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死神事件

江旭嘟囔了一句, 賀綏認真想了想, 覺得是這個道理, 而且他那個缺財的命理如今也跟着他從前世轉到了今生, 到如今出門若是身上帶了超過一百塊都得莫名其妙的丢掉。

然後忍不住嘆了口氣,賀綏突然有一種跳出棋盤看清事實的恍然大悟之感。

“抱歉,耽誤你時間了,事實上這件事并不需要認真考慮。”

說罷,就把自己那窮到突破天際的缺財之命解釋了一遍。

“江旭, 你別不信這個, 畢竟你知道的, 世界上有那些存在。”

賀綏聲音已經恢複了冷靜, 雖然心裏還是十分遺憾的, 因為他是真的很認真去思考去探索,并且已經在腦海裏不斷想象完善着假如他與江旭在一起, 未來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那樣認真嚴謹的去設想過的未來突然被砸碎,而他自己也被敲醒, 饒是賀綏心性從容大氣, 此時也不由心中悶沉眉頭緊縮。

江旭沒想到賀綏還有這樣的命理, 沉默片刻。

賀綏感覺到江旭的沉默, 心裏越發沉甸甸的,這種難受的感覺很陌生, 說痛算不上,卻存在感十足,“我送你一枚紅鸾神鳥符吧, 你斷了跟我的這點情緣,自不必再受我影響。”

頓了頓,賀綏低聲送祝福,“祝你早日早到命定之人。”

賀綏不再說話,安靜的等着江旭挂電話,畢竟是女士,他如此就挂了電話着實不夠禮貌周到。

江旭清了清嗓子,聲音也變得認真嚴肅,“你說的這個事,我們需要再認真探讨一下,這樣吧,一會兒我就開車過來,先就這樣,一會兒見。”

賀綏不太明白這個事還有什麽可談的,以江旭對工作的看重,真能冒破産的危險就為了跟他在一起?

迄今為止,與他存在着天道認可的家人關系的,唯一的也就是賀夜。

當然,賀夜作為一只小鬼,如今身無分文,很正常。

另外賀家人,不過是次方世界法律意義上的近親,天道上卻是已經斬斷的塵緣,不受影響。

李海生,師傅名分,命理各不影響,就如同賀綏的師傅為“孤家寡人”象,他作為道觀觀主時,那是一個灑掃的記名弟子都沒有的,來去那麽多年也沒有太過親近的朋友知己,一生到死也只有賀綏這一個徒弟是親近之人。

若是江旭與他結為道侶,自是會上告天下禀地,敬諸方神明,那江旭就将會作為他最親近的人,命理自然會受到影響。

賀綏一個人站在原地想了半晌,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只是突然之間沒有了需要他去努力思考探索的問題,腦袋有點兒空。

回過神後,賀綏去工作間找了塊好玉,去了使用率奇低的小辦公室,坐在窗戶邊開始認真刻畫紅鸾。

雖然看起來就是一只渾身燃燒的火紅大鳥,可裏面卻自有細微的陣紋。如今神明不知去向,紅鸾神鳥本體也感應不到,只能以“氣”激發這只神鳥的本能之力。

通俗點來說就是原本有送水公司的,按上供水管道打開水龍頭就能有水。可如今送水公司不辦了,那想要有水,光安裝水管還不夠,還得自己去把供水池給灌上。

江旭來得很快,快得讓賀綏都懷疑難不成她公司已經要倒閉了,所以工作這麽清閑,說走就能走?

賀綏也不挪窩,老李頭直接把江旭帶到了小辦公室。

賀綏就垂着眼認真的刻畫線條,鼻梁上架了一副沒有度數的平光鏡,主要是擋着玉石塵末被窗外的風吹來飄到眼睛裏。

“來了?請坐。”

賀綏擡頭看了江旭一眼,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突然聽見門被關上的咔噠聲,賀綏也沒多想,畢竟要談的可能是比較隐私的私事。

噠噠噠,江旭穿的是高跟鞋,賀綏想着那她應該不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不知道李大爺有沒有請對方的司機也進來坐一坐。

知道江旭突然雙手撐到了深褐色辦公桌上,身體前傾微微俯視,賀綏才發現有點不對勁,茫然的擡頭以詢問的眼神看她,保持着一手托玉石一手持挫刀的姿勢。

江旭定定的看了賀綏半晌,伸手捏着眼鏡的鼻梁架處直接幫賀綏把眼鏡取了,微微俯身湊過去,“我已經約了我的律師團準備把名下股份轉給爺爺,總公司也暫時交爺爺掌舵,我先去旗下一家子公司任總裁職務。”

賀綏臉上的茫然還沒有散去,江旭繼續吐字清晰的說出最後結論,“這樣一來我也就只有子公司總裁年薪而已,就算是子公司破産了也不心疼。所以,咱們先來試試看吧,看你的命裏缺財是不是抵得過我的命裏帶財。”

賀綏“em…”了一聲,兩人的命理相沖突,試試看誰的更占上風,确實值得一試。

賀綏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江旭就已經雙目泛光兩頰暈紅,撐在桌子上的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掌猛的一拍,“好!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只要命理問題解決了,我們就正式扯證結婚。”

說罷不等賀綏反應,雙手捧住賀綏的腦袋,手一用力就讓傻眼的賀綏臉往上一仰,江旭自己再飛速的低頭湊近。

賀綏只感覺唇上一軟,那種感覺賀綏無法形容,只覺得一股氣直沖頭頂百會穴,攪得他腦袋裏如同一鍋被沖開粥,還是白米粥那種。

“好了,已經蓋戳了,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就把一切辦妥,明天就去子公司走馬上任,以後我工作也不會這麽多,有更多時間陪你試驗命理問題。”

江旭來得風風火火去得也沖沖忙忙,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賀綏愣愣的看着她踩着細長高跟鞋擺動兩條白皙修長的腿轉眼就消失了。

老李頭財剛端了鮮榨果汁進來,結果迎面就碰上身形如同帶着一陣風的江旭又走了。

老李頭好奇的站在門口的嘀咕,“江小姐這是怎麽了?臉都紅成那樣了。”

臉紅也就不說了,一雙眼睛還亮得吓人,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賀綏微微眯眼,擡手搭在上唇處,滿臉正經,卻根本沒聽見老李頭的話。

老李頭也不打擾,只是嘟囔一聲心裏奇怪一下也就罷了,重新端着果汁離開了。

呆楞半晌,賀綏終于緩緩回神,他明明還沒有給出認真思考後的回答,為什麽原本是勸退的“命理”問題成了他們要在一起交往試試的理由?

而且,而且還那樣了,他是被輕薄了嗎?

賀綏的臉終于一寸寸慢慢的紅了。

女性的唇都是那樣的嗎?軟軟的,還帶着點特殊的香味……

賀綏成功的在小辦公室裏坐了一下午,直到傍晚老李頭叫他吃晚飯時才終于驚醒,而後盯着手上連握姿都沒有變化的挫刀與玉石。

賀綏拉開抽屜暫時把工具箱跟玉石都收了起來,或許,其實現在也沒必要這麽急着做這個東西,等江旭破財之後再刻也完全來得及。

晚上賀夜從地府向生死薄讨教了一些鬼修知識回來,總覺得賀綏不大對勁,雖然也是打坐修行,周身圍繞的氣也沒變,可就是感覺跟平時不太一樣。

非要說的話,有點像平靜的水面總是莫名其妙的蕩開一層層漣漪。

賀夜皺着小眉頭站在床邊認真思考,賀綏已經睜開了眼,“小黑沒跟你一起回來?”

今天賀綏拜托小黑帶賀夜下去了一趟,生死薄乃存在久遠的人書,說句博文廣識滿身墨水也不為過,對于鬼修之道知之甚詳。

賀夜一下去就呆了一整天,這會兒已經是午夜子時了。

賀夜剛有點感覺的思考被賀綏的問話打斷,也就不再繼續深想,自己脫了鞋子爬上了床,“人書說奈何橋基石有一塊石頭泡壞了,要留小黑下去修。”

賀綏點點頭,看賀夜已經膝蓋跪在床上爬了過來,盤腿搭膝準備好了打坐修行的姿勢,這才重新閉上雙眼靜心入定。

第二天社協辦依舊在閑散的摸魚中,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夏冬突然跑來敲響了賀綏的小辦公室房門,對着正在看一本外國文學書的賀綏道,“處長,齊晖問咱們有沒有空,能不能帶一位長輩過來見見你,那位長輩是毛導。”

末了還十分周到的向賀綏解釋了一下,“毛導本名毛鶴韌,是咱們華國著名大導演,在國際上也挺有名的,好像是遇見了什麽事,通過私人關系想要向我們社協辦求助。”

具體是什麽事,齊晖只說見面說。

社協辦如今也沒什麽事,齊晖是懂那些規矩的,自然不會随随便便就幫人牽線搭橋,恐怕是真的有什麽棘手的事。

賀綏點點頭,“讓他們過來吧。”

夏冬出去回了電話,齊晖帶着毛導來得很急,不過是得到賀綏的同意後過了半個來小時就已經火速趕到社協辦大門外。

賀綏對名導不名導并不太了解,卻也被夏冬迅速搜了一堆毛導的資料,見到毛導的時候不至于一點也不了解對方。

毛導本人是個幹瘦健朗的老頭兒,胡子刮得很幹淨,頭發也是幹淨利落的板寸,眼睛有點渾濁,眼神卻很有神。

不過對方臉上帶着明顯的愁苦,顯然是有什麽很嚴重的問題讓他心慌不安甚至處于緊繃恐懼中。

齊晖帶着毛導過來的時候跨進社協辦大門就頓時松了口氣,一下子就與外面的炎熱空氣隔絕開來了。

陷入愁緒中的毛導也覺渾身一涼心中暗暗稱奇,卻也沒多說話,跟着齊晖一路進了辦公室。

跟夏冬小汪老李頭他們打了招呼,兩人直接去了賀綏的小辦公室。

賀綏看見毛導的第一眼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身上作為活人的“生氣”似乎被什麽浸透,變得不夠純粹。

“賀處長,這回因為私事麻煩您,不好意思了。”

齊晖咧嘴露出個笑,長了幾顆雀斑的眼皮子有些困頓的眨了眨,昨晚他在局子裏熬通宵,今天一大早就被爺爺一通電話叫了起來,去接了毛大伯,又趕來社協辦,感覺眼皮子都要拉不起來了。

賀綏讓兩人坐下,“不用客氣,如果方便的話,請直接說說看發生了什麽事吧。”

毛導沒想到這位賀處長如此直接,一點看了眼齊晖,齊晖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沒問題。

剛才急着趕過來,毛導跟齊晖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此時進了小辦公室,被窗戶那裏吹進來的風一吹,毛導微微眯眼回憶起了什麽,長袖襯衣裏的皮膚上卻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毛導當年是拍文藝片出身的,一直不溫不火,四十多歲的時候拍了一部華國風的武打片爆紅。

此後像是終于找準了自己的定位,每隔兩年都能出一部電影,且部部大爆,可以說在将華國傳統武俠文化推向世界都過程中,毛導居功至偉。

今年毛導已經六十歲了,想要拍最後一部電影就收山,可這次劇組裏卻頻頻發生怪事。

說起這個,就要說到他如今正在緊張拍攝中的戲《修葉》了,修葉講的是民國時期一位武術宗師在那樣一個動亂年代的堅守與執着,并不涉及太多戰場戲,更多的是借用那時候華國國土上各種租借與華人被欺壓的歷史背景。

電影說的什麽想要表達的宗旨是什麽暫且不提,怪事是從上個月開始的。

毛導他們去了一個小山村裏拍攝戲裏的一個重要部分,誰知意外頻發,一開始還是小打小鬧,就是丢一些道具之類的。

可後來卻越來越嚴重了,首先是威亞斷掉,導致一名男配角從懸崖上真摔下來,砸了個內髒大出血,送到醫院搶救了一個多星期才算是脫離危險,然後是前天搭建的住屋倒塌,砸死了幾名工作人員。

涉及到人命,這個事就嚴重了,毛導再也不敢忽視,火急火燎的暫停了拍攝工作然後到處找門路托人找大師。

毛導當初是不信鬼神的,可無論是威亞還是竹樓,專業技術科的人研究分析後發現就是人為的,威亞,被人一剪刀剪斷,竹樓,整個支架都在瞬間被一柄看不見的刀砍斷,切口平滑無比。

毛導找了廢棄的錄影帶出來盯着看了一天一夜,終于發現那些事情都是發生在一瞬間,錄影畫面中,放大放慢後那個被剪斷砍斷的瞬間被拍得清晰無比,當時陪毛導看錄音帶的人都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有人說是因為我們找到了一個兇地當拍攝地點,可是我們回來以後,就在昨天晚上,負責一號機位拍攝的攝影師在家裏洗澡時活活被高溫沸水燙死了,警察說是熱水器故障……”

毛導說到這裏,擡手抹了一把臉,臉上是痛苦的神色,“賀處長,你說究竟是什麽樣的熱水器才能燒出超過一百度的熱水,能夠在幾秒鐘內将一個人燙死?而且外面的人還聽不到動靜?”

這一切就好像是外國電影《死神》裏死神制造死亡收割生命時的“意外”,聽到消息之後劇組裏的人已經是人人自危了。

雖然如今還沒有表現出來,可劇組裏上到演員下至工作人員,誰不暗罵當初非要選那麽一個破地方的毛導。

被罵倒還是其次,毛導自己也自責不已,急切的希望能夠找到解決之法,不要再讓誰丢了性命。

賀綏了解到情況的嚴重性,當即點頭接下這件事,一邊讓毛導立即打電話将能聯系上的演員工作人員都彙聚到一起,他需要親眼看看他們身上的情況,“毛導,剛才你進來時我發現你身上的氣很雜,應該是跟此事有關。”

毛導渾身一涼,連忙掏出手機給幾個副導演打電話,制片人男女主演那裏毛導還自己親自打了電話,讓他們擴散通知出去,又是打電話又是發微信群,告訴大家,事情有眉目了,全部都趕來梧桐東苑的一棟別墅裏。

社協辦肯定是沒辦法讓那麽多人過來的,所以賀綏想起裏那棟已經被賀綏挂到社協辦名下的梧桐東苑別墅。

海市內某處私人小別墅內,一名年輕女人正在廚房心情不錯的煲湯,旁邊的高壓鍋時不時呲呲跳兩下小帽子。

突然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女人原本不想理會的,可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連座機也開始煩人的吵起來,經紀人跟助理又臨時不在身邊,女人郁悶的只能暫時捏着湯勺出了廚房去接電話。

誰知剛出了廚房沒一會兒,身後突然響起劇烈的爆炸聲,女人吓得尖叫一聲下意識鑽到一旁的沙發側扶手後面。

廚房炸了好幾聲,最後又有火燃燒起來,女人吓得連忙沖到門口拉開門一路尖叫着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得我不要不要的,臨時推翻了一個事件的事定重新弄了一個,這個事件揭開之前最後一個伏筆,基本全文也就可以收尾了,我以後還是寫生活向的好了,雖然我知道自己肯定還是會因為蠢蠢欲動想要嘗試的心而自打臉......

第二更肯定是在晚上了,一會兒見【祝我不要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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