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慌亂

“是豔華大姐，快進屋坐吧。”魏春香熱情地招呼道。

趙豔華卻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抱着肩膀，冷冷地望着李衛東，“聽人說，你在追我們家小玉？”

“什麽？”李衛東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又是誰在背後嚼舌頭根子了，根本沒影兒的事啊。

剛要解釋，卻看見趙豔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錢要沒錢，要車沒車，要房沒房，要學歷沒學歷，大學也退學了，就憑你也想追我們家小玉？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告訴你，少用你那什麽破藥去給我們小玉獻殷勤，不稀罕！我們家小玉可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以後是會有大出息的，要在大城市裏生活的，就憑你這個德性，根本配不上我們小玉，就別在這裏做夢了。以後離我們小玉遠點兒，聽見沒有？要不然，我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說罷，趙豔華轉身便走。

“這，這……”魏春香見趙豔華把兒子罵得狗血噴頭，心下間也是十分氣憤，可沒辦法，她前幾天倒也是親眼見過兒子跟蔡小玉的親密舉動，所以也有些心虛，盡管氣憤，卻也不好說什麽。

李衛東深吸了口氣，突然間擡頭道，“等等。”

趙豔華轉過身來，眼神不善地盯着他，“怎麽？”

“沒什麽，我就是想告訴你，別門縫裏瞧人把人看扁了，你不就是仗着家裏有幾個錢才這樣趾高氣揚的麽？沒什麽了不起的。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不信此生褲穿隆。或許，要不了多久，我比你家有錢有權也未可知。”李衛東豁地擡頭望着她，神色平靜，眼神卻是分外明亮，緩緩地說道。

一時間，少年身上迸發出來的氣勢居然是如此強大，也讓趙豔華受其逼迫，不自覺地退了半步。

不過覺察到自己身上的氣勢可能比人弱了下來，她心中自也羞惱難堪，怒哼了一聲，“少跟我在這裏掉書包，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就知道，就憑你這個腦子裏長瘤甚至都活不了多長時間的小子，就別做夢異想天開了，還是想想你還能活多長時間吧。”

說罷，就像得了勝的将軍一樣，一搖三晃地走了。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我家衛東的病都見輕了，馬上就要好起來了……”魏春香氣得追在後面一個勁地道，可是人家已經去得遠了。

“媽，回來吧，跟這樣的人不值得生氣。”李衛東搖了搖頭，輕輕拽回了老媽。

“衛東，別聽她胡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魏春香抓着兒子的手緊張地道，生怕李衛東真被氣到了。

“我沒事兒，你說得對，不僅我會好起來，我也會讓咱們家的日子好起來，而且我會讓所有看不起我們的人，以後都要仰視我們，相信我，媽！”李衛東語氣平靜地道，可是語氣深處的堅毅卻讓人不由不去相信他。

魏春香不自覺地點頭，緊緊地抓着兒子的手，“媽相信你，你這麽聰明，肯定錯不了。”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真要感謝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讓我們有了更多向前的動力。”李衛東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半點的不高興，“所以，從現在開始，我真要加倍努力！”

“好，好，兒子，媽就等着享你的福了。”魏春香欣慰地不停點頭道，兒子真是一天天的長大起來了。

正在這時，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來，稍後，就看見蔡小玉跑了進來，扶着門框直喘氣，“李嬸，衛東，剛才，剛才我媽是不是來過了？”

“是啊，來了，還說了好多難聽的話呢。”魏春香心底下有氣，就哼了一聲，冷着臉道。

“對不起啊，李嬸，我媽就那樣，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好不好？”魏春香滿臉歉意地道，不用想也知道，老媽肯定說了好多瞧不起人的話。

人家女孩子這般低姿态，魏春香倒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只是輕嘆了口氣，“小玉啊，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其實嬸子不該多說什麽，可是，可是我們家現在的情況，衛東确實配不上你們，所以，你們以後也少來往吧，免得你媽老是上我們家來出口傷人，這實在不太好。”

“我，我……”蔡小玉臉蛋兒紅了，被傷到了自尊，扭着衣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媽，您這是說什麽呢？我跟小玉之間原本也沒什麽的。”李衛東趕緊攔在了中間，拍了拍蔡小玉的肩膀，兩個人走了出去。

“我媽剛才受了氣，情緒不太好，你別介意啊。”到了外面，李衛東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

“不會介意的，我能理解。”蔡小玉輕嘆了口氣。

“幸虧你不像你媽，要不然的話沒準兒剛才又得吵起來。”李衛東笑道。

“吵什麽呀，你以為我是你二嬸哪？說起來你那個二嬸也真氣人，居然跑到我們家去，說你在追我，還說要再不阻止的話，怕是我們兩個就要好上了。”蔡小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道。

“我二嬸？又是她！”李衛東皺起了眉頭，這個二嬸，怎麽淨幹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無風攪起三尺浪來，實在太讓人厭惡了。

“可不就是她麽，還說什麽你配不上我，說什麽……反正好多難聽的……”蔡小玉忿忿然地道。

“我确實配不上你。”李衛東摸了摸鼻子道。

“怎麽配不上啦？你哪裏不好了？不就是腦子裏長了個小東西麽？也沒影響什麽啊。再說你醫術那麽厲害，以後肯定會有大出息的，沒準兒以後比我爸還厲害呢，我都聽說了，你老媽這幾天光是賣你配的那個點痣膏就賣了好幾萬呢，照這樣下去，豈不是賺翻了？等你有錢的時候就用車拉着現金上我家提親去，可勁把錢往我媽臉上砸，砸到她同意了為止……”蔡小玉就叫了起來。

“停停停，你怎麽越說越離譜兒了呢……好像我真要追你似的……”李衛東哭笑不得地道，蔡小玉從小就性格潑辣直爽，像個假小子似的，這麽多年倒是半點都沒改，說話還是嘴上不把門兒。

“怎麽啦？你不想追我嗎？”蔡小玉一下轉過頭來，月光下，她的眼神份外清澈明亮，看得李衛東心中一陣莫名的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