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債主齊登門

“你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李衛東輕咳了一聲，避重就輕地回答道。

“哦，我知道了……”蔡小玉咬了咬嘴唇，轉身就走，而後越走越快，轉眼間就融入了夜幕之中，不過就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時，遠遠地，就傳來了她的略帶沙啞的哭聲，“李衛東，一直是你在前面跑得太快，不是我！”

“我……”李衛東望着夜幕中她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下間有一絲輕輕的痛。

“衛東，回屋吧，飯好了。”魏春香出現在李衛東的身後，嘆息了一聲道。

“媽，我做錯了麽？”李衛東輕聲問道。

“你沒錯，錯的是這個浮躁焦慮的社會，是那些日漸複雜的人心。”魏春香拍拍兒子的手臂道。

“我會用時間去證明所有人的錯誤，會用實力證明我的強大！”李衛東狠狠地握起了拳，眼裏燃起了只屬少年人那永遠不屈的火焰、沸騰的激情！

“媽永遠支持你，不過得先吃飯，要不然身體垮了，你什麽都幹不了。”魏春香輕揩去眼角的淚水，笑着拉着兒子的手進了屋子。

吃過了飯，李衛東搶着去涮碗，然後就要将今天去市裏的事情跟老媽說一下，讓她好好地開心一下，不過還沒等說話呢，外面就又響起了吵吵鬧鬧的聲音來，好像有不少人都奔着他們家來了。

“這又是怎麽了？”李衛東皺起了眉頭，媽的，就不能讓人消停一會兒麽？

魏春香也緊張地站了起來，向外望過去，稍後，就看見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氣勢洶洶地奔了過來，一古腦就全都湧進了他們家的屋子裏，登時把原本就不大的堂屋擠得滿滿登登的。

“你們，你們幹什麽？”魏春香緊張了起來，李衛東皺眉望過去，倒也不是陌生人，都是本村還有臨村的人，不少人論起來都是長輩，不過此刻都是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們。

“幹什麽？要錢。當初為了給你兒子看病，你借了我們大家夥兒那麽多錢，現在得還錢了。”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從兜裏掏出了欠條來，往桌子上一拍道。

“就是，我們來要帳來了，你們現在得還錢。”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也掏出了欠條。

其他人也紛紛揮舞着欠條吵鬧了起來。

李衛東看得明白，原來這些人都是債主，要錢來了。可問題是，這麽多債主，居然全都一古腦地跑過來要錢來了，跟事先約好了似的，這又是怎麽回事？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麽呀？我欠你們的錢是不假，可是，可是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才剛剛緩過來，你們加在一起，怎麽全都一起來了？這可得二十多萬呢，我上哪弄這麽多錢去啊……”魏春香急得都快哭了。怎麽所有的債主一起登門要帳來了？這不應該啊。

“少他媽在這裏哭窮，我們都聽說了，你們家這兩天突然間就有錢了，還了不少的外債，憑什麽還他們不還我們？不行，今天必須還錢！”另外一個女人揮舞着欠條叫道。

李衛東也不說話，轉身就往裏屋走。

魏春香一個人在外面，眼裏已經泛起了淚花，扭着衣角帶着哭腔地道，“我，我們家只是前幾天衛東掙了些錢，就趕緊拿去還債了而已，現在真沒有那麽多錢啊，你們寬限我些時日，我一定會把這些錢都還給你們的，肯定不會少你們一分錢的。”

“不行，天知道你兒子是從哪裏掙來的錢，就算他是正當行業掙來的錢，就他那腦子裏的瘤，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不能掙錢呢，到時候你還不上錢跑了，我們找誰要去？現在就還，趕緊還！”其他幾個男人也吼了起來。

“我，我現在真沒有錢啊……”魏春香都要急哭了。

“春香妹子，如果你沒錢，可以肉償，嘿嘿，沒想到這些天不見，居然細皮嫩肉起來了，要不然，你幹脆跟我搭夥過日子吧，你的債我可以幫你還。”這個時候，人群後面擠進來一個矮胖的家夥，五十多歲，禿頭，嘴裏淫聲浪語地，滿臉賤笑地看着魏春香，好像哈拉子都快淌下來了。

這個家夥叫劉大賴，也是十裏八村有名的混混流氓，曾經坐牢好幾年，出來後都四十好幾了，出來後娶不着媳婦，就靠放賭局為生，這些年倒也有了幾個臭錢，當初魏春香為了給兒子治病，四處借錢，也借到過他的頭上，借了十萬，也屬他的錢利息最高，兩分利，而且還是月利，一個月要還兩千。

此刻，他盯着魏春香苗條的身段和白晰漂亮的臉蛋兒，滿臉淫笑地道。

周圍就響起了一陣哄笑聲來，有男有女，十分惡意。

“你，你怎麽耍流氓？”魏春香氣得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可是滿屋子裏的人視若不見，依舊揮舞着欠條要還錢。甭管怎樣，私利當先！

“這怎麽是耍流氓麽？這可是正當合理訴求啊。”劉大賴嘿嘿笑道，色迷迷地望着魏春香道。

“我草你媽的！”此刻李衛東拎着一個提包剛從屋子裏走出來，一見這種情況登時眼睛都紅了，上去就是一拳，直接砸在了劉大賴的腮幫子上。

登時将他砸得倒飛了出去兩米多遠，一下撞在了人群裏，滿嘴淌血，躺在地上直哼哼，半天站不起來。周圍的人都吓壞了，一下散開去，驚駭地望着他，這小子雖然一米八十多，可瘦瘦弱弱的，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能将劉大賴打飛出去兩米多遠？

“衛東，衛東，別沖動……”魏春香也被吓到了，一下拉住了李衛東的手。

“不還錢還打人？報警，報警……”周圍的人終于反應了過來，紛紛怒吼了起來，劉大賴也強爬了起來，吐出了兩顆牙，恨聲怪叫，“小逼崽子，不還錢還耍橫？草你嗎的，你等着老子怎麽收拾你！”

“都他媽閉嘴！”李衛東怒吼一聲，聲若炸雷，震得所有人耳膜都一鼓，瞬間鴉雀無聲。

而後，李衛東“嗵”地一聲将提包砸在了桌子上，緩緩地拉開了拉鏈。

剎那間，裏面一片紅通通的大票子就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