個逆推讓賀綏更迷惑了,此時說起還眉心一皺眼露迷茫。
若是從這一點上去考慮,無論是江爺爺還是江旭,若是成為一家人,似乎也并不讓他感覺抵觸,甚至有一點好奇那樣的生活會是如何的。
賀綏說着話,卻好似找到了一個思緒的線頭,又是引經據典又是說佛論道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論述解釋,聽得賀峰從一開始的認真深思到最後的大腦放空兩眼迷茫:阿綏說什麽呢?
賀綏兀自覺得說了一大通後已經有了一點點思路,終于一掃之前對于“認真考慮”的茫然,精神都為之一振。
兩人一直到中午才離開墓園。
賀峰看賀綏似乎是想通了什麽,精神不錯,也只能暫時就假裝自己也聽懂了。
都已經一起掃墓了,中午兩兄弟找了一家安靜的私廚氣氛和諧的吃了個午飯。
賀峰想要送賀綏回社協辦,賀綏卻說自己就随意走走,路程遠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賀峰見他堅持,也不願意壞了弟弟的好心情,自己開車離開了。
賀峰看了看時間,也才下午兩點,賀峰準備回公司,路過一段公路的時候路況實時導航說前面大橋堵了,賀峰方向盤一轉繞進了一條岔路,準備走小公路繞到另一坐橋過江。
海市作為衆多河流彙聚的入海口,城市裏也有兩條江穿過,把海市分成了幾個區域。
賀峰從十八歲開始開車,雖然平時更多的時候是讓司機開車,他本人的開車技術卻一點不生疏,選取了路況最好的一條路線。
前面一個y形分路口迎面有輛紅色轎車打了方向燈要從主道轉入賀峰所在的這條路上,賀峰本來就行駛在靠右邊的車道,不需理會。
誰知兩輛車剛要擦過的時候賀峰只感覺右手手腕一陣難忍的燒灼之痛,就好像瞬間被高溫火焰燎了一下。
賀峰原本就是雙手搭在方向盤兩邊,右手一痛左手不自覺握緊一滑,迎面那輛紅色轎車的司機就看見迎面而來的那輛車像是瘋了一樣突然就轉向朝她撞了過來。
雖然對方在最後關頭踩了剎車,可兩車之間本就是即将擦肩而過的那種距離,車子的慣性整個兒撞了過來,女司機反射性往右一甩方向盤,那輛車的車頭就撞在了她的車後座車門那裏。
女司機當場就給吓懵了,陡然一撞她的車就被撞歪了出去,還好旁邊就有護欄,既不是高空也沒有人行道,就是一排健壯的綠化樹以及綠化帶灌木。
女司機只覺得眼前一黑臉上一痛,安全氣囊瞬間彈出糊了她一臉。
饒是賀峰此時也是驚出了一額頭的冷汗,來不及多想,賀峰解開安全帶揉了揉被安全帶拽得悶痛的胸口,一邊打開車門急急走了過去拍打紅色轎車的駕駛座車門。
裏面滿腦子“我是誰我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女司機被敲車窗的聲音驚醒,然後就是滿腔怒火騰騰燃燒,打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對着賀峰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可惜軟綿綿的沒什麽力道,也不知是吓得沒力了還是本身就沒力氣。
“你是怎麽開車的?找死你就一個人去死的,不要随便連累無辜路人好嗎?”
賀峰看對方還挺有精神的,率先松了口氣,然後就是打電話叫交警,又給生活助理按了個電話叫他盡快趕過來,打電話的期間賀峰就任由女司機時不時捶他一下踹他一下。
對方顯然也沒有打人的經驗,盡望賀峰胸口手臂小腿上招呼,也不知道望賀峰臉上撓。
“抱歉女士,我剛才一時出神,你身上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我們再等片刻,交警跟我助理到了我就送你去醫院檢查治療。”
賀峰挂了電話,這才真誠的道了歉。
女司機剛才也是吓壞了情緒崩潰,一股氣撐着,此時見賀峰态度好又安排得當,怒氣消了接下來蹿上來的就是後怕恐懼不安了。
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而且還是莫名其妙被一輛車突然拐過來撞死的,那也太冤了吧!
“你嗚嗚你太過分了,吓死我了嗚嗚嗚……”
女司機還想要指責賀峰,誰知再開口,卻是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太可怕了,吓死她了。
剛才被捶被揣尚且能夠鎮定自若,此時對方一哭賀峰卻是頭皮一麻為難至極。
一看女司機似乎是腿軟要往地上坐,旁邊陸續有車經過,還有對面人行道上的行人,紛紛圍攏了過來。
賀峰心下尴尬無措,又見女司機穿的是及膝西裝裙,要是任由她坐到地上,必定是十分不雅的,動作快于思考的順手一把将人給抱住了。
說是抱不如說是拎,箍着對方的肩膀硬是把女司機往下癱軟的身子給勉強穩成了站姿。
這姿勢十分費力,賀峰轉而一手攬着對方肩膀一手握着對方臂膀,做攙扶狀,這才算是省力了不少。
過了兩分鐘,交警跟助理都過來了,助理叫了司機另外開車過來,賀峰就帶着人去了趟醫院。
女司機冷靜一點後就打了電話,說是要叫家裏人來。賀峰雖然知道一會兒自己少不得要被對方家人訓一頓,卻也不阻攔,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對方平白無故遭來這麽個無妄之災,要對他發洩一番怒火也是應該的。
賀峰捏了捏眉心,擡起手腕盯着那枚玉符微微出神,原本火紅的神鳥火焰越發旺盛,似乎連神鳥身上的羽毛都能紅了。
當時到底是什麽情況,賀峰确定自己那瞬間感受到的強烈灼燒感不是錯覺。
賀峰并不認為弟弟拿這個給他是想要害他,想了想,賀峰還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賀綏打了個電話坦然詢問。
賀綏還在回去的路見随意的走着呢,居然就接到了剛分開不久的賀峰打來的電話,聽賀峰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賀綏也是啞然失笑,“抱歉,我不知道那玉符的威力這麽大,那是紅鸾神鳥符,主姻緣的,應該是在你們要錯過的時候觸發了,所以強行讓你們相遇。”
這種相遇也太直接粗暴了吧,賀綏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不過這種符他也是第一次做,怕效果不好,昨晚還供奉在了祖師爺的祭壇上。
早知道祖師爺不靠譜了,賀綏捏了捏眉心,很是愧疚,雖然紅鸾神鳥不至于把兩人弄殘弄死,可傷到了也着實不太好。
作者有話要說: 祖師爺:我怎麽不靠譜了?不就是給你加持了一下下嘛!
天道:...咳,我也加持了一下下【心虛
ps:
最近作息一點都不規律,上午眯一下直接把午飯都睡過了,睡醒了也毫無胃口,啊...
再堅持幾天,下個月我需要調整一下了,下個月開始本文就更六千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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