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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荨面前保持風度,強忍着才沒有把那幅畫撕下來。
他想讓謝荨把那幅畫摘下來,但是又沒有個正當的理由,如今見了顧翊,茅塞頓開,臨時請求他教自己作一幅畫。
仲尚的風流名聲在外,是以顧翊聽他說這番話時,并未多想,只面露愧疚道:“崇遠兄弟來得不是時候,我跟人約好了要出門一趟,今天恐怕不能教你了。”
仲尚順口問道:“顧兄跟誰有約?”
顧翊心胸坦蕩,回答得不遮不掩:“我與謝家大公子約好,去他家借幾本前人的書籍。你若不急,便明日再來吧,我明日一整天都在家。”
仲尚眼神一沉,“謝榮?”
京城姓謝的不少,可是有頭有臉的謝家,只有定國公府一家。
顧翊果真點了下頭,“正是。”
他臉色登時不好了,顧翊去謝家真的只是單純的借書麽?他會不會跟謝荨見面?這是不是冷氏為了他們見面故意安排的?
顧翊見他不說話,眼看快過了商量好的時間,便抱拳道一聲“失禮了”,翻身騎上馬背,往定國公府的方向而去。仲尚握了握拳頭,很快回過神來,咬着牙跳上馬車,對趕馬的侍衛道:“去定國公府!”
侍衛早就摸頭了自家少爺的心思,當即不敢耽誤,調轉車頭便跟在顧翊身後,來到定國公府。
可是到了門口他又停住了。
以什麽身份進去?他進去做什麽?
冷氏原本就不待見他,如果他再貿貿然地闖進去,只會更加讓她不喜,到那時候,求娶謝荨就更遙遙無期了。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在沒讓冷氏認可他以前,他最好老實一點,不要沖動行事。
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離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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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不到。
明知道顧翊和謝荨待在同一個院子裏,明知道兩家人有意把他們撮合到一起,他做不到置之不理。仲尚嘴邊的笑早就消失了,薄唇抿成一條線,握着玉扇重新坐回馬車裏。他就在這裏等着,看那顧翊什麽時候出來。
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心裏亂成一團麻,他吩咐外面的侍衛:“你進去看看,他和七姑娘見面了沒有。”
那侍衛有飛檐走壁的本領,要進入定國公府不是難事。
不多時侍衛去而複返,在馬車外面回禀道:“顧公子一直在謝大公子的院子裏,沒有出來。”
他心中稍安。
然而天色漸漸晚了,始終不見顧翊走出。
傍晚時候天上下起淅淅瀝瀝的細雨,雨水打在車棚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天色一下子變暗,一道電光閃過,緊接着天邊轟隆炸起一聲巨響,雨越下越大,有如傾盆,狠狠地砸在地上彙聚成一灘灘水窪。
侍衛第三次進去查看,回來後道:“少爺,謝二爺和謝二夫人說雨勢太大了,這時候不方便回去,要留顧公子在府上住一晚。”
仲尚額頭青筋一冒,握着玉扇的手緊了又緊,最後還是沒忍住,一下子把扇子扔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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