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狗咬狗

李衛東氣得胸口起伏難平，扶着手都氣哆嗦了的老媽，恨不得上去給這女人兩腳，踢碎她滿口牙。

不過，就在場面混亂不堪的時候，外面就跑過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滿頭是汗，邊跑還邊喊，“媽，媽，你別在人家鬧了，那錢是哥偷出去會網友了，他才回來，被我爸發現了，現在都快把我哥打死了，你快回去勸勸吧……”

“啥？”趙紅霞登時就傻了，坐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

“我哥前幾天不是說有事兒出門麽，其實他是偷了咱家的錢去會網友了，錢花沒了，他回來想再拿些，剛才被我爸看見了，都把他吊在房梁上打呢，快要把我哥打死了，媽，你快回去吧，家裏都亂套了，好多人都在外面圍着看呢……”小姑娘氣喘籲籲地道。

“轟……”周圍一下就炸開了，事情瞬間就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了，一片嘲諷譏笑的聲音傳來，所有的鄉裏鄰居都開始紛紛指責趙紅霞也忒不要臉了，自己家丢臉居然跑別人家裏紅口白牙地鬧，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此刻的趙紅霞臉紅得跟個猴屁股似的，面對着周圍大家夥兒的譏笑與指責，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慌忙爬起來穿上了鞋子就要往外跑。

“給我站住！”冷眼旁觀了許久的李衛東怒吼一聲，吓得趙紅霞一個哆嗦，摟着自己的女兒，色厲內荏地道，“你，你要幹啥？”

“衛東，不要惹事，讓她走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魏春香也害怕兒子一沖動再動手打人，那就有理變沒理了。

“沒事兒，媽，我就跟她說幾句話。”李衛東擺了擺手，随後走過去，微低下頭低聲地道，“紅霞嬸子，其實這事兒也不怨你，我也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二嬸王淑貞，你和我二嬸前幾年不是因為賣貨多找了她三塊錢跑到她家裏要的事兒鬧了些小矛盾麽，喏，我二嬸其實一直記着仇呢，這一次她明知道是我掙的錢，卻依舊在我們兩家挑撥離間，故意制造矛盾，讓我們鬧起來，讓你也在外面丢醜，就這樣的人，你還把她當朋友？”

趙紅霞一愣，随後如夢方醒，面對着所有人的指責和嘲諷，登時向外沖去，一腔邪火就都沖着王淑貞去了，一聲厲叫，“王淑貞！”

彼時，王淑貞知道惹禍了，正順着牆角要偷偷溜走，卻聽見身後一聲厲叫，吓得一個哆嗦，結果一回頭，趙紅霞已經一記九陰白骨爪抓了過來，正抓在臉上，撓了個滿面開花，四道血痕就出現在臉上。

“你敢打我？”王淑貞從小到大也沒吃過這樣的虧，登時就急了，伸手抓住了趙紅霞的頭發，趙紅霞也抓住了她的頭發，兩個人撕扯着在地上翻滾了起來，你給我一巴掌，我給你一爪，打得好不熱鬧。

“哎呀，怎麽打起來了？”魏春香慌忙就要跑出去拉架，卻被李衛東拉住了，“媽，就讓她們狗咬狗去吧，好好地長個記性，以後別再狗眼看人低。”

魏春香一下站住了，轉頭看着兒子，驚疑不定，“兒子，你，你好像變了？”

“人總是會長大的，很多時候變化其實是好事，你說呢，媽？”李衛東咧嘴笑了。

外面的兩個女人在孩子的哭聲中翻翻滾滾打了将近十幾分鐘，最後還是趙紅霞比較生猛，硬生生地将王淑貞翻過來騎在身底下，連抓撓帶嘴巴子，王淑貞凄厲的叫聲把村裏的豬都驚着了，跟着她沒命地叫。

最後好歹是在周圍鄰居的勸說下拉開了架，可是王淑貞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抓得一條一縷的，頭發也是一把一把地往下掉，滿臉被撓得跟血洗了似的。趙紅霞倒是還好一些，不過衣服也都撕破了，頭發稀爛，卻依舊像個得勝的将軍一般，一瘸一拐地領着自己的小女兒趾高氣揚地回家去了。

王淑貞無比怨毒地看了李衛東一眼，哭着轉身跑掉了。

“這是何苦？”魏春香搖頭嘆息道。

“這是活該！”李衛東冷冷一笑，對于這樣的人，憐憫同情她們才是最大的罪過。

回到屋子裏洗過了臉，魏春香看着鏡子裏的那個皮膚白晰好像才三十四五歲的女人怔怔地發呆，天哪，這還是之前的那個黃臉婆了嗎？

“媽，怎麽樣？是不是特有效果？如果你再按我的方子抹上一段時間，就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态，到時候，這十裏八村的單身漢子不得把咱們家門坎踢破了來求親哪？到時候沒準兒都能找個小夥子呢。”李衛東笑嘻嘻地道。

“臭小子，淨在那裏胡說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魏春香瞪了兒子一眼，不過心下間卻是美得不得了，兒子居然有這樣的本事，難怪他的藥能賣得出去啊，老天還真是開眼了，給了這個面臨絕境的家裏一個枯木逢春的機會。

想到這裏，她又是喜悅又是幸福，卻是捂住了嘴巴，眼裏已經怔怔地流下了淚來。

“媽，媽，你別哭啊，這是幹啥啊，我說錯話了還不行麽？”李衛東素來是個大孝子，一看老媽泣不成聲，頓時慌了神，趕緊去給老媽拿毛巾。

不過就在這時，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一個聲音小心翼翼地響了起來，“春香妹子，在家哪？”

母子兩個一擡頭，登時都吃了一驚，只見，趙紅霞居然又回來了，倒是換了衣服，頭發也梳好了，只是臉上還有兩道血痕，那是剛才打架的後果。

“你，你還來幹什麽？剛才還沒罵夠麽？”魏春香吓了一跳，一下站了起來，慌亂地抹着眼淚護在李衛東的面前，害怕她再來傷害自己的兒子。

“妹子，別誤會，別誤會，我其實是來道歉的，我……哎呀我去，妹子，你，你咋變得這麽好看了？還年輕了，還白了，你用的是啥化妝品哪？”趙紅霞手裏拎着幾斤水果還有糕點什麽的，正說着話呢，不提防眼睛一下就直了，嘴裏驚叫道。

“我？我用的就是剛才說的我兒子制的藥啊，我兒子就是靠賣這種藥賺的錢，可不是偷來搶來的，是正大光明賺的錢。”魏春香時刻不忘了給兒子澄清這件事情。

“是衛東弄的？這小子還真是長本事了啊……”趙紅霞嘴裏驚嘆着，就往屋子裏走進來，手裏還牽着自己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